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場迷情 第三卷 江湖唱遊,真愛不死 第100章 七日(十)
    我看老和尚著鬍子打量了我和蘇靜美一番,好像要開口說話的樣子,趕緊搶在他前頭說:「是啊,我們是兩口子,結婚一年多了,就是想來問下大師,我們以後生活怎麼樣,白頭到老沒問題吧?還有算算那個———子嗣什麼的。」

    這話聽上去應該更離譜,劉子衛看著我直翻白眼,我沒理他,反正他不懂,這事跟他也沒關係。可是蘇靜美瞭解我這點小聰明,她投過來的眼神充滿幽怨,我也硬起心腸不理會,臉上還整出一副很隨和的樣子,笑嘻嘻地,唯恐嚇到了神仙。

    我這話是在忽悠,但是那可不是隨口說說的,是有深意滴。我也是想伸根竿子讓神仙順勢爬上來,聽他說幾句琴瑟和諧多子多福一類的善祈善頌,我就正好趁勢翻臉,揭了他這張假神仙的畫皮,拂袖下山,打道回府,也不再帶他玩了。

    我覺得自己算盤打得不錯,但是神仙對我伸出的竿子完全視而不見,並不中招,他冷笑了一聲,淡淡地說:「看來施主不太相信老衲啊?忽悠我啊?」

    我一愣,不知道哪個地方讓他看出不對了。

    「兩位施主有夫妻之相,卻無夫妻之實,現在談什麼婚姻子嗣,只怕為時尚早吧?」神仙背起手,整出一副很大師的派頭來。

    我真的嚇了一跳,夫妻之相什麼的我可以當作是和尚在滿嘴胡柴———這不明擺著嗎?我跟蘇靜美這麼手牽著手眉來眼去的,瞎子都看得出來是什麼關係,說這話給戀人們聽確是可以討上一把好,可這夫妻之實———我和蘇靜美,確實沒那個什麼的,這玩藝也能相得出來?真的奇了怪了。

    蘇靜美滿面飛紅,把我的手甩開了。

    劉子衛倒給神仙吊起了胃口,他很有興趣地接口問和尚:「靜修大師,這個您也看得出啊?說說看?怎麼看的?」

    老和尚嘿嘿一笑說,「很簡單,即使是平常的村夫愚婦,只要稍稍識人,都看得出來啊,又不是什麼大學問。這位女施主粉腮桃紅明眸清淨秀眉不散玉宇緊鎖重樓密關背含腰挺,顯是雲英未嫁處子之身,今日何來夫妻一說?不是忽悠我是什麼?」他一口氣說了N個古怪名詞,我也沒全聽懂,不過雲英未嫁處子之身幾個字,倒是意義清楚內容明白。可是這個———我覺得好像哪個地方弄錯了。不是神仙錯了,就是我錯了。

    我和劉子衛的眼光齊刷刷地盯著蘇靜美,好像想看出點什麼名堂來。

    蘇靜美大為窘迫,臉更紅了,呸了神仙一句:「這位———師父,怎麼這麼無聊?胡說什麼啊?」

    劉子衛扯扯我的衣袖,把我拉到了一邊上,背著蘇靜美悄悄地問我:「兄弟,怎麼回事這個?」他看著我,目光大惑不解。

    我哪知道啊?我這裡還稀里糊塗地。我用同樣白癡的眼光跟他對視。

    「這個這個———」劉子衛回頭瞟了一眼正跟老和尚說話的蘇靜美,再朝我說:「這個我也看出來了,先頭沒敢提,這蘇市長絕對是一原裝處女,假的挖了我的眼睛去,我老劉看人可從來不帶走眼的———你們這幾天也沒幹點啥?」

    「劉哥你想什麼啊亂七八糟地。」我覺得他越說越不像話了,可我也不知道自己想說什麼。

    「!這麼跟你說吧,我是幹什麼出身的?刑警民警什麼沒幹過?掃過多少場子抓過多少妓女嫖客,是不是良家女子我看都不用看,一聞都能知道———這還真他媽奇了!」劉子衛好像一頭霧水,越想越不通,「你說這是你們長川那女市長嗎?」他又回頭張望了一眼。

    我更糊塗了,「原來你不認識人家啊。那你又胡說八道什麼蘇市長周書記的。」不知為什麼,聽他這麼一說,我的心裡好像鬆了一大口氣,莫名其妙地輕鬆下來。

    劉子衛搔了搔頭,很尷尬的樣子,「不可能看錯啊,那次在省城絕對是她,坐在周———那個車裡的,錯不了,這麼一國色天香的美女,還能看走眼,我還算個人嗎?」

    我怔怔地看著他,不知道他在說什麼。

    「肯定沒錯,當時干訓班裡傳這個事的人可多了,這種事———你說她還能是一處女嗎?可能嗎?」劉子衛好像百思不得其解,倒問起我來了。

    我們倆大眼瞪小眼,誰都不明白對方在想什麼,都不清楚是個什麼事。

    我的想法沒有劉子衛說得那麼惡俗那麼濁,但是這事,應該錯了,誰錯了?我?還是他們?還是———?莫名其妙。

    「!莫名其妙!」劉子衛大力一拍我的肩膀,嚇我一跳,「反正也不用想那麼多,她是處女更麻煩,你肯定不能摻合到這事裡邊去。兄弟,不是哥哥說你,我也是為你好---別以為自己牛,什麼都跟人爭,讓你死都不知道怎麼個死法你懂不?再說了---你肯定會害死她的,明白嗎?」

    我點點頭,這個我明白。

    「沈宜修,你過來!」蘇靜美在身後喊。我撇下還在苦苦思索企圖找到什麼答案的劉子衛,逕直走到蘇靜美的身邊。

    「讓大師幫你也看看,你態度好點。」她跟我說。不知道剛才那老和尚跟蘇靜美談了什麼,看上去她好像也迷信上這位神仙了,稱呼都帶尊重的。

    神仙也不客氣,上下打量了我幾眼,又踮起腳摸摸我的額頭和後腦。

    「幹什麼啊?」我讓他摸得渾身不自在。感覺自己好像一頭牲口,馬上要給人拉出來賣了,正在給買家看個牙口年齡什麼的。

    神仙又撩起衣服下擺擦了把手,他那件油膩肥沃光可鑒人的僧袍,讓我有點犯噁心。

    「你們跟我來。」神仙又跟我們招呼一句,就自顧自地轉身,走到前頭帶路。我看著這位說話半文半白做派不僧不俗的老和尚,心裡有點抗拒,拉住了興味甚濃舉足欲行的蘇靜美。

    神仙好像後腦勺上長了眼睛,他回過頭來正色看著我,徐徐地說,「文本天成,妙手偶得———這位沈施主,寫得一筆驚天好文章吶!」他把話裡的那個筆說得很重,音拖得很長,拖出一股意味深長的味道來。而且神仙的眼神貌似博大精深超凡脫俗,看得我身上一寒。我突然有種感覺,就是好像自己跟他似曾相識,但我又能肯定,絕對不可能遇見過他———做夢還差不多。

    「走吧。」我給蘇靜美一牽,身不由已地就跟了上去。一邊走一邊還在腦子裡梳理有關神仙或者筆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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