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楊永嘉落實了那房間在哪裡,楚雲飛略一思索,「去***,他倆吃飯,咱兄弟們也不能餓著,走,吃飯去!」
話雖這樣說,他可真的是氣壞了,甚至在吃飯的時候,他力氣過大,直接把盛飯的碗捏做了兩半。
吃完飯後,天就擦黑了,三人回到賓館的後院裡,盯著306室發呆,那裡,燈光已經亮了起來,偶爾,還能在窗子上看到人影走動。
窗簾拉住了,望遠鏡也沒用處了,楚雲飛焦躁之下,恨不得動人,只是眼下的他,實在是沒什麼別的可選擇的辦法,等天大黑,起碼還要一個小時呢。
去***吧,他終於橫了橫,「永嘉,你試試能不能冒充雞頭或者黑社會什麼的,這把槍給你用,盡量想辦法跟服務員套套近乎,騷擾一下那倆,拖延下……時間,我去開車。
車裡,有楚雲飛買的一套女士衣服,有了那個,他才好化裝,還有,他實在是不能保證,赤冀什麼時候會離開賓館回家,必須把她暫時留在這裡才好。
以他的想法,女人,大多數都是很感性的,這兩人是在偷情,這點是毫無疑問的了,可今天畢竟安全局的找她談過話了,這種心理壓力下,兩人就算要做愛,怎麼也得等她心理平靜下來才可以吧?
眼下,赤冀的貞潔,已經不在他的考慮範圍之內了,他強烈想知道的,就是赤冀這幾天一直很老實,為什麼安全局的一找她談話,她就來找這個王什麼的八蛋,難道真像劉母所說的那樣,內中真的有什麼隱情麼?
等他把車開來的時候,天還沒全黑,楊永嘉迎了上來,「我給個男服務員買了兩包煙,說手下小姐馬上來,他就給找了個小姐來,不停地往房問裡打電話,306也打了好幾個,不過,那個王少青好像情緒很不好,到最後都罵上了。」
管他呢,楚雲飛已經化裝好了,拿了「掌中寶」,三人商量一番,石頭坐在車裡等人,他和楊永嘉宛若一對「情侶」一般,挎著手臂上樓了,只是別人看起來,這對「情侶」中,「女人」長相一般,可個頭居然比男人高點,多少有點礙眼。
兩人沒理會那麼多,直接上了三樓,楊永嘉開始敲306的房間,敲擊得很柔和。
房中的人,似乎嚇了一跳,半天,才聽到一個略帶磁性的男聲問話,「誰呀?」
「奇怪,」楊永嘉回答的聲音很大聲,「這屋子不是沒人麼?怎麼住進客人來了?這下水還能不能修了?」
楚雲飛在一旁捏了嗓子回答,「不知道啊,要不問問總台?」
「不用問,肯定又是小麗偷放了朋友進來,」楊永嘉拎出一串鑰匙,在手上抖抖,「開門進就好了。」
楚雲飛在一旁唱白臉,「你別著急,萬一真是……」
他的話還沒說完,門就開了,汪少青只圍了一件浴袍站了出來,「有沒有搞錯,有你們這麼開賓館的麼?」
他的話還沒說完,楊永嘉就把他頂進門去,床上,赤冀蓋著被子躺在那裡,只露出個腦袋東張西望。
王少青剛要發火,誰料想楚雲飛已經順手帶上了門,拿著「掌中寶」就是一通亂拍,兩個偷情的男女頓時緊張了起來。
「警察,」楊永嘉跟楚雲飛在一起,長進太多了,手裡拿個不知道是什麼的黑皮本晃了一下,上面居然有個國徽,「有人舉報這裡有人賣淫嫖娼,你們穿好衣服,跟我們去趟派出所。」
那王少青才說看著那本本不像警官證,想要討來細看著呢,聽說居然被套上了「賣淫嫖娼」的罪名,不由得慌亂了起來。
他慌,赤冀更慌,本來已經白皙的臉變得刷白,整個身子隨著被子抖動不己。
