癡心江湖淚 第四卷 最後再說一次我愛你(終) 第五十四章 師傅的拜訪
    他對著眾人苦澀一笑道:「對不起,讓你們擔心了。更新超快」

    水柔兩步走前去,「林依然,你為何……要如此的倔強!」

    隱劍避過她滿是淚痕的眼光,淡淡道:「大家……喝酒?」

    他取出一罈罈酒水,笑著解釋道:「我釀的,釀了六年了,輔料不錯,不會像撕心裂肺一樣難喝!」

    那些人默默的坐在一個石桌,都沒有說話,來時準備了千言萬語,可真正見到他的人的時候,卻會發現,這個垂垂老矣猶如暮年的人,其實心中,還有著一道深深的傷痕,他越是掩蓋,卻越顯得無助和稚拙。

    隱劍笑著喝了一口酒,「這裡沒有什麼好招待的,只有這些酒了。」

    鸞羽抿了一口,道:「不錯的酒,叫什麼名字。」

    隱劍的聲音猶如風一樣傳來,他帶著和煦的笑容,「它啊,叫做『往事如風』。」

    淡淡的聲音,似乎不在意,卻似乎永遠那樣的哀傷。

    印雪寒看了看眾人,尤其後悔為什麼沒有把不驚風和雨落忘川帶過來,雨落忘川是不知道發生了這樣的事,而不驚風,卻是早有所瞭解,不知去了哪裡了。

    在說出那個名字後,他一直含著笑容,含蓄的,又有幾分苦澀的笑容,他怔怔地望著杯中的酒水,忽然摸了摸額頭的白髮,竟然哈哈狂笑:「自古紅顏悲白髮,我竟然……呵呵……」

    他笑著,笑著,忽然就走開了。

    在某一處山谷,水柔悄悄的走進,看著那個背靠著樹幹不斷流淚的男人,不禁莫名的心裡一緊。

    她輕輕前,「林依然,你騙了我,你說過你會回來的。」

    隱劍回過頭,道:「那是我對不起了。」

    水柔忽然就抱住了他,「你感受我懷中的溫暖,難道會比她少麼?」她仰著臉,臉掛滿了淚珠!

    隱劍終於沒有推開她,其實,推不推開,對於他而言,都無所謂了。

    隱劍搖了搖頭,「我只能說,對不起,濛濛。」

    濛濛流著眼淚,「為什麼,我要一個理由!」

    隱劍歎了口氣,「有些事,原本就是說不清理由。」

    濛濛道:「台灣作家素黑有一句話:沒有命定的不幸,只有死不放手的執著。你能懂麼?」

    隱劍沒有說話,良久,他忽然低喃道:「難道,我真的不幸麼?」

    他似乎自嘲的搖了搖頭,「不,在我眼中的美好,不是你想的那個樣子的。」

    他想起了姬子洛,不禁又道:「我死後,不需要立碑的,因為在這個世界,我只需要讓一個人記住我的名字,那也就足夠了……」他微微用力,推開了水柔,而後,就那樣背對著著夕陽,緩緩地邁回了步子,終於,在水柔迷濛的雙眼中,那身影和夕陽,似乎交融到了一起。

    中途,墨飄零坐在路,似乎是等他很久了,這些朋都很好,他們沒有過去打擾哭泣的隱劍,是否在給他留下一個男人應有的尊嚴呢!

    「就在不久前,你跟我說過,有些東西,終究是不屬於你的。」

    隱劍的身子停也沒停,「所以我沒有強求,而只是祝福,我所痛苦和快樂的,只是曾經的回憶而已。」

    遙遠,悠長……

    路啊,在何方,隱劍已經多少天沒有進食了,飢餓度早已到了警戒線以下,可他始終只喝酒,那種眩暈的,空虛的感覺籠罩住他,卻每每讓他在虛幻和現實中,體驗著不一樣的人生。

    他步行依然虛浮,一步步,一步步,彷彿正在走著那看不到一絲光明冗長而繁複的人生之路,荊棘遍生,縱然刮破了皮膚,縱然受到了難以言明的傷痛,可人,還必須走下去,除非,他有了逝去的理由。

    風起,雲淡。

    淡淡的雲下面,『忘情小築』旁,披著頭髮的一個老者就等在那裡。

    手,是一把長劍。

    閃爍著黑色的光澤,一把黑色的,猙獰的鬼頭,這劍,隱劍再熟悉不過了。

    而此刻,握著他的人,緊緊盯著正緩緩走來的那個白色頭髮的年輕人。

    隱劍頭都沒有抬起,手中便也多了一把劍。

    時間似乎靜止了,靜止在那兩個人之間。

    獨孤求敗,來了!

    他借來了地獄的修羅,等待著面前那個或許可以讓他一償夙願的年輕人。

    這一場比鬥不需要理由,甚至都不需要言語,他是必然會發生的,可你卻永遠也找不出來原因。

    那是劍客的心悸,高於一切。

    一剎那的恍惚,一剎那的滿足,又或者是一剎那的感悟,便已經足夠。

    於是,劍就這樣出了!

