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舞江湖 第七場 我心依舊 第一百三十九章 血濺淫巢
    只見中間的一位美人輕啟玉齒問道:「誰是燕十八?」

    燕十八指了指自己的鼻子道:「大爺就是燕十八,來,美人,喝一杯……」

    那美人的聲音依舊很柔和:「好!」

    一個「好」字出口,「嗆」地一聲,她的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支銀光錚亮的寶劍,冰冷的劍芒上似乎附著一個充滿煞氣的幽靈!

    那燕十八瞥見了劍光,酒頓時嚇醒了一半,舌頭打著結道:「美、美人,幹嘛拿著劍呀?劍……是凶、凶器,快……放、放下……」

    唐菁兒逼視著燕十八,只見這人三十多歲,倒也有幾分英俊瀟灑,一頭俊逸的長髮披在腦後,一襲白衣如雪,頗有點玉樹臨風。只可惜,這英俊的軀殼下掩蓋著的卻是一個齷齪的靈魂。

    燕十八見這大美人不住地打量自己,頓時又色向膽邊生,飄飄然有點忘乎所以了。他露出一絲淫笑道:「美人,把劍放下吧,來,坐下喝一杯,陪大爺樂一樂……」

    「好!」唐菁兒再答了一聲「好」,這回不再猶豫,手腕很優雅地一抖,劍光繞著燕十八的脖子劃了個弧形,燕十八的腦袋便打著旋兒飛了出去——唐菁兒的劍上連一點血花都不沾,仍是如一泓銀亮的秋水。

    紫晶兒簡直看得呆了,她從來沒有見到過二師姐殺人,想不到二師姐殺人的動作這樣優雅,一點也不像大師姐那樣直來直去,雖然狂悍勇猛卻嫌粗糙,彷彿只注重殺,一點也不注重觀賞性和藝術性。

    燕十八的弟兄和劉員外也都呆住了,怎麼也想不到來的竟是死神,更想不到的是身手在武林中不算一流也算二流的燕十八竟然這麼輕易就讓人砍了腦袋。

    「她把老大殺死了,殺了她!」兇徒們狂呼大叫著一齊衝向唐菁兒。

    唐菁兒身隨劍轉,將寶劍優美地掄了一個三百六十度,「嚓嚓嚓……」燕十八的十二個兄弟的腦袋便一齊搬了家。

    劉員外呆坐在太師椅上,簡直以為是身在夢中……

    他哪裡見過這麼優雅、迅捷的殺人手段?那白衣女子幾乎就站在原地,只是將寶劍掄了掄,衝過去的這十幾條大漢的腦袋便一齊搬了家。

    劉員外戰戰兢兢地望著越走越近的白衣女子,上下牙齒磕碰著道:「你、你、你到底是什麼人?」

    「專殺淫賊的人。」

    劉員外驀地想到了昨天春滿園發生的事:「啊,你們是玉女教!」

    「你的眼力也不差嘛。」唐菁兒臉上浮現出一絲微笑。

    「撲通!」劉員外的人已經跪到了地上,雞搗蒜似地不停磕頭:「女俠饒命!所有的事都是燕十八他們幹的,和老夫半點關係也沒有,老夫是安分守己的良民百姓……」

    「你也算安分守己?別廢話了,納命來吧,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週年!」

    「女俠留老夫一命吧,老夫這裡有的是金銀財寶,女俠要多少儘管拿多少……」劉員外說著,突然間伸手往外一揚,一道黑氣直撲唐菁兒臉門,饒是唐菁兒閃得快,仍然吸進了幾口,然後頭一暈,往後倒了下去……