「我們是談朋友的,,,王少青長出口氣,盡量讓自己的神情鎮定一些,「不信的話,你們可以分開問問我們,我倆相互是認識的。」
楚雲飛沒理那個碴,手裡的攝影機還在不停地拍攝著。
楊永嘉也沒理他,—指赤冀,「他叫王少青,你叫什麼名字?」
赤冀哪裡敢回答這問話?人又被楚雲飛拍得羞愧難當,馬上把頭都縮進被子裡了。
「不回答就完了?」楚雲飛冷哼一聲,也沒理她,上前直接去翻赤冀的手包,似乎是想要看看包裡有身份證什麼的沒有。
王少青本來有點納悶,這個女警察的聲音怎麼這麼粗,不過再想想,國家暴力機關的工作人員,聲音粗點倒也能理解。
看到楚雲飛要翻包包,他可真慌了,「我說,我是贛通經濟報的記者,有你們這樣的人民警察麼?」
「有你這樣的記者麼?」楚雲飛雖然化了裝,不過眼神裡的鄙夷是化不去的,「算,今天給你個面子,贛通經濟報是吧?明天我們拿了錄像帶找你們領導,證實一下你們是不是在處對象。」
這種變故,已經超出了兩人事先的計劃,不過楊永嘉的腦袋絕對是夠用的,聞言點點頭,「嗯,好的,小張你的建議不錯,記者咱們是犯不著得罪的。」
說著,兩人「雷聲大雨點小」地向門口退去,楊永嘉的臉上,甚至浮起了一絲微笑。
這怎麼得了?王少青這下,可是真的慌了,他本就是已經成家了,這事傳出去的話,對他的聲譽會有巨大的影響的,更別說還有赤冀在場,這個時候,她的姦情絕對不合適被任何人發現。
「兄弟,兄弟,」王少青忙不迭地叫著楊永嘉,「有話好商量,你們別著急走嘛。」
「有人舉報,派出所留檔了,」楚雲飛繃著臉,直接就把他的努力扼殺在搖籃裡了,「現在就算我倆想放水,也是不可能的,你是記者,肯定知道我在說什麼了?」
王少青自然知道對方話的意思,人家是在說,哪怕自己現在肯偷偷行賄,也是不可能的了,一切要按程序來。
他本還有心思,懷疑這二位是那種打悶棍搞勒索的混混,畢竟現在社會上什麼人都有,不過這話一說,他唯一的一點僥倖心理也沒有了。
不錯,他作為個記者,現在還是有權力要求細看看楊永嘉的證件的,只是,他如果執意要這麼做的話,只怕會引起對方更大的反感,眼下這種情況,他實在不想再挑釁對方了,畢竟人家已經打算給他面子了。
「那這樣吧,我倆跟著你們去做個筆錄,」王少青主動地鑽進了套子裡,「不過,要是手續辦完,這錄像帶你們能不能洗了?回頭,我給你倆做個專欄宣傳,大家都不容易。」
楊永嘉努力地噘了噘嘴,才沒笑出聲,不過,這倒也滿符合他正在思索「利弊」的形象,終於,他點了點頭,「好吧,銬子不給你倆上了,不過,你們別玩什麼花樣。」
楚雲飛可是沒什麼笑的心思,他能強忍了怒火,己經很不容易了。
說到這裡,偷情的男女就要穿衣服了,王少青向楚雲飛皺皺眉頭,剛想說什麼,楚雲飛鄙夷地看他一眼,「程序要走,反正到時候帶子要洗的,不拍不行。」
女人果然是感性動物啊,對偷情居然這麼反感,王少青無奈地想著,當著兩人的面,露出赤裸的下身,開始穿衣服。
赤冀可不願意當著人這麼做。尤其,還有楊永嘉這麼個男人,她指指「男警察」,求救一般地望向楚雲飛,「大姐,他是男人啊。」
你偷情的時候怎麼沒想到會這麼丟人?「大姐」狠狠地盯了她一眼,沉吟半晌,抬頭沖楊永嘉揚揚下巴,「老王,你……」
楊永嘉悻悻地咂一下嘴,轉過了身去,赤冀忙不迭地趕緊穿衣服,一時間,竟然無暇顧及楚雲飛的拍攝了,連下身正面都被他來了兩個特寫鏡頭!
