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大宋 第六卷 朝廷吵吵吵 458、必也正名乎
    一直以來,扇子疏於熟悉起點各項指標,忘了感謝一個書友,現在歉意補上,他就是「老馬的天空」兄弟,先後給了扇子若干個「贊」,深情深意,扇子深深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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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基本上,梁豐每做一件事情,都會受到彈劾,這次也不例外。

    基本上,每次梁豐被彈劾的時候,上面都會有人或明或暗地保護,但是這次例外了。

    王曾、錢惟演、寇准、丁謂等等人都選擇了沉默。

    這些還不算最壞,最壞的是趙禎也沉默了。

    可以想像,一個寵臣,失去了帝心會是什麼下場?現在的梁豐,恰恰滿足了失去帝心的寵臣的各種條件。於是,幾乎所有的大宋官員都選擇了對他的彈劾或者咒罵!

    有個不成文的規矩,一般來說,被罵成這個樣子的人,都會選擇寫自辯狀,然後回家待罪。因為既然人家彈劾了你,你就該自動地停職檢查,哪怕深信自己沒有錯誤,也要避開嫌疑,讓查你的人不受到干擾。

    這是唐朝以後的一大創舉,是封建社會比較優越的地方。王侯將相也概莫能外。不能不說,我們後世的制度都還達不到這一點。

    但是梁豐就像一個白癡般地啥也不做,每天照常上班。講課。閒下來和范仲淹嘀嘀咕咕。要麼就跟張庭、趙君石打屁聊天,反正就是不回家待崗。

    眾人深服此人臉皮之厚如城牆拐角處一般,但也表示了不達目的不罷休的決心,目的就是把這個動搖大宋核心價值觀的異類攆出國子監,最好削職為民,永世不得超生。

    於是吐槽梁豐成了大宋絕大多數官員的每日廣播體操,基本上,除了幾個大佬和范仲淹等少數幾人之外。每天都有幾篇小冊子放在趙禎的龍案上,以供觀瞻。

    趙禎煩透了,他一方面的確不喜歡梁豐這一次的自作主張先斬後奏,而且對他的觀念首次產生了懷疑。另一方面看著好朋友天天被口水淹沒,心裡也捉急非常。

    「閻文應。」

    「奴婢在。」

    「你去把梁豐召進宮來,朕要見他。抬夏攆去接。」趙禎說道。

    閻文應有些不解:「抬夏攆去接?官家,此時正是初春,而且,梁探花品秩不夠,怕是——。」

    「不用說了。朕特賜的,你去就是。」

    「誒!奴婢領旨。」閻文應只好答應了。去張景宗那邊把夏攆搜羅出來,命人抬著,朝梁豐家走去。一邊走一邊很鬱悶地望著這頂轎子。說是夏攆,又沒輪子,連個底座都沒有,只相當於一方鋪有軟墊的木板,人上去只能盤膝而坐,頭頂有棚,遮蔭之用,用八個人抬著。這是大宋皇家仿照唐朝模樣使用的夏天涼轎一種,因其風雅、清涼、瀟灑、輕巧而深受皇家喜愛。

    到了啟聖院,黃門叫門,出來永叔,一看是閻內侍,老熟人了,趕緊唱個肥喏進去通報。梁豐正在家裡逗倆小子學說話呢,什麼「吃葡萄不吐葡萄皮,不吃葡萄倒吐葡萄皮」呀,什麼「扁擔長板凳寬,扁擔沒有板凳寬,板凳沒有扁擔長啊」,兩三歲的小子,哪裡說的過來?嘰裡咕嚕的各種凌亂,一邊還嘴角冒泡,逗得梁豐前仰後合。

    聽說閻文應來到,出門迎接。只見閻文應袖手笑瞇瞇站在門口拱手招呼:「判院大人,咱家有禮了!」

    「都知,好久不見,請進請進。」梁豐笑著把他往門裡迎。閻文應忙擺手道:「不叨擾了,官家命我來接你進宮,這就上路吧。」

    梁豐愣了一下,怎麼專門強調來接?又見閻文應伸手比劃,原來道旁停了一頂夏攆。梁豐心中一動,問道:「這不合規矩啊,下官怎能坐此?」

    「嗨,梁大人休得客氣,這是官家特賜的,准你乘攆入覲,聖眷尤隆啊!」閻文應呵呵笑道,顯得很羨慕似的。

    梁豐再看看那轎子,忽然反應過來,微微笑道:「哎喲,對不住,下官今日生病,去不得了。都知請回,改日病好,再去官家面前謝罪。」

    閻文應眼睛都大了,這不是睜著眼睛說瞎話麼,還當著這麼多來的人說,簡直肆無忌憚。都這時候了,居然還敢擺架子?

