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然/著
陳默被司馬文晴派到南方後,成了海星集團旗下南方一個旅行社的經理。她上任後,開始對旅行社進行全方位的整改,按她的想法,要打造出一支很『廉潔』的導遊隊伍,盡快把業務擴展開,為了開發新的旅遊路線,這次涿州趙家莊八月十五的傳統武林大會,她親自帶隊,因為她記得曾經有一個叫趙景輝的趙莊村長,在島城望海茶樓上見過,同時她又是北方人,所以她帶旅遊團今天先於王老五到了趙莊。
可是,到趙莊後,陳默才發覺事先訂好的遊客住宿出了點差錯,有一家三口的遊客沒法安排,於是她到村公所找趙景輝,可人家說他到涿州接人了,直到趙景輝的車子進了莊子,她才問路找到趙景輝的家中來。
王老五一看,院子裡站著陳默,原來剛才在進莊時看到的那個女人,還真是陳默,於是走出屋子:「陳默,你怎麼也來了,是來旅遊嗎?」
陳默看到王老五,也很驚喜,跑上去差點撲進王老五懷抱中:「武哥!是你!你怎麼也在這裡啊?」她一時忘記了自己來找趙景輝的目的。
王老五上下打量著陳默,以前看到她,不是職業裝就是時尚的穿著,可今天陳默一身的休閒裝扮,腳上不再是高跟鞋,而是旅遊鞋,褲子是低腰緊身牛仔褲,上身一件白色T恤外穿了一件很合身得體的夾克,斜挎時下流行的布包。
「我到這裡來玩的。」王老五回答。
趙景輝這個時候才插上話說:「你是陳小姐吧?你這身打扮,我一時還真認不出來,快請屋裡坐。」趙景輝在島城見到陳默和王老五在一起的時候,還以為他們是一對呢。
陳默也不客氣,和王老五並排跟隨趙景輝進了屋子,與在座的趙景輝的太爺爺、爺爺和父親都問了好後,挨著王老五坐下,她才不在乎在座的這一家四代男人呢,她在乎的是王老五這個人,陳默此時的眼裡只有王老五,沒有別人,到南方這些日子,除了工作外,她想得最多的人,就是王老五,現在在這個異鄉見到他,倍感親近,似乎自己找到了依靠,心裡踏實了許多。
「你怎麼找到景輝家來的?」王老五看著陳默問,還以為陳默知道自己到了趙景輝家,才找上門的,他和陳默一樣,覺得在這個地方見到,實在是意外,心情特別好。
「我是帶旅遊團來的,找景輝大哥,是為了遊客的住宿問題。」陳默這才想起找趙景輝的意圖來。
「哦?住宿問題?怎麼啦?」找景輝一聽,急忙問,這可是他最近最頭疼的問題。
「是這樣……」陳默如此這般的把自己的問題給趙景輝說了說。
趙景輝聽完後,搔著腦袋想了想給陳默說:「這樣吧,你把那三個遊客帶我家裡來住,你也住在我家,為了怕別人說三道四,我沒安排自己家作為接待點,家裡還有兩個屋可以住宿,你的三個遊客是男的女的?」
「是一家三口,兩個大人一個小孩。」陳默回答。
「哦,是這樣啊。」找景輝又難辦了,因為只有兩間屋,一間還是專門給王老五準備的呢。
「怎麼啦?不方便嗎?」陳默不知道找景輝為難的事情。
「不是,主要是……」找景輝看看王老五,心想:『要是我提出讓武哥和陳默住,不知道他會怎麼想?』
王老五似乎明白了,於是說:「景輝,沒關係,我和陳默湊合著住就是,主要是要把她帶來到遊客安排好,你怎麼方便就怎麼安排吧。」
陳默一聽,才知道是因為自己一個人不好安排,聽了王老五的話,紅了臉的把頭垂下,沒任何反對的意思。
