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大宋 第五卷 打仗不要跑 360、關鍵時候摸紅中
    (「亂擺」的588牤尼,扇子收到了,數了好幾遍,感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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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日夜裡,趙元昊軍趁著風雪漫天,無星無月,偷偷摸到定州城外三十里水寨把守處。黨項人本不善水軍,連像樣點的戰船都沒幾條,又值冰凍,水寨守軍也沒在意,忽然就被這廝大軍跳了出來,一陣猝不及防的猛攻,定州外圍竟然就此失陷! . .

    經此一役,羊皮筏子名揚天下,以至於千年以後的黃河上,依舊有它的身影,擺渡著來來往往的黃河人。

    梁豐進了帥營,韓琦已經滿臉興奮地等候著,王德用見他來,呵呵笑道:「玉田,時機差不多了,老夫這就奏本朝廷,準備請戰,你看如何?」

    梁豐算算時間,此時發出奏本,大約最快要十天才到京城,還要天氣晴好路上風雪不大。那麼一個來回二十多天過去,黨項的戰局應該又有進展了。

    按他們幾個商量好的,趙德明父子互掐,誰輸誰贏他們一點都不關心,只要個兩敗俱傷,都成。都是大宋的好機會。

    當下堅定點頭道:「督帥明見,的確是時候了。」 . .

    「那我這就擬奏?」韓琦說道。見王德用點頭。馬上提筆蘸墨。一篇很勵志的奏章便刷了出來。

    王德用、梁豐、韓琦三人曾經合計。若趙元昊攻下攤糧城,逼近定州,則後面懷州、靜州、西平府,連同順州的兵馬都會往北集結,黨項境內的軍馬便分割成了兩半,一半要去抵擋趙元昊,另一半就是剩下耀德到萌井、鹽、洪直到牛心亭一線。到時候宋軍可分兩路,一路從通遠、環州沿河直上。逼近萌井,牽制鹽、洪二州的黨項軍;另一路從三川口西北直上,逕取銀、夏二州。此時是黨項右廂神勇軍最為空虛時候,精銳盡出,跟隨趙元昊造反去了。腹地是茫茫沙漠,趙元昊回身困難,趙德明進退維谷,的確是一舉拿下銀、夏,鞏固防線,回手消滅右廂神勇軍的最佳時機。

    現在的情形。已經同三人的預測完全吻合,當然應該果斷出擊。

    韓琦奏本寫得興致勃勃。筆走龍蛇之際,甚至連出兵理由都替朝廷想好:就說黨項人倫敗壞,父子相殘,身為宗主之國,真心看不下去,果斷出手,要幫黨項捋順階級關係。

    怎麼樣,這個理由夠充分了吧?

    王德用和梁豐齊聲誇獎小韓:「果然夠充分了,堂堂正正,顯得咱們師出有名極了!」

    八百里加急送出,王德用整頓三軍,厲兵秣馬,只待朝廷一聲令下,就可開打。王德用用兵謹慎,順手修書一封永安軍節度使折惟忠,通報敵情,並請嚴密防範金肅、河清兩軍。若黨項右廂神勇抵抗頑強,也請施以援手,發兵狙擊之。

    折惟忠的回信比朝廷快多了,簡單明瞭,只有幾個字:「敢不從命,枕戈以待!」王德用心頭大穩,連忙又專門佈置永興軍與永安軍的聯絡關係,來往情報傳遞事宜。

    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誰知這風在京城裡,居然刮成了旋風。

    寇准接到奏本,大喜過望,馬上謁見太后,謹呈作戰計劃,要求按原先的佈置立即開戰。

    劉娥也激動了,自己當政這幾年,守成有餘,拓展不足。若能以疆土之功留於青史,豈非錦上添花?當然支持,馬上傳召政事堂和樞密院集體商議,並三司拿出錢來,兵部、戶部負責籌備輜重糧餉,務必全力以赴打贏這場大戰。

    可惜,吵架了。

    起居舍人、知制誥、右諫議大夫蔡齊第一個跳出來不答應。連夜上書說道:「彼酋內亂,正欲出堂堂之使,為其調停勸說,使其心歸化聖道,復得和睦。至斯時方感我中國之厚待,並施予教化,彼兩敗俱傷之時,必定痛定思痛,涕零上國,無復重滋輕慢之心矣!是為上策。若一味窮兵,兩家生靈塗炭,朝廷耗錢千萬,不過幾處不毛之地,於我朝能增益幾何?反留趁火打劫之罵名,史筆如鐵,乃知千秋之下,以遺今日之羞也!官家、太后三思。」

    蔡大夫說,人家國家內亂,咱們正該派出和平使節趕去調停勸說,讓他家父子重新和順和睦起來。到那時候,自然會感激咱們大宋的仁厚,咱們再教育教育,他們會更加痛定思痛,感激涕零,就不會繼續輕視慢待我們了。如果非要打,苦的是老百姓,耗的是白花花的銀子,爭來爭去,無非弄幾塊鹽鹼地過來,又不長糧食不長金銀的,拿來有個球用啊?反而叫咱們背個乘火打劫的惡名,以後歷史上寫了這麼一段,慚愧哩!

