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的另一張臉 第38章 明憲宗也搞姐弟戀
    天順八年(1464年)七月二十日,十八歲的明憲宗朱見深大婚。讓人匪夷所思的是,僅僅過了一個月,皇后吳氏就被朱見深給廢了。關於吳氏被廢的緣由,一直為人猜疑。不少人認為是太監牛玉過於專恣,憎惡太監牛玉的人想藉機奪去他的權柄,故挑動朱見深廢後。而朱見深的說法則是吳皇后「舉動輕佻,禮度率略」。吳氏被廢,認為是太監牛玉造成的看法未免有些輕佻,其實吳皇后真正被廢的原因是她得罪了皇帝寵愛的萬氏。

    萬氏名叫萬貞兒,原籍青州諸城人,父親萬貴當時只不過是諸城縣衙的一個小吏,後來犯了法,被發配到了邊疆服苦役。受父親的牽連,年僅四歲的萬貞兒也成了宮廷裡的宮女。因禍得福,這才有了如夢幻般的富貴「遭遇」。慢慢的,萬貞兒長大了,由於她為人聰明機警,因而深得孫太后的重用,在紅壽宮管理服裝衣飾等事務。那時的朱見深常到祖母孫太后那裡玩耍,因此有事沒事的時候,萬貞兒就會帶著憲宗遊玩戲謔。日久生情,朱見深竟然和萬貞兒成了莫逆之交。

    天順六年,孫太后病死,此時剛剛十五歲的朱見深便乘機把比自己大十七歲的萬貞兒要進東宮做貼身侍女。十八歲即位之後,他更是只依戀萬貞兒一人。

    大內皇宮美女如雲,而此時的萬貞兒年近四十,可謂年老色衰。為何朱見深唯獨鍾情萬貞兒呢?除了上面所說的日久生情外,另一個重要的原因是,萬貞兒是個有心人,當初她服侍朱見深的時候,就一心巴結這位皇太子,盼望有出頭之日,因而對朱見深也格外慇勤有加。據說萬貞兒很會迎合朱見深的心意,每次朱見深出遊,萬貞兒不是身著戎裝,引馬前驅,就是佩刀侍立左右。相比六宮粉黛的柔姿弱態,身著戎裝的萬氏自然給朱見深一種新鮮感。

    其實大婚的時候,朱見深最想冊立為皇后的人是萬貞兒,但父皇明英宗已經為他選好了皇后。況且萬貞兒比他大17歲,又是微賤的宮女出身,想坐上皇后寶座,幾乎是做夢。迫於禮制,也迫於母命,朱見深只得與吳皇后成婚,而萬氏,也僅僅得到了一個小小的妃嬪的名號。

    大婚之後的朱見深仍然和以前一樣,經常臨幸萬貞兒,與她朝夕相處,相親相愛。萬貞兒很清楚朱見深離不開她,這也越發助長了她的驕氣。仗著皇帝的無比寵幸,萬貞兒根本不把吳皇后放在眼裡。因此,在謁見吳皇后之時,常常忘記君臣之禮,不是板著臉不給面子,就是故意端架子。身為皇后,卻要受嬪妃的氣,剛開始吳皇后礙著朱見深的面子還可以不與其計較,但長此以往,萬貞兒囂張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忍無可忍,吳皇后命宮人將萬貞兒拖倒在地,親自取過廷杖來打了她幾下。如此,正中了萬貞兒的下懷,她立即向憲宗朱見深告狀,更是挑撥離間地說:「妾已年長色衰,不及皇后玉女天成,還請陛下命妾出宮,以免皇后生氣,妾也省得受那杖刑了!」