看著這女人已經開始穿外衣了,楚雲飛看到床頭有個用過的避孕套,馬上戴了手套,搶在王少青動手之前將它拿了起來,一時間找不到什麼好的地方裝,一著急竟然把這噁心玩意兒放進了賓館提供的信封中。
王少青「不動聲色」地結了帳,兩人隨同兩個警察走出賓館,走到一輛黑色的桑塔車前,石頭一開車門就竄了出來。
王少青和赤冀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兩人脖子上同時挨了重重一掌,被兩個功夫好手直接扶進了車中。
這兩下動作是在電光火石一般的瞬間完成的,四下裡,竟然沒有人注意到這裡的異象,車前二十米不到,就有幾個保安站在那裡閒聊呢。
等到兩人王少青醒來的時候,已經身在一片稀疏的玉米地中了,此刻的玉米,長得已經有一人多高了,大家往田里一坐,隱蔽得很。
遇到麻煩了,王少青晃晃發懵腦袋,終於意識到了這個問題,回頭看看,陰暗的月光下,隱約能辨識出來,赤冀也在那裡躺著呢,還好,衣服尚算完整。
「兄弟,你們……這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楚雲飛上前就是一個耳光,直打得他眼冒金星,「你***還好意思問我?說說你和這個叫赤冀的女人的姦情吧。」
「你是劉寧的朋友?」王少青馬上明白了自己的處境,眼前這人下手這麼不留情,按道理說,應該是赤冀老公喊來的人。
「老子不認識你說的這個人,」回話的,是楊永嘉,「說吧,這錄像帶,你肯花多少錢買回去?」
遇到勒索的高手了,這是王少青下—個反應,對方欲擒故縱的手段很高,高到他這個見多識廣的記者都不知不覺地中招了,看來,這群人的胃口應該是不小的。
想雖這麼想,王少青還是禁不住冷哼了一聲,養移氣、居移體,無冕之王當得久了,心中那股傲氣是不容易抹去的,「你們不冒充警察了?」
楚雲飛扇了他一個耳光,早就在後悔了,他的想法很單純,這兩人,那絕對是不用指望活了,交待完該交待的事,鐵鐵地是要送他們上路的。
可是,怎麼殺人,那也是有講究的,他可不想為了這兩個垃圾,毀了自己的生活,或者說毀了劉寧的生活。
這麼說的話,剛才那一巴掌,就顯得重了點,畢竟,屍體身上,會告訴別人不少東西,人要臨死前遭受過毒打,是瞞不過那些法醫的,所以,他有必要改變一下審訊的策略。
聽到這樣挑釁的問話,楚雲飛冷笑一聲,「放心,你肚子裡的藥很快就要發作了,到時候,希望你堅持得住。」
說完,他自然是又用生命能量這招來蹂躪對手了,至於赤冀,還沒清醒就再次被楊永嘉打暈了過去。
這樣的折磨,不是任何人能受得起的,王少青皮嬌肉嫩,苦捱半天,終於熬不住那「藥效」,說出了實話。
前文說過,赤冀家在贛通,是個很大的家族,她有個表哥,開了個小傢俱廠,*著手裡十幾號人,做些便宜的傢俱和地板什麼的,批發給供貨商。
一年前的3.15之際,在贛通省消費者協會的牽頭下,各大報紙和電視台照例參加了為消費者維權的活動,王少青所在的報社也選了一個突破口:傢俱和板材市場良莠不齊,甲醛等有害氣體超標導致消費者中毒的事時有發生,他們要做個這樣的專題。
順著批發商這條線,王少青很簡單地就摸到了她表弟的工廠上。
說良心話,要是沒有甲醛這種玩意兒,誰家也造不出複合板材來,市場上那些「綠色」啦、「環保」啦什麼的東西,不過是甲醛含量低點就是了,沒人敢拍著胸脯說——「你測吧,測出甲醛來,我把頭割給你。」
所以從另一個角度說,這樣的專題活動,不過是記者們攏錢的一種手段罷了,明顯超標廠家的錢,他們是不敢要的,可那些含量符合標準的廠家,你膽子夠大的話,就別拿兩個紅包出來。
最苦的就是介於超標和不超標之間的那些廠家和商家,沒錯,傢俱和板材露天放兩天,甲醛含量肯定就合格了,可是要被密封著放幾天,合格的也變成不合格了。
這樣的商家,是占市場份額最大的!
事情總是由人來辦的,這裡面的活動餘地,實在是太大了。
赤冀的表哥也在此列,他仗著表妹在質量監督局工作,只封了兩百的小紅包兩個,就想打發記者,孰料,記者們的胃口,早被其他商家勾了起來,王少青沒把紅包摔到對方臉上,不過是因為他只算編外記者,不在報社正式編製裡。
像他這種編外記者,因為混不進那頂級的***,做事反倒是最肆無忌憚的,這也難怪,他們待遇不高,名聲不響,掙不上天價的槍稿費用,也只能*著這種方式來斂財。
王少青記恨上對方了,可他除了一張虎皮唬人外,也沒什麼能力真的制約對方,他正在納悶,對方為什麼能比自己還提前知道檢測結果的時候,卻意外地發現,原來此人在技術監督局認識如此漂亮的一個美女。
剩下的橋段,大家就都耳熟能詳了,無非就是王少青借了這個借口,一邊既詐唬又賣面子,一邊窮追猛打,終於在四月底拿下了這個美女,畢竟,他自身的條件也很不錯的。
赤冀在婚後,本想借此機會,了斷了這份孽緣,怎奈,劉寧能給她的並不是很多,而且,劉家父子失和,也超出了赤冀的預料。
再加上劉寧本就事業不得意,又秉承了劉群的性格,不擅長哄女孩子開心,赤冀終於還是沒有狠心斬斷那往日的情絲。
說到這裡,不但王少青不肯說了,楚雲飛也不想問了,最近在劉寧身上發生的事情,就算是此人指使的,丫也絕對不會承認的,事關重大,這人是拎得清輕重的。
再說,這些也跟偷情一事沒太大的關係,楚雲飛做為個勒索者,實在不好繼續問下去,難道不是麼?
