癡心江湖淚 第二卷 當愛慢慢走遠 第四十回 聽雨!君莫問
    雨落忘川,印雪寒,墨飄零,還有不知道什麼時候來的湘琴,已經圍成了一個圈,一個大大的圈,在這個圈內可以任由別人任意施展,此時施展的兩個人也都是江湖最神秘的兩個高手。

    他們的穿著實在是太大眾,隱劍是一身雪白的袍子,彷彿雪花一樣,就如同整個人是一片潔白,純潔的讓人心醉。

    他的手中,是一柄烏黑鞘的劍,他尊重劍,自從懂劍之後,所以每次出劍,他從來都是要沉浸一番,感悟一番,尤其此刻他的對手是緋鞠。

    他的週身,淡淡的湧出一股哀傷,一股愛意,這愛意,即使是用眼睛看,也能看出來。

    雨落忘川讚賞道,「這是情決啊,竟然已經達到了這種境界。」

    印雪寒淡淡點了點頭,看著眼前面無表情的隱劍,冷冷的隱劍,這是一個癡情的男人,女人知道,因為他的劍法已經告訴你了,不癡情的人是不會有這種劍意的。

    街道中已經擁擠了不少的人群,其中有很多女性,揚州的女性玩家本來就多,而隱劍的劍對於女性,又是相當具有吸引力的,所以儘管比鬥的雙方穿著都很大眾,但圍觀的人仍然不少。

    墨飄零運足內功,朗聲道,「今有排行榜第二高手,玄鐵重劍緋鞠,與曾經的白狐劍客,現在的隱劍切磋武功,我們權當個憑證。」

    其實二人比鬥只是興之所致,根本不需要什麼憑證,但墨飄零的這話自然是有用意的,因為他的話剛說完,周圍的玩家便再次聚集了過來,周圍的房頂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忽然就站滿了人。

    「挖塞,那個百衣劍客就是隱劍啊,怎麼不見他拿雪飲刀,他真的是魔刀嗎?」

    「黑衣服的那個人是緋鞠誒,聽說他獨自一人殺了許多N高手,厲害啊,他手裡的就是玄鐵重劍,大頭佛曾經說過他一劍敗了雪飲刀啊,果然有氣勢。」

    周圍的玩家嘈雜非常,把目光集中在了比鬥的兩人身。

    終於有人驚叫道,「大家看啊,那個黃色衣服,站在墨老闆旁邊的不就是第一高手麼?」

    他這一聲驚呼又吸引了不少人,於是周圍再次掀起了一股狂潮,屋頂的幾人,無一不是江湖赫赫有名的人物,無一不是大家談論的對象。

    擁擠的人群中,有一個穿著青色衣服,帶著斗笠的玩家,被周圍的人推推擠擠,但目光卻始終不曾變過。

    隔著斗笠的面紗,她直直得看著那個一身雪白,面目冰冷的劍客,他的身子,似乎瘦了!

    隱劍確實單薄了許多,尤其是他握著烏鞘劍的時候,那股頹廢和落墨中的珍惜,讓他更顯得輕盈和不真實。

    他俊逸的面龐在手中有劍之後就再沒有過一絲表情。

    緋鞠仍舊是那麼的冰冷,那麼的決絕,他冷冷道,「我的劍,你已經知道,你的劍,似乎也不是當初的劍了,那麼,我們開始。」

    他是相當興奮的,雖然別人不能理解為什麼會這麼興奮。

    隱劍點了點頭,緩緩抽出了烏鞘內的劍,劍鞘別在腰,劍握在手中,他的雙手緊緊抓住刀柄,眼睛看著鋒利的劍峰,黑色的巨劍已經撲來。

    劍閃,人過。

    緋鞠的玄鐵重劍輕輕磕過隱劍的劍,那纏繞在他巨大劍身的劍,隱劍的劍,有劍的決絕,還有別的東西,他卻是不知道的,因為他沒有經歷過,但那些別的東西,反而影響著他,似乎他的劍再沒有以前那麼如使臂指了。

