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脈:解密醫藥界灰色檔案 第 25 章
    也難怪姜勇興奮,牛強多年前就聽姜勇說過張陳那兩個警察的威風。這兩個人都是姜勇的高中同學,畢業後上了警校,又都是多年老刑警,10年前就在該市分局裡做了刑警中隊長。前年姜勇帶他們一起和牛強吃過飯,兩個人都是人高馬大的,最少一米八三以上。那張偉還長就一臉凶悍像,活生生就是香港演員程奎安的翻版。

    這兩個人又都各有一番經歷,其中那陳玉峰吧,組織上各種名譽都給他,什麼優秀工作者、優秀幹警,家裡光證書和錦旗就掛了一屋子。2006年還被評為省公安系統十大標兵,披紅掛綠地上了電視和報紙,可組織上就是不提拔他,到現在還是一郊區派出所的小小指導員,連個所長都不讓干。市裡發生什麼大案要案還總是被抽調去當苦力!

    原來,這小子破案手段上不得檯面,甚至連繫統內部都無法冠冕堂皇地推廣。就說那次該市新中國成立以來最大的拐賣兒童案件的告破吧,一群警察輪番審問那嫌疑犯,可是那嫌疑犯就是死活不開口,拒不說出那些兒童的下落,而受害者家屬在嫌疑犯落網之際曾對公安寄托了所有的期望,現在一周過去了,居然沒有任何結果。於是家屬們都忍不住了,結伙去市委和新聞媒體告狀。

    這邊警察也為難啊,面對的是那種慣犯,他們知道現在禁止刑訊逼供,於是緊咬牙關不開口。警察們已經和這小子持續耗了七天七夜,把幾個刑警都熬得嘴上一溜火泡,沒有辦法才把這陳爺請來了。

    這陳爺一不打二不罵,反而客氣地請這老兄喝茶,然後拉這小子去市委門前看西洋景,看過之後對這小子說:「招吧老兄,你這又不算啥事,你看人家家屬一個個著急的?哪個孩子不是爹娘的心頭肉?你不招這些家屬就天天在這裡鬧,你說讓我們兄弟們咋過?都是出來混的,你就給我老陳一個面子,回頭你勞改我年年去給你送燒雞,招呼那邊警察關照關照你……」幾個觀摩他審訊的刑警不屑地撇撇嘴,攻心這招他們從第一天就開始用了,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對這種頑固分子根本不管用的。

    果然,這人販子吃飽喝足也看夠西洋景了,開始喊冤:「冤枉啊,陳大爺,那些事真不是我做的……」這老陳也不生氣,指揮幾個小警察去給這傢伙買冰鎮汽水,然後開車去了郊外,路上開始和這些觀摩的警察小聲商量:「兄弟們啊,你看我老陳這主意行不行,咱們乾脆把這小子擊斃了得了,反正也問不出什麼了。你看那市委堵的,局長早晚非撤咱們幾個的職不可。咱把這小子擊斃了,老百姓的怨氣也散了,咱們再慢慢找那幾個孩子,說不定還可以立功,擊斃逃犯最少能立個三等……」

    幾個警察中聰明的當即表示支持,笨的膽怯地問:「陳老師,這樣可以嗎?」

    「咋不中?一會兒咱讓他去小便,回去就匯報說他趁小便的時候逃跑……」

    到了山上的時候,這老陳果然悄悄拔出槍來,然後跺著腳讓那人販子下車去解手,幾個作勢拉那小子下車的幹警也把那小子手都拉出血了。這人販子是幹啥的?一路上都在偷聽幹警說話,這會兒嚇得哭天喊地:「我不去,陳大爺你饒了我吧,我現在就交代……」嘿嘿,於是當場做筆錄,一周後那些被拐兒童全部獲救,老陳家又多了幾面錦旗。

    你們說,這兄弟的先進經驗叫警方咋推廣?