打昏此人,楚雲飛又弄醒了赤冀,這次。他沒再繼續裝什麼女警察了,笑吟吟地問道,「赤冀你好,我是楚雲飛,不知道你聽說過這個名字沒有?」
楚雲飛!赤冀聽到這個名字,當場就愣在了那裡,這個名字,她怎麼可能不知道?那是老公有過命交情的戰友啊!
想到恐怖處,赤冀禁不住全身哆嗦了起來,接著就是一聲刺耳的尖叫!
「好了,別吵,」楚雲飛強忍著心中的厭惡,走上前去,輕佻地摸了一下對方的臉蛋,「呵呵,沒想到,劉寧的福氣這麼好,找個這麼漂亮的老婆。」
「你,你,你想做什麼?」赤冀壓抑著心中的恐怖,顫抖著問道,「我家劉寧,可是你的好朋友。」
「廢話,他是我的兄弟,你把他害成這個樣子,我能不管麼?」楚雲飛不屑地哼了一聲,手繼續在對方的臉上輕揉著,「呵呵,現在,我抓住了你的把柄,你猜我會做些什麼呢?」
「我沒有害他,」赤冀終究是個女人,而美貌女人的智商,通常是不會很高的,眼下,她也只能咬定她沒有害人了。
「是麼?呵呵,」楚雲飛又輕笑一聲,「你不招不要緊,王少青把該說的都說了,再說,我有你倆苟合的證據,還有錄音帶和錄像帶,你可以回去了,等著法院傳喚你,還有劉家的報復吧。」
赤冀哪裡吃得住這麼一嚇?再說,楚雲飛的恐怖,她早從丈夫那裡聽得耳朵快起了繭子了,登時抓住了楚雲飛的褲腿,「楚大哥,楚大哥,你……你聽我解釋啊。」
不過,這個女人,終究是有點心眼的,看到楚雲飛再次坐下,居然強笑了一下,「如果我能告訴你這些事,你會怎麼處置我?」
楚雲飛再次輕笑了起來,手居然襲上了她的胸部,輕輕捻了一下,「呵呵,如果你能跟這姓王的斷了,再給我點好處,只要把劉寧能救出來,我也不想多事。」
「我能相信你麼?」赤冀沉吟半晌,又反問一句,「你和劉寧是好兄弟,你這麼做,不怕他知道麼?」
「我是絕對不會說的,」楚雲飛的手又重重地揉了兩下,「我幫他這麼大個忙,弄點好處,這也說得過去吧?」
楚雲飛「無利不早起」的性格,赤冀確實是聽劉寧叨叨過的,而且她都知道,老公是很不欣賞戰友這一點的,看看,這傢伙眼下又想要好處了不是?
這種場合,她也實在沒有太多的選擇了,沉吟片刻,又試探幾次,不得要領後,終於老實地把事情交代了出來。
在劉寧被抓的那段時間裡,一開始,赤冀還是堅決地站在老公的這一側的,不管怎麼說,兩人也是夫妻呢。
只是這個時候,因為劉寧不在家,王少青又開始不斷地糾纏她,而此刻的赤冀,又分外地需要些心理安慰,兩人重新又打得火熱。
就在這個時候,安全局一個叫李響的人,通過赤家的長輩找到了她,給她做工作,要赤冀同劉寧劃清界限,勇於揭發,省得到時候害了別人也誤了自己。
據李響說,已經有人能夠斷定,事發的那兩天,劉寧確實在頻繁地聯繫著黃書英,他只想問問赤冀:這個事,你不應該一點都不知道吧?
赤冀對老公和台灣老闆的來往,還是比較上心的,畢竟,那裡面涉及著這兩口之家的利益呢,照她的記憶,比較能夠確信,李響說的話,是沒什麼根據的。
可李響是什麼人?那是安全局的人啊,三繞兩繞之下,就讓赤冀領會到了其中的意思:他是在為赤家考慮,你不看你公公都不肯撈自己的兒子了?你個女人家還湊個什麼熱鬧?
這事,赤冀實在是沒辦法找人商量,自己家的人介紹來的,自然不合適再回家問去了,公公婆婆那裡,哼,問不問吧。
再說,李響也警告她了:這事可全是他看著赤家長輩的面子,才冒了洩密的風險來指點她的,千萬別讓做好事的人為難。
想來想去,她居然只能找王少青商量了,怎麼說,見多識廣的記者也是享用了她的肉體了,這樣的關係,應該是比較牢*的吧?
王少青貪戀她的美色,自然不會出什麼好點子,於是,赤冀的老公就這麼稀里糊塗地被老婆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