複製 第五卷 第183節、食物鏈的最後一端
    好了一切準備工作後,刀鋒開始審問劉山。

    刀峰是一個溫文爾雅的中年男人,頭髮梳得整整齊齊,一絲不芶,身材保持得極好,四十歲的人了,居然沒有一點肚腩,皮膚白皙。坐在他對面的劉山完全是刀鋒的對立面的極端,粗短的身材,蓬亂的頭髮,黝黑的皮膚,一雙桀驁不遜的眼睛,表明這個人是一個非常固執的傢伙。

    刀峰很提不起勁,有這麼多線索,要讓劉山開口承認他犯的罪行,挖出他背後的黑手,委實是太容易了。即使對面這個人,有刑警隊的副隊長這個身份,比一般的罪犯要老練些,應該還具備相當的反偵察反審訊經驗。但對刀鋒來說,不過是小菜一碟。

    審訊室裡。刀鋒坐在主審的位子上,點了一根極品熊貓美美地抽了起來。劉山有點眼饞地看著他。刀鋒扔了一顆過去,嘟嚕道:「開開洋葷吧,以後沒有多少機會抽這麼好的煙了,我知道你們平常抽的煙也算不錯了,不過比起這個還差了許多,知道嗎,我這一顆能頂你一包了。」

    劉山正在點煙的手顫抖了一下。

    「劉山,知道你為什麼坐在那個位子上嗎?」刀鋒懶洋洋地問道。

    「不知道。」劉山回答得很乾脆。

    刀鋒笑了起來,像老狐狸一樣盯著面前的小雞雛:「咂咂,你做事情怎麼這麼愚蠢呢?我看了你整個作案過程,非常業餘,太業餘了,我真懷疑你這個刑警隊的副隊長是怎麼得來的。你做事是不是一點也不考慮後果?」

    「我不懂你說的什麼。」

    「其實有一個更好的辦法藏起那把刀。」刀鋒自顧自地說著,好像沒有注意劉山投過來的注意的目光,「那就是把那把刀放在現場,根本就不要動它。刀身上地毒藥比較特殊,你不懂這種毒藥的特性,這種毒藥被鮮血洗染之後,毒性就分解了。已經不可能根據上面的毒藥找出毒藥的來源。兇手為了刺殺被害人,帶一把刀子進監牢是很正常的事情,你最多是一個工作失誤。可是,由於你的疏忽,你變成了兇手的包庇者。變成了兇手案的主謀。」

    刀鋒故意低頭翻著卷宗,胡說八道了一番,餘光看見了劉山微微張開地嘴和臉上表露出的沮喪的神色。

    「劉山,你知道嗎?我真的不願意坐在這個位子上,太沒有挑戰性了,即使你一言不發,我手裡的證據也足夠把你槍斃好幾次了。所以,你是否承認。對我來說並不重要,只是讓我多了一些折騰你的樂趣。你知道我的身份了吧,我在安全部的時候,審問地都是國外的職業間諜,都是些老頑固,那才是真正有趣的事情。今天這工作,太枯燥了,要不是丁局來著我,我才不會來這個地方呢。所以,依我說。你很榮幸。一個曾經審問過類似007之類的間諜的專家,坐在你的對面,把你當作一個對手。進行智力的交鋒。你這輩子也算值了。」

    刀鋒揮了揮手裡的卷宗:「這些東西你想不想看看?你的那些手下職業精神還是差了一點,不過也好,少受了很多罪。」說到這裡,刀鋒話鋒一轉:「劉山,有一點我還是很佩服你的,把凶器丟到廚房裡。很有創意地一個舉動。」

