大唐自在行 手打VIp 第一百三十三章 決戰長街
    拜紫亭幾人沉默下去,氣氛有點不太正常,好一會兒後,拜紫亭道:“若元兄是我,又會怎樣做?”

    元越澤本是對戰爭一竅不通,聞言卻微笑道:“只有取消立國。”

    拜紫亭聞言並不吃驚,饒有興趣地問道:“哦?元兄可否為本王解釋一番?”

    元越澤道:“大王的優勢有兩點,一是時間選擇得好,四月是龍泉最多雨的季節,利守不利攻;二是龍泉一向自給自足,不怕圍城。但相對來說,劣勢更大,伏難陀一死,龍泉軍心定亂,這只是其一;其二是近年頡利為進軍中原,肯定會花許多工夫研究攻城的戰術,大王該知他以前的國師趙德言正是著名的攻城兵法家,頡利學到的手段自然不會少到哪裡去。只說這兩點如何解決,就是大王面對的最大難題。”

    客素別、革爰、宗湘花三人面色劇變,齊齊望向沉著的拜紫亭,拜紫亭面色數變,最後深深地吁了口氣,雙目射出悔之莫及的傷感神色,道:“都怪本王被妖僧蠱惑,一意孤行,一錯再錯。現在終於醒覺,但已錯恨難返,因為就算我們肯放棄立國,獻出五采石,突厥人仍不會罷休,元兄該聽過頡利那趕盡殺絕的作風。”接著望向客素別,歎道:“客卿三人當日曾苦勸本王勿要信任馬吉和伏難陀,卻給本王痛斥,我拜紫亭悔不當初啊!”

    客素別三人同時一震,被他成的懺悔感動得眼圈泛紅,一齊失聲道:“大王!”

    拜紫亭舉手制止三人,面上現出英雄末路的傷情神色,慘然一笑,仿佛忽然蒼老了許多年,緩緩伸出左掌,道:“為我族人的生存,拜紫亭必須竭盡全力,希望頡利不要輸掉這場仗,否則大草原的歷史將要改寫。多謝元兄的指點和為我族人誅除妖僧的善行,明日行動如約進行吧!”

    元越澤暗自搖頭:通透的靈覺告訴他,拜紫亭絕非是真心檢討自己的過失,且到現在為止,他也沒提過半句為立國而斂財的事情。更重要的是,以他的智慧,豈會猜不出元越澤來到草原的目的?若是真心,早就與元越澤談談關於日後兩方如何相處的問題了,而不是單說一句感謝的話。元越澤明白到草原上最可怕的梟雄並非頡利,而是眼前此人,無論野心還是心機,他都遠在頡利之上,若給他稱霸草原,會對中土造成更深遠的傷害!因為在大草原上,沒有人比他諳熟中土的政治文化。

    至於此人會否像原著中對待雙龍那樣出爾反爾,元越澤暫時並不關心,無論是出於什麼目的,伏難陀都必須要死,通過剛剛的握手,他更覺到了一個驚人的秘密。

    再談幾句,拜紫亭著宗湘花帶著元越澤往見住在內宮西苑的尚秀芳。

    壯麗迷人的夜空下,二人一前一後而行。

    元越澤突然道:“姑娘怎樣看待這場戰爭?”

    宗湘花頭也不回地道:“宗湘花正在當值,請公子叫我‘侍衛長’,宗湘花只負責執行王命,其他事一概與我無關。”

    她的態度雖雖還算客氣,卻有種冷冰冰拒人於千裡之外的感覺,且隱含敵意。

    元越澤只是從讀過的書中記起此女乃性情中人,大是大非面前立場堅定,才有此一問,豈知討了個沒趣。想到塞外人對自己的警惕心,他也不介意,因為從實質上看,他與伏難陀,頡利之輩並沒多大區別。

    “今古山河無定據。畫角聲中,牧馬頻來去。滿目荒涼誰可語。西風吹老丹楓樹。從前幽怨應無數。鐵馬金戈,青塚黃昏路。一往情深深幾許。深山夕照深秋雨。”

    從廳堂傳出來的熟悉清唱聲動人依舊,尚秀芳不含半絲雜質灑麗而略帶傷感的聲音,配上旋律哀傷,幽怨無窮的唱詞,在這樣一個晚上,別具精瓷白玉般的冷凝美感和清怨蒼涼意味。

    宗湘花香肩微顫,似是看到了即將到來的大戰所引的慘烈場景和婦孺老弱在突厥狼軍鐵蹄踐踏下生靈荼炭的可怕景象。

    元越澤快步上前,推門而入,油然道:“千年往事已沉沉,閒管興亡則甚。打擾秀芳大家啦!”