趙景輝看看王老五又看看陳默,最後說:「那好吧,就委屈陳小姐和武哥了。」
「哈哈,有什麼委屈不委屈的,出門在外,哪能那麼多講究,湊合湊合就行了,陳默,你說呢?」王老五可沒別的意思,他這完全出於為趙景輝考慮,遊客才是最重要的。
可趙景輝沒這麼想,就連趙景輝的三個長輩們也沒這麼想,都認為王老五想和這個漂亮的女人一起睡覺。
陳默也認為是王老五有那個意思,所以當著幾個男人的面,她那好意思回答說好啊,可又不想拒絕,只好點了點頭,臉蛋更加的紅了。
「好,那就這樣辦,一會陳小姐就把那一家三口帶來,別的人都安排妥當了嗎?」趙景輝問陳默。
「都安排完了,那我現在就去把他們帶來。」陳默看了王老五一眼,站起身來出門。
王老五跟出門叫住陳默:「你怎麼會當上導遊?這是怎麼回事?」王老五疑惑的問。
「哦,是這樣的,我被酒店派到南方一個下屬的旅行社了。」陳默回答。
「什麼時候?我怎麼不知道?你為什麼沒給我說?是你們司馬總經理的意思嗎?你弟弟怎麼辦?」王老五接連著問出一串問題來。
「這都是工作需要,而且我以前的專業就是導遊,做這個我很在行,所以酒店考慮到我的實際情況,作了這樣的安排,陳然又不是小孩,他能自己照顧自己,再說,不是還有你在那裡嗎,以後武哥多幫我照看他哦。」陳默簡潔的回答完,和王老五說了聲一會見,轉身朝大門走去。
王老五看著陳默走出院子的背影,呆呆的站了一會,聽到趙景輝在安排他媳婦:
「杏兒,你把武哥住的屋右邊那間,也收拾出來,一會有一家三口的要來,再給武哥那間加床被褥。」
王老五朝趙景輝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原來他在廚房門口,朝廚房裡說話。
不一會,廚房門口走出一個少婦,只見她腰間圍了個花圍腰,正撩起圍腰擦雙手呢,身高與趙景輝差不了多少,典型的北方女人的身材,豐滿不失苗條,臉蛋皮膚白裡透紅,頭髮挽在腦後,偷偷的朝王老五這邊瞅了一眼。
王老五對她微微的笑了一個,然後走進幾個老人在的屋子裡。
晚飯時很熱鬧,趙景輝家在院子裡擺了五大桌,桌子上都是海碗盛滿了的菜餚,那種北方人熱情好客,在餐桌上就能讓人體會到,老白干也是用海碗盛的,就是那種燒刀子的本地釀造的白酒,像北方男人那樣的剛烈而不失柔腸。
趙景輝果然把莊裡能叫到的幾個老人都請來陪王老五,其中就有趙景輝的太爺爺說的那個九十八歲高齡的莊中最年長的老人,老人鶴髮童顏,長鬚飄逸,給人仙風道骨的感覺,王老五坐在他身邊,有種和神仙在一起的錯覺。
老人叫趙洪全,與趙景輝爺爺是一個輩分的人,他因為年長,所以坐在上首,王老五是客人,坐在客位,趙景輝的爺爺坐在王老五的下首,他的太爺爺坐在趙洪全邊上的主位,本來趙景輝要把陳默安排在這一桌,可她說要陪遊客,於是坐在了另外的餐桌邊。
趙景輝是這桌上年齡輩分最小的,而且他不喝酒,於是,他當起了酒『司令』,只要看到誰碗裡沒酒了,他就抱起酒罈子給人家斟滿。
趙洪全老人還是很能喝的,不過不是那種大口大碗的灌,而是慢慢的品,他似乎很喜歡王老五,酒喝得差不多的時候,老人逐步的進入主題,開始說起他從小聽說的趙匡胤的傳奇故事,所有人,包括旁邊幾桌的人都豎起耳朵的靜靜聽。
