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中午散值的時候途經含章殿正門突然覺得那裡比平時熱鬧。遠遠地看過去只見一大群綠衣和粉衣宮女中夾雜著幾個棗衣太監。
我驚奇地問身邊的譚書典:「今日這是怎麼啦?這裡平時都是公公們輪值的怎麼突然變成宮女們的天下了?」
難道皇后病情加重奴才們慌了含章殿也就失去了秩序?可是這話說出來有大逆不道之嫌故而也沒敢點明。
譚書殿的表情跟我如出一轍:「我也正納悶呢今天我們一天都在這裡又沒去哪兒若殿裡真有什麼事不可能不知道啊。」
好奇心驅使之下我走到外圍抓住一個小太監還沒開口耳朵裡已經聽到有人在喊我的名字:「桃葉桃葉我們在這裡呢。」循著聲音望過去就見路邊的馬車旁立著幾位玉樹臨風的翩翩少年不是書塾四少又是誰?美男雲集還真是養眼呢我一時也看呆了。都說女大十八變越變越好看沒想到這男孩子到十八歲也出落得越來越有味道了簡直魅力四射。
我朝他們揮了揮手表示我看到了嘴裡還不忘問小太監:「門口圍這麼多人在幹嘛?」
小太監笑嘻嘻地答:「不就是看那幾個男人咯唉也難怪她們口水流滿地的這宮裡男人是寶啊何況一下子來了四個個個都那麼俊。」
不是吧門口聚集這麼多人不為別的。就為看美男?皇后娘娘病了偌大的含章殿就放羊了。我忍不住打聽:「皇后娘娘今天狀態還好吧太醫來了幾次?」
小太監答:「太醫每天早晚各來一次。娘娘的身體還是那樣。要不是娘娘每天臥床不起她們敢這麼大的膽子?一聽說殿門口來了四個美男。她們就掃地地丟了掃帚澆花的丟了水壺都跑到這裡來花癡。一個個都把這含章殿當菜園子門了看娘娘好了以後不好好整治她們才怪。」
看小太監這樣子對皇后娘娘復原還是抱有很大希望的。至於皇后地真實病情如何。皇后自己不會宣揚那些太醫也只敢揀好聽的說含章殿地人自然就不知道了。
我謝過小太監跑到他們身邊說:「你們幾個站在這裡小心把皇后娘娘的含章殿給淹掉了。」
「沒那麼誇張吧?」謝玄有點不置信地說:「我還以為她們聚在門口有什麼事呢。」
「是有事啊所謂秀色可餐她們擠在這裡吃你們的豆腐來著。」
我們大晉的女人吃起男人的豆腐來也是不含糊地而且都是公開的、大方的吃決不遮遮掩掩。偷偷摸摸。那些著名的美男出行如以前的潘岳衛。每次都差不多是一場災難造成道路堵塞。交通癱瘓。
其中最轟動、也最可惜的一次。是衛在永嘉之際隨朝廷南渡石頭城的人久聞其名。只恨隔著長江不得一見。今日美人自己跑來了城裡的人都快瘋了萬人空巷全部跑出去看美人。衛身嬌體弱又經過了長途跋涉而來本就已經香汗淋漓氣喘微微快要撐不住了偏偏還被石頭城的女人圍了個密密匝匝水洩不通。衛地車隊難以前進據說整整被看了一天才得以突圍無數的絹帕水果兜肚香脂被扔到他車上幾乎要把他的人給淹沒了。衛經此一「看」疲勞過度沒多久就香銷玉殞時人謂之「看殺衛」也就是說這位級美男是被看死地。
好在眼前的這幾位身體都比較好宮裡地女人也還畏懼宮規不敢過於放肆只敢遠遠地看看議論議論過過嘴巴癮。
可是我地親親夫君被人家這樣流著口水看我還是會吃醋的於是催著他們說:「好啦不想再被吃豆腐就快點上車吧小心人家看得眼紅了來幾個把你拖進旁邊地樹林子去就地正法!」
「不得了了」郗看了謝玄後者正對著王獻之做鬼臉:「子敬你是怎麼教的?果然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看你把桃葉教成了什麼樣子這樣的話都說得出來。」
打趣聲中大家分頭上車然後浩浩蕩蕩向宮門開拔而去。
在馬車上我問王獻之:「你派人去把自清叫進宮來的?」
他搖頭:「沒有我只是派人去分頭通知他們幾個告訴他們想一起聚聚。我本來以為自清會在宮門口等著的沒想到我們下朝的時候他已經在殿外等著了。」
看來桓濟的心情也跟另外三個一樣也很懷念以前把臂同游的日子所以連宮門外都不願意等直接就進宮找他們來了。
車到正陽門望著巍峨的門樓還有前面的那幾輛馬車我突然想到曾在離這裡不遠處和桓濟經歷了一場車禍然後還在他家住過一夜的事。糟了好像還沒跟王獻之報備過呢其他兩個人當然更不可能知道。
我的臉色陡然一變天那我怎麼這麼大的忘性把這檔子事給忘了。真是豬腦子居然主動提出去桓濟家玩還想趁機在外面留宿。
如果我跟他們一起去桓濟家桓濟的大嫂肯定還認識我見面的時候寒暄起來免不了要把這樁成年舊案給說出來。到時候王獻之會怎麼想?其他兩個人又會怎麼想?
