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戰國我的策 秦策·伍 我玩的就是出乎意料
    非獨儀之言也,行道之人皆知之。昔者子胥忠其君,天下皆欲以為臣;孝己愛其親,天下皆欲以為子

    出自《戰國策秦策·陳軫去楚之秦》

    張儀原來在我的心目中是不錯的,起碼口才好,計謀高。但是今天要講的這個故事卻破壞了我的看法,這是怎麼回事呢?

    同事之間難免會有摩擦。我就說過,也許同事是比你跟老婆在一起的時間還要長的最熟悉的陌生人。這不,陳軫從楚國投奔到秦國來了,也不知道怎麼得罪張儀了,找了個機會,張儀就跟秦王咬耳朵了:「大王啊,這陳軫老洩露國家的機密給楚國,他就是峨眉峰啊,我可不願意跟這樣的人共事,大王你把他趕走吧。要是他敢去楚國,咱們就找幾個弟兄在濱江路做了他,然後扔到修正大橋下邊。」

    秦王不大相信:「陳軫怎麼敢去楚國呢?」

    有人反映情況就得核實啊,於是秦王就把陳軫詔見來了,也是君臣二人私下對話。

    秦王很客氣地皮笑肉不笑:「寡人想聽聽先生的意見,你想去哪裡,我都會給你準備車馬。」說完看著陳軫,心想,你總不會說去楚國吧?

    陳軫朗聲回答:「臣要到楚國去。」說完看著秦王,心想,看你意不意外?

    果然,一絲意外的雲朵淡淡地飄過秦王的面頰。

    秦王說:「張儀也認為先生要到楚國去,寡人也這樣想,除了楚國,您還能到哪裡去呢?」

    陳軫胸有成片的竹林,回答說:「如果臣真的離開秦國,必定特地到楚國去,以便證明大王的英明和張儀的睿智,而且,還能證明臣並沒有私通楚國。」

    果然,又一絲意外的雲朵裊裊地飄過秦王的面頰。

    「先生這話從何說起?怎麼能證明你沒有私通楚國呢?」

    戰國的策士都愛講故事,而且講得很好,估計要是在今天,都得是《故事會》的簽約作者。

    陳軫說:「我給大王講一個和女人有關的故事吧。」

    意外啊,都什麼時候了,不證明自己無辜,還有心思講女人的故事?秦王再一次意外。「先生快講!」秦王催促,感覺到自己有點失態,就緩慢地說,「慢慢講也行啊。」

    陳軫笑了笑,男人都好這口,無傷大雅,於是滔滔不絕起來:「楚國有個人,娶了兩個老婆,大房和二房。有人勾引他的大房,結果被大房義正詞嚴地罵了個狗血噴頭,罵得那個人頭髮都快禿了。那人轉手去勾引二房,二房也說勾引的這個人是禽獸,但,要是不勾引她,就簡直禽獸不如,隨後迎合了這個人的勾引。後來,娶了兩房妻子的這個人死了。有好事的人就問那個勾引者:『她們的男人死了,你是要娶大房啊,還是二房?』」說完,陳軫意味深長地看著秦王。

    秦王說:「當然是二房啊,因為她聽話。對不對?」

    陳軫說:「那人卻要娶大房。好事的人就納悶了,這大房罵你,二房順從你,你卻要娶大房,你不是取向上有問題吧?受虐會讓人瘋狂嗎?」

    秦王說:「寡人也覺得納悶啊,後來呢?」

    陳軫想,你納悶就對了,要不怎麼證明我無辜?

    「那個人就說了,在別人家裡,當然希望她答應我,可是弄到自己家裡,當然是想讓她去罵別人了啊。現在楚國的君主英明,相國賢能,我如果私通了楚國,他們怎麼會和我共事?所以我如果敢去楚國的話,就是一定沒有私通楚國。大王這個故事您還滿意嗎?」

    秦王有點尷尬。這陳軫的話可是綿裡藏針。他為什麼要提楚國呢?還不是隔山打牛跟張儀比較?而且陳軫如此這般表明了自己的忠心都得不到重用的話,遇到的又豈是明君?

    「講得好,講得好啊,哈哈。」秦王笑著給自己解嘲。

    原來標準是可以變的。我們會讚美一個女子是處女,卻會狠狠地嘲笑一個男子是處男。男人最害怕自己不喜歡的女人對自己死纏爛打,卻轉過身來用同樣的方法對待自己喜歡卻不喜歡自己的女人。其實,考慮最多的無非是自己的立場。

    「那微臣退下了。」陳軫告退出去了,心說:「幸虧我故事講得好,雖然我不知道阿基米德、愛因斯坦,但是我有自己的頭腦,不像幾千年以後的人,寫點東西還得找材料,東拼西湊,真沒勁。」

    張儀又顛顛地來了。使壞後的人最期待的就是自己的讒言順利實現,看樣子是來打探虛實的。秦王就給他講了陳軫給自己講述的故事,並決心好好對待陳軫,一來忠心,二來會講故事。張儀也只有忍著。不過這件事似乎也為後來陳軫的離開埋下了伏筆。

    由此我們不難理解為什麼蘇武一直被匈奴王看好,文天祥也是一直被蒙古惦記,哲別又是為什麼被鐵木真重用,因為他們扮演的都是大房的角色。

    電視裡常看到一個男人有了外遇,這個第三者的女人總是逼迫男的離婚,跟自己一心一意過日子,像童話故事裡的王子和公主。其實,他能背叛自己的髮妻,那麼也就有可能背叛你,而你當然希望他背叛髮妻不背叛你。所以,陳軫講的故事不僅是女人的故事,也是人性的故事。搞對象的時候也不妨看看《我的戰國我的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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