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大宋 第四卷 基層放手搞 192、遷知封丘縣
    用屁股想,劉娥都知道這裡面有貓膩,定然是利用了自己的懿旨渾水摸魚又把王秀推了上來。 趙禎喜歡王秀是一定的,自己那個太妃妹妹也未必不想自家侄女進宮,延續家族的恩寵。當然,最大的疑點是趙禎,這是毋庸置疑的,天下只有他最迫切麼。哼哼,那天他真的下了一步好棋啊,故意說是交給諫台審查,其實是等著老娘主動讓政事堂插一腳。

    這孩子真是好手段!不過,是他的主意麼?

    現在的關鍵是,私下操作的東西今天被政事堂明面化了,這准還是不准,可就為難得緊嘍。

    其實要說王秀這丫頭無論相貌、家世、情商、智商好像也都沒什麼挑剔的,可劉娥就是不喜歡她。但到了如今這個地步,怎麼說?打狗還看主人呢,楊太妃的侄女,官家的心上人,政事堂推薦的人選,三樣加在一起,就這麼劃掉名字,會不會太得罪人了?

    換了呂雉、武則天,甚至是後來的慈禧,遇到這種破事,絕對都不會手軟,去他娘的,就劃了,你們怎麼著?可劉娥不同,她權衡很多,為了這麼件事駁了大家的面皮,須不好看。思來想去,反正自己狙擊王秀身為正宮的目的已經達到,不管是郭娘子還是張娘子,將來的地位肯定比王秀高,這就可以了,不必做絕。

    那麼就准了,既然決定,就很乾脆:相公們說的有理,准了。只是官家雖說大婚,畢竟年紀還小,宮闈之中,不宜過多,既傷身子,又耽誤正事,就三個。以後不夠再添。大家推薦來的幾家哀家都考察過了,王家女兒是至親,很合適,就她了,不過因她父親還未恩蔭,不得為正宮之選,只待官家大婚之時,以才人列侍可也。

    小皇帝趙禎聽到這消息後。晚上睡覺笑得在床上打滾,終於把秀兒迎進宮了。多謝梁探花,多謝丁相公!第二天就打發人給梁豐送去猞猁、火狐、銀狐罩領披風各一領,《淳化閣帖》一部,端硯、歙硯各兩方,以示感謝。

    剛安排人把禮物送走,太后就著人過來請官家移步。趙禎急忙穿戴齊整,興匆匆去拜見大娘娘。

    「官家,哀家如此安排你的大婚。可還滿意否?」劉娥笑吟吟問道。

    「孩兒懵懂,全憑大娘娘做主,無論大娘娘如何操持。孩兒總是滿意的。」趙禎抿著小嘴,努力繃著臉不讓笑意綻放開來。

    「你這是得了便宜賣乖啊,呵呵,哀家這會兒請你過來,就是想問問你,誰出的主意啊?」劉娥呷了一口茶,悠悠笑問道。

    「這個,孩兒不是很明白大娘娘的意思。什麼主意啊?」趙禎皇帝翻著長睫毛、大眼睛,團團的小圓臉無辜無知地望著劉娥。萌得很。

    「哼哼,裝得還挺像,你要不說,可別怪我反悔!說,是不是梁豐給你支的招兒?」劉娥面皮一垮。稍稍拿出那麼兩三分威嚴出來。

    這就震了趙禎一跳。不過,趙禎很講義氣,他就這麼一個朋友,豈能出賣?雙目一紅,頓時有了霧氣。口裡兀自小聲說道:「並沒有別人支招兒,孩兒的是喜愛王家女兒,請大娘娘開恩!」

    「沒有?沒有那你剛才還專門給他賜賞去?算了,念你顧全朋友,哀家也不為難你啦,下回有什麼想法,直接告訴哀家,咱們母子有何不可商量的?非要外人參和!」

    趙禎小心肝這才落了地,趕緊謝恩,又上前百般討好奉承,親自捶背捏肩的,把劉娥哄笑了才作罷。

    話說梁家本來離皇宮就不遠,這時候已經得了賞物。這廝捧著三件高檔皮草,哭笑不得:「趙小六你靠不靠譜啊?瞧你這大熱天的送我的東西!」

    因為季節問題,兩位老婆也沒心思細細賞玩皮衣,只捧了硯台,字帖兩樣嘖嘖觀賞。

    第二天,太后召丁謂福寧殿召對。

    「謂之,昨日的奏本,是你推的王家女子麼?」劉娥似笑非笑問道。殿裡除了幾個貼身宦官沒別人,便換了親近點的稱呼。

    「回稟太后,是臣為之。」

    「何以為之,便是為了投官家所喜麼?」這話問得有些誅心了。

    丁謂抬頭看了上面一眼,羅崇勳離得最近,其餘幾人站得老遠老遠,估計聽不清自己說話。便垂首道:「非也,為天安殿事也!」

    劉娥聽得雙手一緊,不自覺握成了拳頭,凝神聽丁謂的下文。只見丁謂緩緩從袖中抽出一本折子放在笏板上,雙手舉起。羅崇勳趕緊上前接過轉身遞給劉娥。

    「大道之始,實本於混元;二儀之生,肇從於太極。伊先天之孕粹,由太電以發祥。靈感誕昭,仙源斯啟。進崇祖德,已煥於炳璋;欽奉母儀,敢宣於慈教。恭薦隆號,式達至虔,謹奉上聖母懿號曰應元崇德仁壽慈聖,擇日備禮,天安殿奉冊。」

    這明明就是代替官家口氣擬就的一篇制文。

    「舒坦!」劉娥強壓住想打一個飽嗝兒的衝動,仔細再復讀一遍,最終目光落在文末五字上——天安殿奉冊!

