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的解析 第51章 ·夢的運行 (12)
    他的驕傲使他不能考慮投降或辭職的問題。在夢中是這樣顯示的:“回轉過身來或下馬都不可能。”在他那種沖創性的人生(不停地為別人的利益而辛勞工作)中,俾斯麥肯定很容易把自己想象成一匹馬;實際上他這樣表示過很多次,例如他有名的言論“好馬是死在工作中的”。由此來看,“馬兒不願意前進”不過是在表示這過度勞累的政治家想要躲避現狀的願望。用另外一句話說,他用睡覺與做夢來消除“現實原則”對他的束縛,及第二部分明顯顯露願望的實現,實際上在這段文字中(阿爾卑斯山的小徑)就暗示出來。毫無疑問俾斯麥已經知道他可能要在阿爾卑斯山的加斯泰恩度過下一個假期,因此這個夢把他帶到那裡,他一下子擺脫了所有的政務的糾纏。

    在夢的第二部分,夢者願望的實現可以用兩種方法來表現:一種是不經過偽裝的,另一種是象征性的。其象征性的表達是以阻擋前進巖石的消逝,之後展示出寬闊大道來表現他夢寐以求的“出路”;而最便捷的,不經過偽裝的就是那前進中普魯士軍隊的圖像。為了解這個夢想,並不需要創造出一些神秘的假定,只用願望達成的觀點就足夠了。在此夢中,俾斯麥已決定,為避開普魯士內部的沖突,最好的辦法是贏得對奧地利戰爭的勝利。因此,這夢表現出願望的實現。正如我所假定的,當夢者看到普魯士軍隊和他們的旗幟出現在波希米亞(即敵人的境內)的時候,此夢例與眾不同的是,夢者不只是達成夢中的願望就滿足了,他知道怎樣在現實中實現。任何了解精神分析的人都不會忽視的一個特點就是那無限伸長的馬鞭。

    我們明白,馬鞭、棍子、槍矛和相似的東西是陽具的象征;而馬鞭伸長的時候,毫無疑問表明陽具的最大特點——延展性,而這種現象誇張地比喻了它無限的伸長,似乎表示著來自幼兒時期的過度投注。而病人手握馬鞭的事實則很清晰地暗示著手淫,即便這並不是指夢者的現實的狀況,而是很久之前孩童式的欲望。斯特克爾醫師發現,在夢中左手足代表著錯、壓抑的和罪惡的事,在這裡是很適合的,可以適用於孩童時被壓抑的手淫。在這最深的幼兒期層面,以及和這個政治家現在的計劃有關的表面,我們很容易找到一個與二者有關的中間層。抽出馬鞭擊打巖石,同時向上帝求援,於是得到奇跡式的解放。和《聖經》中摩西用巖石擊出水來救助以色列口渴的小孩很相似。我們可以不假思索地認為俾斯麥對《聖經》這一段記載很熟悉,因為他是來自一個熱愛《聖經》的新教家庭。很可能在這段沖突期間裡,俾斯麥把自己比喻成摩西,不過這解放人民的領袖得到的報酬卻是反叛、仇恨與忘恩。在這裡,我們應當和夢者的意願相連。

    但是,此段《聖經》記載也含有手淫性幻想的內容,摩西在神下命令的時候,手握著杖子,而上帝因為他這違法的行動而懲罰他,說他在未進入良善的邦國迦南(指有希望之良善邦國或境況)之前肯定會死去。那被禁止的握杖子的行動(在夢中肯定是握著陽具的象征),因為它的鞭擊而導致水源和死的威脅,這所有我們都能找到幼兒期手淫諸種主要因素的聯合。我很有興趣地察覺到:在此校訂過程中怎樣把這兩個不同來源的圖像聯系在一起(一個是源於天才政治家的心靈,而另一個則是來自孩童心靈的原始沖動),並由此成功地避免了所有引發困擾的因素,握著杖子(或鞭)是個禁忌和反叛舉動的事實,只是象征性地以“左手”表示罷了。另一方面, 在夢的表象意義中,呼喚上帝意味著要公開否定任何的壓抑和秘密。至於上帝對摩西的兩個預示——他會看到良善的邦國,可不能進入。第一個是很清楚的滿足的表現——“看到小山和森林的景色”;而第二個是使人苦惱的,大約是因再度校正而刪除了,這成功地把此景色與前一個連成一單元,即用巖石的消除代替了水的流出。

