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草記之相約賦 第81章  (1)
    第53章(1)

    陶妙彤帶著寶玨和花碧蓮(在外人眼中,花容還是女子的身份),直奔月含羞住的沁香齋而去。

    三人來到正屋門口,還沒進去,便隱約見裡面跪了一地的奴才,宮奴、僕役自不必說,就是太醫院裡的幾個太醫,此刻也全都趴在地上,連頭都不敢抬,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月女皇一臉震怒,正在訓話:「你們這群奴才!平日裡養了你們是吃乾飯的麼?!五殿下前幾日身子還好,如何就一夕之間重病不起了?!定是你們這群奴才沒有好好伺候主子!既然如此,還留你們作甚?!全都拉出去杖斃!還有你們這些太醫!吃朝廷的俸祿,卻不為朝廷分憂,如今連五殿下的性命都保不住,還說是什麼醫學精湛之人,只怕都是些沽名吊譽、自吹自擂的庸醫!如此欺君妄上,真正大逆不道,待朕下旨,誅爾等九族……」

    「皇上開恩吶——」

    「皇上饒命啊——」

    「臣等冤枉啊——」

    所有的人,都驚慌失措地哭喊著求饒,月女皇又氣又怒,別過臉去,置若罔聞。她身邊的女官見狀,上前一步,高聲喝道:「還不磕頭謝恩?!」

    眾人對她怒目而視,卻都敢怒不敢言,強壓著心頭的憤恨,紛紛哀聲懇求道:「李嬤嬤,求您替奴才們向皇上求個情吧,求求您了……」

    那李嬤嬤把眼一橫,硬聲說道:「求我做什麼?皇上的主意是能隨便改得嗎?那是金口玉言!要想活命,除非你們把五殿下給治好了,否則,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你們!」

    陶妙彤在門外聽得真切,不禁眉心一皺,暗罵這李嬤嬤糊塗——皇上正在氣頭上,她應該幫著排解才是,怎麼反而火上澆油?聽這口氣,似乎是非要攛掇著皇上草菅人命不可了!女皇日後醒過味兒來,豈不是要大大的後悔?何況這裡跪著的太醫們,都是太醫院裡數一數二的人物,門下弟子諸多,家中親族也多以行醫為生,全都誅了九族,太醫院裡不都空了?!今後萬一哪個皇親國戚生了病,可要如何是好?

    想到這裡,她趕緊和守在門口的一個青衣宮奴低聲道:「小哥兒,我要求見陛下,可否通報一聲。」

    青衣少年面無表情地看她一眼,語氣平淡地說:「陶丞相大概也聽見了,陛下正在氣頭上,現在進去,只怕是不妥吧,您還是等會兒再來吧。」

    陶妙彤眉頭一挑,正要發作,轉念一想,又和顏悅色地和他商量:「小哥兒,就是因為陛下心情不好,我才要求見陛下。你看——這位是虹國二公主,這位是虹國太醫,她們二人此來特地是給五殿下診治病情,若是能讓五殿下稍有起色,那屋子裡頭的一干人等,不就全都有活命的機會了嗎?小哥兒你說呢?」

    少年微微一震,抬起眼睛仔細地打量寶玨和花碧蓮,想了一想,點頭應道:「陶丞相所言甚是,若是能救得許多人的性命,我就是挨個罵受個罰什麼的,也是劃的來的。你們稍等,我這就進去回稟。」說完,轉身往裡走。

    另一邊的少年宮奴見他進去,張了張口,似乎想叫住他,卻終於還是閉上了嘴。轉過頭來,對著花碧蓮看了又看,輕聲道:「但願你能救人,而不是又害一條性命賠進去……」

    花容聽他一說,桀驁不遜的性子又起來了,看著少年不說話,心中大大的不快:你拿一群笨蛋和我比?!哼!今日倒要讓你看看蠢材和天才的真正差別在哪裡了!

    寶玨雖然不知道他的心思,不過,看他那副瞇著眼睛窮算計的樣子,擔心他又弄什麼古怪,慌忙拽了拽他的袖子,朝他擠擠眼睛,又搖搖頭,示意他安分些,只要走個過場也就是了,到時候跟在月國太醫後麵糊糊調,對付對付也就是了。

    花容看她的神情,心中更加有氣,暗中打定主意,非得在這些人面前爭口氣不可——堂堂「魔醫聖手」居然被人瞧不起?傳了出去,他以後還要不要在江湖上混了呀?還怎麼在宛秋面前耍威風了呀?!