    從結婚的時候開始,朱見深就不滿意吳皇后,聽了萬貞兒的挑撥離間,更是怒不可遏,第二天便以「舉動輕佻,不守禮法,不堪居六宮之首」為由,命吳氏退居別宮。

    吳皇后被廢,萬貞兒覬覦後位,要憲宗替她去向太后說情。但周太后嫌她年長,且出身微賤,始終不肯應允。過了兩個月,周太后下旨,要憲宗冊立賢妃王氏為皇后。王氏即後位之後,從吳皇后被廢的事件中吸取了教訓,因此對萬氏的態度比較友善,不大理會萬氏的橫行霸道。王皇后的明哲保身態度,以及皇帝對萬氏的寵幸,使萬貞兒成為成化朝後宮真正的主人。特別是成化二年(1466年)正月,萬氏生下了皇帝的第一個兒子,被朱見深封為貴妃之後,更是驕橫不已。但是,讓萬貞兒心碎的是,她所生的皇子不久便死了,此後萬貞兒再也沒有懷孕。萬貞兒雖然不能懷孕,但是皇帝卻還是很喜歡她。俗話說,皇帝不急太監急。皇帝多年來沒有兒子,讓朝廷的大臣們也著急了。大臣們也許都聽說是萬貞兒在作梗,就上疏請皇帝「溥恩澤」,也就是請求皇帝多寵幸宮中其他的嬪妃。

    成化四年(1468年)秋,出現了幾次彗星。在古代,這是不祥的徵兆。於是,大學士彭時、尚書姚夔等人上疏請求憲宗朱見深擴大寵幸的範圍,以廣後嗣。皇帝表面上同意,但實際上仍然專幸萬貞兒。所以,萬貞兒在宮中越發驕橫起來,太監中誰違背了她的意思,就立即被趕出宮去。宮中的女人一旦誰與皇帝發生關係並且懷孕的話,萬貞兒就千方百計命人進藥湯,使其墮胎。賢妃柏氏生下一子,即悼恭太子,也為萬貞兒所害。

    成化十一年(1475年)十一月,年僅六歲的朱祐樘被立為太子。他的母親紀氏很小的時候就入宮了,紀氏聰慧,知書達理,在宮中負責內庫的事務。後來,偶然被憲宗寵幸一次,紀氏就懷上了朱祐樘。得寵的萬貞兒千方百計企圖加害紀氏,而宮中善良的太監張敏、懷恩以及被廢的吳後、宮女們則盡力保全。據說孝宗剛生下來的時候,頭頂有一寸左右沒有頭髮,說是藥湯對胎兒的損傷所致,顯然還是遭了萬貞兒的毒手,只不過真命天子命不該絕罷了。朱祐樘在皇宮的一個偏僻之所(安樂堂)生活了六年,一直不敢公開露面,甚至連胎發都不敢剪。

    朱祐樘被立為太子,讓萬貞兒深懷怨恨。不久朱祐樘的母親紀氏就被萬貞兒害死了,太監張敏也因為害怕萬貞兒的報復而吞金自殺了。萬貞兒小肚雞腸、心狠手辣,自然容不得皇太子朱祐樘。幸好朱祐樘被祖母周太后接到仁壽宮才免遭毒手。

    自此,萬貞兒經常向朱見深進讒言,要廢了朱祐樘,改立邵妃的兒子。幸好,在朱見深準備廢朱祐樘時,泰山連續地震。憲宗認為朱祐樘是天定的合法繼承人,才打消了廢儲的想法。易儲一事雖然沒有成功,卻在另一個側面反映了萬貞兒對於成化朝宮中事務的影響,也反映了朱見深對萬貞兒的寵溺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

    成化二十三年(1487年)春,萬貞兒暴病身亡。憲宗非常傷感,哀歎說:「萬侍長去了,我亦將去矣!」輟朝七天,謚萬貞兒為恭肅端慎榮靖皇貴妃,朱見深也因悲傷過度於八月去世。

    按照明朝的制度,只有皇帝和皇后死後才能葬於天壽山陵區,像萬貞兒這樣的妃子只能葬在西郊的金山。萬貞兒很幸運,死在憲宗朱見深的前頭。作為皇帝最寵愛的妃子,她被朱見深安葬在十三陵陵區。而且萬貞兒的墓碑雕雲鳳紋,中間有一「卍」字,既表墓主「萬」姓,且寄吉祥之意,可謂寵盡於身後!正如明末的沈德符所說的:「婦人以纖柔為主,萬氏身體肥胖,與纖弱相反,而獲異眷,就像楊玉環得寵於唐明皇一般!」

    如此可見,憲宗朱見深應該是明朝皇帝中最「鶴立雞群」的一個了。他拋棄後宮萬千佳麗,唯獨喜歡比自己大十七歲的女人。這對少夫老妻給明朝政治社會生活留下了無數的談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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