    原來這劉員外也是玄門中人,他這一手黑氣叫「紫氣東來」,名字好聽,其實卻暗藏無比殺機,輕則致人昏迷,重者奪人性命,還輔以毀傷皮膚的副作用。

    因此唐菁兒一見這道黑氣來得古怪,立刻及時偏開了頭,但仍吸進了幾口黑氣,而且立刻就昏迷了過去,可見這黑氣的厲害。

    劉員外名叫劉長壽,不過從此他不再叫做劉長壽,而叫做劉短命了。因為他的腦袋早已被一記射過來的紫光打得粉碎。那道藍光則是發自李莫言手中。

    因為距離太遠,她無遐揮劍,便使出了這一招「紫電神箭」打碎了劉長壽的頭。

    李莫言同時飛躍至唐菁兒身邊,飛快地點了她的幾處穴道,防止黑氣侵入心脈,並給唐菁兒推血過宮,以自己的內力將唐菁兒所中毒氣逼出體外……

    片刻後,唐菁兒即清醒了。

    李莫言如霜的臉上現出了一絲微笑:「師妹,想不到你殺起淫賊來也是毫不手軟啊。」

    唐菁兒道:「想不到那老賊還留了一手,噯喲,我的頭還有點暈。」

    「這就是你的江湖經驗不足了,對付這種人,一定要當機立斷,不給他留任何機會,更用不著和他多話。」

    「師姐說的是,菁兒記住了。」

    「好了,我們現在回山吧,師父一定久等了。」

    當師姐妹三人回到西蜀山撫琴台的時候,師父果然已經在等著她們了。見到她們回來,師父的臉上仍然沒有什麼表情,只是不動聲色道:「你們回來了?殺了幾個淫賊?」

    李莫言道:「弟子殺了十七個,二師妹殺了十三個,三師妹沒有殺。」

    「哦。可把詳情道來。」

    莫言便把下山兩天來的經過向師父陳述了一遍,言語中並沒有抬高自己貶損師妹之意。

    「就這些?是不是還有事瞞著為師?」柳恨男望見李莫言面帶猶色,不由疑惑道。

    李莫言猶豫了一上,還是把她和唐菁兒之間的爭論說了出來。

    柳恨男並沒有說誰對誰錯,只是意味深長道:「很好,但凡心中有淫念之人皆可殺!出入風月之地者更加可殺!」

    「師父,可是弟子覺得有些淫賊似乎罪不該死,只有諸如燕十八之流十惡不赦者方可誅殺;偶爾有淫念者只要他們肯悔改,就應留其性命,以待其改之,畢竟殺人害命乃有悖天理……」唐菁兒忽然大聲辯駁道。

    「嗯,菁兒所言亦是有理,為師今後將慎待之。」

    「師父,可是您平常不是教導我們說,只要是淫賊,皆可殺之嗎?」李莫言見師父贊同了師妹的意見,不由大急道。

    「不錯,淫賊皆可殺,但亦有可殺與不可殺者,能不殺最好不殺,盡量少造殺孽也是我玉女門教旨。為師今後打算成立一個明月山莊,將各地有名之人全部記錄在案,凡言行舉止符合淫賊定義者,將不定期逐一殲滅之!凡無記錄在案者則不可妄殺。」

    柳恨男此言一出,唐菁兒總算鬆了一口氣,因為師父畢竟是明事理的人,師父如能作出此規範,那麼必能少殺許多無辜之人。

    李莫言卻是滿臉的不高興,她不明白師父為何也有了婦人之仁?她覺得只要是淫賊就皆可殺。不過她還是聽從了師父的意見,畢竟師父是她的救命恩人,是她眼裡的絕對權威,既然師父說不可妄殺,那就按師父的意思做吧。

    師父掃了三姐妹一眼道:「眼下殺淫賊的事暫時先擱下來,我們接下來有一件更重要的事要做。」

    「師父,什麼事?」三姐妹一齊問道。

    柳恨男目光深邃,眉宇間透著一絲憂慮:「咱們西蜀山乃是人界通往妖界的門戶,最近又有許多上古妖獸逃出了妖界,很有可能將危及到世間生靈。上天有昊生之德,為師不能看著那些孽畜為害人間,因此打算除魔衛道,收伏這些孽障,從明日起,莫言、菁兒你二人就隨為師下山去尋訪妖蹤魔跡,紫晶兒留守洞府,安心練功。」

    唐菁兒和李莫言一齊答道:「是,師父。」

    紫晶兒卻疑惑道:「師父,為什麼不帶紫晶兒去?紫晶兒也想去見識一下妖獸長什麼樣子呀。」

    柳恨男道:「你的功力尚淺,還不足以對抗妖魔,且在家中勤加習練,侯日為師自當帶爾歷練。」

    唐菁兒也和顏悅色地看著她道:「小師妹,你就安心地守家吧,守家也很重要呢。」

    紫晶兒面上露出不快的神情,其實心中卻欣喜若狂。這是為何呢?原來師父和師姐們下山後,這山上就剩下了她一個人,喜歡窺探秘密的她正好把這撫琴台裡裡外外都看個遍,說不定會找到什麼稀奇寶貝呢。

    的確,撫琴台是一座巨大的溶洞,岔洞極多,機關重重,有很多地方紫晶兒都未曾涉足。這主要是因為平常師父根本就不讓她們師姐妹三人去那些地方。

    那些地方究竟有什麼秘密呢?

    俗話說好奇害死貓。不過好奇不光害死貓,也害死人……

    第二天,師父和兩位師姐離開了撫琴台,留下她一個人看守門戶。師父臨走時一再交待她不可踏足後山禁地。

    紫晶兒點頭應允,眼淚汪汪地送走了師父和二位師姐。

    確信師父和二位師姐走遠後,她立即換了一副笑臉:「哈哈,現在只有我一個人了,真好玩……」

    膽大包天的她立即就向禁地跑去。

    她一連打開了通向禁地的三重門戶,直闖到了禁地的核心——這是一個處在山腹深處的秘洞,洞口是一塊巨大的萬斤磐龍石做成的石門,門上不僅有一把世間任何鑰匙都無法打開的紫金囚龍鎖,還佈滿了師父設下的種種禁制和結界。各種禁制交迭在一起,閃著詭異的各色光芒,彷彿附著有無數的幽魂惡鬼,令人不寒而慄。

    紫晶兒卻不信邪——她早就熟諳了各種禁制的解除之法,輕易就解除了門上的禁制和結界,並弄開了紫金囚龍鎖——神開王的徒弟畢竟名不虛傳,她跟著神開王時,早已熟諳了世間各種鎖的開啟之道,無論是三簧鎖、白鶴鎖、密碼鎖、暗門鎖、四開鎖、倒拉鎖……各種高難度的鎖到她的手裡一打就開。但是柳恨男師父卻不知道她的這個本事。不但師父不知道,二位師姐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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