    陶妙彤在一邊,看她二人擠眉弄眼,微覺困惑,又不好多問,只得把注意力都轉移到等候消息上去,對進去通報的少年翹首以待。

    青衣少年急匆匆跑了出來,對著陶妙彤和寶玨、花碧蓮行了一個禮:「陛下請陶丞相、二公主和這位太醫趕緊進去。」

    陶妙彤一聽,邁步就往裡走,寶玨拉著花碧蓮也跟著進去,只聽身後,那青衣少年輕聲低喃道:「有勞二公主和太醫了……若是能救得我們眾多兄弟不死,日後,定當供奉你們長生牌位,早晚三柱香,晨昏定醒,求蒼天保佑兩位長命百歲……」

    那聲音隨著清風送入兩人的耳朵,卻引起截然不同的反應。

    寶玨是暗懷愧疚,因為她的出發點並沒有少年說的那麼高尚,只是為了盡可能的利用一切機會,來搞好兩國的關係。

    花碧蓮自然是滿臉不屑:誰稀罕你供奉的長生牌位?以前行走江湖,受我恩惠的人多如牛毛,在我面前說要這麼做的也不計其數,可是,這真的管用嗎?我卻不信!若是老天爺靠得住,你們幹嗎不替你們五皇子供一塊去?也省得現在連累這許多人替他陪葬了!

    兩人各懷心事,見過月女皇分別行禮,看見一屋子的人,此刻正瑟縮在兩邊,滿懷希望地看著她們,寶玨的臉頓時漲得通紅,暗暗後悔自己過於莽撞,一相情願地只想好的,卻沒盤算過:萬一要是對五皇子沒有幫助,月女皇失望之餘反而遷怒與己,豈不糟糕?無奈此刻已是趕鴨子上架,已經沒有了退路,也只好走一步看一步了。

    兩人各懷心事,見過月女皇分別行禮,看見一屋子的人,此刻正瑟縮在兩邊,滿懷希望地看著她們,寶玨的臉頓時漲得通紅,暗暗後悔自己過於莽撞,一相情願地只想好的,卻沒盤算過:萬一要是對五皇子沒有幫助,月女皇失望之餘反而遷怒與己,豈不糟糕?無奈此刻已是趕鴨子上架,已經沒有了退路,也只好走一步看一步了。

    「啟奏陛下,」陶妙彤對月女皇行完君臣大禮之後,恭謹地稟告,「二公主聽聞五殿下身有微恙,甚為關心,特地帶來虹國太醫來為殿下診治,以盼略盡心意。」

    女皇對寶玨頷首示意:「二公主費心了……哎——朕這皇兒身子骨嬌貴得很,平日裡藥不離口,朕瞧著真是心疼啊!最近這兩天,大概是天氣寒冷的緣故,已經臥床不起了……今天竟是連藥都喝不下去了……」說到這裡,不僅有些哽咽,她停頓片刻,似乎調整好了情緒,才又緩緩繼續道,「眼看皇兒的病勢凶險,朕連上朝的心思也沒了……」

    「可憐天下父母心啊……」寶玨一臉凝重地接口歎道,「陛下的心情,寶玨懂得。寶玨也是做母親的人了,知道為人父母的心思……哎——看著孩子身體不妥,心裡總是牽腸掛肚的,恨不得自己替他生了病才好!孩子總是母親身上掉下來的肉,怎麼會不心疼呢?!」

    她這番話說出來,倒讓女皇對她刮目相看:原以為這二公主是來探聽虛實的,為的自然是怠慢了她這次出使的目的,沒想到她卻說出這麼通情達理的話來,言語之中也是一派體貼寬懷,既不是哀求,也沒有憤怒……這倒是有些意思了……莫非,她是真的就來探病這麼簡單?!

    「聽二公主的口氣……不知膝下有幾位郡主、幾位公子啊?」月女皇隨意地問道。

    寶玨曬然一笑:「什麼郡主呀公子的,我呀,去年才和駙馬得了一個女兒,皇姐賜封號:福華,兒子麼,到現在一個都沒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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