複製 第二卷 游龍蟄伏 第42節、玉珮的歸屬
    質彬彬,溫文爾雅的中年男人站在街頭,困惑地看著界,不一樣了,變化太大了,才幾天功夫,怎麼會變化這麼大?看了一眼身後的成都小吃店,中年男人熱切走了進去。

    「有幾位?」四川來的服務員用帶著川音的普通話問道。

    「定的是888包房,客人還沒有來嗎?前面帶路。」中年男人很氣派地命令服務員。

    「對不起,成都小吃店沒有包房。」服務員詫異地看著衣冠楚楚的中年男人。

    「沒有包房?」中年男人馬上發起了脾氣,「把你們老總叫出來,別人來可以沒有包房,我來能沒有嗎?我不管你怎麼擠,總要給我擠出一間包房來。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慶賀,客人很多,最好是888這樣的大包房。」

    服務員面面相覷。

    「您先坐下,店裡的小吃不錯,要不先來點?」服務員小心翼翼地問。

    「服務員啊,我早就跟你們老闆說過,要加強培訓,加強培訓,正式宴會上,哪裡有先推薦小吃的?你是新來的吧?沒有訓練就上崗了?是不是擔心我沒有錢,先用小吃把我塞飽?太小看人了。記住這一點,能走進這家店子,口袋裡就不會缺錢。能在這家店子請客,沒有千八百萬,根本不會做這樣的打算。我今天很高興,我多年的願望已經實現了。」中年男人從口袋裡掏出一個錢包,抽出一疊人民幣來。「來來來,這是給你們的小費。拿過去分了。別嫌少哦。」

    一個服務生小心地觀察著中年男人地眼色,見他好像不是開玩笑的樣子,大著膽子把錢拿了過來,手一抖,調了幾張在地上。女服務員小心地提醒說:「掉了,掉了。」

    這話一出。中年男人像是被毒蛇咬了一口,騰地站了起來,渾身篩糠,眼露凶光地看著周圍:「不可能掉了,我一直放在包裡地。絕對不可能掉。上車的時候我還檢查過,我是一個做事很小心仔細的人。我說沒有掉就沒有掉。」

    中年男人眼睛一下子落在一個女服務員的胸前:「原來是你拿去玩了。好了,小乖乖,別跟我開玩笑了,快點把它給我,這對我很重要。我答應你。辦完這件事就去給你買房子。」說著把魔爪伸到了服務員的胸前。

    得到消息,幾個廚師也趕了出來。一個廚師手裡拿著鍋鏟,對著中年男人的魔爪敲打了一下:「幹什麼?幹什麼?光天化日之下,調戲兩家婦女?」

    「哥,他可能瘋了。」女服務員低聲說。

    「瘋了?」廚師仔細地看了看中年男人。周圍地服務員點頭附和。

    「誰說我瘋了?我沒有瘋,我沒有瘋。」中年男人大聲喊了起來,「我是京城最大公司的董事長。京城最牛的人物,心機最厲害的人物。」

    「你滾出去吧!」幾個服務員聯手把中年男人推了出去。

    中年男人站在街邊,搖了搖頭:「太不像話了,回去就讓人把它買下來算了。不過是幾千萬的小錢。把這些人統統開除,重新招人培訓。」

    當葉子在德勝門城樓北側護城河畔的安定醫院見到趙志庫時,他幾乎認不出趙叔叔的樣子了。雙目深陷,頭髮拉雜,面色蠟黃,趙志庫的家人告訴葉子,是警察在一個垃圾箱邊發現他的。通過錢包裡的身份證,知道了趙志庫地身份。馬上聯繫了他的家人。趙地家人把他送到了安定醫院,最後診斷的結果是妄想型精神分裂症。

    二十四小時後,趙的家人打電話告知了葉子。

    趙志庫嘴裡總是念叨著:「絕對不會丟的,絕對不會丟的。」

    葉子問醫生:「有治好的希望嗎?」

    「很難了,最好地結果是使他能安靜一些,能夠認識身邊的幾個親人,完全復原是不可能的,至少現在還沒達到這種水平。」

    「能知道是什麼原因造成的嗎?」

    「極度的打擊,病人完全沒有想到、無法預料的打擊。或者是長期的心理問題,或者藥物,都有可能導致這種情況。」

    李暢聽葉子把趙志庫的情況敘述了一遍後,長歎了一口氣。

    「在趙叔叔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葉子揪著自己的頭髮,痛苦不堪。最親的親人去世了,葉子還沒有從那場打擊中恢復過來,沒過多長時間,一直被葉子視為主心骨地趙叔叔又成了瘋子,葉子不知道這個世界到底怎麼了。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李暢心裡隱隱約約看到了真相,可是這個真相太殘酷,他不知道該不該對葉子講,就算對葉子講了,他會不會相信呢?一切都是推測,沒有任何證據。

    難道就把這件事深深地掩埋起來,變成塵封的記憶?

