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之我乃劉備 卷六:天下,天下 第五九二:軍臨毛城
    「呵呵,母親什麼時候想到孩兒,如今也到孩兒這裡來了?」

    袁尚眼見母親劉氏款款的走了進來,也並無起身恭迎的意思,仍是倨傲的坐在席上,手捧著一卷竹簡在看。

    那劉氏眼見是兒如此無禮,臉色便也不好看了。但她這次並沒有發作,而是強自壓住胸中怒氣,讓春夏秋冬四婢留在門外,她自己一個人走了進來。

    她走上前來,看了兒子一眼,見兒子沒有抬頭看自己的意思,她胸口起伏了兩下,方才開口問了一句:「可不可以放了沮授沮大人?」

    袁尚盯著書簡的眼睛往上一挪,看了劉氏一眼,嘴唇一抿,搖頭笑道:「不可以!」

    劉氏手指一動,差點就要伸直了手掌,摑他一巴掌。

    但她並沒有這麼做,她只是看著他,用銀牙一咬,帶著強橫的腔調說道:「難道就沒得商量?」. .

    強橫中卻又帶了點哀求。

    袁尚鼻子一哼,再次搖頭,唾突然站了起來。

    他走到母親跟前,低聲說道:「紫兒的事,母親你難道這麼快就忘了嗎?當初你不也是沒得商量嗎?」

    袁尚說著,逕直走了出去。那門外四婢見袁尚臉色鐵青,都是相顧失色。她們立即走了進去。

    那劉氏聽完袁尚那句話愣了半天。

    紫兒!又是紫兒。

    劉氏似乎明白了,他這個兒子,之所以一直不見自己,對自己冷冰冰相待,原來一切都是為了那個紫兒。那個被她殺死的紫兒。

    紫兒不過是個女人,我可是你娘啊,你為什麼這麼狠!

    劉氏如失了魂似的,呆愣愣的站在哪那裡。半天不動。

    「夫人,夫人!」

    四婢圍著劉氏,如叫魂似的,叫喚著劉氏。

    「呀,夫人你的手怎麼如此冰涼啊?」

    夏說著話,其他幾名侍婢也碰了碰劉氏的雙手,皆是臉色大變:「夫人,夫人,你沒事吧?」

    「我沒事。」

    劉氏突然開了口,四婢也就輕輕噓了一口氣。

    劉氏嘴動神不動的邁著步伐。帶著四婢緩緩的走了出去。

    劉氏雖然貴為袁尚的母親,但她住的是舊宅子,袁紹死後,袁尚則另建了一座大宅子,搬到了那裡去住。兩人平時難得見上一面,而自劉氏逼死袁尚心愛的女人紫兒後,袁尚就更不去他母親那裡了。劉氏聽說沮授因兒子的事情受到牽連下了大牢,她因沮授與他家有姻親的關係,不忍見沮授被袁尚治死。故而丟了顏面來求兒子,希望兒子能看在她的薄面上,放過沮授一回。

    本來,這麼長時間沒有見了。頭次開口,兒子無論如何也要答應自己的要求,更何況是親娘親自來求他呀。可讓劉氏想不通的是,他的兒子居然到了此時。還因紫兒一事跟她心懷芥蒂,一口回絕,這讓她這個做母親的情何以堪。

    她在聽到袁尚那句話的時候。整個人如被電擊了一回,使得她全身焦頭爛額。雖然出了袁尚的大將軍府,但她一路上仍是如丟了魂兒似的一句話也不說,這讓春夏秋冬四婢剛剛放下的心,又復提了上來。

    劉氏回到府上,換了人兒似的,比起以前也更加憔悴了。

    而那袁尚本來就嫉恨沮授,他之所以遲遲沒有判決,那是因為受到了許多阻力。

    當然,這些阻力來自臣下們,特別是以陳琳為首的文官,多為沮授開脫,請求他對沮授從輕發落。

    而讓袁尚更加頭痛的是,就連他一直引以為心腹的審配,他也上折替沮授求情。

    袁尚眼見各方的阻力太大,因而,他才會遲遲沒有對沮授定刑。

    或許,他母親劉氏不向他開口,袁尚會以無限期的拖延將沮授一直關下去。但劉氏一但開口,袁尚感到了無比的震怒。

    他在母親劉氏開口的第二天,立即下了一道命令,命令三日後處死沮授。

    這次,誰求情也沒有用,他是鐵了心要置沮授於死地了。

    他這樣做,也許只有他的母親明白這是為什麼。她自己的兒子,在向自己示威呢!

