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大宋 第四卷 基層放手搞 204、小小責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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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既然大人沒事,那我們走了。」兩位大俠倒也乾脆,見人家是真的不懂行情,既沒有賞賜小費,還不待見自己,拍拍屁股轉身就走。當然,職業道德還是有的,居然真的幫他們通知了驛丞大人出來。

    驛丞大人黃守道是個中年白胖子,屢試不中,從低級小吏做起,一直干了二十來年,才得了前兩任縣令太爺的推薦,混了個陳橋驛的頭兒,級別為從九品。這時候正在自己小小那間辦公室裡敞開了衣襟打蒲扇解熱。

    其實這種過路官員受不了驛站冷遇投訴的事情,他每個月都要遇到起碼三四回。但一般都是語氣吞吐地婉轉抱怨一下,幾乎沒有當真的。黃守道雖然身為驛丞,也有難言之隱,所以從來不甚當真,只是唯唯諾諾賠禮道歉,表示處罰算了。

    這時兩個鋪兵進來說門外有個小官要見他時,驛丞忍不住歎了口氣,唉,這陳橋驛的差事,真是又舒服又難當啊!

    說不得,穿戴整齊,腦門冒著油汗,裝出一副滿面春風的樣子匆匆出了大門,朝梁豐他們走來。

    「哎呀哎呀,大人遠道而來,下官陳橋驛丞黃守道有失遠迎,伏請恕罪則個!」黃守道朝梁豐唱了個肥喏。

    「黃大人客氣了,只是下官來得莽撞,不懂你陳橋驛的規矩,恐怕是得罪了這裡的弟兄們,特特告罪!」梁豐淡淡還了個禮。歪頭示意永書將堪合遞上。

    黃守道結果堪合打開一看,心裡突了一下,心裡罵道:「這幫王八蛋,真是瞎了狗眼,怎地連堪合都不看就敢出來頂撞?遮麼不是要老子好看麼?」趕緊合上文書抬起頭來,臉上堆滿真誠的笑意:「原來是知縣大人駕臨,下官惶恐惶恐。大人恕罪恕罪!」

    「下官倒是無妨,只是有一事相求,還請黃兄幫忙則個。」

    「大人只管吩咐。下官無不盡力。」

    「也無甚大事,就是下官赴任,拙荊定要相送。一時到了縣內,又須尋人將拙荊送回開封。方纔我看那兩位鋪兵幹練老成,乾脆就煩勞黃兄,叫他二人且更隨兩日,到時幫忙將我這娘子送回京城可好?」

    黃守道聽了,猛地想起一件事來,心中暗暗叫苦不迭。原來這驛站是不歸當地縣政 fǔ管轄的,他們的直轄單位是樞密院和兵部。這也是當地鋪兵遞夫對過往文官多有不敬的緣故,一則大宋瞧不起極力重文抑武,兵卒地位極低。受盡鳥氣,趁機報復;二則各有統屬不歸管轄,所以便不太當回事情。

    黃守道擔任驛丞多年,自然知道新來的縣太爺是誰,前兩天前任離開。也是從他這裡送走的。本來還不覺怎樣,不過就是陪個禮,擺上一桌招待所最高規格的飯菜奉承一會唄。通常新官上任,要麼就顯示氣量,不予計較;要麼就擺足威風,殺了一兩隻雞給猴子看。橫豎也殺不著他黃守道。故而也不算太害怕。

    但他忽然想起的是,新任知縣名叫梁豐,是今科探花出身,據說還同官家十分要好。這且不算,人家可是娶了剛剛退休不久的樞密使馮老相公的孫女。這才是最要命的。

    他媽的,得罪誰不好?得罪馮拯的孫女孫姑爺,這不是耗子跟貓親嘴兒,嘬死嗎?

    想到這裡,雙腳就不自覺地篩起糠來,一下子面如土色。開玩笑,那倆貨送上門去,便是被當場打死都不稀奇,可憐自己無端端被牽連進去,最起碼,這飯碗可就算是敲掉了。

    「大人恕罪,大人恕罪呀!」黃守道屁股翹得老高,打躬作揖拜個不停。一身肥肉顫抖不已。

    梁豐和兩位老婆看得好笑,氣也消了一半。畢竟不是仗勢欺人的官二代,只想嚇唬嚇唬而已,誰還真同他一個小小驛丞過不去?

    梁豐清清嗓子,故意奇道:「黃大人這是從何說起,你有啥得罪我的?」

    黃守道雖然不清楚方才兩個鋪兵到底同梁豐他們說了些啥,但好歹迎來送往也接待了不知幾千個領導幹部,人家的情緒稍微波動變化,沒有逃得過他眼睛的,因此才不管三七二十一,先賠禮道歉再說。這時聽了梁豐問話,急忙抬頭賠笑道:「大人氣量寬宏,可小的豈能一點不懂事?定是方纔那倆潑才惱了大人,待小的馬上重重責罰,給大人出氣便是。」

    梁豐聽了呵呵一樂,這老小子見機倒快,自己啥也沒說,他便猜了個仈jiǔ不離十,是個人才。當下便微笑不語,看他如何處置那兩個敢看自己老婆的色坯。

    黃守道又摸出手巾,狠狠擦乾臉上的油汗,賠笑道聲「大人稍帶。」便轉身跑進驛站大門裡。

    不一會兒,已經出來七八個人,有三四個撐起大傘,給梁豐夫妻等人遮蔭,又搬出椅子,就對著大門擺下,請老爺夫人上座,還送出毛巾、茶湯伺候,無比周到。

    安排妥當,才見黃守道當先出來,後面幾個兵卒架著剛才對梁豐大不敬的鋪兵,從大門裡拖了出來,噗通一聲,狠狠扔在梁豐面前。

    黃守道匆匆進去,怒罵鋪兵班頭一通,那廝已知闖禍,自然不肯自己頂缸,毫不猶豫便把才纔兩個鋪兵揪了出來,略問兩句,隨他二人如何辯白,只坐實了罪名,便命人架起,跟著黃守道出了大門。

    此時兩個鋪兵再也沒了先前怠慢調笑的憊懶模樣,一個勁地趴在地上腦袋碰地賠罪:「大人饒命,小的該死,大人饒命啊!」

    梁豐笑著看看馮程程,小妮子未消,翻起白眼坐著只當沒聽見。黃守道也不遲疑,喝一聲:「與我重重地打。」

    兩旁兵卒得了命令,可不敢怠工放水,大棍子便沒頭沒腦地往二人身上招呼,只聽「砰、砰」的悶聲,就知道下手極其沉重,不敢留力。

    二人才吃了幾棍便已受不住了,痛得滿地亂爬,口中叫嚷求饒不止。

    畢竟馮程程還是善良,雖然生氣,可見了兩人被打的慘狀,也皺眉不忍,悄悄伸手扯扯梁豐的衣袖,示意可以了。梁豐點頭笑笑,等他兩個又挨了四五棍的樣子,方才擺手道:「夠了,夠了。」

    用刑的兵卒聽得梁豐叫停,猶豫了一下,不敢真停,抬頭望著黃守道。

    黃胖子見梁豐是真的,也就急忙擺手止住,命人將這兩位拖走。這才陪著笑上前道:「如此,便請大人進驛站歇息。」

    梁豐點點頭,站起身來,黃守道領路,一行人才進了陳橋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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