    劉娥明白了,丁謂這是一種交換,用王秀進宮換取自己天安殿奉冊大典。百官吵鬧那是一定的,但只要趙禎這個正主妥協,主動表態,那麼一切問題都將不成問題。

    劉娥心裡讚賞丁謂會做生意;丁謂心裡謝謝梁豐自動送上門解圍;梁豐則將在心裡謝謝劉娥、丁謂善解人意,委以外任;趙禎又要謝謝梁豐保媒有功。

    四個人都可以轉圈開一次團拜會了!

    「有幾分把握?」劉娥壓低了聲音問道。

    「五分。」丁謂簡潔明快。

    這就夠了,劉娥心道。天要助我,五分足矣,天要奪我,五分也足矣!她的下一步就是要穿大紅的衣服受冊,不過現在不忙跟丁謂說。太急了,為難人不好,先把頭一樣落實。想到這裡,她轉換話題:「王秀的事,是梁豐的主意?」

    丁謂沒義務替趙禎、梁豐他們保守秘密,反正大家都是千年的狐狸,不用編什麼神話故事?立馬答道:「是,太后聖明。」

    「呵呵,這個潑猴,倒是精靈得很,可惜年輕了!」

    感情老太太也看《西遊記》的。

    「此子聰穎,太后親手調教,再琢磨幾年,堪成大器。」

    「唉,哀家對他可是頭痛得緊,心地倒是純正,就是主意不正。這樣的人,要做個名臣不難,要攪動風雲也易。你們要好生看著點,別讓他出些什麼ど蛾子來。」

    「臣謹記!」

    丁謂辭出宮時,那份制文草稿自然就留在劉娥的手裡。他丁謂才不會那麼笨,起草了文件還主動跑去對管家說「我幫你老人家打好草稿了」呢。這種事,須得宦官出頭去做。尊號是禮部會同宗正寺先擬好了的,只等趙禎的制文發出就可以準備了。按慣例,給太后上尊號的奉冊,要讓太后本人親自過目一遍才行。一般來說是不會改動的,反正是公式化的玩意兒。但這回不同,會有宦官把丁謂這份草稿作為修改稿呈給官家,到時候就看趙禎的態度了。

    橫豎丁謂在這裡面一點痕跡都沒留下,真正的輕功高手是踏雪無痕的!

    果然,當羅崇勳把制文修改件送到趙禎龍案前的時候,他再懵懂也覺得這玩意兒不妥了。天安殿,該是我家父子上尊號的地兒啊,老娘你搞什麼飛機,也要進來插一腳?不由得有些遲疑起來,說道:「這麼做合適麼?會不會群臣非議?」

    「呵呵,官家多心了,太后她老人家節儉慣了,一次上仨尊號,靡費甚多,不欲鋪張,故而移在一處行禮便可。她老人家可是刻薄自己得緊,不過,對官家卻不願虧了。奴婢聽她老人家那意思,是要省出錢來,定於九月替官家大婚使用。皇后、妃子同才人,一個都不能省了,定要讓管家你風光隆重呢!」

    「呃,這樣啊,那,好,就按她老人家的意思辦唄。朕批了就是,擇日發中省詔告。」

    趙禎捏著鼻子領下這個人情,表態了。沒辦法,羅崇勳夾七夾八,半是好話半是威脅的,自己要是不上道,那雞飛蛋打可就在眼前。

    辦完了自己最關心的事,劉娥抽出空來,命人翻出彈劾梁豐的奏章,伸手提筆寫了幾個朱字:有功無過,勿用議。發回御史台。

    梁豐自得了趙禎的賞賜,知道事辦成了,便尋思著該送一份什麼禮物給這位朋友。想來想去,自己好久沒動筆了,要不然,給他們小夫妻畫一幅像。可不是吹牛,自己現在的畫可值老鼻子錢了。探花親筆,又是久負盛名的藝術家,就算辭官不做,只要自己肯埋頭幹上一年,保準走到哪兒都可以稱大款。

    惠而不費,是依然保留著幾分小市民氣息的梁豐一貫特點。

    轉頭坐在家裡,便又接了一道聖旨:梁豐遷知封丘縣。這一下子,除了早就胸有成竹的梁探花以外,闔家上下,包括兩位老婆,都毫無準備,一時間忙亂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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