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災時代 第8章 資源荒匱人類能否過上史前生活 (3)
    針對油源枯竭,石油公司做了些什麼?美國麻省理工學院做了一篇評估報告:現在勘探公司每找到一桶油,在過程中就要花掉6桶油。

    美國經濟學者柯林·坎貝爾博士對於石油的未來有另一種解釋:如果我是一家石油公司的老闆,我永遠也不會把事實告訴公眾。這不是遊戲規則。所有的銀行在把錢借出去的時候,都有一個假設:經濟會增長。銀行很樂意把錢借給別人,因為他們相信明天的經濟增長所帶來的回報足以抵消放款的風險。可是,當經濟增長的原動力——石油——開始變得不足時,這種增長就變得不可持續,銀行就面臨巨大的危險。股票市場也是同樣的道理:人們把錢投進去,以期獲得回報。可是當公司無法再發展時,它的市值就會瞬間蒸發。整個過程將會類似1929年的大蕭條:當市場終於發現經濟無法再增長時,它就崩潰了。

    3.石油破兩百,全球遍佈貧民窟

    石油正在成為現代工業文明的瓶頸,成也石油,很可能敗也石油!縱觀現代經濟史,在通貨膨脹及金融危機的背後,總是有著能源價格居高不下的背景。2011年初,美國紐約期貨市場原油交易價盤繼2008年次貸危機時每桶145美元的歷史高位之後,再次重新站上100美元,並不斷走高。

    石油價格的上漲,將直接導致全球大通脹及食品價格上漲。印度家庭有超過一半的收入用於食品支出。2010年該國食品價格漲幅達到18.32%,洋蔥在印度號稱國菜,是印度最便宜、最基本的蔬菜之一,但近來洋蔥價格瘋漲,市價高達每公斤75盧比,約合12.5元人民幣,是正常時期價格的5倍多。高漲的洋蔥價格引發群眾抗議,印度主要城市都有群眾走上街頭,抗議政府的不作為,導致印度內閣召開緊急會議,討論洋蔥價格飆升的問題。

    而印度此前已發生過多次「洋蔥危機」,正是這一問題導致了之前兩屆政府的下台,除了洋蔥外,印度的黑胡椒、豆蔻、薑黃、西紅柿、土豆等蔬菜價格也在飛漲。目前,即使是最廉價、最基本的土豆咖喱飯對於窮人來說也已經變得過於昂貴。在印度首都新德里,據印度非官方福利團體「德裡力量」2010年調查報告,印度首都有52%的人口居住在水電及衛生等基本設施都缺少的貧民窟裡;印度第一金融大城孟買情況類似,約60%的民眾住在貧民窟裡,食品價格上漲,受影響最大是社會底層的窮人。美國城市理論家邁克·戴維斯預言,未來的地球將是一個貧民窟星球。大批被正式世界經濟逐出的人群,必須把他們的生活押在危險的山坡、河漫灘或臨近散發毒氣的垃圾場等不可避免的災難上。

    早在2009年末,投資家巴菲特就已經預計到能源帶來的全球通脹,這一次被他相中的是食品公司和石油巨頭。巴菲特旗下的伯克希爾·哈撒韋公司在提交給美國證券交易委員會(SEC)的報告中披露,該公司增持了世界最大零售商沃爾瑪及富國銀行的股票,並新增對食品生產商雀巢和美國最大石油公司艾克森美孚的投資。該公司對沃爾瑪的持股規模從1990萬股提高近一倍至3780萬股,價值18.6億美元。巴菲特還將富國銀行的持股增加近1100萬股至3.134億股。

    石油對人們的影響有多大呢?事實上,人類所有的生活用品都和石油緊密相連。如現代生活中無處不在的塑料就是用石油做的,包括電腦、家用電器的製造等等都離不開石油。據美國化學協會的數據表明:生產一個32M的DRAM內存條,需要消耗3.5磅(1.6公斤)的石油和70.5磅(32公斤)的水。而製造一輛汽車大概需要20桶石油。如果算上零件等,最終消耗的能源大概相當於汽車重量的兩倍。以農業為例,殺蟲劑和農藥製造離不開石油;化肥是用氨水,而氨水是從天然氣生產出來的;所有的農用機械及農具,包括拖拉機、聯合收割機等等,都需要使用石油。

