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暢的話我半晌不能言語心裡只覺得異常沉重
人的一生那麼漫長如果把自己完全放逐到情感世界之外固然可以避免傷害可是這一生的日子豈不沉寂乏味如一口枯井?
尤其她還這麼小!一朵嬌艷的花才剛剛開始綻放。
我輕輕歎息著問:「你以後都不打算嫁人了?」
「嗯我準備當一輩子女官。將來年紀大了出宮了就像衛夫人那樣開個鋪子照樣可以養活自己。我就不信女人離了男人會死。」她的聲音猶帶童音說出的話卻儼如一個走過了感情的千山萬水因而身心俱疲萬念俱灰的女子。
我心疼地撫著她的頭說:「不要這樣想這世上還是有好男人的。」
「誰你的王獻之嗎?」
我在黑暗中不好意思地笑了:「小丫頭年紀小小什麼都瞞不了你這你也知道啊。」
「你的事全石頭城的人乃至全晉國的人哪個不知道啊。」
「這個嘛……」
原來混成了「名人」就得接受這樣的待遇:明明是你的私事卻似乎變成了公共事件全城乃至全國的人都在關注、議論祝福者有之嘲笑諷刺等著看笑話的更大有人在。
唉出名真的好煩哦.
:.水。你覺得你的王七公子將來就能給你幸福嗎?」
雖然是問句的方式。但她的語氣。顯然對此已經有了結論。
可是我和王獻之地問題還遠沒到這一步。要考慮將來在一起會不會幸福先必須那兩個人有可能在一起吧?
我苦笑著說:「什麼將來呀我們八字都還沒一撇呢。他家地門檻那麼高妹妹也知道我只怕高攀不上。」
承認這樣的事實總是讓我格外沮喪。我也希望自己是個清高的人能視王侯將相如糞土傲然獨立於天地間。可是偏偏。我喜歡的人就是來自這樣家庭的人。我們的身份在這個特別講究門第出身的社會裡無異天懸地殊。在這一點上他沒得選擇我也沒得選擇。我和他。同樣的無奈
想王家是什麼樣的家庭王獻之又那麼有名這石頭城地未婚女孩至少有一半都想嫁他。他將來得有多少女人啊。你跟著他。排位子都不知道排到哪裡去了。姐姐就沒有想過這些嗎?」
「想過當然想過」我也滿心苦澀起來。這些問題。都是不容迴避的事實我怎麼會沒想過?只是情若動不嫁孤苦一生豈不是更不幸福?
人都是自己情感的奴隸動了情的人就像撲火的飛蛾就算明知道投進去是死可哪一隻不是心甘情願地燃燒成灰燼?
在這方面男人和女人又不同。這個世界給了男人廣闊的舞台很多地展機會讓他們能夠掌握自己的命運。的規矩又太多使女人不能像男人那樣通過自己的努力去打自己的天下然後在自己建立起來的家裡做自己地主人。淪為附屬地結果就是處處受制於人幸福靠別人賜予也只能眼睜睜地看別人收回.
:.我們互相作伴都不嫁人了好不好?」
「這個妹妹你還小等你再長大一點也許你就不這樣想了。」人的想法是會變地。比如兩歲的時候覺得父親是神連一加一等於二都知道二十歲的時候可能就不這樣想了。
「我現在已經長大了我知道我將來要什麼不要什麼。」暢的語氣總是那麼絕決不留餘地。
我在黑暗中茫然地搜尋著希望自己有一雙火眼金睛能找到一個鐵鉗子把這偏激的丫頭從牛角尖裡拔出來。
「我死都不會嫁人的!」她又開始信誓旦旦起來。
夠了打住打住。一個十四歲還沒跟男人真正打過交道的女孩子說永不出嫁基本上跟某網站說永不抽風一樣靠得住才怪!
好在我想起了一個她剛剛提到的名字正好可以轉移話題:「妹妹剛才說令姐的事一切都是道茂害的這話怎麼講?」
舒人的確不多可嫌疑犯也不只姐姐一個啊。
第一次見到道茂的情景又浮現在我腦海。那樣儀態萬方又溫柔又美麗的女子啊真的很難把她跟背後使陰招陷害好朋友的惡毒女子聯繫在一起
:好友的非常好的關係所謂的閨中密友什麼心裡話都互相告訴的那種。」
「所以妹妹就懷疑你姐姐跟蔡玨的事暴露出去是道茂搞的鬼?」
那兩人居然曾經是好友!不過想來也正常石頭城就這麼大數得上的豪門世家也就那麼幾家她們的家族又都是沾親帶故的這兩個人會認識會成為閨中密友也就很好理解了.
道茂在一起姐姐收到約會信的時候道茂就在旁邊坐著不是她是誰?」
我也無話可說了。果然沒有永遠的朋友只有永遠的利益。只是為了「才女榜」這個虛名就犧牲掉多年的朋友值得嗎?
朋友和親人在那些豪門子弟眼裡也許並不如我們看得重要吧。
「諸葛姐姐……啊生什麼事了?」暢驚呼道。
走廊裡傳來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
奇怪的是只有腳步聲沒有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