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魂 第34章 魯朗小鎮
    「香巴拉」,藏語為「環抱在幸福之源的地方」。在藏傳佛教典故中,有很多地方被描述成為香巴拉聖地。

    雪山、森林、青稞田和碧綠的草地,構成了魯朗與眾不同的自然景觀。它是西藏的另一種風景。

    提到西藏,很多人首先想到的就是布達拉宮、珠穆朗瑪、藏北草原,那是因為西藏總是給人以粗獷豪邁的印象。但是,卻很少有人知道西藏還有一個藏在深閨的美麗的地方,那就是林芝的魯朗。它位於林芝以東75公里的川藏線上。

    我不知道該用什麼詞彙,才能描述美麗的魯朗。這裡有雪山、林海、草地、花叢;有小河、木橋、犛牛、綿羊——一切都滲透著自然淳樸,彷彿集中了全世界的寧靜與安詳。我在心裡問道,莫非仙境飄落人間?莫非北歐風光搬進西藏?從蒼白筆直的樹幹之間我能看得很遠,但從地上低矮、茂密的亂叢中卻難以穿行,除非沿著村裡藏民日久天長踏出來的小路向前走。

    無論春夏秋冬,魯朗總是令人神往。春天的綠草、夏天的杜鵑花、秋天的果實、冬天的冰掛——四季都很喜歡在這裡展示它們的精華。最難忘魯朗小鎮的小飯店,石頭鍋裡煮出來美味的蘑菇湯。

    色季拉山雪水流過草地,多麼清澈明亮。納麥村炊煙從紫紅色房頂升起,飄著生活芬芳。木橋旁沙琪樹葉綠果黃,散發著陣陣清香。我在小河邊徜徉,一會兒覺得身處北歐,一會兒又彷彿回到藏地魯朗。

    告別魯朗,我們順著色季拉山的坡道往上駛去。

    夕照之中,彎彎的有一半彩虹出現在山那邊。一道山頂被殘雪覆蓋的山麓處處都閃爍著奇幻的光輪,從山腳到山頂,時而簇擁時而分散的原始森林正在有節奏地隨風起伏,不時有幾隻鳥翩飛其中,和微風一起,伴著彩虹、藉著山勢飛向南北兩端,倏忽之間就消失了蹤跡。太陽雖說正在逐漸西沉,山巒上空的雲朵卻越集越密,更絢爛的奇跡在慢慢蘊積。就在我們詫異另一半彩虹身在何處的時候,我們的車子轉過一道急彎,華麗的另一半彩虹又出現在我們面前。我們驚呆了,幾乎忘了讓師傅停車下車拍照。這一半彩虹和那一半彩虹竟然跨越了N重山峰!天地之大,形似穹隆。世間幸有陽光照耀和雲氣滋潤,日出而雲氣散陽光普照,日沒而雲氣聚甘霖滋潤萬物。

    虹從雲,雲生雨,二者掌管著人世間的災禳豐歉。

    作者之一在魯朗

    灰暗的陰霾、半暗半明的神秘幻境,都被一陣猛烈的風吹得紛紛四散,天空中顯示出一道壯麗的彩虹。天色更明淨,似是被水洗過,堆著微笑。這是色季拉山峰上恬靜的黃昏,這些令人神往的美景在我的眼前成為有靈魂的現實,神話變成了生動的東西,在身邊飛舞。車子前行了很久很久,那壯麗的彩虹仍在我心中生動著活躍著。美好的自然景觀印在心頭,像初戀的吻。定格,安靜地看著天空中懸掛的彩虹,她給我們的心靈注入難以釋懷的美好記憶。把自己裹在令人感動而唯美的自然景觀裡,任思緒馳騁,你一定會明白,美好,一定是從天空中的彩虹開始,在天空中的彩虹結束。

    人生當中值得重視的就是這短暫的心靈震顫;人生最終的價值在於覺悟和創造。

    當絢麗的彩虹出現在眼前的時候,彷彿是閃爍的雷電擊中了我,剎那間心靈便出了竅。我意識到這個暫短實際上是由大自然之美與自己的感知發生了撞擊。它把美的真諦告知於我,我把頓悟告知於它。給予和接受彼此不分。此時此刻,我恍然頓悟,實際上所謂禪就是完善的那顆心。平時講修禪,其實就是修煉,與任何的道、學一樣,練的不是筋、骨、皮,不是花拳繡腿外在功夫,而是頭腦與心靈中的功夫。它的最高境界,無非修養那種平和而超脫的人生態度。倘若運用到實際生活中,不就是讓人擁有一顆平常之心嗎?