院子裡燈火通明,那些小孩都很聽話,一個也不鬧,與大人們一起聽趙洪全老人講故事:
我們的太祖爺,自幼飽讀詩書,練就一身無敵功夫。在他二十一歲那年,他為了尋找到救世的辦法,獨闖江湖,結識了不少的英雄好漢,他後來率領著這些英雄好漢們,所向無敵,把當時破碎的河山一舉統一,挽救了處於水深火熱中的黎民百姓。
太祖爺的傳奇故事很多,但我今天要給大家講的,是我們的太祖爺如何創立了太祖神拳的故事,這是我們趙家莊上千年流傳下來的。
這是發生在……
王老五認真的聆聽,從趙洪全老人的講述中,他把自己查看的歷史方面的內容一結合,還真是很吻合。
原來,趙匡胤離家出走,闖蕩江湖的那一年時間裡,他到了成都,吃住在一家食宿都可以的酒樓。
沒多久,他身上的銀子花光了,變得窮困潦倒,只好賒賬吃喝。
一天,他又讓小二給他酒菜,可店小二卻先找他要過去的酒菜錢和住宿費,並說只要他現在能拿出一文,以前的賒帳全了不算,這頓還免費,可惜趙匡胤這個時侯已經身無分文。
就在他被人恥笑時,有一個人沒笑,他靜靜的坐在一個角落裡冷眼看著這一切,當趙匡胤灰溜溜的走出酒樓,準備到別的地方找吃的,那旁觀者隨即起身,跟了出來。
趙匡胤穿著髒兮兮的長衫,戴著快發白的冠(就是我們現在人說的帽子),踢踏著露了腳趾頭的布鞋,出了酒樓,昂首挺胸,把自己還真當作一個將來能幹出一番大事業的人(用現在的網絡語言說,他很YY。),在他眼裡,根本沒一個可以看上眼的人。
「這位公子,請留步。」從酒樓跟出的男人小跑幾步追上趙匡胤,在他身邊作揖道。
趙匡胤斜眼看了這個人一眼,翻了翻白眼問:「你是誰?為何攔我的駕?」
那個男人大約四十來歲,穿著講究,腰間掛了一把帶牛皮鞘的鋼刀,腳蹬雲鞋(一種當時男人穿的布鞋,厚底,像現在人說的千層底的那種。),身高八尺(古代的尺寸比現在的尺寸要誇張一些,要是按現在三尺為一米的算,這個人就快到三米了,比姚明都要高,其實那個人也就一米八左右。),虎眉大眼。
「在下單田凡,想請公子喝杯酒。」這個男人很恭敬的給趙匡胤說。
「喝酒,好啊!我正口渴呢。」趙匡胤一聽說有酒喝,高興了,能不高興嗎,他現在還餓著肚子呢,此時一聽說喝酒,肚子咕嚕嚕的雷鳴般響起來,他用手摸摸肚子,呵呵的笑著說:「聽聽,你一說喝酒,把我的酒蟲給驚醒了。」他還真能找到台階下。
單田凡側身一步,做個請的手勢:「有請公子移步。」
「要是去剛才我出來的那家,就免了,我是再也不去他家喝酒了,他家的酒酸,咱們換一家吧。」趙匡胤這是喝不上酒還說人家酒酸,他還有理。
「好的,到脆香樓怎麼樣?」單田凡說的脆香樓,可是當時成都最有名的酒樓,出入那裡的,都是當地豪門或是衙門裡的公子哥兒。
「好啊!好啊!咱們就去脆香樓!」趙匡胤一聽說這個名字,立刻拍手叫好,那裡他可是從沒去過,聽著名字就香得流口水。說完,他昂首挺胸的邁開方步,朝脆香樓而去,那個叫單田凡的,倒像個隨從,跟在他的身後。
兩人來到脆香樓,見到出入的都是衣著華麗的人,趙匡胤那樣的,恐怕是這個酒樓開業以來,遇到的頭一遭,他看上去,像個乞丐,但他高傲的頭顱和長及過膝的雙手,讓明眼人一看,又像是個富貴之人。
酒樓的店小二可不是個明眼人,他看慣了穿著華麗衣服的人,自然討厭趙匡胤這樣的,於是雙手抱胸,怒目攔在趙匡胤身前。
