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芳譜 正文 第五百八十四章 雪恥 之三
    費滄咬牙切齒的瞪著楊宗志,見到他說話時,舌頭還在唇角咕嚕一下,似乎捲進去一絲妙媚的津液,不但費滄看得呆了,就連院內一眾弟子們也傻愣愣的癡看這面,想不到……一個男子輕薄女兒家時,可以有這麼多挑情的手段,能夠讓自己下意識從心底裡迸發出酸軟的呢喃,渾然忘記了,那被楊宗志湊在嘴下肆意濕吻的,是她們最最崇敬的師父。

    費滄暴怒道:「你……你這小子真的找死不成,我不想殺你,免得幼梅兒年紀輕輕的就作了寡婦,你卻偏偏來惹我……」低頭看著地的梵妙霓,見到她秀眸緊閉,渾身怒沖沖的亂顫不息,腮邊粉紅,小巧的唇更是腫了好大一塊,依稀可以瞧出楊宗志方纔所用的力道。

    費滄氣得呼呼喘氣,這女子是他志在必得之人,也不管這女子究竟是不是真的梵妙霓,只要是坐在這個位置,清高絕婉的鳳舞池掌門人,便是他下定決心要踩在腳下的,怎麼能剝下她們高傲的面具呢,便是在她最親近之人面前,親手把她蹂躪的毫無半點尊嚴。

    想不到楊宗志衝出來拔了他的頭籌,看梵妙霓又羞又怒的俏模樣,便知她還是個未經人事的處子,這一啖……說不定也是她有生以來的頭一遭,一記保留了數十年,從未被任何男子觸碰過的芳唇韻吻,居然被那死小子想也不想的,就這麼搶走了,費滄夢想這一刻等了二十年之久,可惜在最關鍵時刻丟了先手,叫他如何能夠不惱怒異常。

    費滄的緊閉,牙齦咬在一起,只聽見咯登一聲,獨獨的那一顆門牙也被他咬碎落地,鮮血順著嘴角緩緩滴下,他渾身顫抖的道:「臭小子……你,你去死!」

    說罷從懷中取出一根銀針,古向楊宗志的眉尖疾刺而去,耳邊傳來一聲顫巍巍的嬌叱,丁嬈嬈無比害怕的撲倒在楊宗志的胸口,用自己的小臉迎了去,雖說不明白大哥為何會突兀的輕薄師父,但是看到大哥命在須臾之極,丁嬈嬈還是忍不住撲了過來,將大哥的腦袋抱在懷中,她的氣力不濟,便是這麼動彈一下,也累得臉色蒼白,額角冷汗涔涔,排了細細密密的一串。

    楊宗志苦苦的閉著眼睛,心知自己這一下激怒費滄,費滄必然會將怒火引向自己,先前聽到丁嬈嬈在耳邊泣聲懇求,他的心思頓時軟了,雖然說這一吻放在平時乃是失禮之極的舉動,但是倉促之下,也找不到更好的辦法,只要能救回梵妙霓的性命,不讓她被費滄當著眾人面侮辱交歡,自己的性命便也顧不了這麼多了。

    方才和梵妙霓吻在一起時,由於梵妙霓被費滄死死壓住了雙肩,半點無法動彈,可楊宗志心底裡也不敢有一絲曖昧的情端,反而戰戰兢兢,好幾次險些被梵妙霓咬住了舌尖,梵妙霓羞憤之下,這幾口用盡了全力,若是被她不慎咬到,或許舌頭都能被咬下來,楊宗志只好捲出她細滑的小舌,放在嘴外品嚐了幾下。

    這時候能夠感覺到兩人的舌尖,一股若有若無的真氣在盤旋鼓脹,楊宗志的心頭一動,忽然想明白自己身或許有陰葵派的內力,和梵妙霓的鳳舞池神功師出同門,兩個門派經過百年的變遷,招式和氣度已經大相逕庭,不過總有些血濃於水的干係是化解不掉的。

    梵妙霓體內的真力又純又厚,霎時順著舌尖衝到了楊宗志的胸口,楊宗志只覺得胸口一陣劇痛,幾乎都要說不出話來,這時候費滄一針疾刺而下,楊宗志別說是躲開,就連睜開眼睛看看都無法作到。

    胸口撲下一幅軟綿綿的嬌嫩身軀,耳邊又能聽見丁嬈嬈絕望的呼叫,楊宗志四肢一顫,那股真力順勢又衝到了腦袋裡,使得耳鼓嗡嗡的巨響起來,依稀回想起在江南的杏林縣漁村中,秀鳳身受重傷,眼看命不久矣,楊宗志通過與她歡愛將她從閻王殿拉了回來,這股入體的真力,對他或許是有些好處的,可一時又想不出該如何運用得當。

