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芳譜 手打vip章 第四百六十七章 塵封 之二
    費幼梅純純的嬌笑道:「是啊,二叔,楊大哥娶了我之後,便是咱們長白劍派的人啦,他今日來……他今日來……」這洞內甚是空曠,洞口小小的看著極為侷促,沒料到裡面卻是別有洞天,不但光線充足,甚至……地板上不時滲出一些熱氣來,人住在其中,不但不會覺得幽暗清冷,甚至暖和的緊。費幼梅猶猶豫豫的說了幾句,嬌媚的聲音在洞中四下裡迴盪,大家聽在耳中,便覺得壓抑的心頭登時好受了些。

    費滄瞪著楊宗志道:「他來,是不是要求我給他醫病的?」

    費幼梅誒的一聲點頭,立刻又搖著嫩白的小手兒道:「不是,不是,大哥他身子骨好的緊,沒災沒病,他只是過來拜見一下二叔你的,不過麼……不過他身邊跟了一位姑娘,倒是受了些筋骨傷,二叔沒事的話,不妨給她瞧一瞧。」

    費滄沉著老臉道:「沒事?幼梅兒你沒看見二叔正忙得緊麼,再說了,讓我給人看病,難道你不知道二叔的規矩?」

    楊宗志皺眉道:「不知前輩給人看病,有什麼樣的規矩?」

    費滄森森的一笑,他的白胡能子又長又亂,將整個嘴角都包裹在裡面,讓人看不到半點,面無表情的時候,看著倒是沒有什麼,這般張嘴一笑,大家才看s@@清楚原來他的嘴唇裂開,露出口中獨獨的一顆門牙,容顏甚是醜陋,史艾可等人下意識蹙起了眉頭,看著四周血淋淋的器皿,再看到費滄的恐怖容顏,不禁都泛起一股噁心。

    費滄陰測測的道:「讓我給人看病也成,不過要答應我的一個條件,做得到的話,我便盡心盡力,做不到呢,那就別怪我不但不救人,反而要害人了。」

    費幼梅不依的強笑道:「二叔呀,大哥他是咱們自己人呢,你怎麼也跟他講條件,別人來求你,那都是些外人,可大哥他……便不一樣。」

    費滄點了點頭,轉頭瞪著費幼梅,目光倒是透出一絲暖意來,他問道:「你帶他來找我,事先可跟你爹娘說過了麼?」

    費幼梅趕緊頻頻點著小螓首,乖暱的道:「說過了呢,說過了呢,娘親也答應幫大哥這個忙,這事情是昨夜娘親她親口應允的。」

    費滄嗯的一聲,蹲在地上轉過身來道:「好罷,過去我瞧見你少小時候患了心絞痛之症,幾次三番跟你爹爹說起這個事,你爹爹為人自負不願相信,也不願開口求我這個人情,既然今爹娘開了口,我看在這個份上,便幫他一次,自此之後,我與你爹爹便兩不相欠了。」

    眾人見他轉過身來,兩隻蒼邁的手上染滿了血腥,看著極為恐怖,唐小婕見到正是這個老人家要給自己看病,雖說過去從楊宗志的口中得知他醫道出神入化,但是乍一看到眼前血淋淋的場面,依然不禁心頭發毛,轉而伸手抱住了楊宗志的胳膊,嬌軀顫抖不可自制。

    楊宗志聽到費滄終於首肯下來,雖然不知他過去與費清之間有段什麼約定,但是總算這回婕兒得了大救,他心頭一喜,忙不迭的拜禮道:「多謝前輩,多謝前輩!」

    費滄冷著臉龐道:「你謝我作甚,若不是看在幼梅兒爹娘的份上,我又豈會這般輕易的答應幫你。」

    楊宗志被他當面駁斥,面上也毫無不快,反而轉頭去牽出唐小婕,唐小婕雖心頭害怕不已,卻也不願拂逆了郎君的一片好意,只是轉頭看看那束手束腳站在一邊的小嬋姑娘,唐小婕才微微一呆,拉住楊宗志朝他打了個眼色。