    判決下的當天,當劉氏聽到後,立即是三魂七魄散了一魂兩魄,口裡吐出白沫。

    那些侍婢走上前去,嚇得血色全無,也幸好,劉氏並沒有死,但接下來她大病在榻,夢夢囈囈了數日。

    在劉氏病倒的這些天裡,袁尚一天也沒有去看過他的母親,甚至四名婢女偷偷的轉告他,央求他,都被他一口拒絕。

    眼看劉氏病情一天重似一天,那四名婢女眼睛都哭腫了。

    有一天晚上,那劉氏恍然見到了紫兒。

    紫兒渾身爬滿了蟲俎,她用一對死灰一般的眼睛盯著劉氏看。直看到劉氏全身發毛,下體流液,紫兒方才滿意的大笑一聲,突然不見了。

    劉氏醒來,病情愈發的重了。等到一個月後,劉氏又夢到孔、張、謝、成、高五位袁紹的小妾。

    先時,孔、張、謝、成、高五位一齊來見劉氏,拉著劉氏一口一個姐姐,請她喝茶下棋。劉氏也沒有想到她們已經死了,倒是跟她們又說又笑。然而,那五人說著說著,劉氏突然看到她們的臉上出現了異樣。先是眼珠子,然後是鼻孔,耳孔,嘴巴,只要是七竅,就在這一瞬間無不流出了黑色的墨水。

    劉氏嚇得渾身一顫,剛要開口,卻見孔、張、謝、成、高五女用著纖細白嫩的五根手指擦拭著面孔。本來不擦拭還好,一但擦拭,流的更加厲害了。

    劉氏惶恐起來,差點就要叫了出來。

    那些女人只是笑了笑,說道:「姐姐不要害怕。」

    她們剛剛安慰了劉氏一句,突然伸出一隻手,拎著自己的腦袋,如擰瓜似的,伸手將它給擰了下來。然而,用水擦拭著,不停的洗。不停的洗,直到一盆清水都洗成了黑水。劉氏臉上早已嚇得不cheng ren色,牙齒捉對廝殺著,問他們:「各位妹妹,你們……你們為何要將腦袋摘下來洗呢?」

    「看姐姐你說的,我們臉上的墨水還不是讓姐姐你給畫的,姐姐你這麼快就給忘啦?姐姐你這麼做,是不是怕我們死後,繼續受到將軍寵愛?姐姐放心,你的法子的確是好啊。將軍見到我們都被我們嚇壞了,更別說寵愛我們了。不過姐姐,你要不要試試?」

    孔、張、謝、成、高五女說著,突然拎著腦袋湊到劉氏跟前,伸出手來。

    劉氏嚇得早已縮成了一團,眼巴巴的看著她們上來,腿腳不聽使喚,跑也跑不動了。

    「你們……你們幹嘛?」

    「姐姐行行好,我們的頭髮都被姐姐你拔光啦。你看,這次頭髮又要脫落了,還要借姐姐你的頭髮黏點上去……」

    劉氏腦袋縮到脖子裡,揚起小臉來。只見她們五指成爪,一起抓了下來……

    「啊,不要!」

    劉氏大叫著醒來,嚇得大汗淋漓。胸腔裡似有無數個心在裡面亂撞著。門外,四名侍婢聽到裡面的尖叫聲,生怕劉氏有事。趕緊闖將進來,將油燈點著了。燈光照處,劉氏臉白如紙。劉氏在看到四名侍女後,眼睛轉動著,央求四婢為她找來兒子袁尚。那四名婢女猶豫了片刻,沒有動。她們不是不願意,而是她們跑過太多次了,每次都受到袁尚的大罵,將她們攆了回來。而袁尚每次的說辭幾乎都一樣,袁尚說,他的母親根本就沒有生病,是她們亂說。她們無奈,一次又一次的被袁尚給轟了出來,使得她們也不敢再到他府上去了。