    尚秀芳一人席地坐在布置奢華的廳心,專心地捧書閱讀,聽到推門聲,別轉嬌軀瞧了過來。

    元越澤立即呆在當場。

    她上了點淡妝,更加突出了清麗脫俗的絕世玉容,頭梳高髻,上面幾支飾閃閃生輝,身著華麗的淡黃色繡紋外族女裝,長裙曳地,隨意的坐姿將她玲瓏浮凸線條所呈現出來的優美體態完全展露。

    淡妝濃抹總相宜。

    這副打扮雖是將她的真實氣質掩蓋大半,卻沒有令人怪異的感覺,只會讓人覺得她雍容高雅,天香國色。可見尚秀芳對於打扮極在行。

    尚秀芳的清柔聲音再度響起,對門外道:“宗侍衛長不進來坐坐嗎?”

    宗湘花客氣的聲音在門外響起,卻沒有了冷淡,道:“多謝秀芳大家,我還有軍務在身,如有事請盡管吩咐。”

    元越澤扭身來到門前,呆呆地目送她足有六尺兩寸,修長優美的健康背影消沒在黑暗中。

    尚秀芳不依的嬌嗔聲在背後將他喚醒,道:“夫君眼珠子要掉下來了呢!”

    元越澤尷尬地撓了撓頭,僅一步就移至尚秀芳身旁坐下,卻沒有動手動腳。

    嗅著她天然的體香,一股醉人的感覺湧上心頭,元越澤忘我地閉上雙眼,用力地吸嗅著。

    尚秀芳粉面微紅,探出光致嫩滑、閃閃生輝,使人目眩神搖的兩截藕臂,玉手為他輕撣幾下衣襟,皺起挺秀瑤鼻,道:“一身酒氣!”

    元越澤依舊未睜開雙眼,笑道:“尚才女的香氣這樣神奇,自然可沖淡酒氣,”

    尚秀芳動人的火熱嬌軀湊了上來,偎進他的懷中,喃喃道:“秀芳暫時不能像姐妹們一樣陪在夫君身旁,你可有怪人家?”

    元越澤睜開眼睛,雙手圈出,摟著她的玉背纖腰,輕撫她的如雲秀,愛憐地道:“怎會怪你?像你這樣崇尚自由的女性,若給整日關在屋中,也就不是從前的尚秀芳了。而且我現在俗事纏身,自己都覺得煩,異日理想達成,便陪你游遍世界,如何?”

    邊說邊托起她圓潤的下頜,與尚秀芳夢幻般的深情目光緊緊纏上,融成一片,溫柔無限。

    這一刻,二人同時生出奇怪的感覺:他們同時感受到對方全身的血脈,就像置身在一個最甜美的夢境至深處一樣,本身已具圓滿自足的境界。

    二人間深刻真摯的愛情在緊貼在一起的兩具身體間來回激蕩。

    時間不知過了多久,尚秀芳才夢囈般地道:“自從離開長安,秀芳從未有過難過,甚至覺得與夫君能否再見都不關緊要,因為我們的心靈早就連在一起,縱使相距萬裡,又或生死闊別,也沒法分離驅隔我們。”

    元越澤心生激動,大嘴向下印了過去,尚秀芳的玉指立即收回,抵住他,嗔道:“先讓秀芳伺候夫君洗去酒氣如何?”

    元越澤嘿嘿一笑,一把將她火熱軟柔的嬌軀橫抱起,道:“龍泉的溫泉我還沒體會過,今晚就來個鴛鴦共浴好了,秀芳覺得怎樣?”

    尚秀芳雖與他有過男女之實,依舊臉嫩的很,聞言玉頰泛起的紅暈,迅紅透耳根,狠狠地橫了他風情萬種的一眼,閉上雙目,嬌軀輕輕顫抖著,藕臂卻自然地纏上他的脖子,羞不自勝地將螓伏在他的胸口,一副任君處置的模樣。

    浸在熱氣騰升的溫泉池中,身無寸縷的二人口舌糾纏,尚秀芳熱烈地迎合著,在肉-體的摩擦和急促的喘息呻吟中,這對分開數月的男女,竭盡所能地把愛意和思念借著這一吻傳送給對方。

    尚秀芳跨坐在元越澤腿上,嬌軀顫抖得越來越劇烈,唇分後方呻吟道:“夫君,你的手……手……”

    “yin皇”的怪手哪會老實?早順著她渾-圓的香臀滑到她那片最敏感地帶。

    元越澤聞言停了下來,欣賞著她春意媚人,艷絕無倫的美態,故意逗她道:“好象春節在長安時,秀芳也說過類似的話似的?”