    破案有點二倒也罷了,這小子和領導也都不大對勁,前年居然把市委書記都開罪了。

    那年他剛去派出所就拘留了一個村霸,好像是轄區一個都市村莊的村長。這小子可是手眼通天的人物,而且小姨子的婆家和市委書記的夫人有點拐彎抹角的親戚關係。書記恰好在該區檢查工作的時候接到夫人電話,又不是什麼大事情,當即指示隨行的分局局長放人。局長接到指示不敢怠慢,又知道這小子是個二桿子,就親自開車來到派出所,好言相求讓這小子放人。

    這小子二是二,平時還是蠻給領導面子的,可這次聽說是市委書記親自指示放人,不知道動了哪根筋,反而鉚上了。「你們誰要放誰簽字,這字我不簽!他媽的一個村霸居然能勾結到市委書記,這放出來他還不造反了?我這指導員當得還有一點尊嚴沒有?」這局長腦袋估計也不大靈光,居然當即給市委書記匯報:這主抓的派出所指導員不同意放人。

    市委書記與派出所指導員中間隔著多少級?那書記當即勃然大怒:不放人就把他就地免職!局長把這話說給了這二稈子聽,這傢伙一下子就跳了起來,「他敢,他敢免我職我明天就穿著警服去上訪!」

    後來這書記也拿他沒有辦法,那村霸還是關夠了15天才出來。再後來這書記調到省裡當了副省長,居然也沒有給他穿什麼小鞋。嘿嘿,估計是不屑於和他這號小人物一般見識。

    從此後,這陳警官就仕途渺茫了,在指導員的位置上一幹就是三年,警銜倒是升到了二督,可惜職位再也沒有機會升。

    「陳警官,和我兄弟牛強一起去湄洲島度假去吧?往返臥鋪,食宿全包,一路茅台伺候,怎麼樣?」這陳警官假如說有弱點的話,那就是太好酒這一口。不過這小子不愧是老刑警,「呸!大年關的,你拉我度假還開出這樣優厚的條件?無故獻慇勤者,非奸即盜!說吧,你這奸商又遇到啥難題了?」姜勇詳細把被敲詐的事情告訴了他,這小子說:「敲詐這罪名你先別按,定性不是你說了算,不過我對這逃犯有興趣,還有你那茅台。」也是啊,這小子那二的性格,誰敢給他送茅台?再說送也是給所長,哪裡能輪到他的份兒?

    這張偉智商比較低,姜勇無非把開出的條件中的茅台換成了美女,這小子就欣然答應了。張警官的好色地球人都知道。上學的時候打籃球,這小子假如投進去一個,不是看裁判的手勢是否有效,而是先四處看操場周圍美女們的反應;高中的時候和牛強一起坐在前邊玩,他兩眼必定是骨碌碌地盯著前邊路過的美女。倘若遇到一個單身的,不管認識不認識,還會齜著牙和人家打招呼:「你幹啥去呀?」這些美女們要麼翻個白眼不理他,要麼罵聲「流氓!」這傢伙也不生氣,繼續樂呵呵地問下一位小姑娘:「你幹啥去呀?」

    到了莆野的時候,恰好是週五的晚上,三個人一商量,乾脆第二天早上直接去湄洲島。這湄洲島是媽祖的故鄉,在峽西乃至港澳台的華人圈裡可是頗有名氣的。不過幾個人來的不是時候,這個季節遊人一般都不來旅遊和進香了。

    第二天一大早,三個人就來到了碼頭。船票包含著門票,每人50元。三個人別看都是走南闖北的人物,還真的是第一次坐客輪,過去至多是在公園裡劃劃小木船。這艘客輪的名字叫「天後一號」,一次大概可以拉上個三兩百人。牛強是三人中唯一不會游泳的,起初還好奇地跑到輪渡的最前面,說要找個美女玩那「泰坦尼克」裡面的經典鏡頭;等船真正行駛到大海中間的時候,看著自己身處茫茫的波濤之中,再低頭看看下邊的深黑色海水,臉上逐漸色變,趕忙跑回客艙拿了件救生衣套在身上,臉色才不那麼蒼白了。即便如此,牛強還是感覺自己很不安全,又找了根一頭固定在船上的長繩子,把另一頭拴在了自己的褲帶上,這才感覺踏實多了……

    一會兒船老大過來了,看到他這身扮相很奇怪,就納悶地問他:「你老兄這是在幹嗎哪?」他如實回答:「我不會游泳,怕船翻了。」那船老大氣得翻了個白眼就走了。要知道峽西漁民日常生活中是最忌諱說「翻」這個字的,吃魚的時候小孩子說把魚「翻」個身過來都是要挨罵的,他居然在人家行駛在波濤洶湧的大海上的船上說怕「翻」,你說人家船老大心裡是啥滋味?