    我們可以想象,在幼兒期手淫性幻想未了時(這包含壓抑的因素),孩子肯定是希望他人不知道任何發生過的事情。在此夢中則恰恰相反——想要將所發生的事情馬上報告國王,這一相反很奇妙地與表層夢思的勝利幻想和夢的表象意義的一部分配合得天衣無縫,這種勝利與征服的夢,經常掩蓋著戰勝情欲的意願。夢中的某些跡象,比方說,夢中的前進受到阻擋,但是當他運用他那可伸長的鞭子抽打時就展現了一條寬闊的大道,可能即指向這點,卻沒有足夠的理由可以推斷,說這種確定的思想和意願呈現在整個夢中。這是個偽裝得很成功的夢的例子。所有使人不快的事都被表面的保護層遮掩著,從而可以避免焦灼的產生。這個夢是個成功的願望實現,絲毫不違背審核制度,因此我們可以相信在醒來的時候“充滿著喜悅與力量”。

    [十二]有學問的人做的夢

    這是一個青年男人的夢,他試圖克服手淫的惡習,因為很喜愛與女人的性關系。

    序——在做夢的前一天,他指引學生做格氏反應,就是通過碘的觸媒作用將鎂溶解在絕對干淨的乙醚中。兩天前,他在做同樣的反應時發生了爆炸,把其中一位合作者的手燒傷了。

    夢——他似乎是要合成苯鎂的化合物。他很清晰地看到了實驗器材,可卻用自己代替了鎂。一會兒,他感覺自己處在一個很不穩定的狀態,他不斷地對自己說:“這樣就對了,事情進行得很順利,我的雙腳已經開始慢慢地溶解,膝蓋也變軟了。”之後他用手撫摸著腳。這時(他不能說出是怎樣做的)他把雙腳伸出容器以外,對自己說:“這一定是不對的,即便應該如此。”在這個時候,他已經部分地醒來了,不過為了向我匯報,他就重溫了這個夢。他對夢中的解決(溶解)感到很害怕,在這半睡的狀態下,他很激動並重復著“苯,苯”。

    他和家人正在某地,十一點半的時候他還要到Schottentor去見一位特殊的女士(“某地”可能只是指維也納近郊,“Schottentor”則接近於市中心)。但是他卻在十一點半才醒來,於是他對自己說:“已經太晚了,你不可能在十二點半到達那裡。”接著,他看見全家人圍坐在桌子旁;他的母親特別的清晰,而女傭人正拿著湯碗,於是他這麼想:“既然已經開始晚餐了,要出去現在也是太晚了。”

    解析:他本人也覺得毫無疑問,第一部分的夢與要會面的女士有關(這夢發生在他約會的前一天晚上)。他承認他指引的那個學生特別使人煩惱,他曾對他說:“這是不對的。”因為沒有一點證據顯示出鎂曾受到影響。可那個學生用一種漠不關心的語調回答:“不,不是這樣的。”那個學生肯定是代替了他本人(病人),於是他對這個分析也和那學生對合成一樣漠然置之。而那夢中的“他”則是代替了我。對他不關心分析的結果,我肯定是很不高興的呀!

    再說,他(病人)是那個被用來分析(或合成)的材料,問題的關鍵是成功的效果怎樣。夢中關於他腳部的情節,表示了在前一天傍晚發生的事。他在練習舞蹈時遇到一位他特別想追求的女士,他把她抱得很緊,以至於她都叫出聲來了。在他放松對她腳的壓力的時候,他能察覺到她強有力的壓力正壓迫著他大腿的下部直到膝蓋的部位——這與他夢中提及的部位是一樣的。從這點看來,這位女士是瓶子裡的鎂——事情最後還是進行了。從和我的聯系來看,他是女性,對於那女人說來,他是男性。如果和那女人的關系相處得很好,那麼對他的治療也可以順利完成,他本身的感知和膝蓋的感受都趨向手淫,這與他前一天的疲倦有關,他和那個女人的約會實際上是在十一點半,而他想以睡過頭來回避,而他的性對象留在家(即是手淫)則對應著他的阻抗。

    當他重復著“phenyl”(苯基)的聯系的時候,他告訴我他很喜歡這些末尾是“yl”的詞,因為它們很好用,如benzyl(丙基)、acetyl(乙酰基)等,這說明不了什麼。但是當我向他暗示著“Schlemihl”(“Schlemihl”是與用“yl”結尾的詞押韻的一個詞,來源於希伯來文,德文中常指笨手笨腳無能的人)也是這系列中的另一個時,他很高興地笑了起來,並說在這個夏天裡,他讀了本普霍斯寫的書,裡面有一章是《拉摩的私物》,裡面的內容實際上包含了對LesSchlemilies(笨蛋)的批評。當他讀這本書的時候,他曾對自己說:“這就與我一樣,如果他錯過了這個約會,他就是另一個‘LesSchlemilies’(笨蛋)的例子。”

