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子情緣赤子心 卷一 清影 第二十章 遍體鱗傷
    鍾敬琦見我就是不言不語,當下狠狠的叫道:「給我打!往死裡打!想給老子戴綠帽!打,不打得TNND從此離老子老婆遠遠的就不住手!」

    街道上的人們見這邊似乎有熱鬧看,都想圍過來,但被混混們擋住不能近前。

    而在鍾敬琦野獸般的叫囂聲中,那伙混混揮著鐵棍衝了上來。我的眼睛露出了悲哀的顏色,退到一個角落抱著腦袋蹲了下去。

    砰!第一根鐵棍砸在我的手臂上,登時一陣火辣辣的劇痛朝我湧來,痛感幾乎立即將我淹埋,我禁不住全身顫抖了一下,呻吟了一聲。

    接著又是幾根鐵棍接連砸下來,我手登時被砸得鮮血飛濺。由於無法形容的徹骨劇痛,我的手不由自主的跌落下來。

    隨即一根鐵棍直接的砸在我的腦袋上,我終於禁不住大聲慘叫,抽搐著倒在地上,世界登時模糊昏暗起來。一切似乎都成了虛幻,只有陣陣巨大的力量不斷絕的撞擊在我的腰背、肩膀、大腿、手臂上。

    我的嗓子在短時間就因為慘叫而撕裂,已無力發出聲來,只有低低的鼻子慘哼聲表示我的生命還在延續。很快,我的意識似乎已經超越痛苦到極點的肉體,飄蕩在悲慘的空氣中。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或許是一瞬間,又或許是很久很久,我終於脫離了肉體的痛苦,輕鬆的昏暈過去。在神識完全消失之前,我似乎聽見一個似乎有些熟悉的聲音在尖叫著……

    痛苦,絕對的痛苦在折磨著我殘缺的肉體……

    我的全身都像被拆開了般劇痛,

    每一寸肉體都在爭先恐後的向我訴說著它所受到的煎熬……

    我的腦袋似乎已經裂開,往外不斷翻湧著東西……

    我的每根骨頭都似乎離棄了肉體,

    以至於我完全失去了支撐……

    我已經來到了地獄麼?

    我是被小鬼放到油鍋裡去炸了麼?

    還是被拿到石臼在舂?

    就算再把那鋸來挨,刀來分,放到火海去烤,

    我也得問句閻王:

    像我這樣的有著赤子之心的人為什麼會受到如此虐待?

    像如此肆意將我殺害的劊子手為何依然逍遙在世上?

    我不服!我控訴!

    我極力想睜開自己的眼睛,

    看看這個主宰著黑暗世界的傢伙為什麼如此不公平!

    但劇痛無斷絕的折磨著我神經,

    我已經無法集中自己的思維,

    隨著迸裂般的轟鳴,

    我深深的沉入到黑暗的地獄……

    也不知道過了多少時候,但我覺得很漫長,是幾萬年麼?我所受的折磨似乎應該斷絕了吧?難道我前世曾有著無窮的罪惡,以至於這世要用如此的煎熬來回復?最我讓我在地獄中牽掛的還是我的影,她哭的時候有誰會真心的憐惜?她需要傾訴的時候有誰會溫柔的傾聽?她痛苦的時候誰會貼心的安慰?失去我的她如何面對如此殘酷的打擊?失去愛的她是否從此痛苦消沉?

    忽然我在疼痛的折磨中隱約的聽到一聲歎息,聲音中飽含著濃濃的憐惜和同情。啊!是誰,是誰在地獄中還在憐惜和同情著我?這種同情超越了黑暗,超越了死亡,它只是人性最美的體現,連黑暗之王也無法將它抹殺。

    隨即我竟朦朧的感覺到有一支溫熱的手掌在我的頭臉上極輕柔的撫摩著,這撫摩是如此的溫柔,滿含著複雜的情感……

    是影麼?難道影竟然在撫摩我失去靈魂的肉體……不,如果失去靈魂,我怎會感覺到她的撫摩?我沒有失去靈魂?那麼我為什麼會在地獄中受到如此多的折磨?

    我迷惑,我惶恐,我於是開始掙扎……

    「你……怎麼……」有個聲音在似乎很遠的地方對我言語,但我迷糊的聽不清。

    於是那雙極溫柔的手從我的頭臉移到了我的身上,我的身上感覺很僵,似乎成了包裹著千萬層布的法老。

    突然有一股溫熱的氣流噴我的耳朵上,隨即一個清晰的聲音道:「我是雲姐……」

    雲姐?我疑惑了,我在哪兒,難道這不是地獄麼?或許我沒死?雲姐又是誰?

