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計劃中,第一章一師的兩個任務之一是為主力護住側翼,第一章二是擔當來自於印度洋方向上的中華軍隊和後勤物資接應點.也就是說,就計劃而言,受命聯通兩路遠征軍的第一章八師的確任務艱巨,一受攻擊就是以少打多的惡戰.第一章一師與大部隊間隔並不遠,應該只算個進可攻退可守的突出部.而西路軍主力的原則是不畏戰不避戰,卻不必主動尋求聯軍進行決戰.計劃中的西路軍需要等待南路軍先打響蘇伊士運河戰役,在成功控制蘇伊士運河或取得明顯優勢後向博斯普魯斯海峽運動,與西路軍聯手打一場大戰役.
計劃沒有錯,因為YF軍隊是外來戶,不管調兵速度怎麼快,首先不能將兵力盡匯於蘇伊士運河而不管奧斯曼帝國.再就是比不上無需調動或說已調動完畢,而且對蘇伊士運河不會重視到Y國那般的奧斯曼人.所以,蘇伊士運河沿岸的聯軍陸上實力難以抗衡南路盟軍.而[暫時]只能以奧斯曼軍隊為本的聯軍主力當然是在土爾其境內,兵力倍於二十九萬人的西路盟軍.於此,聶士誠可沒驕傲到認為自己能輕易打敗對手.
偶的書中有太多但是,那麼不用它了.首先,與軍紀沒多大關係,一支好戰軍隊中的普通官兵對於不那麼熱血沸騰的安排總是不滿意,有沒有文化也不過程度深淺不同.而與中華民族有著千年以上的友好交往史,今日之中華帝國是世界上最強的三四個國家之一,波斯軍隊又從以似人身份到來的中華帝國教官那裡學到了部分先進軍事理念.因而,波斯人對中華軍隊十分尊敬,很服氣接受中華將領指揮,除了莫名的興奮之情,並不存在故意拆台的情況.前面說過了,計劃是在中華軍隊低層官兵的某種慫恿下,在波斯軍隊非抗命性質的忘乎所以中被破壞了.
一切來自於聯軍的誘敵之計.從衛國戰爭開始,YF與中華帝國做對二十多年從無大勝,反倒眼看著中華帝國越來越強大,E軍被中華軍隊打的狂退數千公里,而奧斯曼十數萬軍隊則經受不住中華軍隊尚未盡力之一擊.因而,聯軍雖擁兵五十萬以上,卻不敢認為可以隨時隨地吞沒僅己半數的中華軍隊.何況波斯是敵對國家,阿拉伯反抗勢力盼來了足夠強大的外力.如果戰役爆發在邊界[絕大多數阿拉伯地區都是奧斯曼帝國勢力範圍,但民心不在卻是奧斯曼不得不承認的現實]地帶,七八十萬大軍混戰在一起的話,毫無軍事以外之勝勢的聯軍知道不能迅速取勝,反而會被騰出手來的南路盟軍夾擊.所以,聯軍希望能將盟軍西路主力引進土爾其內陸,以纏強擊弱.
如果不是盟軍而是單一的中華軍隊,聯軍的計謀根本沒有實現的可能.不急於打到歐洲的遠征軍必然以不變應萬變,敵人來了就打,走了就走好了,反正著急上火的又不是中華帝國.可是,盟軍就是盟軍,有興奮不已的波斯軍人,還有唯恐天下不亂的中華官兵.
比初生的現代快速反應部隊更快一籌的波斯騎兵戰鬥力是很不錯的,加知熟悉地形風俗,一直是做為比先鋒更先的前導部隊或最外圍的警戒部隊.開始的兩天裡,波斯騎兵的躍躍欲試受軍領所限還循規蹈矩,但之後就有中華帝國官兵慫恿友軍可以走的更遠些,部分下級軍官則助紂為虐般的將所部負責範圍加以擴張以掩護友軍,偏愛大多數師級將領對此沒予以足夠重視,反倒給予了一定配合,因為那在中華軍隊能力控制範圍內.
如果僅僅如此也沒什麼,二十多萬兵力的大軍向土爾其方向擴展百多公里很容易收回來,聯軍一樣無可奈何.可是,軍事理念先進到並世無雙的中華軍隊有著一個更突出的缺點.注意,這個缺點本身不是說中華帝國在這方面落後於誰,反倒領先世界不少.但相對於先進的建軍理念就不夠了,這個缺點就是通迅技術.
作者沒有說錯什麼,您不要拿試驗性質濃郁的快反部隊說事兒,更不要以海軍艦艇為理由.科學家再怎麼嘔心瀝血,離單兵電台的水準也有很大差距.重達幾百公斤的通迅設備,還有更重的供電設備,根本不是十九世紀的純步兵可以使用的.
