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魂 第8章 偉大的山——格聶山 (1)
    「沒有任何語言可以形容這座高大的山峰,在這裡可以體會到藏族人民的心情,不由自主地稱之為聖山……」

    理塘處於川、滇、藏以及香格里拉生態區域的中心位置,不僅有國道318線橫貫全境,還有連接青海、雲南的省道217線交匯於此。交通的方便,使這座「祥瑞寶地」自古以來就是茶馬互市、商賈雲集、物華天寶、人傑地靈之地,為長江上游第一道重要生態屏障。

    理塘境內分佈有我國乃至世界最典型的冰帽,其美麗壯觀的雄姿令人讚歎;分佈有我國數量最多密度最大的高山湖泊區——理塘、稻城海子山;我國最美的草原、川西草原的核心——勒通草原和毛埡草原;還矗立著一座偉大的神山——格聶神山。

    1877年,旅行家William

    Gill第一次看到了格聶峰,激動不已,他被如此高大而巍峨的雪峰所震撼,他在日記中寫道:「沒有任何語言可以形容這座高大的山峰,在這裡可以體會到藏族人民的心情,不由自主地稱之為聖山……」

    1879年,匈牙利伯爵BelaSzechenyi和GustavKreitner也看到了這座山,稱為「Kangboune」,並測量其高度為8100米。

    對於藏傳佛教信徒來說,格聶山是一個可以轉識成智的聖山;對於普通旅遊者來說,在山下徜徉並眺望雪峰,會使心靈得到感化、從精神上獲得美的熏陶,讓自己高雅起來。

    格聶山又稱「崗波貢嘎」或者「崗波聖地」。其主峰海拔高度6224米,為康南第一峰,藏地神山中的「第十三女神」;藏地三大苦修地之一、佛教第24座聖地之一。2600年前,釋迦牟尼曾預言:「在崗波扎(崗波聖地)那無比神奇、美妙和令人驚歎的地方,未來將成為人們嚮往的香巴拉(意為聖者觀音菩薩的殊勝之地)聖地。」公元六世紀,苯波教在格聶神山第一次創建了苯波寺廟。公元八世紀,蓮花生大士與空行母益西措吉赴崗波聖地(格聶神山),將20種密宗、秘訣隱埋於此,為這裡增添了更為濃郁而神秘的佛教色彩,吸引著更多的人來此朝聖。公元1164年,藏傳佛教噶舉派杜松欽巴修建了冷谷寺。與此同時,藏傳佛教寧瑪派、薩迦派、格魯派曾先後建有20餘座寺廟。

    滄海桑田,斗轉星移,隨著歲月的蹉跎,目前僅存冷谷寺、庫爾寺和絨須寺。

    格聶山自然生態區坐落在理塘西南部章納和喇嘛埡兩個鄉境內,距縣城90公里,面積達800平方公里,由冷龍溝、熱梯溝、肖扎溝、克麥隆溝、仲拿溝、仲呷溝、庫日溝以及哈熱溝等八條溝構成,相傳山上有格薩爾的試劍石、有格薩爾愛妃珠牡搭建帳篷的遺跡;有格薩爾的坐騎留下的蹄跡印以及他使用過的石器餐具。岩石上還有天然生成的觀世音菩薩「六字真言」的第一個字「嗡」。格聶山自然生態區是一個集雪山冰峰、峽谷溪流、溫泉瀑布、原始森林、高山草甸、珍稀野生動物、歷史文化、藏傳佛教文化以及藏族風情為一體的自然生態文化民俗區域。

    她的美麗與魅力在於原生態、自然與人文景觀相互輝映、人類與自然和諧相處。所以說,她原本就是一處神聖的殿堂,是屹立於康區的香格里拉。

    當看到乃干多時,我眼前倏地一亮,心裡頓時充滿感慨。奇怪!這座神山腳下的藏寨,竟像一把能敲響某種共鳴之鐘的錘子,讓我們的心緒振奮起來,忘卻了疲勞與辛苦,體驗到了那種精神上的愉悅——這個世界真的是存在世外桃源!乃干多,是格聶景區唯一的藏寨,也是格聶神山之行首先到達的地方。