    費滄的銀針堪堪刺到丁嬈嬈朱漆般的眸子,堂外傳來一聲驚怒的嬌叱,一根潔白的水袖飛快的後發先至,捲住了費滄的胳膊,然後拉扯著費滄騰空而起,遠遠的翻到了院子大門口,從院子外聯袂走出兩個的女子,一個嬌軟無力的躺倒在另一個的肩頭,鳳舞池的弟子們一看,下意識發出一陣歡呼,輕叫道:「洛師姐來了,……洛師姐來了!」

    洛素允蹙著細眉走進院內,低頭一看,紅燈下,院中橫七豎八的躺著好一些同門,她的眸子一呆,驚叫道:「師父……玉瑩師叔,你們都怎麼了?」

    玉瑩喘氣道:「別……別放過那個人,是他下藥製住我們。」

    洛素允恍然的點了點面巾下的小腦袋,回頭清冷的瞥著院角的費滄,嬌聲道:「怪不得,盤翠方才來找我說話,話還沒說幾句,便軟倒在我的懷裡,我送她回來時,心裡總是有些不放心的,你……你是什麼人?」

    梵妙霓嬌哼道:「費話什麼,還不快出手殺了他?」

    洛素允垂頭道:「是,師父……」隨手將禹盤翠放置在梵妙霓的腳邊,轉身看著院角那蜷縮的蒼老背影,費滄被洛素允摔得頭暈腦脹,他的醫術出神入化,可武功卻十分稀鬆平常,踉踉蹌蹌的趴伏起來,嘶聲道:「你……你是誰,為何沒有被我迷倒?」

    洛素允咯咯一笑,淡淡的道:「看來你果然在沸泉裡下了藥,沸泉是神玉山唯一的淡水池,大家吃飯飲水都取自這裡,可惜……我卻是吃了好久的乾糧。」她說到這裡,手中的水袖如同波瀾一般捲向費滄,纏住了他右腳的足跺。

    任憑費滄如何用力,也無法掙脫半點,費滄狂叫道:「滾開……」從衣袖中摸出一包粉末,漫天的向洛素允面前灑了出去,粉末合著的水汽,將洛素允整個罩在其中。

    洛素允曾經在江湖歷練修道,倒是頗有江湖見聞,知道人的武功有高有低,有些江湖漢子打不過了,便會下藥害人,因此費滄的粉包剛一丟出來,洛素允便下意識屏住呼吸,手中的水袖一捲,將費滄又拉出幾丈遠。

    看到這人如此猥瑣不堪,而且害了同門的師父和師妹無數,洛素允心頭一怒,下手便不留情面,將費滄拉扯得四處亂撞,腦門子磕在院牆,磕得星花四濺,蜷縮的弟子們看得心頭暢快,一個個拍手叫起好來。

    洛素允抿嘴微微一笑,再把費滄拉扯著倒飛過來,用手捏住了他的喉嚨,耳聽著費滄在面前呼哧呼哧的喘不過氣,臉孔漲的通紅,額角卻是鮮血飛濺。

    洛素允的身子高挑豐腴,而費滄站起來還不到她的鼻尖,洛素允這樣捏住他,費滄頓時雙眼翻白,不過一會,便閉住氣,手指尖一鬆,一個小小的事物叮咚一聲,彈在了地面。

    洛素允下意識低頭一看,見到那是一塊指甲蓋大小的菲玉,色澤通體泛紫,盈盈的發出溫和的光芒,洛素允只瞥了一眼,便如同被雷電擊中,驚訝的大呼起來,一時竟忘了該死死的閉住呼氣,吸進去好一口粉塵,她啊的一聲低低的嬌喚,頓時頭暈腦脹,幾乎栽倒在地。

    手中的費滄不知是死是活的軟倒在地面,洛素允呆呆的看著地面的紫玉,纏綿的淚珠兒卻是撲簌簌的沾濕了面巾,這塊紫玉便是費滄從楊宗志脖子取下來的,一直捏在手心裡,此刻不小心掉在地面,洛素允卻是飛快的轉回頭來,俏麗的眼神在院子內外搜索了好幾圈,矮身搖著生死不明的費滄,捏住紫玉符問道:「喂……你醒醒,這個東西,你從哪裡得來的?」

    這般問了好幾句,費滄也半點不省人事,洛素允又轉頭看著師妹們,見到她們的眼角無意間都掃向了師父身旁躺著的,一個胖大肚子的中年男子身,洛素允的心頭一跳,熱血沖粉面,顫巍巍的向楊宗志走了幾步,搖搖晃晃的蹲下,怯弱的問道:「是……是你來了麼?」