    楊宗志順著唐小婕的目光看出去,正見到那垂頭立著的小嬋姑娘,這姑娘自從跟到了長白山之前,一直穿著唐小婕隨身攜帶的緞帶長裙,她的身材嬌小,穿在身上不覺便大了許多,甚為臃腫,可今日她穿著不知是可兒還是若兒的綵衣短裙,輕腰小臀,看起來更加貼身了許多,將她嬌柔婉轉的身材顯出來,一頭長髮披散在腰際,多了不少嫵媚的秀色。

    楊宗志目光中不禁泛起一陣猶豫,今日求得費滄相助,全仗著費清,董秋雲和幼梅兒一家的臉子,若是自己開口相求,當真是半分把握也沒有的,眼下好不容易費滄答應醫治婕兒,再搭上一個小嬋姑娘的話……

    楊宗志心頭沉吟一下,依稀見到唐小婕滿面的嬌癡,目光柔柔的睨視住自己,彷彿對自己深具信心,他只得硬著頭皮轉身抱拳道:「費前輩,晚輩還有一個不情之請,還求前輩能夠發發慈悲……」

    費滄抬起頭來盯著楊宗志道:「你說……」

    楊宗志伸手指著小嬋道:「這位姑娘乃是晚輩在路上偶遇之人,她孤零零的獨自浪跡天涯,可惜卻是目不能視,口不能言,平日裡甚為不便,因此晚輩自作主張的將她一道帶了來,希望前輩好心的給她看看,能否醫好她的頑疾,也好讓她多了些謀生的手段。」

    那小嬋姑娘孤身站在一邊,耳聽著洞內回音不斷,由於看不到滲血的器皿,也看不到費滄的老醜之態,因此她的面色倒是沉靜的很,待得聽了楊宗志這話,她忍不住轉過頭來,朝楊宗志說話的方位稍稍探了一探,面色微微動容。

    費滄冷著老臉道:「你先說讓我醫好你身邊的姑娘,我答應你俱都是因為幼梅兒的緣故,現下你又多出了一人,那咱們……就要按規矩來辦事了。」

    楊宗志沉眉脫口道:「到底是怎麼樣的規矩?」身旁的費幼梅探手拉了拉他,卻是料不到他一句話早已問了出去,費幼梅面上一陣尷尬,聽著費滄繼續淡淡的說話道:「江湖上人人都知道,我要救一個人,那人便要將他身上的一截東西進獻給我,他若是作不到的話,他的父親子侄兄弟代替亦可,那位小姑娘盲了啞了,可耳朵卻是完好無損是吧,那就……那就把她的一對耳朵割下來送給我吧。」

    眾人聽得大吃一驚,想不到費滄竟然提出這麼個無理的要求,他醫好了小嬋本是一件功德無量的事情,就算是開口索要一些銀錢也屬平常,可他卻是出言讓人進獻器官,轉頭見見,這空曠的石洞內掛滿了器皿,說不得……裡面盛裝就是那些被他所救之人的胳膊,耳朵或者鼻子,肝腸之類,眾人噁心的要吐,史艾可已經忍不住跳起來脆聲大罵道:「呸,哪有你這麼不講醫德的老頭子,你醫好了人家的眼睛和嘴巴,卻又將人家的耳朵割下來,那……那和你什麼都沒作又有什麼分別,人家可以看見,可以說話了,可是卻聽不見了,還不是求生無門?」

    費滄面無表情的道:「強詞奪理!難道獲得人家的幫助不要付出一些代價麼?你要這麼說的話,那我便不管不顧,任由她好像現在這樣就好了。」

    「你……」史艾可被他駁的一窒,竟是說不出話來,楊宗志皺眉沉吟道:「老前輩,常言說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這道理我自然是懂得,想當初我第一次聽說您的大名,便是在江北的齊天派中,聽到余撫同師兄代他的師父『只手翻江』洪崁離洪老前輩,前來長白山向您求藥,這之後,洪老前輩在北斗旗中為了救下丁掌門的遺子受重傷,可不就是您出手相救的麼,我只想您胸襟廣闊,乃是位仁心仁術的大神醫,不如晚輩回去準備下一些財物,數量盡由您提,晚輩自然竭力幫你達成就是。」