車是怎麼翻的姑且不論問題是我和桓濟怎麼會單獨出現在一輛車子裡呢?我在宮裡上值他在廷尉府做事不可能一起散值然後順路同車回去。那只能是約會了?
事後不報備。時過境遷後突然被人無意中「揭露」出來沒曖昧都變得有曖昧了。
看我神色不定坐立不安。王獻之關切地問:「你怎麼啦?是不是昨晚沒休息好這會子不舒服了?」
我忙說:「是有點不舒服。昨晚我和你一樣差不多一夜沒睡你現在覺得怎麼樣?你比我更可憐你一晚上連床都沒挨到。」幸好還有這個理由可以遮掩。他沒回答我的問題而是伸手把我抱進懷裡。輕歎著吻住我:「我昨夜好想你我從沒覺得一夜原來那麼漫長。」
「我也是一晚上輾轉反側眼睛漲得生疼就是睡不著耳朵裡隨時注意聽著外面的動靜哪怕是風吹草動都以為是你回來了。」徹夜不眠等待一個人的滋味真的好難熬。
他更緊地抱住我恨不得把我融進他地身體裡。嘴裡喃喃地說:「今晚我們要好好地在一起絕對不讓任何人打擾!」
我越慌了囁嚅著說:「可是。在別人家裡同居會不好意思的……還有。你們兄弟幾個好難得聚在一起。怕要喝酒聊天、促膝談心到天明吧有他們在。我也不好意思跟你住在一個房裡。」一邊說腦子裡一邊緊急思考對策。
桓濟家是一定不能去的我們現在這麼親密無間我只想把這種幸福延續下去萬一我曾單獨在桓濟家住過一晚地事被他知道了他心裡會不會有芥蒂?會不會因此影響到我們之間的感情?如果對方是其他兩個也還好說點偏偏我和桓濟本就是有故事地。
罷了與其到時候被別人「揭穿」不如自己先坦白交代也許還能求得寬大處理。
於是我深吸了一口氣艱難地開口道:「子敬我……」
「誰說要住在……」就在我說話的同時他也正好開口了。
「你想說什麼?」我停下來問他。
「你想說什麼?」他停下來問我。
「你先說吧。」我暗自吁了一口氣坦白過去的「污點」歷史總是很艱難的能拖一時是一時而且我也還沒想好萬無一失的說詞又或者任何到嘴邊地說詞都覺得不是那麼萬無一失。
這時只聽見他說:「我剛是想告訴你我們不會住在別人家裡。」
「你說什麼?」我盡量讓自己看起來不要太激動如釋重負的表情不要太明顯盡量用最平和的語調問:「我們這會兒不是要去桓濟家嗎?」
「不是是去綴錦樓。我已經叫黑頭去訂了一桌酒席還訂下了那樓裡的天字號客房。」
我越聽越喜心情簡直如枯木逢春猛地撲過去親了他一口。我的親親夫君不單人長得俊逸非凡就連聲音都那麼好聽恍如天籟。
看我高興成那樣他揉著我的頭說:「你還沒在酒樓住過吧我說我們今晚要好好地在一起當然不可能是在別人家裡了。」說到這裡他埋在我的胸前呼吸變得有點急促地說:「昨晚我想你想得徹夜難眠今晚你可要好好補償我。」
「互相補償」我壞壞一笑。
「啊!」這下是他撲過來把我按倒在座位上一頓死親:「原來我羞澀的小桃葉在我的辛勤灌溉下已經變成了熱情地桃花我真是太幸福了!互相補償!互相補償!我先補償你一次你再補償我一次我接著補償你一次你又補償我一次依次類推……」
「以至無窮?」我一邊咯咯笑著一邊抓住他亂動的手。就算要互相補償也要等到了酒樓再說吧馬車上就「補償」起來地點我倒是不介意啦只是動靜太大會不會驚動那三個鬼精的傢伙?
「以至無窮!」他地聲音越急促了。
我則急了這傢伙不會要來真的吧?「你地手別亂動啦容我提醒你這裡是馬路是大街前面地馬車上是你的兄弟趕車地是你家的車伕護車的是你的隨從你想在這麼多熟人面前當眾表演嗎?」「我等不及了。昨夜的損失太大你欠我的利滾利到現在已經欠了很多次了。你最好現在就還我幾次免得晚上還不完。」
「去色狼。」
「不是色狼就不是好夫君色狼才是最可愛的男人。」
這是什麼謬論啊我還想辯駁什麼可是嘴已經被堵住了手被捉住了人被……那啥了。
待終於能說話時出的聲音是含混不清的:「啊……唔……」
「我的愛妻據說在車上歡好的感覺是很特別的因為下面一直在動就像躺在一張不斷搖晃的床上。寶貝剛剛只是開胃小菜現在才真的開始正餐了好好感受吧。」
「我的天那……」
「我的天那果然好特別!我現在越盼著外放了最好能走遠一點我們邊走邊玩在路上走它三個月每天可以先在車上然後野外然後客棧……嗯就這麼辦。」某人意猶未盡地舔著嘴唇憧憬著期盼著。知後事如何請登陸者支持正版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