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在不熟悉的地方,心裡又有點心思.第二天,修紅比平時醒得要早一些.醒了後也沒著急起床,而是在胡思亂想:要是今天蘇維嘉再不露面怎麼辦?按原計劃繼續過完週末再走?那樣是不是顯得自己太能委曲求全了,像是等著蘇維嘉抽空招見自己,好像不等到他絕不罷休?要不,找個借口今天就走?是不是又顯得自己有些小氣?他明明是有事才給耽誤了,蘇維嘉的爸爸和媽媽還幫助解釋了,蘇爺爺蘇奶奶對自己又這麼好.自己提前走,好像堵氣一樣,是不是太不懂事了,也顯得自己太在意蘇維嘉了吧?那麼,怎麼辦?
正瞎想著,臥室的門被推開了.修紅連忙閉上眼睛裝睡.
感覺進來的人站在她的床頭,輕輕地歎息了一聲.
是蘇維嘉?!
修紅睜開眼睛,果然是他.
「你怎麼在這裡?你不是在北京嗎?」修紅不解.
蘇維嘉蹲下來,用手輕輕地摸了摸修紅的額頭:「我昨晚半夜回來的,直接從機場過來了.我來的時候你已經睡了,沒打攪你.就在爺爺的書房打了地鋪.」
「那你怎麼不多睡會兒啊?」修紅關切道.蘇維嘉看上去有些憔悴.算來他兩個晚上沒怎麼睡覺.已經疲憊不堪了吧.
「睡不著,過來看看你睡得好嗎.對不起,昨天沒顧得上你.」蘇維嘉歉意地說.
「別說對不起,你要是忙,就去先忙你的去,我在這裡挺好的.」眼前的蘇維嘉,雖顯疲憊,但一往情深.修紅的心融化了.剛剛的那點顧慮,那點猜疑全煙消雲散.
「昨天一天馬不停蹄忙了一天.基本忙得差不多了.我怕我昨晚不趕回來,你今天就會找借口要走了.」
「那會啊?」修紅被蘇維嘉猜中了心思,不好意思,不過心裡還是因為蘇維嘉對自己的重視甜滋滋的.
「不會嗎?那我今天又忙去了.」蘇維嘉故意說.
「去吧,去吧.」修紅假裝不在乎.
「不去了.今天就算是天塌下來也別找我.我今天陪你.說你今天想去哪裡?」
「你不累嗎?你再去睡會兒吧.」
「我睡不著了.你呢?你要睡不著,就起床,我帶你出去.」
「好吧.」
蘇維嘉退出房間,修紅迅起床,收拾打扮.
蘇維嘉曾經無數次設想過,如果有機會和修紅共度一天.他將要帶她去幹什麼?他希望那一天是完美的一天,讓他和修紅永遠不忘記的一天.
然而,倆人真的在一起了,他才明白:所有的設想都是多餘的.
只要倆人在一起,就是最完美的!
他帶著修紅在市的大街小巷中無目標地穿梭.身旁的景色,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身邊的那個人.
以往和她在一起的時間總是那麼匆忙,能夠像這樣倆人從容地在一起,就是最美好的時光.
蘇維嘉問修紅:「你還記得十幾年前,我們分開前最後一次在一起的事情嗎?」
修紅回憶道:「那天,是我二姑媽和二姑父從外地調回來了.住在奶奶家.奶奶家住不下,就讓文天在你家借宿.我也鬧著要去你家住.你和文天把著門不讓我進你家門.還是你奶奶把我領進去的.我和你奶奶住在一個屋裡.第二天早晨,我起來晚了,你和文天就把我喜歡吃的炸饅頭片,每片上面都咬了一口.我一看,就哭了.你們倆樂得大笑.後來,你奶奶重新又給我炸了一盤饅頭片.怕你們倆又搗亂,就把你和文天轟走了,留我一個人慢慢吃.」
「從那天起,你和你媽媽就突然從你奶奶家消失了.我們就再也沒見過.」
「因為我二姑媽一他們回來後,暫時沒地方住,就住我奶奶家了.我們家就搬回我爸在銀行分的房子裡去了.」
蘇維嘉依稀記得那個夏天,他拿著新買的水槍,在陽台上埋伏,等著隔壁陽台上那個小小的身影出現,他好打一個伏擊戰.可是,在那個惡作劇早晨以後,修紅如蒸了的小水滴一樣,無聲無息地消失了.再也沒有出現在他視線裡.他無數次在陽台上張望,在門口徘徊,在大院裡尋找.不為說再見,只想看看她,在他水槍的射擊下,不知所措窘態.漸漸地,等待的期盼變成了莫名的失落……
然後,那個夏天即將結束的時候,他和爺爺奶奶一起離開的榆陽.
