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漢封禪 卷二 鏖戰赤壁 第六十六章
    徐庶原先名為徐福,背景單薄、出身寒微,年少時好任俠擊劍愛打抱不平。中平末年曾為友復仇而殺人,不幸為官吏抓獲,飽受鞭打,但徐庶硬是咬牙不肯出聲,官吏無法,只得拉到街上,找人辯認身份,鄉鄰知其大名為人,皆不肯指認,混亂之機,數名朋友突然殺出,借助鄉鄰之力將他救出,殺出一條血路,亡命而逃,從此開始浪跡天涯。

    後來此事逐漸平息,他也寬下心來。徐庶本是忠孝之人,在外流浪數年極為掛念家中老母,但想到自己如今一事無成,便又無顏回鄉,為求混出一點名堂,以便讓母親放心,徐庶從此丟棄刀戟,換上疏巾單衣,折節向學,曾拜在荊州名士司馬徽門下,與諸葛亮、龐統、石韜等人為友。

    雖然徐庶已不向先前那般遊俠闖蕩,但身處亂世,處處都有生命之險,有空之時他自然勤練不綴,如今終於發揮了作用,藉著靈活的閃避,徐庶在亂箭之中逃過一命,看著四周在一瞬間便幾乎死絕的士卒,徐庶估算了一下敵軍數量當在千餘之數,根本不是自己所能抵擋的,不由急急拾起一支箭矢壓在身上,裝作中箭而亡,想矇混過關。

    哪知劉封的呼喝之聲打破了他原先的如意算盤,這群暗箭傷人的傢伙不但不趕快逃離,反而還要明目張膽的清理戰場。

    徐庶不由暗罵一聲,真是流年不利,剛逃離虎口又碰上一群惡狼。也不知道這部士卒是玄德公帳下之兵還是江東士卒,即使是玄德公帳下,如果不是關張趙幾位將軍。根本就沒有幾個人會認識自己,如今自己身上的衣甲惹來麻煩了,想要脫身已是不易,一旦被他們發現自己裝死,那就麻煩了,現在該怎麼辦?

    徐庶歷經坎坷心性極為堅毅,在此險惡環境之中,並沒有放棄一線生機,聽著劉封招呼士卒清理戰場的聲音,估摸著兩人之間的距離。徐庶狠下心來準備放手一擊,想先制住敵將,然而藉機離去。

    徐庶凌厲的一擊剛好在劉封轉頭呼喝之時發起,猛地拔出腰間佩劍,一躍而起的徐庶直直便向劉封肩頭劃去,準備用長劍架住他的脖子。

    行副軍中郎將劉封的侍衛督曹沙摩柯正在小心翼翼的執著鐵蒺藜骨朵查看滿地的屍體之中還有無活口,猛然抬頭看見將軍大人身後盡然有道人影躍起,頓時又急又怒,放聲虎吼起來。

    沙摩柯猶如虎豹般駭人的吼聲沒有嚇到徐庶反而讓身旁的眾將吃了一驚,不由自主的抬頭朝這邊望來。頓時看到了身處險境的大公子,冷汗猛地便從他們的毛孔之中湧出。讓他們全身一陣冰涼。

    但他們的擔心顯然多餘了,劉封歷經血戰培養出來的警覺性讓他的身體對危險幾乎有一種本能的感應,徐庶拔劍之聲響起之時劉封已感覺到了異常,等徐庶舉劍刺來之時,劉封的右腿已伸了出去,劍未臨體,重重的一腳便已踹向徐庶胸口,劉封情急之下的一腳何等強悍,幾乎能夠穿土碎石,更別說是人的骨骼了。

    徐庶不想眼前地這個敵將盡然如此強悍。反應如此靈敏,自己暴起突襲還未靠近,他的反擊便已來臨,而且那凶悍地一腳盡然能夠帶起一股凌厲的風勁。何等駭人,徐庶想都不用想,立即放棄攻擊的打算。猛的朝一側避去,兩人同時擊空。

    沙摩柯看到這廝盡然裝死突襲將軍大人不由憤怒之極暴起而擊,已不知收割過多少條人命的鐵蒺藜骨朵,頓時兜頭朝徐庶砸去,那騰空而起的龐大身軀,直如一座小山一般,勢不可擋。

    徐庶心如死灰,還未從地上爬起來便看到巨大無比的沙摩柯狂吼撲來,粗看之下,這個怪物的胳膊盡然有他的大腿粗細,猙獰的面龐、雜草一般地毛髮,根本就是一個野人,而那柄粗大武器前端密集排列根根尖刺,徹底讓徐庶失去了反抗了勇氣,長劍與這柄怪武器相比之下,直如幼童玩具一般,根本不堪一擊。

    正當徐庶無力躲避,閉目等死之時,眼疾手快的劉封搶在沙摩柯之前救了他一條命,雖然這人對他發起了凶狠的一擊,但是從他的身上很有可能獲得重要地情報,相比之下,劉封自然不願放棄這個機會,要殺死他輕而易舉,但顯然還不是在這個時候。