    話音還未落下,婉轉的嬌啼頓時止不住的哭吟出來,淚珠兒雖然撲簌簌的落個不停,眼眸卻是睜得大大的,瞬也不瞬的盯著楊宗志看。

    楊宗志正被那股內力催發的噁心欲嘔,渾然無法作勢動彈,丁嬈嬈茫然的趴在他的身邊,不解的盯著這個素未謀面的大師姐,從大家口中聽到洛師姐許多事,無人不讚她的好,彷彿她便是天下最最完美無缺的姑娘,人長得美,氣質高雅,風華絕代,性格卻又溫婉淑芳,此刻真的見到了,丁嬈嬈才是覺得傳言不如一見,只有見到真的人,方知傳言不足以形容她的萬分之一。

    雖然無法看到洛素允的真面容,可就是這半遮半露的風情,便能讓丁嬈嬈自慚形穢好一會,再見到她拿著小玉,搖搖晃晃的走到大哥身前,問了一句自己全然聽不懂的話,「是你來了麼?」你又是誰,難道……她認得出大哥此時的樣貌?

    梵妙霓怒道:「素允,還有這個人,你也一併殺了!」

    洛素允和丁嬈嬈聽得面色一驚,轉頭向師父看過去,見到她眉毛倒豎,一臉羞憤不堪的氣怒,洛素允的嘴角一抿,正待說話,丁嬈嬈卻是搶先哭道:「師父,他是……他是為了救你呢,他方纔若不這樣作一下,你早已被那位老先生羞辱個夠,不保!」

    梵妙霓怒道:「你還敢說,這小子辱我清名,你竟說他是為我著想?」

    話音還未落下,一旁的洛素允卻是撲通一聲,倒在了楊宗志的身側,她方才不小心吸入了費滄的迷香,強自支撐到此刻,再也忍不住體內的酥軟,倒下後,兀自才側著嬌軀癡癡的看著楊宗志,晶瑩的粉淚順著香腮濡濕了地面:「宗志……是不是你來了,你……你為什麼不搭理我,你睜開眼,看我一下,我便知道究竟是不是你,宗志……你生我的氣了麼,你怪我,沒有早些來救你,是不是?」

    院內靜的連根針落在地也能清晰的聽見,不時的,還有一些粗粗的喘氣聲傳來,大家躺在濕冷的地面,互相轉頭看看,不禁又是好氣,又是好笑,更有些脫險的後怕,任是誰見到此刻場面,也不能相信,大名鼎鼎的鳳舞池門人,居然好像死狗一般的躺了一片,手軟腳軟的,就連爬起來都作不到,這事情若是傳揚出去,真真是要轟動武林的。

    頭頂的紅燈被海風吹起而又落下,暈紅色的燈光照在地面,大家都不知說什麼才好,有人試圖掙扎著坐立起來,這麼好幾次,便又頹然的軟倒在地,費滄的迷藥果然是厲害的緊,他算準時辰,算準劑量,下的剛剛好,既不要了她們的性命,卻又讓她們一時間無法反抗。

    海潮在遠處山腳下輾轉蕩起,每到此刻中夜,便是漲潮之時,海水最狂猛時,可以漫住山腰下所有的島礁,直到翌日清晨方才退去,正在這時,院門外傳來了叮……叮……叮……的一陣輕響,彷彿有人用鐵器在不斷敲打石面,又恍若是釘了鐵掌的馬蹄緩步走來,這聲音由小及大,慢慢來到了院門外。

    「噗通……」一聲巨響,院門被人從外用力的撞開,院內的眾人一夜驚魂未定,只要稍有風吹草動,便會花容失色,她們此刻無力的躺在地面,來的便是一隻不起眼的豺狼,她們也渾然抵擋不住。

    大家急忙湊過腦袋,向院門口掃去,見到大門一開,外面黑洞洞的夜色中,緩緩走進來一個浴滿鮮血的身影,那人是個男子,身材高大,此刻背腰佝僂著,身的衣襟掛的殘破數道,手裡拿著拐棍一般的撐著一把巨大的鐵劍,腳下每走一步,劍尖向前移動,用力的杵在地面,發出叮叮噹噹的脆響。

    禹盤翠今夜用飯最少,因此發作的也最遲,她的身子雖然酸軟,腦袋卻能靈活的左右擺動,她看到進來那個男子,身下拖著長長的血跡,腦門低垂,髮髻凌亂的遮在前方,看不清楚樣貌,但是那一身破破爛爛的青色錦袍卻是似曾相識。