    也許,這樣地結局才是目前最好的結局了?

    李暢搖了搖頭,自己不是上帝,不是佛祖,沒有權力去決定什麼,如果把真相掩蓋起來,對葉子太不公平。趙志庫雖然瘋了,誰知道他會不會安排什麼後著,畢竟,所有的事情都是他弄出來的。

    葉子不是小孩子了,該怎麼做,讓他自己來做判斷吧。

    「葉子,」李暢小心翼翼地組織著措辭,「有一件事,我沒有跟你說,但我前思後想,覺得還是要告訴你。葉子,先別急,你聽我說完才提問題。

    還記得那天請我吃飯的事情嗎?那天因為喝了點酒,我回到家裡很快就睡了,可是,半夜三更,有三個不速之客摸上門來。幸好我提前一分鐘被惡夢驚醒過來。要不然,你就只好在殯儀館祭奠我了。」李暢無聲地笑了笑。把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

    「三個持槍歹徒,偷偷地摸進屋來。就是為了搶奪那塊不值錢玉珮?太不可思議了!」葉子驚愕地說,也暗自為李暢後怕。孤身一人,面對三個持槍歹徒,他能有多大地勝算呢?如果是自己,恐怕早就交代在那裡了吧。

    「我也難以理解,如果不是吳警官把審問的結果告訴我,我把所發生地事情串連了起來。揣摩出事情的可能真相,的確是難以置信。葉子,下面我要說的有事實,也有很多是推測,你如果不信,也請耐心地聽我講完。

    事情還得從那塊玉珮說起。事情剛開始,我沒有注意到這塊不起眼的玉珮在其中居

    此重要的作用,葉總採用了一個最不引人注意地方式了我。我估計他是想瞞住某個人,並且他這個局已經佈置了一段時間,他佈置了一個在旅遊點買紀念品的局。讓人先入為主地認為這塊玉珮就是那天在旅遊點買來的東西,沒有一點價值。純粹上當受騙。

    我把購買玉珮和贈送玉珮的場景在腦子裡過了一遍,兩個場景有交叉的地方,那就是有同樣的人,葉總和趙總。兩次都有他們的在場。而我只是一個偶然因素。於是,當我知道玉珮隱藏的價值後,我就在想。葉總為什麼要這樣做呢?他是想瞞住某個人,趙總一直在場,自然不應該是他想瞞住的人,可是,我再細想,葉總這麼做,明顯是在演一場戲,既然是演戲,總需要觀眾,我不是觀眾。我屬於道具或者配角,於是。趙總在我的腦海裡變得更為清晰起來,他就是觀眾!葉總地兩次演出,都是演給他看的!

    俗話說,日頭底下黑,最為司空見慣地地方,就是最不容易引人注意的地方,葉總很巧妙地把握了這一點。巧妙地在趙總的眼皮底下,把玉珮交給了我。但是,演出的成功還應該有一個前提,那就是趙總雖然知道玉珮的事,但是不知道它到底是什麼樣子,而葉總關於家裡有很多玉器收藏的話證實了我地想法。葉總是在用一堆沙子掩護一粒特殊的沙子。

    但是這塊玉珮的確不值錢,我懂一點收藏,對於玉珮的判斷自信還是比較準確的。一塊不值錢的玉珮,其價值就不在玉珮本身,而是在它所代表的含義。也許,它是某個人的一個信物。

    這些事,我一直都沒有弄明白,直到那天晚上,有人來搶劫。事後,我仔細分析了一下,這塊玉珮在我的身上已經佩戴有多日了,我並沒有成天把它放在心上,只是把它當作了一個玩物。那些日子為什麼沒有人打我的主意呢?這只能說明那個時候,他們還不知道玉珮是在我手裡。我馬上聯想起葉子你遭遇地幾次暗殺事件。