    那人見我似乎對她的話迷惑不解,於是幽幽的歎氣道:「原來你已經將我忘了……」隨即那股暖暖的氣流離開了我的耳邊。

    我有失望些,好不容易與人建立的聯繫就如此斷絕。但讓我驚喜的是那股溫暖的氣息又開始在我的耳朵邊流動,那個溫婉、低柔、動聽的聲音於是又傳來:「我知道你很不舒服,但你的身體應該不會有太大的問題,至少身體機能不會缺損。」

    我努力的用自己嘶啞的聲音呻吟般極輕的道:「你……是誰,影呢?」

    那人並沒有回答自己是誰,只是道:「影……我聯繫不上。這幾天她似乎沒在公司,聽說去香港了。」

    影去香港我知道,不是就一兩天的事麼?怎麼還沒回來,是不是出了什麼問題?我的心頓時不安起來,但現在我已經清楚自己仍然活著,我並沒有在鍾敬琦那個劊子手的凶殘毒打中死去。隨即我又問:「我這是在哪裡?」

    那人答道:「你現在在醫院,要安心養傷。影一回來我就讓她來看你。」

    醫院?我一愣,隨即一個白衣勝雪的清麗女子的絕色容顏浮現在我的腦海中,她那空山靈雨般秀麗的輪廓,那清逸得像不食人間煙火的恬淡氣質,都曾讓我久久的凝視。「你是雲姐?」我竟然情不自禁的問道。

    那人輕笑,言語中卻含有一絲複雜的情愫:「是啊,你終於記起我啦!人家長得丑嘛,才幾天沒見就不記得人家了不是?要是清影的話,你是一百年都不會忘的。」

    我苦笑,女人還真是愛吃醋呢,這都要比較一下。影是我最愛的人,我是粉身碎骨都不會忘記她的,別說一百年,就是一萬年,我也絕對忘不了。我又道:「我怎麼到這裡的?」

    葉佩雲答道:「是我在街上發現你被人打,於是就打了急救電話。」說著她又歎氣道:「是不是因為清影的事你才被打的?」

    我反問道:「你怎麼知道的?」

    影道:「我認識那個花花公子鍾敬琦,那畜生是清影名義上的未婚夫呢。唉,你和影的路會很難啊!」

    我道:「謝謝你的幫助,否則我就會死在街頭了,那樣影會難過的。」

    葉佩雲歎氣道:「到這種程度了你心中還是只有對影的掛念,你還真是情深啊!唉,你也不用謝我了,我想幫還幫不上呢!那個鐘敬琦家勢力很大,他的幾個狐朋狗友都是政界高官的子弟。那天我報警後,幾個警察跑來一看是鍾敬琦一夥人,立即就走掉了。看來,以後你得千萬小心了。」

    我歎氣道:「我知道。但我有選擇嗎?」

    葉佩雲也不由陪我歎氣,道:「是啊,愛情是沒有選擇的。」

    葉佩雲和我聊了一陣後,見我很睏倦,於是替我掖掖毯子,讓我安睡。

    我很快就昏沉的睡了過去。這次我睡得很安謐,沒有幻覺,沒有胡思亂想,連夢都沒有出現。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我終於覺醒,自然的睜開眼睛,登時一股強烈的刺痛感從我的眼中傳來。我立即閉上眼睛,大顆大顆的眼淚從眼睛裡滾出,滋潤著我的臉龐。

    又過了很久,我再次睜開眼睛,模模糊糊的白色充滿著我的眼球。「這裡是醫院,所以才到處都是白色。」我頗有些朦朧的想道。

    終於能看清了一些東西,掉著的藥水瓶,天花板上的裝飾,窗子附近的正在呼呼吐著冷氣的空調……但只是一會,我的眼珠一澀,眼淚又輕輕湧出。我再次閉上眼睛,眨弄幾下,於是一切都清晰了。

    這裡明顯是一間高級病房,各種擺設看起來都是比較高級的東西,房間顯得十分潔淨,基本上沒有普通病房那種濃濃的難聞的消毒水味道,反倒因為小茶几上那瓶潔白素雅的百合而充斥著淡淡宜人的馨香。

    轉眼看看自己,我的身上卻被包裹的嚴嚴實實,我的手腳明顯都上了石膏,僵硬得嚇人,腦袋則明顯感覺到被固定在一個架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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