癡心江湖淚 第四卷 最後再說一次我愛你(終) 第三十四章 親情,誰欠了誰?
    李雲壞笑一聲,忽然道:「老爸,我也覺得這個女人不錯,你不是老心煩哥哥不肯接替你的生意麼?」

    老人『恩』?了一聲,只聽李雲道:「女兒有個辦法,管叫他今天就把他的繼承人的責任給盡了!」

    老人眉頭一抬,道:「丫頭,你這招嫁禍江東用的挺好啊。!!!超!速!首!發」

    李雲嘻嘻笑著,「我是該撩擔子了,再說哥哥他確實比我聰明,到國外留學那麼久還不活動活動大腦,您養這個不孝的兒子幹什麼!我看他現在正是愛情滋潤下的小狼崽子,精神頭十足,我們家未來的發揚光大就在他身了。」

    老人瞇了瞇眼睛,忽然笑道:「丫頭,說說看,什麼辦法。」

    李雲覆在老人的嘴角,嘰嘰咕咕一通,只見老人的眼睛越來越亮,最後忽然道:「照你這麼說,果然是個好辦法。」

    李雲哈哈笑道:「老爸你可是賺了,不但把哥哥給栓起來了,還多了個這麼好的兒媳婦,我看了她的資料,以前是在北京羅太公司的員工,工作做的特別好,他們老闆都很欣賞她,為人沒有什麼問題。」

    老頭點了點頭,他今年57歲,年輕時在部隊做廚師,後來憑著自己一個人的力量,硬是撐起了『金品齋』的品牌,因此孩子生的也比較晚。

    對於這兩個孩子,他都比較滿意,尤其是這個兒子,企業交給他,老人心中是絕對放心的,只是那小子最近幾年要揮霍青春,據說是為了看破那層圍在年輕面的迷茫。

    老人也不管他,隨他去,青春的路,由著他自己走,反正這個孩子是知道自己肩膀的重任的。

    老人忽然一轉語氣道:「丫頭啊,你哥哥的事了了,你呢?你想幹什麼呀?」

    李雲立刻打起了馬虎眼,「老爸你說什麼?等會再說,你看媽叫我幫她……誒,媽,我來了。」

    老人看著她青春的背影,忍不住笑了起來,「這個小狐狸!比他老子還精!」

    北京,廚房飄出陣陣飯香。

    整個屋子,只有依然一個人在屋外,哦,李諾力被打發出去買酒去了,依然聞到那飯香,忽然覺得這味道無比的熟悉。

    他的思緒隨著這煙霧,就似乎回到了孩提的時代,回到了自己生活的那個小山村,回到了山村中過年時候熱鬧的場景。

    他是一個不合群的孩子,他是一個受人寵愛的孩子,他不會像別的山村小孩那樣掏鳥蛋,爬樹,掉蝦,打架,他只會讀。

    他性格過於孱弱了些,在那山村中,這樣的孩子卻是整個村子的希望。

    然而命運總是習慣捉弄人的,沒錯,這樣的孩子,在高中時代忽然就變了,他的目光看著一切都充滿了仇視!誰都不知道為什麼,直到有一次,那個孩子用幾塊衛生紙包裹住已經乾涸的手腕,決絕地從家裡步行到縣城的時候,所有人都咒罵了起來,依然自那個時候開始,就再沒有在乎過別人的看法,接觸過死亡的人,很少再在意別的什麼了。

    他甚至指著他父親的鼻子,冷冷的,用冷到骨子裡的聲音說道:「如果你生我下來只是為了責罵,為了你心中的願望,為了我的一言一行都照著你的意願行駛,那麼,很不幸地告訴你……」告訴他的父親什麼,他沒有說出來,因為他的父親拿起了板凳砸了他的腦袋,他父親可沒讀過,在他的眼中,或許這個孩子說的什麼他根本就不懂,他只知道,違逆了自己,這個兒子違逆了自己。

    那個時刻,依然冷笑。

    那夜,雨水順著他的額頭,帶著血液一起流到地下。

    他伸手環抱冷雨,他想不明白,那時他還太小,他不能懂,為什麼他說的話沒人願意聽。他不能懂其實有些人是不能夠跟他說道理的,尤其是自私的人,他們不是不懂,而是不願意去懂,他們不願意去聽他們不願意懂的東西,他們聽到的,只是自己心中想的,順著自己心意的,對付這種人,只有用拳頭,依然後來懂了,所以很好的實行了這一點。

    自私的父親和母親,在他幼年時就已經離異,所以依然是在發達的外市長大,而最後卻迫不得已回到老家的孩子,他擁有優異的成績,可他卻不會爬樹,不會掏鳥窩,不會掉蝦,所以就沒人願意和他玩,只有人不斷的欺負他。