    由於在南岸血戰曹兵之時被曹仁刺中肩部,劉封的整個左臂都不能用力,加上沙摩柯這廝力量大的驚人,劉封只能丟掉手中手槍,單手抓

    腳踝將他拖向一側,可憐徐庶學文之後何時吃過這等地上突出地石塊上磨過去更是讓他痛的幾乎閉過氣去。

    「住手」兩個聲音幾乎同時響起。

    劉封是怕沙摩柯再蠻幹而呼喝,沒想到還有人跟他同時出聲,不由回頭望去。

    開口之人乃是龐統,此刻正從劉封身後衝來,他毫不理會眾人驚異的目光,直愣愣的盯著地上狼狽不堪的那人驚訝說道:「元直兄?」

    徐庶正被劉封、沙摩柯二人搞的七葷八素的,沒想到這裡還有人認識他,驚訝至極,睜開眼睛一看到龐統那矮短的身形和黑醜的面龐,這一刻簡直覺得如同天仙一般貌美如花,頓時激動的喊起來:「士元老弟,你怎麼會在這?」

    劉封徹底尷尬了。

    —

    而沙摩柯則是完全傻了,搞了半天,這個人好像還是刺奸大人的舊友,一想到自己剛才惡狠狠的幾乎要一棍子打爛他的腦袋,頓時冒起一陣冷汗,刺奸大人雖然不通武藝,但卻比任何精通武藝的人還要可怕,軍中眾人不管職務高低,稍有違令之事,便會被他罵的狗血噴頭。更為可怕的是,其引經據典、旁徵博引之能無人能及,往往有理之事都會被他說成無理,反正只要這位刺奸大人盯上了你,那就慘了。當初魏文長那小子,夜宿之時偷喝了一點小酒,被刺奸大人夜查之時抓個正著,結果這位刺奸大人硬是要他臨陣之時喝上一罈酒才能領兵上陣,一想到種種令人哭笑不得的懲罰,沙摩柯就不由自主的縮了縮腦袋,這下好了,得罪刺奸大人的故友了,回頭估計不死也要脫層皮了。

    龐統絲毫沒有注意到沙摩柯的怪異表情,一把扶起徐庶,便急急問道:「元直兄可是剛從曹營逃出來?」

    徐庶知道龐統智計絕佳,對於他一下便猜出自己行動毫不吃驚,只認真的點了點頭,同時驚疑的看了看一旁的劉封,那個差點一腳把他踢死,又剛剛從那個野人棒下救了自己一命的年輕勇悍小將。

    徐庶這時心中豁然開朗,壓抑在心頭的不安消失的無影無蹤,這員小將的甲冑乃是荊州軍所用,如今荊州江夏、長沙兩郡皆是玄德公所領,豈不正是自己所要找的人,不過看這員小將武藝極高,當非無名之輩,自己為何沒有見過?難道……

    龐統與徐庶乃是同窗好友,對其自然極為關心,先前種種變故已經聽孔明說的清清楚楚,如今聽聞徐庶果真是趁機逃離曹營來投左將軍帳下,不由大喜,拉著劉封便對徐庶說道:「此乃左將軍義子劉封,行副軍中郎將,我如今在其軍中任刺奸一職。元直兄來的正是時候,如今孔明亦在,我等故友便可同心協力共為左將軍效力,共除漢室奸賊。」

    徐庶雖然已猜出劉封的身份,但真正聽龐統說出來之時,還是嘖嘖稱奇,沒想到在曹軍之中傳的神乎其神,連虎豹騎統將曹純亦稱讚不已的劉封會是如此模樣,儘是玉面薄唇、朗目劍眉,翩翩一俊公子,與那個戰場之上殺人無數,血腥冷酷的小殺神顯得格格不入。

    劉封深知士元先生本領,看其語氣對此人儘是極為恭敬,想來必是大有才學之士,當場便以後輩之禮相見,神情甚為恭敬。

    這時,動作麻利的眾人已經清理完了戰場,屍體、兵刃等物皆搬回樹林之中。更殷紅的血跡也用泥土掩蓋,遠看起來,已經毫無異常。

    徐庶看了看他們的動作,奇怪著問道:「難道你們還想在此伏擊曹兵?」

    「原本我等打算殺至華容、陽一地搶奪屯田農民糧草,但一想此部士卒沒有戰馬,行動不便,況且如今深在曹兵腹地,對各處防禦情況一概不知,行軍極其危險,便放棄此策,改為趁亂伏擊逃竄曹兵。」

    徐庶聞言哈哈大笑,拍了拍劉封的肩膀說道:「小將軍不必擔憂,對於老賊佈置,我一清二楚,些許防備根本不足為慮,凌晨之時操賊已傳令典農校尉董祀領民夫撤離,遲恐不及,如今疾速趕去,正好趁亂一擊。」

    龐統一聽徐庶盡然知道曹軍佈防情況不由大喜,當即詢問劉封可敢冒險一試。

    劉封何許人,寒冬之際縱馬衝進滾滾江水的事都能幹的出來,還怕冒險?一千八百餘卒,當即在徐庶的指揮之下,往東而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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