    尚秀芳早已意亂情迷,此刻俏臉更紅,知道他在逗自己,同時也想起當日他曾以那什麼“嘈嘈切切錯雜彈”的手法挑-逗自己,玉手無力地拍了他幾下,啐了一口後,輕扭纖腰,出不依的**聲。

    元越澤將她輕輕提起,二人順勢連成一體,隨著元越澤的有力動作,尚秀芳的理智被欲-火燒化,清麗的玉容上現出冶蕩嬌媚的神情,由起初矜持嬌羞地嬌喘呻吟,變為毫無顧忌地狂呼亂叫,意態狂恣,修長的玉-腿緊纏上他的腰際,開始掌握起主動來。

    尚秀芳柔美似凝脂的玉-體掠過一陣強烈的後,二人同達情-欲的頂峰。

    嬌喘細細地伏在元越澤懷裡回味半晌,才央求他抱早就沒有半分力氣的自己回到秀榻。

    接著,尚秀芳將數月來的見聞及遭遇講出。

    當日離開長安,她先拜訪突厥汗庭,後婉拒頡利請可達志親率高手護駕的建議,先往訪西域吐魯番諸國,在樂舞堪稱舉世無雙龜茲小住了一段日子,後接到頡利的請求,才動手望渤海國而來,行了一個多月才到達。

    因她對軍政大勢完全沒興趣,所以元越澤也只是簡單扼要地為她說了一遍自己的經歷。

    尚秀芳冰雪聰明,只簡單幾句話,她已想到了許多,蹙起秀眉道:“秀芳上午與拜紫亭閒談過幾句,覺此人野心極大,夫君怎可與他合作?”

    元越澤香了一口她春意未消的嫩滑臉蛋,笑道:“我什麼時候與他合作了?不過是他害怕我會輸給伏難陀才提醒我不要小覷那妖僧吧!若我猜得不錯,他最希望我們兩敗俱傷,屆時他輕松出手,可將我們二人都除去,坐手漁翁之利。我更不會相信他會營救小俊等人,此事得交給跋兄去做我才放心。哈!我幾乎可以猜到他的手段,若我殺掉伏難陀,他或許會搞點什麼天命說出來,鼓惑人心,龍泉士氣不但不會降,更可干掉力疲的我,來向本族和其他部族公布此舉是破釜沈舟,不惜戰至最後一兵一卒,也要反抗突厥人的勇氣和決心,以激起將兵的死志,來個置諸於死地而後生。若他這種不惜一切的精神能感染整個部族,加上五采石的神話,高麗的奇兵,說不定真能創造奇跡,令部取突厥代之,成為新一代草原霸主。不過秀芳過於擔憂了,伏難陀歸天的時候,也就是拜紫亭的死期。因為我察覺到拜紫亭已中了伏難陀的精神秘法,只是他還不知道!”

    尚秀芳依舊一臉擔憂地道:“可是……”

    元越澤雙目異芒大盛,斷然道:“是否想說我如何面對金狼軍?放心吧!”

    尚秀芳擁被在床上坐起來,露出了柔美的香肩和大半截雪白的胸-肌,美眸泛起淚光,探出玉手撫摩著他的臉,喃喃道:“古時的‘人屠’白起,‘殺神’冉閔雖然也殺人無數,可親手被他們所殺的畢竟還是少數,夫君的殺孽恐怕一輩子也難洗清,後人不知會如何評論你。”

    元越澤放聲大笑,道:“天下悠悠眾口,別人愛怎麼說,與我又有何干?只要不教我逮到他們故意侮辱我就好!且人生在世,若不能早給自己定下的目標,放手而為,有何痛快可言?”

    邊說邊將她拉到懷裡,為她拭去淚水。

    尚秀芳聞言秀眸采芒大盛,迷人至極點,欣然道:“是非黑白永遠也沒有一個固定的尺度,大丈夫立身處世,自應因時制宜,只要行心之所安,便無愧於天地。”

    元越澤點頭贊許,怪手不自覺地又摸上她峰巒起伏的勝地,又惹起了一輪激-情風暴。

    雲消雨散,將尚秀芳哄睡後,元越澤獨自去找跋鋒寒。

    在城西那處約好的那處自帶溫泉的小院落裡,二人相見。

    跋鋒寒正愜意地浸溫泉水,聽到元越澤的腳步聲,也不睜開雙眼,隨手摸到池邊盤子內的葡萄,拋高後接住,大嚼道:“元兄身上隱帶香氣,是否於尚才女幽會了?”