    人生是一場沒有終點的競賽,對手就是自己。

    很多時候,擊敗對手不如自己立於不敗之地——這就是禪。

    外國的學者、作家特別注重和強調田野作業,他們漂洋過海,不遠千萬里來到中國和其他一些不發達國家和地區,深入下去、調查研究。他們不會去抨擊任何人,不會去怨天尤人,而是腳踏實地深入生活,一方面開發選題、著書立說,另一方面修煉自己的心靈功夫,是我們學習的榜樣。因為他們雖不知禪為何物但很懂禪。

    而我們有許多學者、作家缺少真誠,不願去深入農村牧區、不去調查研究虛心請教,一切都浮光掠影、走馬觀花——嘴裡隨便說說,手上隨便寫寫,無論見到什麼人,立刻遞上輝煌的名片忽悠人。而對於生活實質,並非有所感,所取得的所謂成果,只不過是架了個勢。人說狗尿尿才架勢哩!他們更有一股子貴族(或者叫做上層社會、上層精神社會)習氣,總是站在一種莫名其妙的高度之上俯視芸芸眾生,好像一條吃水很深的大船,只能在河中心拋錨,永遠無法接觸遠處的陸地。因為他們天天講禪卻不懂禪。

    只有禪的對比,才會把這類庸才的本質撕開來看,那是因為禪有這樣的資本。這個資本由這樣幾個要素構成,心靜如水、氣定神閒、胸有成竹、真誠待人待物、虛心敏銳而深入、有責任心、從不輕信;加上修煉而成的純真的文字功底。

    這是魯朗低調、唯美的景色所給予我們的啟迪。

    魯朗,藏語為「龍王谷」,也是「叫人不想家」的地方。

    魯朗是中國面積最大、保持最完好的第三大林區。綠水青山的魯朗離不開大山的懷抱,雪山、森林、青稞田、碧綠的草地、寧靜的生態環境,構成了魯朗與眾不同的自然景觀,它是西藏的另一種風景。

    魯朗是典型的高原林牧場,跟瑞士一些高原林牧場極其相似。

    遠處是色季拉山終年不化的積雪,山巔雲遮雪罩;近處時而是潺潺流水的小溪、時而又是奔騰不息的江河。山巒起伏跌宕,山野林海茫茫,松柏參天,彷彿大地綠色的皮膚。在夏季,山腳是一片片金黃色的油菜花,間或夾雜著幾朵格桑花,碧綠的草甸子間盛開著一片又一片的黃花和紅花,搭配是極好的;在冬季,蒼綠色的草甸子間盛開著各色叫不上名字的野花,五顏六色、晃人眼球,儼然一片花的海洋。小小的村落散佈在山腳,星羅棋布,古樸而含蓄。具有林區特色的木籬笆、木板屋、小木橋像是有意又像是無意地錯落於花海與草甸之間,構成一幅幅恬靜優美手法飄逸的牧場山居圖。

    魯朗不僅僅秀色可餐,它還是高原山珍的故鄉。

    在魯朗的大地上、山林裡、小溪旁、大樹下,長滿了木耳、靈芝和蘑菇。這裡生長有很多種蘑菇,而魯朗的香菇算是最有名氣的山珍之一,香菇越小越珍貴,因為小品種的香菇味道更鮮,無論燉湯還是燒肉,皆可堪稱世間第一味。

    魯朗的野生名貴藥材有很多,像紅景天、天麻、三七、五味子、七葉一枝花、靈芝、蟲草、貝母、雪蓮、草烏等等,簡直像個天然的中藥材、藏藥材寶庫,不可多得。

    小貼士:然烏——魯朗約290公里

    魯朗是個童話裡仙女們的夢境之地,高山牧場如到了瑞士某地,是一個令人泛起各種遐想的小鎮……那山腰間翻捲迷濛的雲霧、那雨後懸掛於崇山峻嶺之間的彩虹、那原野上綻放著的五顏六色的鮮花以及小鎮上那些「石鍋飯店」燉蘑菇的香味,都有著極大的誘惑力。

    路經小鎮魯朗,不妨小住一兩日,四處走走,一定會有意外的收穫和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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