    小嬋姑娘束住小手兒站在原地,耳聽著眾人為了她吵作一團,她微微蹙了蹙細嫩的眉角,待得聽了楊宗志這話,倒是嘴角撇住,不知正在想些什麼,費滄翻著白眼,淡淡的道:「財物對我又有什麼用,哦,你說余撫同代師求藥的事情,那小子第一次來,在我這洞外跪了三天三夜,臨了才將他身下的那話兒割了下來,泡在我的藥皿當中,至於第二次在北斗旗麼,我救了他師父,他師父也獻了一截手指頭給我,嘿嘿,『只手翻江』,現下應當變成『斷指翻江』了才對。」

    眾人聽得大驚失色,料不到原來余撫同為師求藥,竟然也獻出了身上的器物,那話兒……大家自然聽得懂乃是說的余撫同胯下的男根,想不到那少年居然如此的孝道,為了救師父一命,忍痛將胯下相送於人。

    柯若紅羞暈的啐了好幾口,捏住小拳頭慍怒道:「師哥啊,咱們還是走罷,這老頭子如此恬不知恥,咱們就算是和他多廢話,也是白搭。」

    楊宗志轉頭看了看身下的婕兒,見她面有驚恐的難色,似乎是擔心的緊,楊宗志搖頭苦笑道:「你唐姐姐受了重傷,身子骨一直不能痊癒,還要依靠費前輩施展妙手,只不過這位小嬋姑娘,嗯……罷了,這事情我總要好好想一想。」

    轉頭又對費滄道:「費前輩,你說只要救好人家,哪怕是人家的父兄長輩親人,都可以代人相酬,是不是?」

    費滄嗯的一聲,瞪著他道:「正是。」

    楊宗志笑道:「那就對了,不瞞前輩,那位小嬋姑娘身世如此可憐,我正打算認她作個妹子,那我這義兄也可以代她受過了,是不是這樣?」

    費滄聽得一呆,森然道:「嗯,義兄也是兄,自然是可以,不過你是幼梅兒的未婚夫婿,你……」

    身邊史艾可,費幼梅等人聽得花容失色,一齊忙不迭的湧過來,拉著楊宗志道:「大哥,你……你不會也要!」柯若紅想起那余撫同獻出男根的事情,更是驚得毛骨悚然,趕緊伸手抱住楊宗志失聲嬌啼道:「師哥呀,若兒不許你糟踐自己……」唐小婕卻是不住的搖手,輕泣道:「郎君婕兒不治了,婕兒不治了……」只有那小嬋姑娘不聞不動,身下兩隻小手兒捏得死死的。

    楊宗志低下頭來,對幾個臉蛋蒼白的小丫頭施了個眼色,溫言哄勸幾句,這才回過頭淺笑道:「費前輩要從我身上取一個東西下來,我轉頭看看,這四周琳琅滿目的倒是掛了不少,若是我也取個手指腳趾,或者耳朵鼻子的話,實在是毫不出奇,不如這樣,我獻一個旁人都沒送過的成不成,唔……我將自己十歲之前的記憶,都獻給你,如何?」

    費滄茫然道:「記憶……那……那倒是有趣了,不過你這十歲之前的記憶,卻要怎麼個獻法呢?」

    楊宗志哈哈笑道:「獻與不獻乃是我的事情,但是怎麼取走又是前輩你的事情了,若是人家獻出耳朵,前輩你只管手起刀落,一對耳朵便盡數接在你的手中,但是晚輩獻出的是記憶這捉不著的東西,前輩只管好好呆在這裡想一想,待得想好了法子,再來找我索取就成,無論天涯海角,只要前輩一日想好了主意,在下便一日聽從前輩所命,乖乖雙手奉上便是。」