    此話一出,朝廷將近一半的文官紛紛響應,都上本勸阻太后莫要擅動刀兵,還是消停些好。咱們是歷來自稱仁厚的,哪能做這種落井下石的事兒呢?

    寇准一看這陣勢,氣得不行,你們這幫書獃子臭老九,懂個屁的國家大事。黨項那是人麼?比他媽豺狼還不如的東西,你們要去感化他?真是抓狗屎都不知道臭!

    他六十好幾的人了,脾氣卻老而彌辣,也懶得同這幫子閒人扯淡,直接就去找魯宗道開方子:「貫之你看著辦吧,老漢我不是來和你談打不打的問題,是談給多少錢,啥時候打的問題。」

    魯宗道卻有些退縮了,畢竟他最愛惜羽毛,日常當首相,都是下面這幫小弟抬舉幫忙的,現在這麼多人說打仗不好,自己就要掂量掂量。於是推脫道:「萊公稍安勿躁,如今物議紛紛,貿然出兵,勝負難料,咱們何必擔此罵名?且待太后決斷。」

    「魯貫之,當初說得好好的事,你怎麼能說變就變?現在機會千載難逢,難道你不記得太宗、先帝幾次三番被趙德明父子等折辱之恥了麼?不記得咱們的土地一寸寸被佔了去,現在他們都在內部稱帝了,你們還要裝聾作啞不成?」

    魯宗道雖然敬畏寇准,但畢竟也把首相的板凳給坐熱乎了,不再像起初那麼戰戰兢兢,被寇准搶白幾句,就有些掛不住,便耍賴道:「萊公言重了,什麼當初什麼現在?難道本官便不是為朝廷打算麼?陳年舊事,總是去提它做甚,現在趙德明對我大宋稱臣,何曾有稱帝之說?無非是鄉野頑童,不諳禮制,或有僭越罷了。我們教化指正便可,豈能為了些許小事就大動干戈?何況朝廷有沒有這筆錢還兩說,要是沒錢,說啥都是白搭!」

    寇准看魯宗道翻臉不認賬,渾身發抖,卻還真的拿他沒辦法。級別上人家現在還高自己半級呢,能上去咬他?一時間鬚髮戟張,怒氣沖沖就去叩闕,要面呈太后,討個決斷。

    劉娥也正難過得緊,桌子上放著的可不光蔡齊的本子,還有那個老攪屎棍孫奭、太常寺卿章得像、幾回同御史中丞擦肩而過的陳執中等等,個個都是王大娘的裹腳布,又臭又長,擺明了車馬不讓朝廷出兵。

    反之,京城的武將們卻是一片喊打喊殺之聲,紛紛議論,朝廷早該出兵教訓黨項這幫兔崽子了,現在機會難得,不上去捅他娘的菊花一下子真虧得慌。尤其以撤了職的楊崇勳、石元孫等叫得最響。後來居然連折家老太太也在某些場合表態:「老太婆一個孫子已經去戍邊了,若是需要,剩下兩個加起來三百多斤,也可以一起交給朝廷!」

    老娘們兒都說這話,可見京城亂不亂?

    新貴寵臣夏竦卻一直按兵不動,冷眼觀察世態,暗地裡同趙老八聯繫研究了半天,最後得出結論是:不能讓太后同武將們一條心!必須給她們之間造成隔閡,這樣一來,武將離心離德,對早日促使官家親政有莫大的好處。反正西北土地放在那兒又跑不了,等將來官家屁股坐穩,再討伐不遲。機會麼,總會有的。

    計較商定,夏竦便向劉娥說了兩句話:「文臣勸諫出兵,非是畏戰,而是為了朝局穩定。區區黨項,癬疥之疾,何足掛齒?倒是武將們的情緒要注意一下,看看是不是有什麼人在背後煽風點火,萬一大隊人馬集結西北,忽然做起亂來,可不太好收拾!」

    劉老太太冷汗淋漓,趕緊決定,暫不出兵。只是吩咐西北諸邊嚴陣以待,以防難民逃竄夾帶jiān細或者忽然變為匪患侵略國土。

    這個破詔書一傳到永興軍,王德用目瞪口呆,如錘擂胸般地難受。韓琦更是漲得小臉通紅,心裡怒罵朝廷那幫蠢材!

    這不等於打麻將清一色都落聽了,關鍵時候摸了個紅中起來,還有比這個更氣人的嗎?

    只有梁豐似乎還好些,他是領教過那些狗皮膏藥的,還不死心,連夜密信寫罷,派人抓緊時間送回京城,直呈官家預覽。

    因為這時候那邊兩父子又對峙上了,暫時還是誰也奈何不了誰的勢態。

    梁豐心中存了萬一的希望,覺得小官家這時候怎麼也該出把力氣了。好歹也是為他辦事不是麼?

    他想了又想,乾脆提筆又接連寫了兩封信,還附帶自己的一封奏本。信還是寄給趙禎,奏本則是呈朝廷決斷。幾篇文章隔一天發一篇,呈流水狀態向京城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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