「我說你這奴才!怎敢拉我進去喝酒吃菜!」趙匡胤是最討厭店小二的人,因為他剛才才被一個店小二羞辱過,這次看到的這個,儘管打扮得比剛才那個漂亮,最起碼穿在身上的衣服要比剛才那個好,但趙匡胤仍然把火氣發洩在他身上,開口就罵人家奴才。
這個店小二一聽,被一個乞丐罵奴才,本來就是個奴才的他,認為自己受到了侮辱。
人這個東西,還真是奇怪,是個奴才的,心理總是像變態一樣的不願意除了主子外的人說自己是奴才。
「喲呵!你個臭要飯的!盡敢罵爺是奴才!」店小二掄起大掌,就朝趙匡胤的臉煽了過來。
趙匡胤是何等之人,雖然潦倒不堪,可他不願做那些偷雞摸狗,打家劫舍的下流勾當,所以才落得如此地步。
店小二的手還離他的臉一寸地方,趙匡胤出手了,也沒見他怎麼動,店小二的手腕就被他拇指和食指兩根手指鉗住,疼得這個店小二呲牙咧嘴,臉色鐵青,嗷嗷的怪叫。
單田凡始終不說話,只是靜靜的看著這一切發生。
周圍的人都指手畫腳的站在邊上看熱鬧,看一個叫花子把店小二整治得臉沒了個人樣。
「叫我聲爺,爺就饒了你這個奴才!」趙匡胤面不改色的說。
店小二受疼不過,只好大聲的叫:「爺,我錯了,饒了小的吧!」
「去,狗奴才!」趙匡胤放開手指,就勢那麼一推,把店小二推後十幾步,一屁股跌坐在地上,他抬手一看,手腕上留下兩道青紫的印痕,忙用嘴噓噓的朝火燒火燎的手腕吹氣,斜眼驚恐的看著趙匡胤。
這個時候,一個肥頭大耳,穿了身錦緞衣服的男人在幾個赤膊保鏢的簇擁下,吆喝著站在趙匡胤面前:「是哪裡來的野狗,竟敢在大爺的地盤上撒……」
話還沒說完,他顫抖的兩個腮幫上分別被人煽了兩個清脆的耳光,胖臉上頓時印上了一邊五個粉紅的指印,並像雕刻一樣的拱起在白胖的臉頰上,眼光呆呆的像傻了似的站在那裡不會動了。
「是大爺我來了!」趙匡胤笑瞇瞇的大聲說。他在自己住的那個酒樓不敢撒野,那是因為晚上還得回去住,所以對那裡的店小二沒動手,到這裡來,可是有人請自己喝酒的,卻受到別人辱罵,他哪還忍得住,把剛才受的氣,也一股腦兒的發洩出來。
酒樓老闆這個時候才覺得臉燒疼燒疼的,用左手去摀住,右手指著趙匡胤:「你敢打我的臉!是不是活得不耐煩了!給我上!往死裡打!」朝他身後的保鏢一揮手。
「爺不僅打你的臉,還踢你屁股呢!」趙匡胤話還沒說完,已經把酒樓老闆給踢得飛了出去,撲在一張桌子上,把那四方的飯桌給壓得七零八落。
幾個打手相互看看,然後一哄而上,拳腳並用,朝趙匡胤身上招呼。
趙匡胤何許人也,豈能被他們粘到身,只聽他大吼一聲,伸手擺腿,沒幾下,就把這幾個沒用的保鏢給打趴下了,一個個哎喲哎喲的躺在地上直叫喚。
趙匡胤雙手叉腰,龍眼瞪圓的說:「給我聽好了!大爺我叫趙匡胤,小名香孩兒!今天受朋友相邀,到此喝酒,不曾想爾等欺人太甚!並非大爺我有意鬧事!要是有人不服,儘管找我趙某人算賬!大爺我奉陪到底!」說完,朝身後的單田凡一揮手說:「走,到別家去,這叫什麼脆香樓,簡直就是糞桶樓,臭氣熏天!」甩甩雙手,揚長而去。
本書首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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