    夢中的性象征似乎已經在實驗上給予確認了,在一九一二年K·施羅特爾醫師運用史沃伯達所提出的條件,使受到極度催眠的人產生夢,結果發現夢的內容大半取決於暗示。如果暗示他應該夢見正常的或不正常的性交,那麼這類暗示的夢,就會用那些對精神分析所熟知的象征來代替性的材料。例如說,如果暗示一位女士,說她應該夢見和一位朋友做同性戀的游戲,那麼這位朋友在夢中背著一個毛茸茸的手袋,上面有個標簽注明“只限於女士”,這位做夢的女士之前一點不知道夢的象征與其解釋,但是在我們要對這些有趣的實驗做判斷時卻遇到了困難,因為史羅德在完成這個實驗不久後自殺了。留下的記載僅僅是刊載在《精神分析中心論壇》的通訊。

    羅芬斯坦在一九二二年的報告也有同樣的結果,而且貝特海姆和哈特曼所做的另外的實驗是尤其有趣的,因為他們沒有利用催眠術。他們大約講了一些與性有關的故事給患有科爾薩科夫氏精神病的患者聽,把他們攪糊塗,之後讓他們把這些故事再說出來以觀察其歪曲的程度。他們發現在病人解釋夢時,所熟悉的象征出現了,例如上樓、插入與槍擊,代表著性交,而刀和煙其實象征著陰莖。他們覺得樓梯象征的出現相當重要,為他們正確地觀察到“沒有任何意識地改造欲望可以做成這種象征”。

    只有當我們對夢中象征的重要性,做個恰當的評價後才可以繼續研究第五章提及的典型的夢。我想應該把這些夢基本上分為兩類:一類是那些永遠擁有同樣意義的,另一類是那些雖擁有夢的同樣的內容卻有著各種不同的解釋的。有關第一類的典型的夢,我在考試的夢裡已經很詳細地說明了。

    關於忘記乘火車的夢應當和考試的夢放在一起,因為這兩種夢擁有同樣的感情,通過其解釋讓我們認為這樣做是可以的。還有就是有一種安慰的夢,與那種夢中感知到的焦灼相反——即對死的恐懼。“分離”是最常用也是最容易建立起來的死的象征。於是這種安慰的夢是這樣的:“不要害怕,你不會死(分離)。”正如考試的夢會這樣安慰他說:“不要怕,這次我覺得也不會發生什麼。”這種夢的困難的地方在於,它除了表示安慰外,還會有焦灼的因素。

    那些因為“牙齒刺激”引發的夢,經常在被分析的病人中出現。不過卻離我的理解很遠。它對解析總是擁有很強烈的阻抗作用。可最後,人們有很多充分的理由相信,在男人中這些夢的動機都是因為青春期性的欲望。我將要分析兩個這樣的夢,其中一個也是“飛行的夢”。它們都是同一個人夢見的——他是一個年輕的男人,有強烈的同性戀願望,可在現實生活中卻盡量抑止。

    他在劇院廳裡欣賞著《費得裡奧》的演出,L君坐在他的旁邊。這個人與他意氣相投,而他很想與他做朋友,突然間他從空中飛過劇院大廳,並用手從嘴巴裡拔出兩顆牙來。

    他說似乎是被投擲在空中的感覺。因為上演的劇目是《費得裡奧》,因此想到這樣的台詞:

    WereinholdesWeiberrungen

    他贏得了一位可愛的女人……

    這似乎是適當的,可即便是獲得了最可愛的女人,也不是夢者最後的願望。另外兩行則更加切題。

    WemdergrosseWurfgelungen

    EinesFreundesFreundzusein

    他完成了偉大的拋擲,因為變成了朋友的朋友……

    此夢包含著“猛的拋擲”可卻不是意願的實現。它還隱現出夢者痛苦的經歷,他的友誼經常是不幸的,會被“摔出去”。它也暗示著這個恐懼——他的厄運在他與此朋友的關系上出現,而且還害怕遭到他身邊欣賞《費得裡奧》歌劇的年輕男子的拒絕。緊接著這個喜愛挑三揀四的夢者作了如下的坦白:有一次被一位朋友拒絕後,他在肉欲的興奮下連續作了兩次手淫。

    以下是第二個夢:他由兩位認識的大學教授治療,但不是我,其中一位對他的陰莖做一些處理,他害怕開刀。另外一個用鐵條勒住他的嘴,因而使他掉了一兩顆牙齒,他被四條絲巾縛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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