    「梁大人,這可是官家專門來接你的,不去,怕有慢君之罪吧?」閻文應走上兩步,在梁豐耳朵邊低聲說道。他倆交情不錯,這時候該提醒一下。

    梁豐也微笑著同他耳語:「沒事,你就這麼去回,他不會生氣的。」閻文應也不好說話了,誰知道這君臣倆打的什麼啞謎?反正人家不去,也不好拉扯,心意盡到,出了事就和自己無干。只好點點頭,轉身要走。忽聽梁豐道:「都知,你幫忙轉一句話給官家,這幾天的折子,好好看看再說,等過幾天,我再去面聖。」閻文應不解其意,疑惑地點點頭:「這話咱家一定帶到。」轉頭領著眾人走了。

    回到屋裡,兩位夫人問起,梁豐說了一遍。小嫦擔心道:「官家如此禮遇,想是要聽你解釋,你都這時候了,還跟官家拿搪,豈不更加授人以柄?」

    「哼哼,他哪兒是想聽我解釋啊?沒告訴你麼,打發一定夏攆來抬我。」

    「那有什麼不對?」

    「呵呵,他是暗示要我彎腰低頭,把這事給糊弄過去呢!」

    馮程程在一旁聽了,忍不住啐了一口:「嗨。你們君臣做神弄鬼。也不怕人笑話。」

    閻文應回到皇宮。趙禎一看他屁股後面沒跟著來人,心裡就明白了大半。哂笑道:「他不來麼?」

    「是,奴婢把差事辦砸了!」不管幹不幹自己的事,必須承認錯誤。

    「唉,不怪你,這廝脾氣怎地倔起來了?」趙禎沉吟道。難道自己的心思他不明白麼?表個態,道個歉,然後宣佈取消工學招生。最多自己再下旨申飭兩句,萬事大吉。這工學的確不靠譜啊,國子監是供孔聖人的地方,搞些木匠泥瓦匠進去,也有礙觀瞻不是?趙禎心裡就通不過。

    閻文應見趙禎發呆不說話,就走上幾步:「梁豐他請奴婢遞了個話給官家。」

    「說。」

    「他說,這幾日的折子,請官家好生細看,等過幾日,他再來面聖分說明白。」

    趙禎大惑不解。這幾日的折子,自己一直留中未發。難道他早知道寫的啥了?不可能,就眼前這態勢,連王曾都不同他好了,誰還會通風報信。而且也都是些對他不利的言辭,他打聽這個有什麼用?

    但趙禎轉念一想,梁豐既然勸自己好好看,估計是很有深意的。看吧,反正又不是罵自己。趙禎自我開解道。搖搖頭,苦笑著順手取下一本《請罷梁豐國子監權判疏》,從頭到尾細細讀了起來。

    奏折看了四五天,似乎朝臣沒有歇氣的意思,每天還是會有新瓶裝著舊酒送進來。題目固然花樣繁多,但中心思想就一個,連言辭都沒什麼新意了。趙禎還真有些審美疲勞了,依然沒有猜出梁豐的意圖。

    「官家,有個事要奏報一下。」今日是李石彬當值,上前笑道。

    趙禎最近眼睛有些膩,心情不太好:「說吧。」

    「《西北》報紙,流傳到京裡來了。」

    「《西北》報紙?怎麼會流傳過來?」他還沒反應過來。

    「不知道,就是這幾日吧似乎。」

    趙禎這才抬起頭來看著李石彬:「有什麼問題?」

    「上面登了一篇文章,題記是『伍明山人』,似乎專為梁豐打抱不平而來。」

    「快找來朕看看。」

    李石彬把報紙遞上去,一看時間,是十來天前發行。上面有一篇文章,題目是《必也正名之新解》。光看題目,就足夠吸引了趙禎的眼球。

    文章大意:這是一個即將偉大的時代,這個時代具備了幾乎所有可以走向偉大的條件和特徵。但是還差一樣,差了整個國家對應該尊重的事物沒有表現出足夠的尊重!

    孔夫子講:必也正名乎,意思是必須先給預備要做的事一個充分的理由和尊重,這件事才能做好。下面談一談,當今大宋,該給什麼正名。

    先說說以前,那時候沒有鋸子,沒有刨子,據說是公輸班爬山時被帶齒的小葉所傷,發明了鋸子,這才有了普天之下所有恢宏的建築,所有精巧的傢俱,使老百姓過上了物質文明的好日子。

    還有一件事,當年都江堰沒有修築的時候,蜀中水患難平,民眾深受其害,是李冰父子巧極精思,創造了偉大的都江堰工程,現在蜀中沃野千里,百姓富足,才稱得上天府二字。

    還有許多許多,比如造紙,比如雕版印刷,比如鐵蒺藜、比如火箭等等,哪一樣都是極其偉大的發明,推動了社會不斷進步。

    然而現在朝野竟有了一個怪現象,一律認為這些都是異端,都是下流,都是上不了廟堂的。試問,若沒有發明織布,孔夫子他穿啥?若沒有發明甕釜,孔夫子他吃啥?那還不是茹毛飲血,一樣過著野人的生活?那他還臭跩個啥?

    (略去若干字)

    現在,到了必須為天下能工巧匠正名的時候了,全靠了他們,我朝才在北遼、黨項粗野強壯的優勢下,利用先進武器和英勇頑強,抵抗了敵人的侵略。有了許多的水利專家、建築專家等等,我們才能享受到安居樂業,不再流離失所的幸福,才能看到大宋建起了那麼多雄偉的建築,華麗的宮殿

    難道,給他們一個尊重就真的這麼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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