    費滄聽得神情一振,聊發輕狂道:「哼哼,你別以為給我出了道難題,我便當真拿你沒有法子,你儘管等著,不出三個月,我定然想好法子,前來將你十歲前的記憶索走。」

    楊宗志哈哈大笑道:「咱們一言為定!」兩人各自伸出手來,在空中啪啪啪的三擊掌,唐小婕等人不由看得嗔目結舌,楊宗志轉眉道:「那前輩是不是該先給這兩位姑娘看一看了?」

    費滄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轉而走向唐小婕和小嬋的身邊,握住兩個小丫頭的手腕,給她們把了把脈,唐小婕心頭惶恐,小手兒上顫個不停,轉頭不敢去看費滄,而是盯著楊宗志瞧,耳聽著費滄在身後冷冷的道:「這位小姑娘是外傷導致內經紊亂,哼,不知是哪個庸醫,盡用些調理的法門,卻不知道內經亂了,不打散推倒重來,根本沒有痊癒之望,現下她內傷倒是調理好了,可經脈依然淤塞不通,這條胳膊就算是廢了。」

    楊宗志聽得心頭又是驚訝,又是猶急,卻又是暗暗敬佩,這費滄著實不愧為醫仙之名,他只是切了切脈,便能一口道出唐小婕受傷之事,而且更能將何淼兒醫治的法子也說了出來,可想他醫道應當高了何淼兒甚多。楊宗志緊張道:「那……那現下施救可還來得及麼?」

    費滄翻著白眼道:「你不是見過我在北斗旗的後山救過一隻兔子麼,救這位姑娘的法子,就和救那兔子相當。」

    楊宗志聽得心頭鬆了一口氣,面露大喜之色,卻又微微呆住,耳聽著費滄繼續道:「至於另一位姑娘嘛,倒是難辦了些,她的眼睛盲了,那是被毒草浸泡之後潰爛所致,至於她的咽喉不能發聲,卻是意識所造成……」

    費幼梅聽得茫然一呆,噴著口齒暈香,傻傻的嬌聲問道:「二叔,什麼叫……什麼叫意識所造成的?」

    費滄轉過頭來,出其不意的一掌擊打在費幼梅的香肩之上,眾人一時都來不及反應,只見到費幼梅呀喲的一聲嬌喚,然後輕輕揉著香肩嗔怨道:「二叔,你打我做什麼?」

    費滄道:「看見了麼,我方才打你一掌,本沒有用多大的勁,你卻是首先叫喚了一聲出來,只因為你看見我手掌向你打來,卻又躲閃不及,因此腦中意識主導你想像這一掌如同開山之手,打在你身上會如何如何的疼痛,所以你才會開口呼痛,而那位姑娘正好和你相反,她的咽喉發育沒有任何的異常,只不過腦中意識主導,讓她不敢開聲說話,調理起來,可就……可就難得緊了。」

    史艾可聽得眉頭一喜,忙不迭的脆聲道:「喂,老爺子,你說你治不好這位小嬋姑娘,那……那就算是食言了喲,我哥哥的記憶,你便不能拿走啦!」

    費滄翻著白眼怒道:「誰說我治不好,我只說為難,那是因為需要大量的時間調理和輔導,可不是說我沒有法子!」史艾可聽得一呆,忍不住吐了吐小紅舌,便又不敢答話了。

    楊宗志心下想:「我本懷疑這位小嬋姑娘來歷不明,礙於婕兒的臉子又不好出聲質疑,所以才會施了個法子讓費滄測一測她,若她當真是裝聾作啞,決然瞞不過費滄的神醫妙手,如此看來,這位小嬋姑娘……她的確是盲子和啞巴了。」

    想這姑娘茫然跟了自己一路,而昨日又碰到那般凶險的驚馬怒奔,他心頭一動,忍不住又思忖道:「而且世間往往是又聾又啞,卻是甚少又盲又啞之人,難道……難道她竟然是……」遂即否定道:「定是我自己胡思亂想了,如果是她,又怎麼可能流落到民間,而且還這般失魂落魄的,當是受盡關懷照拂才對。」