    緋鞠低著頭,淡淡道,「你進步了。」

    隱劍收劍,還鞘,道,「我們不必再打了,因為我贏不了你。」

    緋鞠將劍又重新掛回背,道,「那是因為你不想與我生死相向。」

    隱劍搖頭道,「因為我不想憑借輕功勝你,你的劍和我是一個層次,我們都感悟了劍道,只是熟練和所追求不同罷了。」

    緋鞠歎息了一口氣,道,「我實在想與你爭個高下。」

    隱劍哈哈一笑,道,「那又是何必!我從不對朋拚命。」

    緋鞠無奈搖了搖頭,而後身子便消失在了三層屋頂。

    緋鞠劍慢,隱劍劍快,但只交手一招,有些興致匆匆的玩家甚至剛剛站到街道,只見到劍光一閃,便就此結束,自然很難滿意。

    不少人開始起哄,要求隱劍再來一場,隱劍著實想大殺一番,他的劍快,狠,准。

    只是出手時便一定帶走一條生命,如同西門所說「劍出則必殞命,否則不如不出。」

    隱劍難以對緋鞠下殺手,所以不如不比,隱劍不想自己死,更不想讓緋鞠死,更更不想兩個人都死,高手過招,生死只一念之間,隱劍與西門不同,他的心中,沒有西門那麼決絕,在西門眼中,劍就是一切,因此他可以找陸小鳳比試,看看他的靈犀一指能否夾的住自己的劍,縱然陸小鳳死了,他也不會內疚。

    可隱劍不同,也正是因為不同,所以他永遠無法一招殺了緋鞠,能那樣做的,只有西門!因為他是劍!

    就在此時,另一個青衣人飛到了屋頂,他盤著頭髮,帶著金龍頭飾,自然間流露出一股華貴的氣質。

    他也使劍,不但使劍,還彈琴,因為他的背背了一部琴,端露出一柄蘭色的劍柄,長長的劍柄。

    「聽雨落無聲,飄零人間淒淒,點滴是淚,多情醉紅顏,逐流天涯莫莫,滄桑為誰。」他如是吟道,聲音落寞而沙啞,就這幾句詩,幾行字,卻道出了心裡的東西。

    隱劍仰起頭,良久,乃道,「兄台好詩。」

    那人看了看隱劍,道,「我今天來,是為你。」

    「為我?」隱劍啞然。

    那人點了點頭,道,「是為了你手裡的劍,你的劍,有情!」

    隱劍點頭道,「不錯,我的劍是有情,但我的劍也有心,而人的心最難懂,所以,你來錯地方了。」

    他豎著放下背後的琴,緩緩抽出琴中的劍,目光征征盯著手裡湛藍的寶劍,如同欣賞著自己最愛的那一部分,他沒有回答,只是道,「情已劍論,我的劍無情,但卻追情,無心,但卻有意,此劍名為聽雨,每當下雨的時刻,它總是激動非常,如我的心。」

    隱劍見過的劍雖然不多,但也不少,樣式古怪的也有,如劍無影的修羅劍,劍柄與劍身的交接出就是一個鬼頭,如青衣的急雨,迷茫的黃色劍身,如步驚雲的絕世好劍,漆黑而古樸的紋路,誇張的造型,柳葉的劍身與柄交合處…

    他認識的都是名劍,但沒有一把,可以比此刻這個人手裡的劍還要漂亮,蘭色的劍身,通體都是蘭色,劍柄與劍身的接合處是一滴雨滴蝌蚪壯的形體,有股淡淡的土黃色光芒。

    他的劍,渾身透出一股蘊漾的霧氣,如夢似幻。

    聽雨,聽雨,真是個好名字。

    這人手裡握著劍,身旁放著琴,當真不與眾生同列。

    「看來,你挺懂劍。」隱劍問道。

    「懂不懂,試一下便知。」他話剛剛說完,手裡的劍就動了。

    冷靜的劍,鋒利的劍,劍過處,閃過一道湛藍的光暈,這——也是一柄不會回頭的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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