    禹盤翠的眉頭一動,震驚道:「魏……魏公子,你還沒死?」

    那人聽到這話,用盡氣力抬起腦門,露出凌亂長髮下的面孔,只見到他面色蒼白,臉額頭血肉模糊,皮肉外翻,看不出過去半分英氣的味道,而是無比的恐怖,比起豁了滿嘴牙的費滄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他抬頭哈哈大笑道:「托尊者的福,我魏中廉又再度找回來了。」

    院子內驚呼一片,便是梵妙霓都震駭的張大了嘴,大家在懸空洞外聽到魏中廉的慘叫聲,都以為他跌入山崖海水下,屍骨不存,乃是千真萬確的事情,卻沒想到這人如此命大,從數百丈高的漆黑山崖下跌出去,竟然還能留的命在。

    魏中廉笑聲嘎然而止,繼而癡癡的低頭盯著地面,在那裡……洛素允酥軟無力的斜靠在楊宗志的側面,窈窕的身材逼之欲出,翹胸,香臀兒肥美,便是一身寬大的絲袍也遮蓋不住。

    魏中廉傻呆呆的盯著地面,右掌握在鐵劍的劍柄,渾身隨著插在地面的細小劍尖顫動,他苦著聲音道:「洛姑娘……你,你還記得我魏中廉麼?」

    洛素允頭也不抬,眼睛裡只有閉目的楊宗志,她聞言輕輕點頭嗯了一聲,魏中廉哽咽道:「今日,你師父梵尊者讓我比武,勝了的話,便能與你見一面,我誤認為洞中之人便是洛姑娘你,因此下不了手,被人打下了高高的山崖。」

    魏中廉長歎一聲,搖頭道:「好在我命不該絕,須臾間用鐵劍勾住了一塊山石,便苟延殘喘的掛在了山崖邊,那裡海風很大,我掛了整整一夜,卻也……卻也聽了一夜你在山崖的說話,你和禹盤翠的竊竊私語,我一個字不落的都聽到了。」

    魏中廉說到這裡,聲音忽然變得又高又尖,揮起鐵劍,嗡的一聲向外一指,怒道:「你說……你要等的人,原本就不是我,而是另有其人,你為了他,不惜冒犯師父,放下萬人敬仰的鳳舞池衣缽不要,你可知道,我聽到那些話時,心裡是如何的在滴血,我咬緊牙關爬山來,便是要來問問你,到底你說的是真是假,你……你等的那個人,他究竟是誰,難道……難道就是這個大腹便便的死胖子?」

    他口中話說的無比激動,最後一句時,手中的鐵劍也朝楊宗志揮手虛劈過來,劍鋒掃起一陣輕塵,久久落不下地。

    院中弟子們一起驚呼起來,一是看到魏中廉狀若癲狂,隨時可能暴起傷人,二也是為了他口中之話,禹盤翠甚至驚訝的眼眶大張,遲遲無法睜閉一下,轉頭看了看魏中廉劍鋒掃過的那死胖子,如論如何,也不能將她和秀美無雙的洛師姐聯繫在一起。

    洛素允卻是毫無動容,依然柔柔的瞥著楊宗志的側面,伸手輕輕在他臉頰撫過,低歎一聲道:「嗯……我要等的,就是他!」

    「為什麼……」魏中廉和禹盤翠一道大叫起來,禹盤翠是不可置信的震駭,而魏中廉卻是妒意大起,恨不得將楊宗志一劍活活的劈開兩截。

    他死命的喘息道:「為什麼?洛姑娘你怎麼會看中這樣一個人?」

    洛素允咯咯淡然一笑,眼睛分毫不離楊宗志,嘴角撇動,喃喃的道:「怎麼不能是他呢,唔……你們可能是被他這幅樣貌給騙過了,哎……其實,無論他長得是什麼樣子,有沒有比魏公子你好看十倍,我也是並不在意的,我……我答應他,要給他做乖乖溫柔的妻子,便是看中他身那股一往無前的氣度。」

    洛素允轉頭瞥著梵妙霓,柔聲自豪的道:「師父啊,你也睜眼看看,素允要嫁的人,他終於來找我了呢,你和素允約法三章,只要他來到神玉山,做到您的兩個條件,你便不會留難素允,過去我一直不敢告訴您他的身份,現在我再也沒什麼顧及了,素允日後會姓楊,我的夫家……便是天下大名鼎鼎的少年大將軍楊……宗……志。」

    呃……回來越來越晚,碼字越來越少,汗顏哪!

    V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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