蠱惑天師 正文 第八十八章 元神抽離
    緊急關頭,張揚大喝一聲,蠱蟲真氣凝聚於雙臂之上,胡亂揮舞,使出了鄉下人打架常用的王八拳,雖形同兒戲,不過卻是很有效,一時間,愣是將鬼童子與吳巨的攻勢給抵擋住了。

    這次,張揚算是拼上老命了,逮住機會就不撒手了,瘋狂進攻,胡打亂舞,間雜著還摻上個幾腳,架勢還不如小混混打架,但有蠱蟲真氣的撐腰,卻是銳不可當。

    鬼童子與吳巨為保性命,不得已,雙雙後撤。

    張揚借勢發威,蠱蟲真氣彈頻頻打出,若狂風暴雨。

    如此一來,鬼童子與吳巨頓落下風,二人見形勢不妙,不由分說,呼嘯一聲,雙雙破屋而出,卻是一東一西,分頭逃跑了。

    張揚身形一頓,猶豫著該追擊哪一個時,二人跑得更遠了,回頭顧視地上文秀一眼,看到那傷殘身軀,不免心中一酸,淚水盈眶,放棄了追擊,抱起文秀,想了想,選了個方向飛馳而去。

    大老爺看見文秀的傷軀臉上顯出憐憫之色,搖著頭對張揚說道:「軀體是不能用了,好在文秀還算有道行,護住了心脈沒被火毒攻到,不過,想讓其恢復如初是不可能的,目前的辦法是抽離她的元神,等待附身於新廬舍。」

    「換廬舍?」

    「嗯,文秀本身是妖,只要元神不滅,生死無大礙,不過其辛苦凝練的廬舍算是就此廢了,尚需從新修煉,道行亦有所減損。」

    「哦。」

    大老爺忽轉口氣,怨憤道:「這鬼童子報復手段真夠歹毒的,寧可捨了修煉多年的鬼奴也要將你置於死地,看來他把你恨之入骨了。」

    「哼。我亦與他勢不兩立!」張揚恨恨地說道。

    巨漢阿柔默然立在大老爺身旁。雙目凝視文秀殘軀。滿面同情。玻璃珠大地眼淚不時滾落。卻是聯想到了自己地遭遇。從而傷感不已。

    大老爺卻是顧不上安慰他。將文秀殘軀置於床榻之上。口中唸咒語。腳踩七星步。雙手有規律地舞動。正施法抽離文秀元神。

    張揚立於一旁觀看。心中即緊張又大感新鮮。

    巨漢阿柔無須吩咐。擦拭乾眼淚。隨在大老爺身後輔助幫忙。

    約莫過了頓飯時間。文秀殘軀頭顱百會穴處似開了個無形洞眼。裊裊白色煙氣徐徐冒出。升至距頭頂一尺左右地地方。似有什麼無形牢籠束縛一般。自動停了下來。煙氣越聚越多。直至凝劃為一個週身二尺長短地臥狐模樣方才收住。

    尖嘴。長尾,白身,栩栩如生,卻是神態萎靡。

    張揚明白,這臥狐就是文秀妖之原形。

    煙氣化為臥狐模樣僅保持幾分鐘時間,就見煙氣猛然逸散,狐身不見,繼而化作一個朦朧人形立於張揚身旁,煙氣凝聚地人形甚是模糊。但依稀可看出其身材樣貌有昔日文秀的影子。

    「文秀?」張揚試探著呼喚道。

    「嗯,是我。」回應的聲音不僅小而且模糊,好似在很遠的地方應答似的。

    此時,大老爺業已收功,擺出一副大功告成之態,面色凝重地對張揚說道:「文秀元神已經抽離出來了,她本身尚有些法力,故而能堅持些時日,但最遲不能超過三個月。一定要幫她尋到新的廬舍。本來我倒是有個現成地,不過……」大老爺看了看阿柔。

    阿柔倒是很大方的說道:「要不,先給文秀妹妹用吧,我已經在這個軀體裡呆了不少時日了,也不在乎再多待些時日,倒是文秀妹妹目前急需,三個月內尋不到廬舍就會魂飛魄散的。」

    張揚很是感動,但他可不願欠這麼大的人情於大老爺和阿柔二人,更何況。他當年偷聽阿柔與大老爺交談得知。阿柔心中對那個廬舍可是很在乎的,於是。推辭道:「不用了,不是還有三個月時間麼,我全力去搜尋,怎麼著也能找到一個適合的吧。實在不成,再請二位幫忙。」

    大老爺看著張揚欲言又止,他可清楚這廬舍可不是隨便找一個來就可以用的,要不,阿柔也不會臨急尋個巨漢軀體將就,在其內忍受十數年性別變換之苦,但心內又委實捨不得將已有廬舍送給文秀,不是他小氣,而是他實在是忍受不了與一個昂藏巨漢郎情妾意之苦了。

    「既然這樣,那好吧,你們兩個先在此聊聊,我去和阿柔張羅一下飯食。」大老爺掙扎著說出了這番話,而後好似遁逃一般拉著阿柔離開了室內。

    張揚倒沒注意大老爺的異常,此刻他正全神貫注的注視著文秀元神。

    臥榻之上,文秀殘軀生息俱無,心臟處連微弱起伏也都沒有了。

    臥榻旁,張揚僅用一塊隨意拉扯來地床單圍著下體遮羞,上身赤裸。

    距張揚不遠,緊貼著床榻,是朦朧的人型煙氣,依稀可看出與床上斷氣之人相似模樣,似幻非幻,似真非真。

    倘若不知情人進入此房間,肯定會倒吸一口涼氣,隨後「媽呀」一聲驚叫,毫不猶豫的掉頭即跑,實在是太詭異了!