所以,當這種偏差引起師級主官們的警覺時,本想做一副令聯軍無從下嘴刺蝟狀的盟軍已經呈現出一副某種張牙舞爪的架勢.原本想像一隻緩緩游弋在令聯軍難受的土波邊界和阿拉伯人邊緣的飛梭,現在卻像沙和尚的方便鏟,一邊的刃口已經偏向了土爾其中部的開塞利.到了此時,多名師長不得不刻意命令隊形向土爾其境內擴展.必需積極應對,因為與兄弟部隊聯繫後再決定可能出現重大延誤.
而聶士誠接到報告時,事態還在進一步發展當中.越是科技落後時代,軍隊協調就越困難.所以古代重名將,很多名將.後世重集體,名將只會有一個.從這個角度來說,古代的統兵大將更需要戰略家素養,而後世包括軍人在內的各行業分工極細,統兵大將的戰略素養倒是比古代需要差了很多.
而十九世紀八十年代的中華軍隊正處於此轉型期內,在一些不可避免的混亂時有發生的同時,名將的智慧與前方自發的應對都顯得那麼重要.比如說,對於聯軍的伎倆心知肚明的聶士誠不能命令部隊回收.也就是說,錯了就錯了,不能為了改正錯誤犯下更大錯誤.因為他清楚司令部與前沿各部間的距離是沙漠地帶城市與城市之間的距離,動稽數百公里,下達命令與接受命令中間,有著於戰爭而言的巨大時間差.所以,在技術水平達不到的情況下,司令不能以手頭的情報指揮大戰役.
所以,聶士誠在這個需要他做出決定的時刻,果斷的選擇了打.但他給予各師的卻是一個指導性命令:……如我中華軍隊之小部隊陷入敵重兵圍困,可以放棄.如達到團級部隊遇上述之險,應盡力營救,但使我軍消耗過大,也可考慮放棄.如是主力級別之波斯友軍被困,那麼,准許各部以營救友軍為由與敵提前決戰……
軍令要言簡意賅,又如山之將傾般不可抗拒.聶士誠當然不希望發生他不想看到的情況,按計劃行事最好,因為計劃總是完美的.但司令長官也無需因情況有變向前方的部下解釋為什麼厚人薄己.當然,他不必向身邊的主要下屬隱瞞原因和擔憂.
「我必需為波斯所處的戰略位置考慮.其實,目前的波斯軍隊對此次戰爭不會有多大幫助,可我們不能讓波斯失去信心.而且,我們更不能只考慮現在……你們不見得不明白這些,我就不多說了.我最擔心的是,如果我軍在敵人所希望的地域打起來,孤懸於外的第一章一師處境將極其危險.不管在哪裡打,三個集團軍都不會那麼容易敗,我們有此自信,聯軍應當無此奢望……第一章一師……哼哼,對手心思不小,再傳命令給第一章八師並通知陳玉成將軍,第一章八師將調歸我西路軍轄制,接令後即刻向第一章一師靠攏.」
優秀將領的優秀就在能審時度勢或亡羊補牢.聶士誠很快就覺察到,一如聯軍所願,雙方主力最可能的狀況是僵持,但相對兵力更充足而且戰略海運能力強大的YF將使第一章一師面臨滅頂之災.可是,以最壞的情況考慮,聶士誠發現自己沒有多餘力量分兵加強第一章一師.因而,他及時下令調第一章八師西援,然後即盼著局勢不要朝著不利方向發展.
聶士誠的希望落空了.一月七日,一小隊[六百人馬]深入土耳其境內超過四百公里的波斯騎兵被蓄謀已久的聯軍之一部圍困,附近各隊波斯騎兵在正處於高昂中的士兵激勵下紛紛來援.還有中華帝國幾支營連級部隊千餘人受責任驅使也加入戰團,如滾雪球般的戰鬥慢慢朝一場大戰役演化.第一章二天,隨著不聽勸阻的幾個團[受中華帝國影響組建的新式部隊]波斯步兵陷入重圍,被困盟軍已超過萬人.
「我不想分析這一仗該不該打,但中華帝國是不會見死不救的……」這是阿齊茲將軍決定救援前說的話.因為這句話,不少中華將領罵過阿齊茲不是東西,同時又很欽佩這位波斯將領,因為阿齊茲是親自領兵前往.
隨著阿齊茲將軍與超過一個華制主力師的波斯軍人陷入重圍,不管是為了中華軍隊的聯面還是更重要的政治需要,中華軍隊必須全力投入這早產的一仗.於是,整師整師的帝國國防軍將士殺進了土耳其.開塞利到阿拉澤一線,敵對雙方大軍雲集,越聚越多,終於匯成了超過七十萬軍人的大會戰.
於是,聶士誠的擔心成為現實,第一章一師成了一支孤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