    乃多,藏語意為神山腳下聖潔的村莊。

    乃干多有著獨具特色的民居建築,人們穿著傳統的服飾,沿襲著古樸的民風民俗,這些與青綠欲黃的青稞田、裊裊炊煙、悠閒吃草的牛羊和駿馬、河水小橋立體交叉組合成一幅鮮活的人與自然和諧相處的生態環境。

    村子四周青山綠水、犛牛成群、寧靜怡適,好不愜意!偶有誰家的藏獒倏地從一所院子的門裡鑽出,懶懶地朝我們這些生人狠狠盯上幾大眼,就又把注意力瞥向別處。好像是在說,你們這號人呀,我可見得多啦!閒得沒事兒,瞎逛個啥勁?而在我們眼裡,看到的只是藏獒的表象,壓根兒猜不透它脯子裡是礁石還是暗流。它的出現令我們面面相覷,駐足不敢向前邁動半步。就在這時,藏獒的主人強巴快步出來相迎。他一邊呵斥那只藏獒,令它回到院子裡,老老實實呆在那兒,一邊用生硬的普通話對我們說:「進來、進來吧,它是不會咬尊貴的客人。」

    與所有的藏式房屋一樣,強巴家的房子也是平頂的。房頂一角會有一個燒香、煨桑的葫蘆形香爐,打濕的松枝和香柏葉在慢慢燃著,裊裊青煙繚繞在村寨上空,微風輕拂,房前屋後一條條經幡隨之飄動——風也是會傳送經文的。

    強巴家的房子和其他藏式房屋一樣,門窗外框形狀大都上小下大呈錐形,並塗以重彩。或黑色,或絳紅色,給人以沉穩的感覺。

    在藏地,藏民家最好的房間,通常就是經堂。經堂建築、裝飾上都會創造出那種獨具匠心的民族特色。與藏房的外觀相比,強巴家的經堂富麗堂皇,除開那些大大小小銅鎦金佛像、各種形狀的裝酥油茶的銅壺、轉經輪和酥油桶外,經堂正中一尊菩薩像下面,安放著一隻精緻的銅盤,銅盤裡供奉有青稞、大豆、高粱、薏米、小米等穀物。強巴說,乃干多藏寨幾乎家家都在經堂裡供奉五穀。

    我明白,一個真正奉五穀為神明的民族,一定是勤勞的、樂觀的、具有開拓精神的民族。

    太陽重重地落下,餘暉濺及四周,浸染出一大片殷紅。此時的乃干多真是有著不能言表的大美。這種大美或許只有藏地才會產生。不一會兒,日落月起,柔和的月光灑滿草地,藏寨所有的物體都像是披上了一層輕紗,顯得更加寧和、空寥和美麗。世界變得如此寧靜,連小鳥的聲音都聽不見。

    乃干多的篝火晚會開始了,從樹林的口中飛出悠遠洗煉的山歌:「一樹看二景,梅樹最能行;夏天新綠陰,冬來嫩黃瑩。一村看八景,乃干最能行;牛羊駿馬民風樸,青稞綠草托雪峰。」

    周圍是曠野,聲浪沒有阻礙,像擴了音一樣,一波一波傳到很遠的地方。伴著歌聲,人們開始跳起弦子和鍋莊。

    強巴不僅善歌而且善舞,能把弦子跳得風車斗轉。慢步、快步、退步旋轉、單腿跳躍各種步伐輪番上演,步步踩在點子上,顯示出一個行家裡手、一個藏族弦子舞者高超的技藝。

    鍋莊、弦子是茶馬古道文化的重要內容,茶馬古道是一部史詩。千百年來,青藏高原和內地之間就存在著這條漢藏交往的古老通道,它既是目前世界上已知的地勢最高、最險峻的政治、經濟和宗教傳播的文明古道,也是完全用人工和馬的腳力踩出來的艱辛之道。背夫、馬幫、茶商和犛牛幫,當我們回望茶馬古道悠久的歷史時,我們似乎看到了他們踽踽前行的身影。正是他們因地制宜出現在不同路段、以接力賽一樣的執著和艱辛奔走,才譜寫出千年茶馬古道的古老傳說。

