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芳譜 正文 第二百五十三章 藏寶 之二
    楊宗志當然知道柯宴這首詩的出處,他接著下來應該就要念道:「……鳥還知如許恨,料不啼清淚長啼血。誰共我,醉明月。」他自幼跟著爹娘學習兵法詩詞,當時知道這首詩裡的將軍說的是漢武帝時代的大將李陵,他一生與匈奴多次作戰,大小幾十場,最後不得已投降了匈奴,落得了百戰身名裂的下場。

    楊宗志今日一路提醒自己要控制住自己的性子,但是聽到柯宴拿這首小詩來暗諷他爹爹,他還是按捺不住發作了起來,他大吼一聲,身旁的婷姑姑和唐小婕都嚇一跳,料不到方纔還談笑風生的他,為何此時突然轉了顏色。

    柯宴面帶一些微微的笑意對視於他,彷彿對他此時的反應非常滿意,而對於他先前插科打諢的作派反而有些看不懂,楊宗志緊緊的平息一陣,看到柯宴的面色,卻是心頭一動,暗道:莫不是時機來了?

    他沉吟的想了一想,又煩亂的坐下,抄起一個酒杯喝了一口,才歎息道:「柯大人,小子無狀,讓你看笑話了,其實……其實我那日在朝堂上與你爭論,實在是有說不得的苦衷而已。」

    柯宴面露驚異之色,撫摸自己的美髯,接口道:「哦?那是……什麼樣的苦衷?」

    楊宗志點了點頭,緩緩道:機「我去年離開洛都的時候,我爹爹曾經把我單獨叫到一個小房子裡面,諄諄教誨我說,在我家中有一份祖上傳下來的藏寶,就深埋於家中小竹林之下,還告訴我說,若是有一日他不在了的話,我就去那小竹林裡,挖出那份藏寶,裡面會有一張折紙,這上面記錄了一個……一個我也不知道的秘密,所以嘛……我前些日子甫一到家,爹娘雙雙罹難,而家中更是燒得四壁生煙,那份藏寶卻是……卻是沒了蹤跡,這倒是讓人費解的很了。」

    柯宴聽了,瞳孔下意識的一陣收縮,只是瞬間又舒緩道:「原來是這樣,那倒也難怪了你,你湊請皇上徹查此事,可是懷疑有人害了你爹爹,然後……獨自起了那藏寶出來不歸麼?」

    楊宗志點頭道:「知曉這個秘密的,我想除了我爹娘和我以外,外人是絕對不會得知的,但是……但是我府上總是還有十幾個奴僕下人,有沒有走漏風聲,這就……這就難說的緊。」

    柯宴捏住美髯想了一想,慈祥的道:「那楊……賢侄,為何你昨日要將我那小兒打的遍體鱗傷的,他可是個規規矩矩的讀書人,哪裡是你這大將軍的對手。」

    楊宗志嘿嘿一笑道:「昨日令郎竟然……竟然當街調戲我那柔弱的小妹子,我那時義憤不過,有些手足無措,所以……所以一個失手傷了令郎,在這裡給柯大人陪個不是了。」

    唐小婕和婷姑姑靜坐在一旁仔細的聆聽,唐小婕聽到這裡,頓時委屈的心想:是什麼樣的小妹子才能讓他大打出手呢?想來……對他應該算是很重要的人兒了吧?總之……總之還是好過我這身份卑微的傻姑娘,他……他對我才是不看重的緊。

    柯宴強笑道:「不……妨事,不妨事,誰都還有個年少輕狂的時候,想我好像楊賢侄你這般年紀的時候,更像是一匹脫韁的野馬,只怕比你更是難以馴服了些。」

    楊宗志抱拳道:「柯大人果然大人有大量,那我就多謝了。」說完站起身來,轉身就要出門而去,唐小婕楞了一楞,不知道自己應該跟著他一起出門去,還是……還是只能呆在這裡。她方才拒絕了楊宗志獻酒,這時見楊宗志出門也不招呼於她,更別說是好像來的時候那樣親熱的握住她的小手兒,心中不免有些惴惴然的壓抑。

    她生平遇見楊宗志,才是第一次開啟自己心底的蓬門,渾然不清楚兩人相好之後該是怎麼個樣子,也許……就像在那暗室之中作下的羞人事,也是理所應該的,但是她下意識又覺得那樣不對,因此現下有些患得患失的難過。

    楊宗志越走越出去,唐小婕目中幽靜的潭水波動了一下,似乎是想起了過去緊閉心扉的自己,在北郡前後兩次與他失之交臂,現在若是……不隨他而去,只怕……這一輩子當真再也難以見到他了。

    唐小婕想得心頭害怕的發慌,急切間站起盈盈的身子來,踉踉蹌蹌的追了出去,只不過剛剛出門一抬頭,就見楊宗志好端端的站在門邊對她輕笑,然後伸出大手來捏住她的小手兒,牽著她向回走了。