無憂無慮的少年時光也從此劃上了句號.
從那以後,他們的人生再沒有交匯,直到現在…….
修紅側臉看著他:這個曾經一起玩鬧的男孩,在我們分別以後,有著怎樣一段我不瞭解的人生.讓他從一個頑皮少年變成了這樣一個事業有成的有為青年的?
他們在江邊扶欄遠眺.
蘇維嘉指著江對岸依稀可見的高樓對修紅說:「那棟最高的寫字樓叫臨江大廈.嘉華的總部就在那棟樓裡.」
嘉華,曾經在修紅的腦海裡僅僅是一個概念.在這裡,確是那樣真切地展現在她的眼前.到處可見的嘉華廣告,坐落在這個城市的大街小巷的嘉華,無一不向她展示著蘇維嘉欣欣向榮的事業.漸漸崛起的王國.
江面上各種船隻穿梭.修紅指著來往於兩岸的輪渡問:「那些船是幹什麼用的?」
「是輪渡,很多人都每天早上坐輪渡過江,去江對岸上班,下午再坐輪渡回家.」
對於修紅這是個新奇的經驗.回想起來,修紅坐船的歷史還停留在小學的時候,有一次學校組織郊遊,在榆陽河上坐過一次船.
「你坐過輪渡嗎?」
「坐過.我十五歲來到市,當時的家在江北,學校在江南.那時候江上只有一座跨江大橋.像這個城市的許多人一樣,我每天早晨從江北坐輪渡去對岸上學,傍晚,再坐輪渡回來.」
「我們現在可以去坐輪渡嗎?」修紅提議.
「幹什麼?」蘇維嘉不解.
「就是想坐坐.」修紅懇求到.似乎是希望體驗他當初的生活.
蘇維嘉帶著修紅去了輪船碼頭,買票上船.
這時候,已經過了高峰時間,輪渡上並不擁擠,他們站在船邊,江風拂過,似乎還帶著水汽,給這炎熱的夏天帶來一絲清涼.
修紅興致勃勃,從船頭走到船尾.看見江面上另一艘輪渡,在向另一個方向行駛,又問:「那艘船是去哪裡的?」
蘇維嘉解釋,就像城市裡的公共汽車一樣.這江面上也有不同路線的輪渡.
「那你坐過那艘輪渡嗎?」修紅指著和他們擦肩而過的輪渡.
蘇維嘉仔細辨別了一下那艘輪渡的路線.然後告訴修紅,他上大學時,每個星期都要坐那條路線往返於大學和家庭之間.
「去大也可以坐輪渡啊.那我們去坐一次吧?」修紅再次懇求到.
修紅幾乎是不等船到岸停穩,就迫不及待地跳上岸去,到另一個碼頭去乘下一艘輪渡.她想沿著他的每一個足跡,去尋訪他的過去.她想知道他是怎樣成長起來的,他曾經有過怎樣的喜怒哀樂,歡樂與夢想
這一天他帶著她去了他的中學,他的大學,他曾經窩居過的半地下室,他們一直談論著各自十五年來的經歷.彌補彼此在對方生活中缺席的空白.
然後,他帶著她來到了臨江大廈.
在進門的一剎那,她停下了.
「我今天不進去了.」她忽然有些猶豫了,似乎還沒有完全確定,她是否會分享他的現在和未來?
夕陽西下,他們在江邊的長椅上坐下.
