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漢封禪 卷二 鏖戰赤壁 第八章
    第八章韓玄個頭不高,下額留著如同山羊一般鬍鬚,消瘦的臉龐,平凡的外表,初看起來有些不起眼,與平常百姓無異,但若是細心觀察便會發現,他的眸子之中在雙眼閉合之間流光閃動,閃現著一絲智慧的光茫,絕非尋常之人所有。韓玄毫不掩飾自己對於權勢之熱衷,而他就喜歡那種高高在上的感覺,那種一切盡在掌握的美妙,而韓玄更喜歡任人唯親,以致於長沙各級官吏之中,大都是韓玄之宗親好友,對於其他官吏更是極盡打壓之能。就是這樣一個官吏,背後不但沒有人百般辱罵,反而被長沙之民敬若神明一般,即便是新被韓玄奪取兵權之老將黃忠,也只惺惺然罵上一句,擅權小人,並無更深層之怨恨。究其原因就在於韓玄極為愛民,諸事皆以民為本。長沙一地輕稅薄賦,百姓負擔極輕。對於本地富豪,韓玄以強硬手腕嚴格控制,不多賺,不少賺,通過商稅來控制其財富,穩定長沙物價。更招募青壯開拓荒地,無償租給貧困百姓使用而增加其收入。至於水產等附加收入,更是大力提倡。只三五年,便讓長沙郡變成荊州南面諸郡之中最富足之地,成為荊州之南面糧倉。單以政績而論,荊州諸郡縣之中,無人能出其右,即便是在長沙民眾之間威望極高的長沙上任太守張機先生也對韓玄讚口不絕,其裴然政績強硬手法也讓百姓津津樂道,長沙之民積糧滿倉,富裕豐足,在此亂世之中,確是堪為奇跡。憑借其無上威望,韓玄也一步步控制著整個長沙城的權柄,不斷調換親信出任要職,直將長沙郡幾乎變成其韓傢俬產一般。而如今,韓玄更是成功奪得了與他意見不合的長沙尉黃忠的兵權,讓軍政之權全都緊握在他的手上,如今他這個長沙相,實際上已經成了長沙王,於長沙郡內毫無約束之力。能有如此成績,照理此刻韓玄原本應該志得意滿、滿帶笑容,但實際上,韓玄那張質樸平凡的臉上卻是陰雲密佈,冷森無比。據斥侯探報,江夏郡方向一支千人隊正以風捲殘雲之勢往長沙城方向突襲而來。讓韓玄頭痛的便是這支千人隊的斥侯部隊武藝高超、下手十分狠辣,一路之上負責刺探軍情的斥侯幾乎被敵騎斬殺一盡,以至於敵軍連奪蒲圻渡口、巴邱兩地,韓玄還沒有弄清楚這支千人隊的統領是誰。江夏一地如今形勢十分警張,由於連年與江東交戰,年前江夏太守黃祖更是被孫權所斬,督領江夏郡的劉琦自是時刻提高警惕,以防不測,經年作戰,江夏郡之兵已極為善戰,對於誘殺斥侯、緝拿細作,自是熟練無比,以至於韓玄所派細作,根本不敢靠近各緊要之處。直到如今惟一能確實的便是此千餘敵兵乃從夏口而來。夏口之兵本由破虜校尉霍峻統領,但如今是否依由霍峻統令,他就不得而知了。更讓韓玄頭痛的便是,這支敵軍戰力明顯要比平常士卒強出許多,千餘人攻擊同樣有一千守卒的巴邱城,竟然半日不到就完全拿下,而且逃散守卒幾乎被追殺一光,這種超出韓玄想像的強悍戰力讓他徹底迷茫。如今敵軍以勢如破竹之勢往長沙城下殺來,韓玄不由苦思應敵之策。「劉琦那毛頭小子,不穩守江夏,盡然異想天開想要奪我長沙?難道他準備放棄江夏轉而攻佔荊州南部四郡?」韓玄苦思不得其解,如今荊州已降曹,幾十萬曹軍正對江東之地虎視眈眈,江夏乃是要衝之地,隔在南郡與江東之間,兩地之間若要用兵,必先取江夏,如今緊要關頭,劉琦這小兒盡有如此膽量來取長沙!若是能急切之下攻下,則以長沙為根本再徐圖另外三郡倒也可行,但長沙險固,劉琦那小兒真有如此自信?傳聞鎮南將軍昔日十分喜愛此子,看來果有其獨到之處,假若真如自己這般所想,那僅憑這份魄力,就讓人讚歎。只是韓玄仍猜不透這千人士卒統領是誰,如此驍勇必是江夏之最精銳士卒,難道是劉琦親自領軍?韓玄隨即搖頭否認了這個想法,如今劉備等人惶惶逃竄於南郡諸地,能否安然撤回夏口之地還未可知,劉琦膽子再大,也不敢在未能攻佔長沙郡之前放棄江夏這個根本。況且若是劉琦親自前來,也不會只派一個千人隊而來。