    想到這裡,楊宗志吐了一口氣,抱拳道:「那就請費前輩趕緊出手相救罷!」

    費滄嗯的一聲,抬頭道:「她們二人留下,你們就先走罷。」

    楊宗志聽得一呆,迷茫的道:「這是為何?」

    費滄不耐煩的道:「你看過我治人的法子,當知我的手段,若是你呆在這裡,只會心煩意亂阻礙我施法,又有什麼好處?」

    楊宗志心頭一愣,暗暗回想起他醫治那山巔失足跌下來的兔子,和救下洪崁離的場面,的確是大不同尋常,他治療那兔子,出手先將兔子的一身筋脈全數扯斷,再重新一個個縫合好,而他治療洪崁離,卻是在洪崁離的喉頭上插了一根銀針,接著用拳頭一拳一拳的重重擊打在洪崁離的胸口上,所用的招式無一不是匪夷所思。

    當時場邊圍觀之人看見了,個個心頭納悶,不知他這般重手,到底是救人還是害人,只有後來洪崁離死裡逃生,大家才算是明白過來,非常之人總有非常之手段。

    楊宗志沉沉的點了點腦袋,心知費滄說的也是實話,若是自己當面看到婕兒被他好像對待那兔子一般,只怕早已肝腸寸斷,哪裡還能好端端的看下去,若不是為了婕兒好,又怎麼會讓婕兒忍受這般的痛苦,他心頭一時泛起猶豫,倒是柯若紅和史艾可乖巧的推著他道:「師哥你就出去轉一轉好了,人家都不歡迎你哩,可兒和若兒在這裡給你看著,保證唐姐姐安然無事,而且還不給那老頭子添亂呢。」

    費幼梅心疼的拉起楊宗志的大手,嬌暱道:「是啊,大哥,幼梅兒帶你到山邊四處走走好麼?」

    楊宗志轉頭一看,見到唐小婕和小嬋站在費滄的身後,眼神孤苦無依的睨視住自己,卻不開口挽留,心知這都是小丫頭們的一番好意,便點頭答應道:「好,我先出去走走,過一會有結果了,你們便來叫我。」

    費幼梅拉著楊宗志從洞口處又鑽了出來,抬頭一看,天空又下了細細的雪絲,只不過不像是昨天那般的鵝毛大雪,雪粒透著晶瑩的秀色,外間空氣清新,比起洞內來何止相差千萬里,費幼梅抬頭深深的呼吸一口,吐了一絲熱熱的香氣出來,回頭咯咯嬌笑著喚道:「大哥,你快出來。」

    轉頭一看,楊宗志從洞口鑽出來,額頭上沾了一些洞口邊的雪粒,費幼梅溫柔的走過去,深情的將他額頭上的雪粒拂去,低頭見他蹙著眉角,費幼梅不禁露齒嬌媚道:「大哥,你還在擔心唐姐姐和小嬋姑娘麼?」

    楊宗志笑著吁氣道:「說不擔心自然是騙人的。」

    費幼梅咯咯嬌笑道:「你放心就是,這些年來,二叔只要答應幫人醫好病痛,從來都未曾失過言呢,只是……只是人家卻是有些擔心你,你怎麼會想著對二叔作下那麼一番承諾呢?」

    楊宗志低頭一看,費幼梅本是嬌花解語,說到這裡時,卻是好看的蹙起了細細的柳眉,她的眉頭與董秋雲十足想像,都是彎彎的柳眉,配合這般秋水凝人的美眸,當真是相得益彰,只不過這美眸此刻蕩起的卻是猶急的神色。