    快,慢。

    誰也不能分清,那到底是怎樣的一劍!

    獨孤求敗手中的黑色修羅,沒有冥域的重重鬼影,只是一把單純的甚至一絲劍氣都沒有的黑色寶劍,它真真切切的呈現在眾人的眼前,可卻沒有一個人能夠讀懂它的軌跡,因為它只屬於獨孤求敗。

    那一刻,圍觀的隱劍所有朋都屏住了呼吸,他們不知道這個人是誰,因為沒有人跟他們說。

    那一剎那的永恆彷彿黑色的凝固了萬年的石雕。

    幽深而沉寂。

    那裡沒有花,沒有花兒的地方,不會有詩,沒有詩的地方,不會有劍——隱劍的劍。

    他是一個浪漫的劍客,他是一個灑脫的詩人。

    於是花就開了,遍天的花,藍色,紅色,無邊的,彷彿跳舞一般的花朵,就是一個個穿梭在天地間的精靈,用他們的身體,演繹著這個世界最美麗,也最哀慟的詩篇。

    遺忘?銘記?

    沒有人能懂!

    漫天的花朵紛飛,獨孤求敗揮劍向前,蒼老的臉看不到一絲表情,或者說,他本來就沒有表情,從他求敗的那一刻起,已經就是這樣了。

    在一次次希望中失望,而在一次次失望中凝練的劍法,或許才可以被稱為——求敗!

    求敗的劍,無芒!卻比任何劍法還要詭異,還要攝人心魄。

    孤獨的一劍,洞穿一切虛幻,而那花朵,卻似乎總是虛幻的,因為他的劍,穿過了無數的花瓣。

    當那花瓣飄落到他的身時,他終於笑了,他的劍也停了。

    周圍的呼吸聲,愈發倉促!

    求敗!還是勝了?

    幾雙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場內的情形,詭異,而莫名!

    那黑色的劍尖,正觸在隱劍的衣衫,天空的花雨,無窮無盡。

    又一剎那的恍惚,疑問又悄悄誕生,到底,是誰贏了?

    悠然,「美麗的劍,連我,也看不透,本來是實,卻披著虛幻的外表,此種劍法,堪稱無敵。」獨孤求敗臉帶著笑容,忽然放聲狂笑:「我獨孤求敗終年,終於領略到失敗的滋味,小子,謝謝你!」

    紅色的花瓣覆蓋,就似乎,獨孤求敗被那無數的花朵埋葬,他的腳,他的腰,他的身軀,最終是他那含著欣慰笑容的蒼老的臉。

    無數的花朵迴旋飛揚。

    隱劍咳嗽了一聲,噴出了一口鮮血!

    他的身體淡淡轉入了『忘情小築』,門,緩緩地關了!

    只留下一群震驚中的人。

    劍無影茫然地看著空空的場中間,卻原來,那個老人,是獨孤求敗。

    良久,良久!

    終於,遍天的花瓣消逝了,他們睜眼望去,原本獨孤求敗站立的地方,孤零零的,只剩下兩柄劍,一柄是黑色的修羅劍,還有一柄,卻是血紅的,就彷彿是那花瓣,又似乎是獨孤求敗自己血染的一把劍。

    劍無影緩緩地拾起了兩把劍,眼睛怔怔地看著那把紅劍良久,苦笑道:「木劍!」

    沒錯,是一把木劍,但卻是凝集了獨孤求敗一身劍悟的木劍!

    劍無影悄悄的收起,對著那扇緊閉的大門,喟然長歎。

    「忘情小築」四個字的大扁,在夕陽的餘暉下,發出灼灼的金光……

    幾個人是帶著希望來的,可那希望接觸到隱劍雪白的頭髮後,竟然毫無理由的,全部都化作了失望,其實有的時候,懂一個人,並不一定能夠給他下評論,真正瞭解別人的性格,是用嘴巴說不出來的,你懂了,就是懂了,不懂,卻永遠都無法瞭解。

    就像此刻,沒有人能夠勸說,縱然他們來的時候希望猶如初生的朝陽,卻也蓋不住漫天的陰霾。

    飄雲雨要結婚了,要在遊戲中舉辦婚姻!

    隱劍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雨落忘川正在他的小築中喝酒。

    「我說徒弟,有沒有什麼想法?」雨落忘川斜靠在石凳子,滿臉愜意的神色,人人都以為,他是對徒弟此次情殤最心的人,可事實是,他比任何人還要漠不關心。

    他看著隱劍走來走去似乎沒有聽到仍舊給他倒酒的身影,幽幽然地問出了面的話。

    隱劍沉默半晌,終於慢慢道:「沒有。」而後,一仰脖子,一缸烈酒。

    雨落忘川咂咂嘴道:「我說徒弟,其實呢!人有時候,不能夠太委屈了自己。」

    他捻起了一片飄落的花瓣,淡淡道:「如果是我,至少,我是需要一個原因的,要我死可以,但不能不明不白。」

    他緩緩搖頭,「想想你們的感情,有的時候,不要再欺騙自己了,你是有一顆流浪的心,可這種浪蕩的心態卻無法解決實際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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