    元越澤一聲大笑,鑽入熱氣騰升的溫軟中,道:“可有什麼現?”

    跋鋒寒神采飛揚地道:“當然有,而且還不小,小弟不但找到了小俊等人的藏身之地,還另有現!”

    元越澤大喜,立即追問。

    跋鋒寒道:“皇宮今晚防衛較昨晚少了許多,我在宮內看到了被稱為‘東北第一井’的龍泉八寶琉璃井。”

    元越澤插入,扼要把自己的遭遇說了一番,跋鋒寒恍然道:“難怪拜紫亭這樣肆無忌憚,皆因他已決定與伏難陀徹底決裂,皇宮守衛變少恐怕也與此有關。噢!我說到哪了?當時我也有些口渴,趁沒人便去井邊喝水,望下去才覺這井的獨特,井壁上部橫斷面是呈八角形的。到了中部,橫斷面才呈圓形,同時逐漸加寬,到下部才開始變窄。我溜下去檢查了一下井壁,覺井壁雖然是用經過精細打磨的規整玄武巖石條砌成,對縫嚴密,對角卡合,十分牢固。但中部上明顯有人為觸動過的痕跡,可惜機關在哪裡,我一時找不到,後來抓了個來打水的內侍,以獨特的封穴手法逼供,才知道伏難陀經常揮退所有人,親自來這井邊念咒,我便懷疑小俊等人的藏身之處很可能與這機關有關。今晚來不及了,只有待到明日龍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到你們的決戰中時,我再動手。”

    元越澤點頭沉吟道:“還有什麼現?”

    跋鋒寒笑道:“我在龍泉東以渤海灣碼頭和造船廠為重心而建的小鎮小龍泉上打探到消息,那人說今天上午,一伙高麗人分成幾波離去。我猜該是你說過的來支持拜紫亭又或是伏難陀的高麗人,一見你來,全嚇得逃了。”

    元越澤不理他的狂笑,自言自語道:“他們應該是高麗王高健武派來支持拜紫亭的,應該不會是被我廢掉的蓋蘇文。高麗這麼支持拜紫亭,除了是希望有個強大的渤海國作他和契丹和突厥間的緩沖,更須在新羅與中土間取得賊船維修和補給的海口據點。”

    二人都知曉被任俊干掉的的韓朝安就是高麗王高健武派出來專在海上攔截打劫新羅商旅的“海盜”,目的是破壞新羅的經濟。因為朝鮮半島雖小,形勢卻很復雜,半島上有三個國家,高麗、新羅和百濟,自楊廣三征高麗慘敗後,半島上的國家自身間展開變化無常的復雜斗爭。新羅王金真興是個既有野心又雄材大略的君主,力圖統一半島,故不斷擴張。新羅位於南部偏東處,占有漢江口之利,遂大力展海上貿易,主要與中土沿岸名城大做生意,使國力大增,惹得居半島南部偏西的百濟和國力最強占據半島北部的高麗聯手對付他。

    高麗退走的理由或許有許多,比如不再看好伏難陀或拜紫亭;再比如受到一向親中土的金真興牽制,不得不回防等等,暫時無法猜得到。

    元越澤又道:“跋兄莫非用的你那獨門的封穴手法?否則怎會這樣輕易就得到有用的情報?”

    跋鋒寒得意地道:“我這套封脈手法可以限制氣血上腦,問過問題後將其弄昏,後面醒來時,會對失去知覺前的事會變得模糊不清,什麼都完全忘記。”

    元越澤大喜道:“快教教我!”

    翌日。

    自清晨起,龍泉上空陰霾滿布,一片愁雲慘淡。

    辰時起,毛毛雨下起,整個龍泉平原渾成茫茫一片,迷糊混亂。

    午時初。

    皇宮前一大段的朱雀大街兩端早被龍泉兵封鎖,但觀戰者絡繹不絕,伏難陀的忠實信徒們,粟末士兵們分別擠在大街兩端和再遠一點的高樓上,雖是人山人海,卻無人作聲,氣氛沉凝緊張。

