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的另一張臉 第54章 中國歷史上最苦命的皇帝
    光緒,名愛新覺羅·載湉,廟號德宗,謚號同天崇運大中至正經文緯武仁孝睿智端儉寬勤景皇帝。他是清軍入關後的第九位皇帝,現代文學家黎東方說,光緒是中國歷史上最苦命的皇帝之一。

    光緒皇帝出生於同治十年(1875年),他的父奕譞是道光皇帝的第七個兒子,他的母親是慈禧太后的親妹妹。這種特殊的家庭環境,使光緒在同治皇帝死後被指定為皇帝,慈禧太后選中他的原因大部分是從容易控制光緒帝,從而控制大清政權的角度考慮的,而光緒帝的悲劇人生就從他成為皇帝那一天開始了。光緒在位三十四年,三十八歲病死,在從進宮到囚禁的這樣漫長的一段時間裡,他幾乎沒有一天不向慈禧長跪。歷史學家一向以尊重歷史不動以人情為人稱道,但從歷史上,世人知道光緒是十悲慘的,可見歷史學家對於這個皇帝還是給予同情的。後人分析,光緒跟慈禧一樣性格爭強好勝,只是他不幸遇到了更為霸道的慈禧,從小就被慈禧束縛管教,慈禧從沒對光緒和顏悅色過。

    1875年2月,四歲的載湉在太和殿正式即位,這個苦命的皇帝從小生活在皇宮之中,即使他是萬人之上的皇帝,他的生活也完全不能自主。光緒年幼,由慈禧、慈安兩宮太后垂簾聽政,到十幾歲親政時,霸道的慈禧甚至不讓他有挑選后妃的權利。從繼承帝位到去世,縱觀光緒的一生,只有一後二妃,這在清朝皇帝中是獨一無二的。以至於歷史學家們數出了他一生的八大不幸,而自始至終他都是一個孤家寡人。

    「親政」後,光緒帝仍未擺脫慈禧太后的控制,在處理朝政上光緒仍要向慈禧太后請示,帝王至高無上的決定權全無。慈禧太后把持朝政多年,為人霸道,光緒只能示弱,他沒有力量,也沒有基礎。荀子教導君王——百姓和皇帝是水與舟的關係名言以及他的恩師翁同龢、夏同善等儒生的思想都對他產生了很深的影響。受此影響,從繼承帝王的那天開始,光緒就決心做個愛國愛民的皇帝,把天下蒼生擔荷一身。光緒帝在親政後不久,就發佈了一份措辭十分嚴厲的諭令,他說:「傳教士在中國的土地上傳教是勸人向善的,接受教化的人都是我的子民,仍舊歸地方官管理。人民和傳教士可以相安無事。」從而要求善待傳教士。

    鴉片戰爭爆發後,中國喪失了獨立自主的地位,開始淪為半殖民地半封建社會,中國社會性質發生了巨大變化。後來,太平天國運動後迫使清政府不得不正視自身的問題,進行一系列的體制改革。打著「師夷之長技以制夷」口號的洋務運動轟轟烈烈地開展了,並很快取得了一定的成效。洋務運動可謂中國近代化的第一炮,清朝有了世界一流裝備的海軍。在滿朝文武及茫茫黎民百姓之中,少有人明白,不進行真正政治意義上的變法,僅僅在社會基礎設施和經濟領域改革根本無濟於事,中國在擁有現代化裝備的列強面前仍然軟弱到不堪一擊,甲午海戰就是最好的例證。自古以來,國人都視中國為中央之邦,俯首稱臣的日本國竟把北洋水師打得落花流水,索得巨款,割走國土。清政府的獨立財政至此破產,靠向西方大國借債度日。

    此次戰爭,光緒本來是主戰派的,經此戰敗,光緒帝考慮的是如何振興國家,雪此大恥,他很快明白這是體制比別人落後帶來的惡果。何況作為一國之主,他使用權力時竟然處處遭到反對。因此,在以康有為、梁啟超為代表的維新派提出變法圖強、挽救民族危亡,主張「非變法不能立國」。光緒帝接受並支持維新派的變法主張,頒布了《定國是詔》。這場運動就是近代史上著名的「維新變法」。

    但光緒帝的變法的局限性在於,他所採取的這一變法措施,只是為了維護自己的封建統治帝位。康有為等最初誤把他當成政治權力的核心,但維新派主張變法的核心內容光緒帝卻沒有採納,這使得戊戌變法成了中國近代史上的一個帶有濃厚喜劇色彩的悲劇。對中國政治非常瞭解的鄧小平就說過,改革就是革命。光緒帝作為衰世皇帝,他具有勵精圖治,救亡圖存的進取精神,但是不能調用朝中重臣勢力,只能依靠一些人微言輕的官員和讀書的士子變法,他實際上是當了一回孤膽英雄。

    光緒是一個很注重微小細節的人,從他幼時的詩作可見一斑。但是他空有一身抱負,除卻政治經驗不足,還有大清氣數將盡,即使他有心殺賊,也無力回天了。《馬關條約》簽訂數天後,光緒即明發朱諭,講述了他簽訂合約的苦衷,希望老百姓可以原諒他,一起「痛除積弊」。

    從甲午戰爭失敗到維新變法,歷經三年的時間。這三年裡,支持康有為變法的呼聲越來越高,並涉及體制內高官,他的強學會也得到了一些朝廷要員(如文廷式、張之洞)的鼎力支持。而光緒則惡補了西方的器物制度一課,他還在變法期間頒布的詔書中採納了維新派提出的官民上書言事、保護農工商業的發展,學習西方,改革教育制度等內容。從1898年6月11日光緒開始變法到9月21日慈禧發動政變,維新變法僅僅維持了一百零三天,史稱「百日維新」。在一百零三天中,光緒發佈了變法命令一百一十多道。中國的後生學者感慨地說,在變法的短短一百多天之內,這個曾經事事被慈禧壓制的窩囊廢,一躍成為為清朝體制改革的悲劇英雄。

    維新運動短期內給予人民相當充分的民權自由是這場變法的最大成績,變法運動很快失敗,光緒帝也因此被囚,康梁等維新人士被迫流亡國外,譚嗣同喋血菜市口。

    慈禧大概沒有想到,報復來得如此之快,過了不到兩年時間,八國聯軍就攻入了北京。在八國聯軍還沒攻打到北京的時候,光緒希望留在北京鎮定人心,但慈禧太后卻把他帶著逃到了西安,使得朝廷蒙難。不到三年,慈禧即以光緒的名義宣佈實施新政,但此時清廷的任何做法都已經失去了人民對它的信任。隨後的立憲改革更讓天下臣民意識到一種新思想,而清朝也放棄了最後一絲幻想,天下臣民的思想,早已從封建王朝統治下的子民觀念躍進到更先進的國民意識。

    作為一個有理想,年輕發奮的君主,光緒皇帝以人民社稷為重,推行變法,遇到阻礙不輕易退縮妥協,並在關鍵時刻,為了變法信念,置生死安危於度外。這已經超出了一位傀儡帝王的所作所為,即使在今天看來也是值得被稱讚的。他的人格是光明的,這是世人有目共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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