癡心江湖淚 第四卷 最後再說一次我愛你(終) 第一章 金羽雄鷹
    次日清晨,高高的山崖,風吹起,吹過隱劍的面龐,迎著朝陽的面龐,在這清晨山

    巔的彷彿沾著露珠一般遊蕩在天地間的空氣中,隱劍張開手,撐開他的胸懷,就彷彿攔抱著整個天地,他的臉,那笑容帶出的一抹安詳,就像佛祖得悟大道,所露出的發自肺腑的靜謐,安詳和滿足。

    他深吸一口氣,忽然仰天在那高山之嘶吼一聲,那吼聲悠長而張揚,彷彿一柄渾厚的古劍,穿透了整個山峰,一時間迴響之音不絕。

    隱劍嘻嘻笑著看了看身的那件雪白色的鱗甲,這是早爬山時,雲雨親自為他穿的,他猶能記起那個時候,她為他穿衣,跟他訴說著做出這件寒蛟甲時關心的神情。

    他猶能記起當他攀著那倒立如刃一般的山峰時,那個身影就默默地站在他的身後,他猶能記得,她的笑容,就是那晨間的第一縷光,溫暖的,可以直透他心窩的朝陽。

    於是他回頭笑了,那笑容,發自兩個人的臉,那溫暖,傳遞在兩個人的心間。

    於是他就帶著這樣的笑容,帶著這安詳的,溫柔的笑容,每天爬山,獵取食物,然後在小屋中生火造飯,而雲雨,則是專心地縫製著她的衣服,這樣的日子,每天都有陽光,每天都有兩隻美麗的鄰居,唱著天籟一般的歌聲,和夜間夢一樣的銷魂,交織著,就彷彿這美麗的無邊的紅色花兒,將一片片溫馨,注入這個山谷!

    再當以後,所有的一切都只能用回憶去緬懷時,這片山谷,或許就是剩下的唯一一個寄托,是山谷本身美麗,亦或者,是人,將山谷熏染的美麗起來,誰也不知道,因為理由,已經不重要,因為真正懂得享受生活的人,從不需要尋找理由。

    就在這樣平凡而快樂的無數日子中的一天,隱劍興致勃勃地爬到了一個山谷,他腳下蹬踏,身子彷彿不著力般,手裡的寶劍『嗤嗤』聲響,刺入巖壁,橫向的劍很好的固定他的身體,他在微微用力,便如一隻敏捷的常在山間攀爬的老猿,刷刷地了一個山頂。

    隱劍到了低頭,瞅準了目標,如今他對食材的選擇已可謂相當挑剔了,所謂『虎肉酸,豹肉硬』這些常年淫浸在廚房的老廚師才懂的東西,他倒也能夠信口拈來,他倒也頗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是絕不會有劍無影那種廚藝,做不出這種素材的菜餚,因此選材方面,就比較偏向例如獐子,兔子,鳥雀之類。

    他悠悠轉了半天,滿面歎息地看著一個個雄壯的猿猴,老虎,獵豹,真希望可以找到一隻體型嬌小,又不是靈長類的動物供他獵殺,奈何過了良久,仍舊是沒有任何收穫。

    正當他感歎至極,一聲高傲的聲音穿透了空氣,震顫著整個山谷。隱劍在這幾座山頭也算混個臉兒熟,他武功又有大進,更所謂『人逢喜事精神爽』,所以聽到如此特異的聲音倒也不甚在意。

    那聲音彷彿削金斷玉,隱劍毫無所畏地向著高空看去,烏鞘劍抗在肩膀,他一看之下,那副吊兒郎當的樣子便再也保持不住了。

    只見遙遙的高空,漫漫的藍天,一隻巨大的,渾身散發著金色光芒的鳥兒,正張開它那寬大的翅膀,遨遊在藍天之。

    隱劍內力奇高,目力而力俱佳,他只是略以判斷,便駭然的發現,那鳥,哦不,應該說是雄鷹或者神雕,竟然翱翔在千米之的高空,如果仔細計算它的體積,那可是不必楊過的神雕差多少。

    不同的是,他會飛,那神雕深藍色的眼眸中,一顆褐色的瞳仁晶瑩而純淨,就像是一彎碧玉一樣的湖泊中鑲嵌的一塊美麗的琥珀寶石。讓人沉醉,讓人可以遠遠的觀賞,卻無法碰觸。

    鷹是驕傲的,鷹是孤獨的,鷹也是別人所無法懂的。隱劍很欣賞鷹,所有的動物中,只有鷹和狼,才是真正的為了自由而活著的種類。鷹的高傲,沒有人可以知道,大雪山的鷹,在稀薄的高山之巔,可以盤旋在千米之的高空,它是空中的精靈,它俯視著蒼茫大地的一切,它那純淨的眼眸中,雖然向著地,而所倒映的,卻永遠只有藍天和白雲。

    鷹是自由的,這自由超脫了生死,所以它不會妥協,就像狼一樣,狼的自由沒有人懂,蒙古草原的狼群執著而聰慧,高傲而陰狠,永遠無法被人馴服,它們的長嗥,只在最深夜,伴隨著明月而起,悠揚而……憂傷!