    拜紫亭率領客素別、革爰等文臣武將占著皇宮正門旁的一處閣樓,既可遮風擋雨,又不會漏掉決戰的任何一個細節。

    穿的仍是橙杏色的寬闊長袍,頭扎重紗的“天竺狂僧”伏難陀神色從容自然,負手卓立長街中心,全身真氣彌漫,雨點來到他頭上五尺處,便向四周激濺,一滴水也不能沾到他的身上,無論在氣勢上和真氣的運行上,都已臻達駭人聽聞的顛峰境界,直有君臨天下、睥睨眾生的然氣度。

    氣場中的伏難陀雖傲立如山如岳,卻予人靜中寓動,動中有靜,似在那裡,又似只是個幻象的古怪感覺,如拜紫亭等修為不低的人均可感到他就像與某種自然的力量結為一體,故如幻似真。

    梵我如一。

    他的那些信徒們無不心生激動與尊敬。

    “國師是否准備好說法了?”

    一把雖然是低沉柔和,卻好似可傳遍大地的聲音響起後,元越澤的身影出現在大街的另一側。

    他神情淡然,單手負後,左手握著那柄象征他身份的“邪劍”,緩步走來,渾身亦沒出半點氣場,雨點盡數打在他的身上。

    龍泉軍民大都面帶鄙夷,只有修為到了一定境界的人才看得心驚肉跳。

    元越澤雖是漸漸行來,卻予人一種他根本就沒有在移動的奇怪感覺,若非眼睛告訴他們元越澤正在趕過來,他們絕不會感覺到他的存在。他就像融入了宇宙裡,雨點雖是打在身上,他的衣服卻沒有半點濕漬。

    兩位主角形成鮮明的對比:一個身動,神不動;一個身不動,神動。

    整條大街靜得落針可聞。

    伏難陀全神貫注地打量著元越澤的每一個動作,淡淡的微笑、空靈的眼神,優雅地跨步,隨意地擺臂,腰腳肘膊的每一分配合,都不放過。只見其動作與動作間,渾然天成,使人亳無可乘之隙。

    自從他的身影出現起,兩人眼中鋒芒畢露,在虛空中電閃交擊,平分秋色。

    伏難陀單掌豎在胸前,面帶微笑,目光如電,欣然地看著卓立面前,意態自若的元越澤,出奇地沒有“說法”。

    氣機糾纏下,他清楚感覺得到元越澤此刻精神以臻凡入勝的化境,任何言語行為都無法動搖其堅若磐石的心志和殺死他的決心。

    元越澤悠然道:“據說國師提倡自我以生氣為質,以生命為身,以光明為體,以空為性,以梵為本原,遍布一切,貫通一切,其細小處如米黍,大處比天大,萬心空大,心萬有大。但在本性而言則毫無所異,皆因梵我不二。故死前之念最為關鍵,元某人今日就是為助你還梵歸一,見真我而來。”

    伏難陀仰天長笑,真氣澎湃激射,凜冽邪氣震得雨點亂飛,目光散出強大的精神異力,猶如兩把刀鋒一樣直盯元越澤,似要把他卷進恐怖的深淵,再不掩飾實力。

    氣機牽引下,元越澤生出感應,自然地功聚雙眼,精光大盛,就如從灰色的天際迸射而出的金色閃電,絲毫不讓地與他對視。

    凌厲的眼神不斷地糾纏著,其中凶險只有當事人才可知。

    伏難陀深感元越澤昨天故意示弱的計謀高明時,元越澤亦暗自慶幸幸好拜紫亭為他透漏過這妖僧身負“梵天禪那”精神奇功之事,否則一個不小心下禪心失守,定會中招。

    伏難陀目光灼灼,以悅耳和充滿感染力的聲音道:“透過梵天,我已看到公子身體的虛弱,你還要硬撐下去嗎?”

    元越澤右手慢慢握向劍柄處,穩定而輕松,接著衣衫開始逆風拂動,左腳輕輕前踏,卻出有若響徹雲霄的雷鳴聲,轟傳百丈,大地更是被震得一顫,威勢懾人已極。

    長劍無聲無息間出鞘,化作一道長虹,緩緩刺出,度驀地激增,好似離弦之箭,電射向伏難陀咽喉。

    伏難陀的枯槁容顏不透露分毫內心的秘密,眼中卻閃過訝色,顯然沒料到元越澤劍術高明至此,以他的修為,都看不清對方的劍是如何出鞘的,遑論其他人!

    心境瞬間恢復,伏難陀催出強勁氣場,形成一個巨大的無形風暴,周圍雨絲卻未受半點影響,遠處觀戰的眾人只覺耳際狂風呼嘯,皮膚上更產生出刺痛感。可見他真氣運用出神入化到何種駭人聽聞的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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