    劉氏見她們不肯去,還以為是天黑的緣故,她便耍出了親情招。

    這四名婢女,都是劉氏以前在她們困難的時候收留她們的,若不是她收留了她們,只怕在這種兵荒馬亂的歲月早就餓死了。於是,她就跟她們提起了這些陳年的往事。說著,說著,她自己也不覺的淌出了眼淚。也許是人之將死其言也善的緣故吧,那四名婢女在劉氏循循善誘的追憶下,身受感觸。她們此時,只覺得眼前的劉氏不再是以前那個爭風吃醋,殺人墨面的毒婦。她此時,說話溫柔而帶善感,是那麼的動聽,卻又是那麼的無奈。她們聽到最後,都是跟著不住的抹著淚水,跪在地上,痛哭流涕。

    劉氏又緩緩的道:「我……我知道自己快不行啦,恐怕,也活不了兩天了。你們就可憐可憐我,叫我兒子過來,讓我見見他最後一面吧。」

    「夫人,你別說了,就算是死,我們也要請公子過來見您……」

    四名婢女留下兩人照顧她,其他兩人帶著連夜扣響了大將軍府的門環。

    然而,袁尚如鐵了心,不論她們如何叩頭求他,仍是不肯。

    最後,夏拔出佩劍來,當著袁尚的面自殺了。袁尚以為她是在威脅自己,氣得立即命令手下剁碎了夏的屍體,將她丟出去餵狗了。春一見,向夏拜了三拜,說道:「我非是怕死,公子不肯過來,我得先跟夫人稟明了再死。」

    那春將夏死諫,袁尚終是不肯來的話跟劉氏說了,然後拔出劍來,當場自殺了。

    劉氏一聽,終於兩眼垂淚,不知作何想法,病懨懨的躺著。

    那兩個婢女哭得跟淚人兒似的,但仍是跪在劉氏榻邊,勸慰著劉氏。

    那劉氏摸了摸秋和冬的手掌,輕輕的道:「不怪我兒,是我不好。我死後,你們也不要傷心,更不要做傻事,聽到了嗎?」

    劉氏交代完,突然對著屋頂橫樑大叫道:「你們何要追得我太緊,我跟你們到閻王那裡對薄公堂就是!」

    劉氏死於是夜,秋和冬為劉氏守孝七天後,終於沒有聽劉氏臨終的囑咐,相繼自殺於劉氏靈前。

    劉氏的死似乎對於袁尚是一個很好的消息,這之後,袁尚也似輕鬆了,對於某些事情不再顧及了。

    去年時,自袁尚死了紫兒後,一直憂憂寡歡,終日不樂。終於有一天,他突然在院子裡得遇其二哥之妻甄宓的琴音。見了她一面後,就一直對她神延其往,垂涎已久,只是礙於人倫,不敢做出過分的舉動。然而,後來他的母親劉氏知道此事後,於是故意將甄宓遷到她的府上來住,袁尚因此嫉恨之。再後來,袁尚實在耐不住寂寞,魯莽的闖到母親府上。想要見見甄宓,卻被母親的一個巴掌打了回去。

    這之後,袁尚再也沒有來過劉氏府上,也沒有見到甄宓一面。彷彿,他已經將他這個漂亮的嫂子給忘了。然而,現在二哥死了,母親也死了,他再無忌憚了。在劉氏死後不過半個月,袁尚立即親自到了劉氏府上。想要接出甄宓,但被甄宓給一口拒絕了。

    袁尚在這一點上做得倒是極為溫柔,反正那裡也是住,也不用非得逼她到自己府上來。既然她不願意過來。那自己到她這裡來就是了。每次,袁尚來見她,她都是正襟危坐,根本不敢報之以嫵媚。而長久下去,袁尚對著她也好似對著個冰美人。不過袁尚也並沒有強求她的意思,倒是做得頗為君子。雖然。他在每每面對她的顏色時,都是不敢直視。

    袁尚對於他嫂子的垂涎一事,也是不脛而走,傳得沸沸揚揚,幾乎鬧得舉鄴城百姓官民皆知。雖然審配等幾個老臣看不過去,曾勸了他幾次,但都沒有奏到效果,而袁尚像是個調皮的孩童,你不讓犯,他偏偏要犯。