    而鷹的自由只能供人膜拜!它們從一出生下來,便在決高的山巔,它們從睜開眼睛的第一天起,眼睛中所倒映的,只有藍天和白雲,所以它們的胸懷廣大而無邊。他們從不在意腳下千米的距離,從不注視,從不恐懼,也從不失去,它們生下來,就注定要翱翔於九天,就注定不沾染人間的一絲煙火,他們只在乎,身邊的風,是否能夠讓他們自由地舒展它們的羽翼!

    隱劍,他可以像狼,但卻永遠無法做一隻鷹,只是因為,他不沒有翅膀,他沒有那種博大的,忽視一切的自由!

    就像他曾經選擇的死亡,當那一剎那血液噴湧的時刻,他會哭,只是因為,他不甘心。所以最後,他還是在生活著。

    可鷹從不會,它們從不尋死,只有在生命倒了盡頭時,高山之巔的雄鷹,會鼓足畢生的勇氣和精力,飛最高的高空,那是它們一生中的最後一次翱翔,或許沒有以前那樣的高度,可是在它們心中,在所有膜拜著鷹的人們的心中,那就是它們一生最高的高度,它們會在藍天白雲之間,舞出最雄健也最震撼人心的舞蹈,收攏它們的翅膀,然後頭朝下,箭一般地沒入千米深潭,連一絲羽毛都不會漂浮,義無反顧,走的時候,什麼都沒有留下,就連天空中的印記,也消失的無影無蹤。其實他們生下來,就已經超脫了生死,沒有恐懼,沒有哀傷,只有執著的驕傲,或許,鷹是帝造下的精靈,它們一生,只是讓人們瞭解,什麼才是真正的大道罷了。

    那一隻金色的雄鷹,似乎注意到了隱劍,兩雙眼睛隔著千米的距離對視,它沒有看出隱劍眼中的欣賞,他原本盤旋的身體,就那樣定在了空中,在隱劍還沒有弄清楚發生率什麼事時,在一個呼吸不到的時間,隱劍的視野中就再沒有它的身影。

    他急急搜尋,卻見百米的高空,一道金芒彷彿天降的閃電,那幻影一般的速度,實在是肉眼難以捕捉的,而更讓隱劍驚駭的是,此刻這一隻金色雄鷹的目標,似乎正是他自己。

    隱劍有了這個想法時,那雄鷹已經幾乎撲到了他的頭頂,它的翅膀轟然張開,頓時一股強大的氣流鋪天蓋地地捲來,隱劍翻身一躲,急急之下終於憑借敏捷的身體閃開,那一雙金色的利爪轟地一聲撲在了地,帶起漫天的塵土,然而另隱劍驚異的是,那雄鷹竟然在地憑這一抓,便扭轉了千米而下的衝力,身子一旋,從另一個方向又撲了過來。

    這次平鋪,隱劍的腳還未落地,第一次,他遇到了風神身法還無法躲開的攻擊。

    隱劍無奈,手中寒光一閃,烏鞘劍已然橫在身前。

    那雄鷹眼中的不屑一閃而逝,身子未有任何止歇,此刻的它尖利的巨喙已經探到了隱劍前半米,隱劍從未見過如此驚駭的速度。

    他橫劍一指,竟是那鷹而的眼睛,這一劍理論說避無可避,因為距離太短,而隱劍的出手又足夠快,那鷹幾乎是用眼睛撞來的,然而那雄鷹卻是忽然微微仰頭,劍尖已然從眼睛到了堅硬如鐵的喙部。

    這速度,可比隱劍的劍更加快了。

    隱劍還沒有反應過來,便只覺手一麻,烏鞘劍便飛了,還未及看清楚,幾乎同時,一股洶湧而尖利的大力撞擊著他的胸口,而後身體彷彿短線的風箏一般地向後飛去,中途後心又似乎遇到幾股大力重擊,似乎是撞倒了樹木,但隱劍已經無法思考了。

    那一陣陣眩暈之後,隱劍深深呼吸著,他能感覺到自己的心跳,可他卻無法正常的呼吸,那一聲聲沉重的呼吸聲緩慢,緩慢到了及至。

    體內的真氣混亂不堪,他甚至能夠感覺到自己已經瀕臨破碎的內臟,不知道過了多少時間,隱劍的身體逐漸有了感覺,他掙扎著怕起。

    兩隻腿方才站直,只覺後心出一股涼風吹過,險些將他吹倒,他回頭看去,只見一座空蕩蕩的懸崖就在身後幾米不遠處。

    此刻,他不禁感謝起那後心的幾股大力來。

    可憐一身剛穿沒有幾天的寒蛟甲,竟然已經破碎不堪,隱劍釀釀蹌蹌地向前走去,驚駭地看著地一條深深的劃痕,以及那五六棵粗大的,從中間被撞斷的古木,心中又大是驚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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