蘇維嘉伸出手,手中是一枚鑲著天藍色的寶石的白金戒指.
他鄭重說:「在送給你項鏈的時候,就想把這枚介指送給你,請你做我的女朋友.只是那時,你似乎還沒有準備好.所以我一直替你保存著這枚戒指.現在,你願意接受它了嗎?」
修紅準備好了嗎?
她能感覺到他炙熱的愛.她能感覺到自己對他越來越濃的依戀.她的內心告訴她,聽從你的感情,接受這枚介指吧.而她的大腦,還有些猶疑:他們的愛會久遠嗎?
那枚介指,在他的手心裡,固執地展現在她的眼前.
她有些遲疑地拿起那枚介指,緩緩地問他:「我是最後一個接受你的介指的女孩嗎?」
他從她的話語裡一下子體會到了這些天她內心地徘徊,很認真的點點頭:「你不僅是最後一個,而且還是唯一的一個.」
「那麼,你原來的那些女朋友呢?」
「她們會有其他人給她們替她們操心的.」
「那……肖虹呢?」
蘇維嘉微微一笑:「她只是幫我掙錢給你買介指的人.」
「真的嗎?」
「還有什麼問題?」蘇維嘉問.
修紅搖搖頭.為自己剛才的白癡問題而汗顏.自己剛才的表現就像個疑神疑鬼的醋娘子一樣.比敏惠好不了多少.難道愛一個人,就是這樣的感覺?
愛就愛了.
蘇維嘉從修紅的手上拿過戒指,拉起她的手,把介指戴在修紅的無名指上,說:「以後,不准把這個介指取下來,不准自己再把心事埋在心裡.有什麼事,一定要告訴我.我會幫你的.」
作者有話要說:我已經盡力了.
本來應該是浪漫無邊的場景,卻讓我寫得如此乏味.
沒辦法,實在是"肉麻"不起來.
各位湊合看吧.
我會在以後對"肉麻"的適應能力提高以後,回頭來修改這章的.
淚:莫非我不合適寫言情.
先擱在這裡.
不喜歡的可以無視.
愛情花開
是真的嗎?
那個暑假,修紅無數次問自己.她如同從夢中剛剛醒過來一樣.一切都完美得有種不真實的感覺.她懷疑今生今世,自己這樣一個倒霉的丫頭會得到上天如此厚愛.
她有些後悔沒有把維嘉送給他的項鏈和戒指帶回家來.原來是害怕讓媽媽看見了問三問四.一方面她自己好需要時間適應這種新的關係.另一方面她不希望家裡其他人知道後,誤解是她破壞了敏惠和蘇維嘉的姻緣.然而現在,她找不到「證據」來證明那一切是真的生過.
唯一能讓她獲得真實感的只有蘇維嘉的電話.
那個夏天是足球杯的夏天.因為嘉華出資贊助了h省電視台的「世界盃天天評」的節目,蘇維嘉被邀請做嘉賓評論員.每天他晨昏顛倒.追逐著世界盃.白天還有其他工作.忙的一塌糊塗.但是無論怎麼忙,他總會抽空給修紅打電話或者短信,似乎就是時時地向修紅證明那一切都是真的.
早晨剛起床,修紅總能在手機上看到他夜間來的短信.「英格蘭踢的太臭了.」
或者「巴西出局了,我的世界盃提前結束了.」
或者「意大利乍和.」
全是關於足球的.
他不寄希望於修紅和他討論足球.只是希望修紅分享他瞬間的感受.
對於修紅來說,足球是完全陌生的事物.蘇維嘉對足球的感歎對於她來說就像阿拉伯語一樣,完全是天方夜談.
榆陽街頭的報紙,不乏足球的消息.修紅買來仔細地看著,試著解讀那些評球的文章.希望能和蘇維嘉的對話中表點高見.讓他刮目相看.結果,在報紙上終於現了她感興趣的東西.
於是她給他短信:「英國隊的貝克漢姆真帥.」
他回道:「比起我來如何?」
她笑:「你說青蛙和哈蟆誰是王子?」
他回:「明白了,我是青蛙,小貝是癩哈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