    茶馬古道有很多條路,其中一條是從成都出發到雅安,翻過二郎山到達康定,然後經理塘、巴塘到昌都、林芝、拉薩,最後到達江孜、亞東、通往尼泊爾和印度。理塘位於川西藏區中心位置,在茶馬古道興旺時既是商賈的驛站,又是茶葉、馬匹互市的集散地,鍋莊舞自然而然成為當地人和那些商賈們娛樂的形式,加之藏族人「會走路就會跳舞,會說話就會唱歌」的天性,弦子(鍋莊舞和藏戲舞蹈的合成藝術樣式,邊拉弦子邊跳邊唱)在理塘、巴塘乃至整個藏地盛行起來,達到人人都會的程度。

    滄海桑田,追尋那早年的史跡,古道沿途的村寨、牧場風光綺麗,民俗奇特各具地域差異。茶馬古道不僅僅是一條通商的道路,它更是一個歷史文化的載體,蘊含著極為豐富極為珍貴的內涵。

    第二天一早,穿過乃干多村,我們向嶺達前進。

    在路途中,我們看到了那塊據說是原生有佛教法器——海螺的奇異巨石。大自然鬼斧神工,不雕山不刻水,不做觀音和壽星,偏偏就在巨石之中生成了海螺,人們取出海螺留下的空洞清晰可見。海螺是法器,吹奏出可以穿透歲月煙塵的樂音,觸摸著喇嘛們祥和的面孔,「嗡嗎呢唄咪哞……」我們聽到了遠處山坡上的草叢正在以優美的語言發芽,有些變得更綠,有些則變得更黃。黃色的草堆砌起來,輪廓醒目起來,儼然成為一座經塔形狀,像極了。

    堆砌在綠草叢中的經塔——只能在理塘這塊神奇的山山水水之間自然長成。

    到了嶺達,坐在山腳下,望著對面的山崖,我發現那堵陡直的山崖形似一扇半掩半開的大門。一陣山風吹過,倏忽間,山門洞開,格聶——一幅巨大而曼妙的畫卷舒展開來,天空閉上了太陽的眼,聆聽格薩爾王坐騎短促而霸氣掠過草尖時發出的踢踏的聲音。

    嶺達,因此被喻為格聶的山門。

    有佛教高僧說:「此山門是走進香巴拉(香格里拉)的聖門。」

    此時此刻,高原夏意在嶺達被書寫得淋漓盡致。碎金般的陽光潑灑著漫山的杉林,浸染得如繪出的彩林。突然間,一大片雲層鋪蓋著掩過來,原來紅黃綠相間的彩林,一半成了金黃泛著奪目的光芒;另一半則成了綽綽暗影。光線的強弱對比,色彩的巨大反差,卻又如此和諧地歸於自然現象,令一個精靈的世界,隱蔽的要比敞開的多出一些;令我們對於這片天地的感動,由暗中萌生。

    嶺達最神奇的是石頭,每塊石頭都會有一段悠遠美妙的神話傳說。

    相傳是英雄格薩爾王的試劍石的那塊巨石,它一分為二,分裂得那樣乾脆利落!分割面平整光滑,如刀切斧削。若能將兩塊石頭合攏,必能合二為一且天衣無縫。誰又能不誇自然之力的神奇!

    還有一塊佇立於草壩高處的碩大圓錐形石頭,傳說它是格薩爾王的愛妃珠牡的帳篷羽化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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