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的另一張臉 第10章 吳起殺妻求將最終死於非命
    「英才過管樂,妙策勝孫吳」。長久以來,人們通常將孫武和吳起並稱孫吳,將孫武所著的《孫子兵法》與吳起所著的《吳子》並稱為「孫吳兵法」。史上對於孫武的讚頌汗牛充棟,吳起卻被劃入「不慈不孝」之列,落下千古罵名,原因就是他「誅鄰止謗」、「母喪不臨」、「殺妻求將」的道德劣跡為他戰績輝煌的一生染上洗不去的污點。

    吳起是戰國初期著名的政治改革家、軍事家,衛國左氏人,一生經歷頗為精彩,也頗為悲哀。吳起少時家境很好,腰纏萬貫,從小就是一個特別崇尚權力,對軍權夢寐以求,想要建立功名以名垂青史的人。

    為了能夠被重用,他不惜花光了家中所有的積蓄以賄賂、討好官員,但是最終卻沒有實現順利進入仕途的這個願望,反而因為自己敗家而招致周圍鄰里的非議和嘲笑。過了不久,自尊心極強的吳起忍受不了人們對他的嘲笑,便一怒之下殺了周圍幾十口鄰居,匆忙逃竄到衛國東邊的魯國去避禍。臨走前他與母親訣別:「起不為卿相,不復入衛。」

    此後,吳起逃到魯國曾參(孔子的弟子)門下潛心苦讀,學習治國本領。後來吳起母親亡故的消息傳到他的耳中時,吳起也只是「聞訊仰天悲號,旋即收淚,誦讀如故」。在當時普遍注重孝道的社會環境下,吳起這種母喪不歸的行為為天下人所不恥。於是,曾參因此看不起吳起的為人,便將他逐出師門,與他斷絕師徒關係。

    吳起經過深思熟慮,決定改習兵法。三年之後,經相國公儀體的推薦,吳起被魯穆公任為大夫。公元前412年,齊國進攻魯國,吳起謁見魯君獻策請纓,但是因為他的岳父是齊國名門且有恩於自己,所以吳起不受魯君的信任。吳起一心渴望獲得兵權以展現自己,竟不顧道義毅然斬下妻子頭顱獻給魯穆公。於是魯穆公起用吳起,吳起果然不負所托,大敗齊軍。吳起的勝利引來魯國大臣的非議,一時魯國境內流言四起,有人在魯穆公面前將吳起的「劣跡」抖摟出來。魯穆公因而疑慮,辭退了吳起。

    被魯君辭退之後,吳起求官心切,便離開魯國投奔魏國。魏文侯聽說吳起用兵如神,於是任命他為將軍率兵攻打秦國,攻克了五座城池。後來,魏文侯又任命吳起為西河守將以御韓、秦,接著吳起又被提拔為河西郡守。魏文侯死後,吳起繼續效力於魏武侯。魏國選相時,吳起自恃功高,認為相位非己莫屬。可是魏武侯卻任命田文為相,吳起心中不平,便去找田文理論,最後悻悻而歸。田文死後,公叔為相,吳起心中更是不服。由於公叔嫉妒吳起的功勞,於是設計陷害他。魏武侯對吳起產生了懷疑,失去對他的信任,吳起害怕惹得殺身之禍,便狼狽逃離魏國去了楚國。

    楚悼王得知吳起很有才能,於是在吳起到楚國不久之後就任他為相。為了發展楚國的經濟和軍事實力,吳起向楚王提出變法。然而吳起的變法觸動了楚國的貴族公戚的利益,因而惹得貴族們的極力反對和惱怒。由於楚悼王對變法予以支持,所以吳起的變法得以實施,楚國一度成為當時最強大的國家。公元前381年,楚悼王死,吳起失去支持,遭遇貴戚大臣們的圍攻。儘管吳起臨危仍顯智謀,趴在按禮教神聖不可侵犯的楚悼王遺體上,但還是死於雨點般射來的亂箭之下。貴戚大臣們將吳起射殺之後,又將他的屍首車裂。

    終其一生,吳起盡顯治國平天下的軍事政治才華,然而也盡失禮孝廉恥的道義之心。雖然吳起在魯國獲得了大勝齊國的揚名之戰,在魏二十六年,「曾與諸侯大戰七十六,全勝六十四」,其餘也打成平局,同時又「闢土四面,拓地千里」,最後在楚國一年之內便取得了「南平百越,北並陳蔡,卻三晉,西伐秦」的赫赫功績,但是他也背負了「誅鄰止謗」、「母喪不臨」、「殺妻求將」的道德罪孽。如果單從政治軍事才華來看,吳起無疑是一位偉大的政治家和軍事家,然而從道德倫理上來看,吳起卻是一個極其殘忍歹毒的人。然而歷史終將只是過去,評定一個人物也不能以偏概全。在後人茶餘飯後的品評之中,一代名將吳起仍是人們津津樂道的話題。司馬遷在《史記》中給吳起下了一個結論:「以刻暴少恩亡其軀,悲夫!」這無疑是對他功過難定的一生的最好評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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