    他的父親,每年回來一次,他的母親,年只見過一面,他就像一個借宿在別人家的孩子,在小學時,他就考慮著生死,沒有人交流的孩子總是這樣,甚至有時候,他能夠大徹大悟,他想,既然沒有愛,當初自己為什麼會來到這個世。他怕他的父親,害怕那個酗酒的每年只在春節回來卻一直掛在嘴角我一切都是為了你的父親,那時,父親才30來歲,那樣的年紀,依然現在甚至想,那個中年人或許連什麼是生活都不知道。

    父親把一切希望都壓在他的身,認為他是絕地反擊的砝碼,在外瞎混了幾年後,這可能是他沒有任何存款卻仍然底氣十足的原因,雖然他口中說一年1多的工資都給了孩子學。

    或許每每他在外面花天酒地,進洗頭房的時候,生活的重擔也會壓迫他,但他或許立即會想,他養著這個兒子,會給他爭一口氣,以後大學,找了工作,無論欠了多少錢,都會幫他還清。兒子確實不負眾望,在他面前也乖巧伶俐。

    直到他16歲那年,他忽然發現,父親猶如一個陌生人一樣,他忽然感覺,這個世界為什麼會如此不公,為什麼他不能如流浪的乞丐一樣,至少那樣,人心還是自由的,而在這裡,就像失去了自由的鳥兒,他甚至覺得,和父親的對話,是委曲求全,他的尊嚴被踐踏,尤其是面對著一個喝了酒就喋喋不休自怨自艾的人。每年的春節,小依然總有種被巨石壓抑的感覺。

    壓抑了多少年的狂風暴雨,忽然間的爆發,恐怖的結果是不能想像的,他成了罪人,成了整個村子的罪人,那裡沒有溫暖,沒有溫暖的地方,是不能稱為家的,林依然的罪過,來自於他的學識,他不該讀那麼多,或許就沒有那麼多的感慨,可他讀了,他的思想就不一樣了。林依然的人生,其實是一個悲哀,沒人能夠懂的悲哀。

    有人說他已經足夠幸福,至少他不用餓肚子,但如果用一些食物,圈養一隻冷傲的狼,這隻狼會如人所願,為人卑躬屈膝嗎?狼寧願餓死,也不會放棄自由的。

    在林依然的眼中,左右和支配,是極其討厭的,他的人生,就是一個頹廢者的見證,可以說,有時候,林依然甚至都不曾活著。

    小時候的那些年,是他最痛苦的時間,因為他還不懂得反抗,也沒有能力反抗。

    他後來回去過一次,冷眼覷著那個地方,已經發展起來的地方,他喋喋不休的奶奶,以自我為中心的父親,一切都沒有變,這個家庭的人,所有人都太自私也太自以為是。

    當他把他的父親放倒在地時,當他看著父親手中的斧頭而奪過來斬掉父親的一隻手臂時,極度的痛快過後,他踩著對方的臉,告訴他:這是你欠我的,你該還,或許你認為我一直欠你東西,如果你有能力的話,你也可以讓我還你,你這輩子最大的錯誤,就是生下了我。

    那之後,一種深深的悲哀忽然籠罩住他,他想,為什麼世界會是這樣的,為什麼,他的眼前,只有灰色……

    願人生,是一場噩夢,醒來的時候,還會有這樣香噴噴的菜餚,這菜餚似乎是4,5歲時在家裡聞到的,那時候父親母親還在一起,咕咕還沒有嫁出去,那段時光,是唯一值得回憶和緬懷的,只是,太模糊,讓人看不清楚,也想不明白。

    悵然中,他閉著眼睛,淚水靜悄悄地滑落。

    多少年了。

    這些東西一直被他塵封著,他是極為不願意想起這一段事情的,因為無論在哪裡看來,把自己父親手腕切掉的人,不會是一個好人。

    他注定是要遭人唾棄的,可他不後悔,他始終認為,自己是沒有父母的,因為他從不知道,被父愛或者母愛包圍的感覺是怎樣的,就像他小時候偶爾跟母親在一起,對方用一種看陌生人的眼神看著他時的感覺。時間真的可以沖淡一切,有些人注定不懂得珍惜。

    想到母親,依然的淚水止不住了。

    他忽然記得,欺騙他的,責罵他的,但卻口口聲聲說愛著他的那個女人。他不懂,為何在高中來看一次自己,緊緊是短短的一個小時,而這一個小時,還是托了鄉親們的悠悠之口,原來像這樣的好孩子,作為母親,是應該要來看一看的,你不來看的話,別人會說閒話,會指著她的脊樑罵她,所以她來了,在回家整整一個星期的時間中抽出了寶貴的一個小時,留下了200塊錢,但在對別人說起時卻翻了五倍。那時他知道了,什麼叫做走走形式!什麼叫做欺騙。

    走走形式的親情呵!我忍不住想笑,卻流出了淚水,這就是我的人生嗎?從沒有過的,一種不公平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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