    也許是他的二哥袁熙泉下有知吧,在這件事情鬧得太過火時,終於讓他這個醋罈子從墳頭裡跳了出來,找到了他的老部下尹楷。

    尹楷,毛城守將。毛城,位於太行山脈之間,乃鄴城通往并州的不二之路。在壺關陷落之後,毛城也就成為并州唯一一座軍事重城。若張遼、樂進等想要從并州與劉備會師,則必須攻破毛城。於是,張遼、樂進等拿下壺關後,立即揮師毛城。而袁尚也明白這個道理,於是,在壺關攻陷的消息傳來後,他立即她從了謀士審配的意見,對毛城增兵。不過,他也只限於增兵,並沒有更換以前的守關將領尹楷。

    而尹楷,以前曾經受過袁熙的恩惠,所以當聽到袁熙被殺的消息後,他是恨不能揮師殺向壺關,與張遼、樂進決戰其城之下。但他只得,自己據守毛城,身負重責,不可須臾離開,這才沒有衝動至斯。不過,其實也不用他殺過來,因為張遼、樂進等在收拾了袁熙、蘇由後,又立即將大軍開到了他的城下,對他所守之毛城展開了團團進逼。

    本來,尹楷因袁熙之死,這才在張遼、樂進的強攻之下,仍是懷著拚死的決心,堅決的抵抗著,不讓張遼、樂進前進一步。尹楷要是不惜一切的跟張遼、樂進繼續耗下去,或許這一戰還真是有得打,誰叫人家據守的壺關是重城呢,又借了太行山脈的險峻,要想打破他,只怕是難如登天啊。相比起壺關來,卻又多了幾分天借其險。然而,冥冥之中一切都會也變數,就如今日之毛城。

    毛城內,守將尹楷剛剛躺下,他就夢到了他的故主袁熙。

    袁熙在夢中數斥他弟弟袁尚之罪行,說袁尚覬覦其妻,實在可惡,讓尹楷無論如何也要幫他出這口惡氣。尹楷便問,該如何相幫呢?那袁熙咬牙道:「投降張遼、樂進,放他們進城,然後引他們的大軍攻打鄴城,為我報仇!切記切記!」

    毛城一但丟給張遼、樂進,鄴城也的確處於**狀態,袁熙這句話不可謂不狠。那尹楷一夢醒來後,大汗淋漓,也就心事重重。他重新挑了燈,在屋內反覆的踱著步子,尋思著這件事情。思來想去,他又覺得這事情太過荒唐了,所以只當這只是一個尋常的夢。等到第二天,他仍是繼續堅守著毛城,與張遼、樂進大戰著。但終是想起晚上的夢,也就不敢太過跟張遼、樂進打得教真。

    然而,等到晚上合眼時,他再次夢到了袁熙,被袁熙數落他,說他忘恩負義。尹楷一時也沒想到自己到底是何事做錯了,引得故主這般的罪責,便是連連磕頭,祈求袁熙的原諒。袁熙方才將昨天的話跟他說了一回,再次囑咐了他幾句:「切記!切記!」便又飄忽離夢而去了。

    那尹楷醒來,一夜輾轉難眠。第二天,他不敢貿然按照袁熙的意思做,便先向部下們尋求了意見。

    「呃,那將軍是想聽真話還是假話?」

    「當然是真話。」

    「唔。那麼我們就按照袁將軍夢中的話去做吧。」

    「為什麼?」

    「將軍難道不知嗎?現在天下誰都知道,袁尚敗德,覬覦其嫂,已經離心離德了。更何況,劉玄德乃仁義之師,遲早要將河北平定,將軍與他對抗,只不過自取滅亡。如其這樣,倒不如現在就投降了劉玄德,也好弄一個大好前程。」

    一語驚醒夢中人啊!尹楷身子一激靈,手按了按劍柄,叫道:「吾意已決,決意舉城投降張遼、樂進,爾等當隨我。」

    城下,張遼、樂進、聞字等將,在接到尹楷的降書後,盡皆大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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