    「泰坦尼克」自然是玩不成了的,因為船艙上看風景的美女雖然很多,可人家看到他這副扮相,只有捂著嘴巴偷樂的份兒,沒有人願意下來和這樣的「英雄」演戲。

    到了島上的時候,天已經快黑了,三個人就在鎮派出所對面的賓館住了下來。張陳二警官穿的都是便衣,但由於這是一年中的淡季,這家賓館也就沒有宰他們,每個房間只收了100塊錢了事。晚飯是在賓館不遠處的一個小飯店裡吃的,這季節海鮮已經品種不多了,三個人要了二斤大蝦,然後每人一隻差不多快一斤的太子蟹,又隨便要了兩樣小貝殼,最後抱上來兩箱啤酒就喝了起來。

    這陳玉峰和牛強此前就較量過啤酒,雖然每次都是以牛強的慘敗而告終,可牛強還是屢敗屢戰,越戰越勇,畢竟也是河南中醫學院的三屆啤酒王,豈能輕易服輸?兩個人戰火一開,那張偉就知道自己資格不夠,悶著腦袋開始吃螃蟹,把自己那只吃完了,又把牛強那半隻也偷走了。

    回到賓館已經快10點了,牛強開始腐蝕他們了,「怎麼樣?找個小姐吧?」陳玉峰說:「你別開玩笑了,對面就是派出所,就是找你們也不能在這裡找啊?」那張偉和上次來的小王一個嘴臉,「不找不找,我出來從不找小姐。」「行了你,哥哥,你那點愛好兄弟我還不知道?」牛強邊說邊打通了服務台的電話。

    10分鐘後老闆上來了,「對不起各位兄弟,現在由於是淡季,小姐都走了,實在不行我給三位兄弟在島上就近找兩位良家婦女吧?無非價格要高點。」牛強心想,這老闆還真會想辦法哄抬物價,趁著年關發財。那張偉是個農民,根本不會想到這些****們的花花腸子,兩眼當即就開始放光了。牛強問:「多少錢?」「一個300,兩個優惠你100,不能再少了。」那****咬了咬牙報出了價格。

    嗨,小島上的漁民就是沒有見識。

    20分鐘後,兩個當真不那麼濃妝艷抹的女孩過來了,看起來還真的有點良家婦女的味道。那陳警官這時候已經跑得不知道去向了,打他電話也不接,卻回信息說:我給你們把風。這讓牛強很為難,因為他有一個原則:和自己有關係的不一定非是自己老婆,但是絕對不能是建立在金錢的基礎上的那種女人。可現在富裕出來一個,要不給人家100塊車錢讓人家回去?

    這邊他還在為難,那邊自稱從不找小姐的張警官卻已經把門關上了。反正那張警官身體好,就讓他雙飛去吧!牛強轉身下樓去找陳警官了,這小子正貓在樓下的麵包房啃麵包,一雙眼睛警惕得像大狼狗,緊緊地盯著賓館門口。

    半個小時以後,張警官打來了電話,牛強沒有接就掛掉了,然後起身上去結賬。進去房間發現「作案現場」已經收拾得很乾淨,連被單都抻得平平的,垃圾簍裡的塑料袋都換成了新的!

    兩個小姐走後不久,陳警官也晃悠著上來了,那張偉此時卻提上褲子不認賬了。「我剛剛就沒有干,我就和她們聊了會兒天。」「你放屁,沒有干你讓我付人家500塊錢幹啥?」牛強略帶惱怒地問他。

    「反正我沒幹,你愛付你有錢。」

    不過,第三天晚上,這小子到了莆野「壹蘭大酒店」住下的時候,終於把那狐狸尾巴露出來了,「牛,好兄弟,再給叫一個唄?」「叫啥?我給你叫個鳥,你不是沒有幹嗎?不干你叫來幹嗎?」牛強還記恨著這廝前天的嘴臉,堅決不肯再為他叫,「你以為這賓館裡的小姐聊天便宜啊,每個可是三八八的!」

    「三八八?這麼貴?」

    「是啊,人家花樣多,自然收費就高,據說40多個花樣,一個收費才不到10塊錢,已經夠便宜了。」牛強的話更是勾起了他的無限慾望。

    「哎呀,好兄弟,我干,我干!快去幫哥哥叫一個吧?」

    「你除了浪費,在這房間裡是做不出什麼花樣的,只能去上邊。」牛強說。

    「那,那還是在房間吧,房間裡安全,沒有花樣就沒有花樣算了。」張警官不無遺憾地說。畢竟他是警察,安全要放在第一位,而牛強恰恰等的就是他這句話。於是跑到樓下對面車站就叫了一個站街女,說好完事後來領100塊錢,然後交代她,讓她自稱是酒店內部的,就帶她去了賓館,進去房間後牛強就在總服務台把風。這次完事後張警官沒有再賴賬,羞答答地終於承認了自己剛剛幹壞事了,不過2009年春節的時候又開始抵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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