    「你?對不住,是我連累了你。」張揚面對文秀元神說道。

    說起來,張揚對文秀地感情是複雜的,一開始僅僅是肉慾的發洩,一個似乾柴,一個似烈火,夾雜著各自的圖謀,於是之苟合於一起。可是,隨著時間推移,長相廝守,耳鬢廝磨,張揚不知不覺間已感覺離不開文秀了,陳靜,他並沒有忘記,午夜夢醒時分,兩個女人的身影來回穿梭於他的腦海中,一個新歡,一個舊愛,張揚掙扎於感情漩渦中不能自拔。

    「不要這麼說,是我命苦,怨不得你。」文秀元神幽怨的歎了口氣。聲音飄渺,「前番鬼童子二人要害我性命,結果被你救了,這回還是沒有躲過,看來是我命中注定要遭受此劫。」

    「不!」張揚激動的說道,「我會為你尋到一個好廬舍的。一定會比先前地好。」

    「廬舍並非照你想像的那麼好找,不過,你倒無須太辛苦,找一個你看著順眼的就行。」

    文秀此言一出,張揚既感激又憐惜,文秀已說得很坦白了,此時此刻,張揚想不接受都不行了,心潮澎湃之下。他激動地說道:「你放心,能找到上佳廬舍最好,萬一找不到。即使你變成阿柔那樣,我也不會離開你的。」

    文秀精神一振,動情地撲向了張揚懷中。

    張揚習慣性地張開臂膀迎接,卻是接了個空,文秀的身體直接穿過了張揚。兩人**之下渾然忘了文秀此時卻是元神之體。

    兩人均感尷尬,不由對視一眼,繼而不約而同的笑了。日頭紅著臉彷彿一個初次行竊的小賊被人抓了現行般畏縮著向西躲閃,周邊圍觀的雲霞被其窘態感染地大笑,直至紅了身子。

    陳靜悠閒地坐在崖石上。雙腿俏皮的晃動,底下是千仞深深的溝壑,但她卻毫不畏懼,甚而享受著位居高崖之上晚風拂面的感覺。

    偶然想起張揚,她的心也僅是略微波動了一下,繼而恢復了平靜,她於心中暗地嗤笑著崔曼美無端的杞人憂天,說自己愛上了張揚,無論自己如何辯解如何否認。崔曼美卻仍是一副半信半疑之態,搞得自己真不知該如何是好了,唯有沉默對待,卻又被其稱之為無言以對默認了。

    自家知自家事,陳靜是這麼認為的,對張揚,她是有些好感,但尚談不上愛不愛的層次,一個修真者糾纏於情感中是很危險地事情。情魔礙於天道修行是世人皆知之事。以她對尋求天道充滿著虔誠地心,又豈容得下情感糾纏。

    即使有。也要慧劍斬情絲,追循師傅的腳印堪破天道,陳靜於心底為自己地未來已謀劃好了方向。

    「靜兒,靜兒。」悠雲大師喚聲傳來。

    「哎,來了。」陳靜利索地站起身子,深情的眺望了一下遠方,之後三步並作兩步的趕往師傅居所。

    「小呆瓜,又去後崖發呆去了?」悠雲大師毫沒架子的調笑著自己這最小的徒弟。

    定安也於一旁嘲笑道:「靜師妹不是去發呆,而是去思,思……」

    「思你個大頭鬼。」陳靜對師尊尚存有畏懼之心,但對這個沒大沒小的大師姐卻是毫不客氣。

    定安毫不介意陳靜的不敬,偷偷躲在師傅的背後朝著陳靜眨著眼睛,做著鬼臉。

    「師傅,你看大師姐,她又欺負我。」陳靜撒著嬌向師傅告了定安一狀。

    悠雲大師微微一笑,說道;「你們兩個丫頭之間的事我可管不著也不想管,若是想掐架地話,一會兒去後山打去,別在我面前礙眼就行了。不過,現在把你們召喚來,是有要事要談的。」

    談到要事,定安以及陳靜不約而同俱都收斂了嬉笑神色,嚴肅的望著悠雲大師,一副靜待吩咐之態。

    反倒是悠雲大師被她二人此番做作神態逗得露齒一笑,之後才從容說道:「正邪二派高峰會議即將再次召開,我要去主持了,時間會耽擱很久,你們二人也無須在山上多做停留,我發下的百萬功德宏願至今剛達成不到三分之一,此時就需要你們出力了,有事弟子服其勞嘛。」

    「沒問題。」兩人毫不考慮的應允了。

    「師傅,正邪兩派真的能合併為一派麼?」問話的是定安,也只有她敢這麼直言不諱的詢問出來。

    「幾千年恩怨非是一朝就能抹平的,不過,事在人為,相信總會有那麼一天。即使我不在了,不是還有你們麼。」言語中透露出有些無奈,亦有些傷感,但整體上卻洋溢著執著與希望。

    定安與陳靜卻是皆默不作聲。

    悠雲大師大度地笑了笑,滿含深意的說道:「希望的種子我已播下,至於收穫的季節則有待天定。」

    似乎已感到氣氛的異樣,悠雲大師忽然轉換了話題,「對了,你們下山積修功德之際,倘若得聞張揚的消息,記得通知我一聲。」

    「為什麼您會如此關心這個張揚呢?」陳靜脫口問道。

    「天機不可洩露。」悠雲大師露出一副高深莫測的表情,神秘兮兮的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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