    劉山一聽到刀鋒最後一句話。手抖了一下。煙灰掉到了大腿上。

    刀鋒等待著,刀鋒一般銳利的目光打量著劉山。你就再接著抵抗吧。我還有十八般武藝沒有使出來呢,今天不知道你有沒有這個幸運。

    丁文一杯茶水剛剛喝完,刀鋒就進來了,神情有點沮喪。

    「怎麼,這塊骨頭很難啃嗎?」丁文問。

    「很難啃。」

    「他不承認自己的罪行?」

    「那倒不是,他聽說手下也交代了,凶器也找到了,很爽快地就承認了下來。證據如此確鑿,再抵賴下去也太不光棍了。劉山是一個桀驁不遜地人,也是一個很驕傲的人。」

    「可是,看起來你不大高興?」

    「這有什麼值得高興的?他把所有的事情都應承下來了。無論多麼強硬狡猾的罪犯,在我面前也很難守口如瓶。但是我們的真正目地並沒有達到。」

    丁文還是沒有弄明白凶器地來歷。劉山已經鐵了心死扛了。劉山把事情扛了起來,部裡地調查又沒有進展,雖然洗脫了李暢法律上的麻煩,但最終地幕後黑手沒有揪出來,丁文此行的目的只達到了一小半。

    「劉山的背後那人肯定掌握了劉山關鍵的東西,這種東西對他來說,比自己的性命更加貴重,只有打破這一憑借,才可能真正地有所突破。」

    「你能找到這背後的人是誰嗎?」丁文問。

    「通過測謊儀和一些邏輯炸彈的轟炸,包括對其心理狀況的分析,基本上能推斷出來,這個人就是方明。但是任何證據可以證明。」

    丁文笑道:「只要你能夠肯定,證據並不是難事。你趕緊偽造一份劉山的口供,陳局長,你把這份口供上的內容有選擇性地透露出去。」

    「透露給誰?」

    「那些旁觀的人。唐書記,劉山背後的人是方明還是宗權?」

    「方明。劉山是方明一手提拔起來的,在局裡算是方明的嫡系。」

    「馬上把方明扣押起來。不要用這個現成的理由,我想,方明在這個位子上這麼多年,總有點不明資產來源不明吧,想查還是很容易的。」丁文看見唐連雲和陳局長迷惑的表情,解釋說:「我想打草驚蛇,可是,我現在還不知道方明究竟是蛇還是小泥鰍。」

    陳有福躺在醫院的病床上,悠閒地享受著空調的涼爽,這是一家三級醫院的高幹病房,二十多平方的房間,帶獨立的衛浴,每天的費用不菲。他還是通過一個當醫生地朋友得到這間病房的。

    8件發生後的第二天。陳有福就住院,也就是在這一天,唐連雲給他打了個電話,告知了縣裡發生的事情,要他馬上回縣。

    —

    陳有福很震驚,至少從聲音裡聽來很震驚,在震驚中還夾雜著語氣的虛弱:「唐書記,縣裡居然發生了這麼一件大事情。老陳是怎麼幹事的?!好好,我馬上出院。」

    出院?出什麼院?還沒等唐連雲開口詢問,陳有福身邊恰到好處地想起了那個醫生朋友的聲音:「陳縣長,你不要命了?你知不知道,你現在發著高燒,39.5,不行,我不能讓你出院。」接著很『霸道』地奪過了陳有福的手機。用不是很正宗地普通話說:「您是陳縣長的同事嗎?陳縣長患了急性肺炎,高燒39.5,為了他的生命著想,他現在絕對不能出院。我要為我的病人的健康負責。」

    「哦,那就好好養病吧。」唐連雲掛斷了電話。

    唐連雲知道陳有福在裝病,陳有福也知道唐連雲知道自己裝病,可是這個理由委實是最大方的理由。唐連雲再生氣,再怒極,卻拿他沒有辦法。

    陳有福在第一時間就知道了國家安全部門的介入,他很驚訝。這個案子怎麼會引得安全部門的介入?而且還是國家安全部派出地官員。他並不認識安全部派出的這個丁副局長,但是他知道他是誰,他也知道張家和丁家的關係。當初走出這一步的時候。他就存著掃清張家在昌寧的勢力的心思。在他的計劃中,丁文不可能明目張膽地張曉楠,並且728件作為刑事案件,安全部是沒有權力插手地方公安機關的正常工作的。強龍還不壓地頭蛇,丁文鞭長莫及,在這個案件中。他只能動用一些自己的關係暗地裡幫助張家。陳有福沒想到他居然大張旗鼓地介入進來。並且還取得了省廳和市委地許可。並且尤為過分的是,他竟然反客為主。把公安局甩到一邊,完全主導了案件的審理。陳有福再遲鈍,也看出了丁文地行動並不是個人行為,也並不是因為他的膽子太大,為了這麼點親戚關係,居然動用了安全部的各種資源。而是,他取得了某種授權。

