蠱惑天師 第一卷 蛹 第四十七章 夢邪 非夢
    睜開雙眼,卻是身在一山谷中,青草蔥蔥,巨樹巍峨,縱眼旁觀,離己不遠處,有一道蜿蜒曲折的瘦溪,水流淙淙,清澈見底,在溪水拐角旁坐落著一處獨門獨戶的農家小院,雞叫牛嘶豬哼狗吠之聲隱約可聞,稻草房,籬笆牆,看似窮苦卻不失精緻。不知不覺已來至院門前,輕敲門扉,不一會兒,院中傳來腳步聲,「吱呀」,門分左右,一位荊釵布裙的妙齡少女站在眼前,定睛一看,面貌卻是如此熟悉,竟是陳靜陳仙姑,可陳姑娘此時卻似不認識自己一般,滿面嬌羞,垂首弄著衣角,用怯怯而又甜美的聲音詢問著自己的來意,卻是口口聲聲稱自己為「公子」,還時不時地偷眼打量自己,自己初始茫然,低頭一觀自身之後方恍然,原來此刻自己竟是一身古代儒生裝束,自己正搔著頭皮,一臉傻相地不知該向姑娘如何解釋方好,卻不料,那姑娘竟「撲哧」嬌笑了一聲,而後,自知失態,背轉了身,肩膀聳動,卻是依然輕笑不止,自己望著姑娘苗條得有些單薄的背,回想著她那一笑時的風情,心也隨之蕩漾開來。

    咦?自己怎麼會穿古代儒生裝呢?心中偶然一動,轉眼卻又忘卻,再看眼前,還是那座山谷,卻是遍地野花盛開,自己選了一朵金黃色的採了,溫柔地插向貌似陳靜的姑娘鬢角,心中充滿愛意,那姑娘就依偎在自己胸前,睜著一雙水汪汪地眼睛,眨也不眨地凝視著自己,靜靜地由著自己插好了野花,待自己手指輕撫姑娘嬌嫩面龐,情不自禁慾一吻芳澤之際,卻調皮地低頭一躲,順勢脫離了自己的懷抱,跑向了遠處,回身見自己還在原地傻愣愣地站著,不禁「格格」地笑了起來,同時,揚了揚手臂,招呼著自己過去,自己傻傻地跟了上去,像一隻拙笨的大狗熊,姑娘待自己接近,又俏皮地甩下一串銀鈴般地笑聲再次逃開,彷彿一隻歡快的百靈鳥,就這樣,一個追,一個逃,嬉戲於天地間,快活似神仙。[]追累了,逃累了,二人擁在一起數星星,調侃著月娥的孤寂。動情了,就地當床,天作被,承歡布愛,竭力**,將世俗禮教踐踏於地上,讓寂寞月娥羨慕死吧!及時行樂且行樂,逍遙時節盡逍遙。乏了,偃旗息鼓,**相擁,姑娘忽然輕笑不已,問之原因,姑娘笑著言說:「可笑世間懵懂人,苦苦於幻中求真,卻不知真在切身之近,真在動念之間。」姑娘年紀雖輕卻說得滄桑,自己聽不懂,隨口追問,姑娘只是笑,卻不再提及了。姑娘的輕笑比之動情時的嬌吟又別有一番情趣,自己再次癡迷於其中,什麼也顧不得了。

    眨眼之際,又換了一幅景象,首先映入眼簾的是血,鮮紅的血,更加觸目驚心的是那血出自姑娘的胸口,一把映射著森森寒光的匕首正插在姑娘胸前,鮮艷的似乎還在散發著熱氣的血順著匕刃汩汩淌出,握著匕首柄的手卻是屬於自己,姑娘依然在笑,無聲地笑,眉毛展開,鼻紋聳起,嘴角上翹,雖然自己一時想不起來發生了什麼,但肯定是姑娘在笑,只是,笑得悲涼,笑得無奈,笑得惋惜,自己的心中仿若壓了一座大山般沉重,悲痛,怔怔地看著姑娘在笑,直至她合上了眼,臉上的笑容仍然沒有褪去。「噌」,自己拔出了姑娘胸前的匕首,一股鮮血也隨之湧出,姑娘的身體因失了倚仗而倒地,將匕首橫亙在自己的脖頸下,只要輕輕一抹,自己就能隨著姑娘而去,無論地獄還是天堂,自己將永伴她的身旁,然而,一瞥眼間,看到匕首上屬於姑娘的鮮血,心頭油然生出一種「姑娘聖潔的血已沾染在了此匕首上,我再用此匕首自盡,豈不是在間接地用我那骯髒的生命去玷污姑娘了麼」,想到這裡,手不由一鬆,匕首落地,自己踉蹌著離開了當地,於迷離中尋找著自裁之地,偶然,途經一道小溪,透過清澈若鏡的溪水,自己竟然看到,那水中映射的面容竟是姬老姬無憂,愕然之際,那水中人竟伸出了一雙臂膀,穿過溪水,直至自己的身前,緊緊抓住了自己的肩膀,極為用力地搖晃著。

    張揚是在劇烈的晃動中醒來的,睜眼一看,竟是姬老在用雙臂搖晃著自己,正如夢中所見,不由「啊呀」一聲大叫,像躲避蛇蠍一般地躲開了姬老,姬老當即詫然,張揚的神智也有些清醒了,然而,那夢中景象卻如走馬燈一般地在眼前閃過,一時間,竟有了和莊周夢蝶同樣的感觸:「夢者,周焉?蝶焉?」

    見張揚已甦醒,姬老面容上原本焦慮的神情業已緩和了許多,他一拍張揚的肩膀,不無懊喪地說道:「也是我一時大意,讓你中了那人的『攝魂術』,為了救你,竟讓那人逃了,不能一諾前言,真真有愧於人啊!」

    「老先生莫要介懷於此區區小事,能夠救下小張大師的性命已是極為不易之幸事了,後輩業已感激涕零了,至於那惡人嗎,他即已顯露了蹤跡,我已安排手下人追查了,諒他也逃不了多久,到時再請老先生一展雄風,將他擒下罷了。」

    安慰姬老的正是老者。張揚這才察覺,自己此刻正臥於一張豪華大床上,身前站著姬老,老者、老馬、南宮、劉先生等等一眾人等簇擁在周圍。聽姬老和老者的口氣,那約自己於子時相會的異人已被姬老在自己睡夢時打跑了,自己千種恐懼萬般擔心的事竟然在不知不覺間解決了,欣喜之餘不免好奇心大作,茫然地詢問眾人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問的是眾人,眼睛卻是直勾勾地盯著老馬,畢竟,在這裡,老馬是他最熟悉的人,他的話雖難免添油加醋,但自己與老馬相識已久,業已熟悉了老馬說話的風格,自動剔除了水分後,其所言距事實相差也就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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