    你遭遇了五次暗殺,都僥倖大難不死,你就沒感覺到有一點奇怪嗎?我當時聽你講完後,第一個感覺就是,幕後的黑手並不想殺死你,他只是想嚇唬你,用性命交關地壓力,迫使你暴露玉珮的秘密。他才能找準目標下手。如果,你知道玉珮是一塊信物,並且這個信物能幫助你解決纏繞在身邊的大麻煩,你會不會使用它?」

    「我會的。隨時要送命的感覺不是人能承受的。」葉子說。

    「多次的暗殺事件後,對方判斷玉珮不在你的手裡,或者你根本不知道玉珮的秘密。所以,對你的行動暫時停止了。然而,就在赴宴的那個晚上,我身上的玉珮暴露了。因為喝酒,我脫下了外套,你還記得當時趙志庫看見我脖子上繫著的玉珮時,那種驚愕的表情嗎?」

    葉子想起了那時正要向趙總敬酒,他當時神情特別不對,正盯著李暢脖子上晃蕩的玉珮發楞。葉子還安慰他,對他解釋玉珮的來由,記得當時趙志庫以想起父親為由搪塞了過去。

    「對不起,葉子,我失態了。看見這塊玉珮,我又想起了你的父親我的大哥。大哥送出這塊玉珮的時候,我也在場,我們都是以棋會友結下的交情。可是現在,物是人非啊!」這幾句話又真切地在葉子耳旁響起。

    「就在那個時候,趙志庫發現了葉總的秘密。所以,他馬上就安排了人手,企圖奪回玉珮。幸好我命大,趙才沒有得逞。我報了警後,警察趕過來處理了現場,得知警察對歹徒的審訊結果後,我把玉珮作為證物交給了警察,沒想到趙志庫的能耐還真是很大,放在派出所的證物居然也被他偷了出去。至於後來趙志庫利用這塊玉珮做了什麼,他怎麼變成現在這個樣子,我就猜測不出來了。」

    葉子的眼睛已經蒙上了一層霧水,那種從靈魂深處噴發出來的悲傷和憤怒把葉子包圍了起來。一種可怕的猜測他不敢說出口,那就是父親的死因。如果李暢說的這一切都是真的,致父親於死地的兇手就彰然若揭了!

    李暢站起身來,給葉子倒了一杯水,遞到他的手上。然後走進裡屋,拿出一塊用棉布包裹著的東西。

    「葉子,我說的都是事實,而結論卻是推測。」

    「李暢,你不用安慰我。我相信事情的真相就是如此,也許細節上有點偏差,但主要結論不會錯。」葉子長長地呼出了一口氣,好像是要呼出心底的鬱悶。

    「趙志庫這個樣子,活得沒有一點尊嚴,比死還不如,也是他罪有應得了。冥冥中總有一雙無形的手。葉子,我還有另外一件事要告訴你。」李暢打開了包在外面的棉布,露出了那塊價值五十元的玉珮!

    「這東西怎麼在你的手裡?」葉子驚訝地說。

    「當時交給警察的並不是真品。我有個叔叔就是做古玩生意的,我有時也收藏這些東西。恰好家裡也有一塊類似的東西。我估計警察從來沒有見過這塊玉珮,所以,就把那塊玉珮拿出來充數了。」李暢不好說是自己製作出來的贗品,只好這樣掩飾。

    「可是,趙……趙志庫見過它啊,他一拿到手,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所以說呢,冥冥中總有一雙無形的手,我那塊玉珮粗一看,外形上與這塊沒有多少差別,只是質地要好一些。玉珮嘛,雕刻的都是一些佛啊菩薩什麼的。趙志庫也只是遠遠地見過一眼,他又不是這方面的行家,怎麼看得出來?」

    「嗯,我能猜測出趙……趙志庫是怎麼回事了。因為信物的不對頭,他肯定受到了信物原主人的懲罰,你說是不是?」

    「可能是這樣吧。好了,終於可以物歸原主了。」李暢把玉珮遞給葉子。

    葉子沒有接。

    「李暢,這塊玉珮我不想要了。如果可能,你把它還給原來的主人吧。即使它能像格林童話中說的那樣,滿足我的一個願望,可是,它能把我的爸爸還回來嗎?它能滿足我的這個願望嗎?這是我唯一的願望啊!它能滿足我嗎?」葉子淚流滿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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