    唐小婕跟在身後,心情好像天邊的浮雲一樣落不了地,又感到溫馨甜蜜,卻又還有些惴惴不安,忍不住想要拿住他問話,只是她話還沒問出口,楊宗志突然回頭道:「怎麼……才出來?我可等你一會了。」

    唐小婕楞了一愣,垂下小腦袋,委屈的道:「我……我不知道該不該跟著你出來呢。」

    楊宗志輕輕一笑,道:「傻丫頭,你不跟著我還能跟著誰。」唐小婕哎呀一聲,抬頭猛地看他,見他一臉溫和笑意,目光中透射出疼惜,愛戀的神采來,唐小婕心頭驀的一甜,渾然撲進他的懷中,低低抽噎道:「對不起,好郎君,婕兒……婕兒方才在他們面前駁了你的面子……」

    楊宗志搶斷道:「你作甚麼要說對不起,現在要說對不起的是我才對,我方纔那樣對你,也實在是……也實在是情非得已,我知道你是個冰清玉潔的好姑娘,絕不是那種隨隨便便的放蕩女子,但是方纔我為了在那柯大人面前裝的輕佻一些,只得找個人兒來配合,若是不找你的話,那就……那就只得去找那婷姑姑了。」

    唐小婕猛地湊上臉頰來,深深的道:「那就找婕兒……郎君,婕兒為了你,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也是心甘情願的呢。」她說了一句,忽然想起什麼,又擔心的俏聲道:「那……方才婕兒那麼表現一下,會不會……壞了你的計劃?」

    楊宗志嘿嘿笑道:「那可還不至於,你這麼一來的話嘛,倒是……倒是顯得更加真實了一些,可比我先前想的要好很多啦。」唐小婕問完話之後,便緊緊的盯著楊宗志看,他們兩人一邊小聲說話,一邊往回走,路過昏黃的窄窄走道,幽幽燈火下,唐小婕定定的看了好幾眼,終是忍不住撲進楊宗志脖頸上,朝著他的大嘴嚅諾的親吻了起來,四周有些黑暗,兩人此刻只能聽見微微的啾啾的嘴唇相接聲音不時響起。

    過了一會兒,唐小婕啊的一聲嬌吟,彷彿透不過氣來緊緊的喘息幾口,才恢復心情嬌笑道:「好郎君,你今個晚上別……別要回去了,婕兒陪你……陪你……嗯,嗯。」

    楊宗志聽得心頭一蕩,佳人相約著實是難以推拒,他湊過面孔,大嘴親吻到唐小婕火紅的小耳垂上,輕輕嗜咬了一口,引得她嬌軀一陣顫抖傳來,才淺笑道:「今日不行,我話既然已經說出了口,就要回去佈置一番,不然就算白做了這麼些。」

    ……

    楊宗志獨自出了妙玉坊花船,走到桅桿邊找到自己早先留下的大馬,解開上面的韁繩,便要上馬離去,只是他還未作勢而起,身後幽靜處一個嬌氣的嗓音突然喊道:「你……你等等!」

    楊宗志奇怪的轉回頭來,藉著船上的燈火,隱約看見洛水河邊蹲了一個小小的人影,此時月光照在洛水上,反射到她的背上,依稀帶著些仙媚之氣。

    楊宗志拉住大馬,停在那裡等了一下,那小人兒才站起身跑過來,跑到他身前停下,楊宗志垂頭一看,正是前幾日見過的若紅師妹,他驚詫的喚道:「若……若……」說了兩個字,突然想起今夜為何柯宴會突然找到自己,八成跟這鬼精靈一樣的小丫頭有些關係。

    果然……柯若紅一身紅衣,垂著小腦袋,緊張的問道:「你……你見過我爹爹了麼?」

    楊宗志歎息一聲,回道:「見過了。」

    柯若紅聽得目中一亮,忍不住抬起頭來,急切的凝視著他,想要說話,只是月光印照下,卻看見楊宗志一身貴氣公子打扮,錦衣華服,頭戴璀璨的頭髻,與過去自己多次見過的江湖中人模樣,渾然沒有半點相同,此刻的他……看起來,倒真的是朝廷中天下聞名的大將軍了。

    柯若紅忍不住幽幽的歎了口氣,小小年紀彷彿便有了些憂愁,渭然道:「那你們……談的可還好麼?」

    楊宗志心頭發笑,暗道:怎麼不好,他前來試探我虛實,我也是……半真半假的和他說話,那是再好也不過的了。他對著這過去甚為熟悉,也很有好感的若紅師妹,倒也不是對著柯宴等人的心情,此時不知該拿真話告知她,還是該拿假話來敷衍,便搖頭一笑,不再開口。

    柯若紅等了一會,見他不回答,更是有了些黯然,低聲道:「人家……已經求了爹爹好半天了,他才……答應過來跟你見一見,你……你還是不放過麼?再說我哥哥被你打的那麼淒慘,就算他對你有些得罪,都也償了他自己的過錯,你還要記在心頭上麼?」