    楊宗志哈哈一笑,伸手牽了費幼梅暖暖的小手兒,拉著她向前走道:「幼梅兒,過去你也大抵知道一些我的事情,當然聽我曾經說起過,我過去十歲前的記憶早已失去了,何妨再多失去一回……」他說到這裡,伸手探進費幼梅素潔的脖頸中,摸索片刻,摸出一塊紫意盎然的小玉,繼續笑著又道:「而且我將這塊紫玉符丟了,便是代表我自己也死了心,不想再去尋回,你二叔醫術通神,可又不是真的神仙,我這已經失去的東西,他是怎麼也搶不走的。」

    費幼梅低著小腦袋,纏綿悱惻的垂眉看著楊宗志手中,掛在自己脖子上的紫玉符,頭頂猶有陽光,照在上面璀璨生輝,她同樣皎潔的眼神頓時也是一迷,便是這塊小小的玉石,就是自己和大哥第一次見面時候的見證,這壞大哥狠下心將玉石贖給了趕馬的馬伕,若不是自己偷偷將它買回來的話,哪裡還能與他對在一起回想前塵美好的往事。

    費幼梅心下旖旎一片,整個小身子酥軟的靠倒在楊宗志的懷中,嬌軀噴出陣陣幽香,紅著小臉柔柔的呼喚道:「大哥,你……你再像昨夜那般的親親我。」

    楊宗志哈哈一笑,低頭湊過去,聞著小嬌娘身上宜人的香味,道:「這有何難?」便抱住費幼梅,從她秀美的睫毛開始一路順著瑤鼻吻將下去,一直到她珠玉般的小唇邊停了下來。

    費幼梅高高的踮起腳尖,盡力將自己美艷無比的風情綻放在楊宗志的面前,與大哥交互濕吻,這裡本是長白山後山的山崖邊,兩人站在這裡,身邊輕輕的雪花無聲息的落入地面,消逝在翠竹或者雪堆中,兩人心情激盪之下,更是用盡全力纏綿一吻。

    過了不知多久,費幼梅嬌喘細細的離開楊宗志的嘴角,酥軟無力的伏在楊宗志的懷中,滿面幸福的暈色,吁吁的喘氣**道:「大哥啊,幼梅兒……幼梅兒真的滿足了,旁人說只羨鴛鴦不羨仙,幼梅兒只要和大哥你這般生在一起,就算是月宮嫦娥來了,人家也不願去做。」

    楊宗志聽得哈哈一笑,想當日……他曾經無意間在江南的一個驛站中聽到董秋雲和費幼梅母女敘話,話中董秋雲便將自己的女兒比作嫦娥仙子,現下幼梅兒話中真情一片,就算鐵石心腸也不禁為之動目,楊宗志深深吸了一口冷氣,摟緊費幼梅酥軟噴火的嬌軀,望著山崖下,一時不由心頭快意。

    如此依偎不知多久,楊宗志忽然長長的歎了口氣出來,費幼梅秀眸半閉,緩緩睜開甜膩的道:「大哥,你歎什麼氣呢?」

    楊宗志垂頭道:「幼梅兒,我想起過去在江南驛站裡和你爹爹,柳師兄拼酒的事情,你還記不記得?」

    費幼梅聽得噗嗤一笑,露出香腮邊兩個淺淺的梨渦,點頭嗯嗯道:「是呀,你不知道,那個時候你急著要走,人家攔不住你,正苦著沒有法子的時候,卻是爹爹出聲將你留了下來,還把你……還把你灌得滿臉紅透,咯咯,大哥啊,在那之前,咱們見面的第一次十五月圓之夜,幼梅兒……幼梅兒就喜歡上你了呢。」

    楊宗志聽得微微一笑,又止住屏息道:「你還記不記得,那次你爹爹和柳師兄說起過一段往事,說的是……說的是你們長白山的後面有一個土著的寨子,過去你爹爹年輕時候從未見過,後來卻是橫空而起,沒人知道那些土著村民是s@@從哪裡遷徙過來的,現下左右無事,幼梅兒,你……你帶我去那裡看看,成不成?」

    今晚還有一章,大家等得起就等著,等不起就明天早上看,我明天中午的火車,想來有一天一夜要在火車上了。

    OV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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