    為了張家在昌寧可能的一點點損失,丁文能從上面得到授權,是不是有點匪夷所思?陳有福不解。

    不過,陳有福並不害怕,張家有背景,有欽差大臣為他撐腰,他也不是獨自一個人,他也有尚方寶劍。

    亂了,一切都亂了。好好的計劃似乎出了一點點偏差。而引起這個偏差的,居然就是自己要除掉地目標,李暢。

    陳有福覺得自己低估了這個年輕人。在十幾個人地伏擊下,在幾把熱兵器地暗殺下,他居然毫髮未損,這個傢伙的命是不是太大了?尤其是後來安排地第二次暗殺,他在中毒的情況下,反殺了對方的好幾個人,而自己居然……還沒有死!這種毒藥據說一毫克就是可以殺死十頭大象的。

    這個人是有點本事,有點武功,當初好像還在銀行擒獲了幾個銀行搶劫犯,可是,現在表現出來的本事太誇張了些吧!

    莫非,丁文不是為了張家而來,而是為了這個年輕人而來的?

    太難以置信了!陳有福知道李暢祖宗幾代的底細,沒有一個在京城當官的,老一輩中也沒有一個曾經與某大人在一起當過兵的經歷。誰會為了他出頭?!可是,想起那個一心一意要殺他的公子,陳有福有點相信丁文的確是為了李暢而來的了。那位公子是什麼身份,李暢又是什麼身份,那位公子要除掉一個人,還要費這麼大的周折?還要躲在幕後,假托自己的手來辦理這件事?這個李暢居然也有讓那位公子忌憚的地方?

    陳有福之所以想了這麼多,因為他又得到了第二個可怕的消息,劉山招供了!方明被抓了!

    這個消息像一個晴天霹靂,震得他當時就懵了。劉山當然不可能把他供出來,從某種意義上,陳有福並不『認識』劉山,他只『認識』方明。劉山是方明的人。陳有福的所有行動計劃都是通過方明安排的,方明才是他的鐵桿心腹。他知道劉山和方明的關係,方明不僅僅是劉山仕途上的領路人,並且還是他的救命恩人。劉山又是一個極重義氣的人,他怎麼可能把方明招供出來!?可是,方明的的確確被秘密控制起來了。

    方明不像劉山,陳有福不敢保證方明能守口如瓶,他的被抓,很可能會波及到自己。但是所有的武裝力量都是掌握在方明手裡,方明被控制,陳有福居然沒有可用之人。

    方明啊方明,只要你能堅持一天的時間,只要一天就夠了。我會經常到你的墳頭上去燒香的,你的家人我也會好好照顧的。只要給我堅持一天。

    於是,陳有福拖著高燒體溫,帶著急性肺炎的症狀,在縣裡派來探望的人面前表現出虛弱的病態的一縣之長,邁著與他的年齡和『重病』身體很不貼切的矯健的步伐,偷偷地走出了醫院。

    他只好朝幕後的那個公子求救,這個電話不能在醫院裡打,那位公子交待了秘密聯絡方法。幕後那人既然利用陳有福行事,自然不願意拋頭露面,他也擔心陳有福把自己拋出來,所以他答應派出殺手除掉方明,這樣以來,隱藏極深的某個門派或者家族終於要浮出水面了。既然已經做了,就再嘗試最後一次,這一次,用不著陳有福露面了。

    陳有福如果知道了通過陳小公子搭上的公子爺這座大船,為了避免將要來臨的風暴,準備隨時把捨棄掉,他又會做何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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