    楊宗志心道:我打你哥哥只不過想激你爹爹出手來對付我,這樣才能等著他賣出破綻來,只不過……後來婉兒提醒了我,我才又改了主意。他這時立場與若紅師妹已經相左,頓時也知道,要作到過去那樣的以誠待人,卻是難上加難,便搖頭道:「沒有了,事情既然過去了,就也……就也算了。」

    柯若紅聽得小巧的面龐露出大喜之色,終於恢復了她平日裡的天真活潑模樣,歡聲道:「真……真的麼?你當真不在記恨了?那你……那你還理不理我了?我是……我是叫你楊公子呢,還是應該和過去一樣,叫你風九公子的好?咯。」

    楊宗志蕭索的道:「叫什麼,又有什麼分別?你隨便就行了,不必問我。」說完轉身就欲上馬,柯若紅卻是面色一愣:不是……不是已經和好了麼?那……那你還擺著臉子給誰看呢?哼!

    抬頭看過去,見楊宗志當真上了馬,雙手一拉韁繩,駕的一聲,舉步就要離去,柯若紅還是忍不住嬌呼一下,小小的身子一縱,便躍到了馬背楊宗志身後,小手向前一伸,從背後緊緊的抱住了他。

    座下大馬吃了楊宗志一記扯,頓時嘶叫一聲,放開前蹄跨步而出,沿著幽靜的洛水河岸狂奔,楊宗志突然轉身道:「你……你上來作甚麼?」

    柯若紅擰著小嘴巴,嬌哼道:「你不把話說清楚,可……休想就這麼走。」楊宗志沒好氣的道:「說什麼?」柯若紅委屈的想了一想,更是湊近他耳邊,迎著風道:「你……你為何要對我這麼冷淡,過去……過去你可不是這個樣子。」

    楊宗志心頭煩躁難禁,回憶起自己出滇南而北來,第一個遇見的,就是這驕橫的若紅師妹和那溫婉有禮的岳靜師姐,這二人又是自己師娘座下的弟子,所以緣分倒是不淺,但是……現在既然已經知道她的身份,便知道以後難以善了,現在糾纏不清,更是留下些禍患,他自幼跟著爹爹,楊居正乃是個崢嶸鐵血男兒,楊宗志自然也受了爹爹的一些影響,此刻他主意早定,就決絕的道:「過去是過去,現在我們身份有別,還提那些成年舊事幹什麼?」

    楊宗志說了一句,發現身後若紅師妹的身子彷彿抖了一抖,只是自己的腰間箍住的小手卻是又緊了一緊,他不耐煩的道:「還不鬆開麼?」

    柯若紅不答話,只是將自己的小腦袋在他背後搖了搖,楊宗志咬牙道:「好了,這可是你逼我的罷。」說完右手鬆開韁繩,朝自己身後一揮,對著若紅師妹右半邊香臀兒,啪啪的打了一掌,此刻兩人身處洛水河邊,河堤上有低低的拍岸聲,卻難以掩住這啪啪的兩下脆響。

    楊宗志更是右手一熱,想不到……這若紅師妹如此小小的年紀,竟然……有這般豐滿誘人的一對香臀兒,想起她尋常年紀小小,又愛胡鬧,眾人自也是多注意她喜怒形於面上的小女兒神態,卻沒人會料到去看她身後那包裹住的一對肥臀兒的。方纔他一掌打在上面,只覺得激起香臀膩肉一陣顫巍巍的抖動,而且彈性十足,聲音清脆,頗有些內趣。

    楊宗志咳嗽一聲,平息下自己的旖念,轉頭怒狠狠的道:「你還不鬆開?」柯若紅方才被他一掌打在如此羞秘之處,更是引得小嘴中發出幾下顫聲的低吟,眼神也有些呆呆的失神,只是聽了楊宗志後一句問話,她回過神來,還是咬著細碎的玉齒,小腦袋挨在他背上搖了搖頭。

    楊宗志嘿嘿的道:「好,那可怪不得我了。「說完高高舉起右手,又在那豐滿肥膩的香臀兒上打了一巴掌,不但打了一下,然後還伸出兩根指頭,在那兀自還在晃動的膩肉上,掐了一把,柯若紅呀啊一聲喘息,小手便鬆了開來,楊宗志借勢雙臂一展,將她震落下馬,然後一抽韁繩騎馬遠去了,只不過一會,人馬的身影便隱入幽幽夜色中。

    柯若紅呆呆的站在洛水邊,委屈的一聲嚶嚀哭泣了起來,只是她微微喘息的哭了幾嗓子,又忍不住偷偷的伸出小手,輕輕撫摸在自己方才被他打的火熱的香臀兒上,目中神采閃閃,又有氣恨,又有些旖旎。

    過一會,她也不知呆站了多久,忽然身後黑暗處一個嬌婉的嗓音歎氣道:「若紅師妹……我們……我們回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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