黃祖戰死,如今江夏已無大將,惟一能稱得上可用之材的最多也就算那個只會防守不會進攻的霍峻了,以這樣一個不善進攻的統軍校尉領一千士卒就想攻下長沙?笑話,真是一個天大的笑話。但這批士卒的戰力確實不容小覷,如何解決掉他們,還需細細思量,正當韓玄仔細琢磨著如何解決這批敵軍之時,一個長相頗為幹練的少年男子疾步衝進韓玄書房之中。凌亂的思路突然被人打斷,韓玄眉頭微皺有些惱火,但隨即看清來人是韓風以後,臉上的不快驀然之間煙消雲散,對於這個對自己幫助極大的族弟,韓玄一向倚為左臂右膀,極為看重。韓風的身高與韓玄相若,青袍包裹之中,顯然有些瘦弱,但這種瘦弱的感覺,讓他看起來反而更加幹練。看著臉色有些不快的韓玄,韓風首先開口,「大人是否在為江夏來犯之敵而擔憂?」韓玄點頭說道:「子羽(韓風字)可有良策?」韓風雖然掌管簽書房事物,但對於來犯之敵知道的情況也極為有限,對於沒有把握之事,韓風極少開口,聽到韓玄問話,只淡淡說道:「當務之急該是弄清楚敵人的兵力情況以及統軍將領再做打算。」韓玄沉吟著說道:「子羽所言甚是,不過敵軍斥侯極為驍勇,如今斥侯屯損失慘重,效果不佳。」「知已知彼,方能克敵制勝,即便是損失再大,也當多增派一些部卒,若是看清楚敵軍的戰旗也許能猜個大概,也好有一個應對之策。如若不然,就據城而守,雖然主動之權在敵軍的掌控之中,但長沙城城高險固,僅以一千敵軍就想攻下城池,簡直是白日做夢。」韓玄點頭說道:「若是弄不清楚敵軍詳情,也只有如此,但被一千敵軍就強壓在城內,說來豈不讓人恥笑?」韓風也不答話,緊接著說道:「大人,負責監視黃漢升之人來報,有一人混在流民之中入城,午前進入那老將府中,值此非常之機,以黃漢升與劉琦手下將領之關係,屬下認為當嚴加防範。」韓玄吃了一驚,「消息準確?會不會是普通流民入府乞討?」韓風答道:「不會出錯,監探之人極為仔細,他曾親眼看到黃漢升與那人親切寒暄許久,才將他迎入府中,以黃漢升耿直之個性,非極為親密之人,不會如此。」韓玄聞言開始在屋中踱步起來,放在平時,這只能算是一件小事,但此刻這個事情顯得極不尋常,原本一千敵軍前來攻城已經讓他覺得奇怪莫名,長沙城可是內有五千守卒,外有護城河環繞的堅城,漫說一千步卒,便是一萬步卒已沒有攻下的可能。難道來敵準備裡應外合?或是直接勸降黃漢升,反戈一擊?韓玄越想越是可能,假如黃漢升確有掌兵之權,漫說城外有一千敵卒,便是毫無外援,自己也無法控制局勢。「子羽,立即增派斥侯,兩個時辰之內,必須探知來敵乃何人戰旗,如非劉琦親來,今夜便讓他們有來無回!」韓風被韓玄身上湧出的濃烈殺氣所驚,驚訝問道:「大人,黃漢升那裡如何處置。」「派一千士卒,將黃漢升全府緊緊圍住,不得放一人外出。」韓風不解問道,「圍而不攻?那依大人之意,當派何人前去?」韓玄絲毫不用細想,張口便說道:「徵調軍司馬傅彤領兵前去。」韓風再吃一驚,問道:「大人,傅子陽與黃漢升乃是故舊,此時派他前去,是否有所不妥,萬一大人真要下令解決那老卒,恐怕傅子陽會臨陣抗命。」韓玄輕歎一口氣說道:「子羽雖然心思縝密,卻不太知人性,傅彤此人雖與黃忠有舊,卻與黃忠一般,皆忠義之事,必不會為私而廢公,如若那人真是前來說降之人,也絲毫討不得好,這老將雖與我等不和,但我卻是極為佩服此人,何況如今派兵前去並非要取黃忠項上人頭,圍而不攻,只需不讓黃府有人進出,斷絕內外之聯繫,只等我今夜徹底擊潰來敵,便撤去包圍。正因為傅彤與他相熟,礙與情面,黃忠必不肯強行衝出。」頓了一頓,韓玄說道:「爭權奪勢須靠權謀,處事為政則靠義士,一城之中,若無忠肝義膽之士,堅城也必危。同樣,在其位則需謀其政,一切民為先,萬事民為本,若要取權,以功績為先,權謀為次,切不可胡亂傷人性命,子羽切記,切記。」韓風羞愧無比,躬身受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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