    2011年初,奧地利石油問題專家羅納德·施托費勒曾撰文指出,全球石油開採極限期已經到來,在未來三到五年時間裡,國際油價完全有可能飆升至每桶200美元。施托費勒認為,人類至今還沒有找到能夠真正替代化石燃料的其他能源,而且至少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內也不會找到。所有的國家都必須面對這種殘酷的現實。

    美國學者斯蒂芬·李柏認為,所謂太陽能等新能源都依賴於石油,預計2012年後,石油價格每桶將突破兩百美元,國家經濟巧婦無米,後果就是整體混亂,一切傳統的秩序都將面臨巨大衝擊,尤其是金融秩序。在全球大通脹中,大批人將淪為窮人,打擊是毀滅性的,因為他們有限的退休金、養老金或者是失業保險金,可能到最後根本無法解決生活的最基本需要。企業家不願意再增加新的投入,不願意再增設新的崗位,因為他也會預期到自己的盈利跑不過通貨膨脹率,於是能源危機加劇了失業率、削減了社會的消費能力,等於變相對整個經濟體實施了通貨緊縮。

    直到有一天,當通貨膨脹率如果超過了20%,人們會對整個貨幣體系失去信心,銀行的信用體系也將面臨崩潰,人們會寧願把紙幣都當掉,把它換成黃金、生活必需品存在自己家的地窯裡,再也沒有人相信銀行會給自己的財產保值。這個時候,人們只好把錢繼續拿去孤注一擲豪賭石油價格,又反過來進一步推升石油價格上漲。除非全面的替代能源出現,否則根本無法擺脫這種惡性循環。事實上,歐美國家正在面臨這種選擇。他們選擇坐視通貨膨脹率高達兩位數不管、坐視大量的商品過剩,而想盡辦法來刺激經濟繼續快速增長。同樣,石油將會成為引發第三次世界大戰的導火索……隨著石油短缺問題的加劇,國與國之間的友好關係也變得更加難以維持。當一個文明面臨資源短缺以及複雜性回報遞減困擾的時候,這個文明就將遭遇到生存危機。

    大約900年前,歐洲人和亞洲人發現地下的煤礦並開始燃煤。煤就是古時植物墊的最表層——儲存了三億年之久的陽光。煤的開採使人們能鏟掉更多的林地以轉為農地,因為人們已不再完全依賴樹木作為熱源。愈來愈多的農地可以生產更多的食物,因此世界人口劇增。

    從本質上說,石油無非就是過去的動植物的死屍。只不過它們深埋地層中,歷經億萬年之久的複雜地質變化,早已經變成一片黑水。今天流動著的石油液體中,已經難以找到這種影子。如果沒有人類的眷顧,這些經過演化的動植物遺體除了極少數被上帝拿出來「晾曬」,從地下自然冒頭以外;絕大部分將會暗無天日,永久地長眠於數千米的幽深地層,同時也可能悄無聲息,消逝於更深邃的時間隧道中。但是,或許是機緣巧合,或許是冥冥中注定,人們發現了地縫中自然冒出的石油可以變成能源。

    石油也是一種古老陽光的積蓄。由石油促成食物供給的大躍進,使得世界人口猛增。2010年,聯合國人口普查工作組編寫的《全球人口展望》報告預測,2009年3月的全球最新人口統計數字為68.5億。到2011年末,全球人口將突破70億大關。不斷激增的人口,加速消耗著世界上日益稀少的能源。

    雖然石油、天然氣的替代者有很多種,如核能、太陽能、生物燃料等,但如何提高這些替代能源的比例仍然是個挑戰。專家們也探討了替代性能源的進展,內容涉及太陽能、風能、生物質能和核能。

    事實上,包括核能在內的所謂的「可替代能源」、「新型能源」本身也是石油的衍生物。指望它們來替代石油是不可能的,因為如果沒有大量、廉價的石油,這個替代過程本身就無法進行。

    例如核電站,需要用到高度複雜的科技和金屬冶煉技術。這些設備的製造要用到大量的銀、銅、鉑、鋁。這些金屬,從勘探,到開採,到冶煉,到運輸,再到最終投入生產,每一步都依靠石油驅動的機器。學者理查德·巴內特在他的《短缺的政治學》一書中提到:每生產一噸銅要用掉112000000BTU的能量,大約相當於17.8桶石油。而生產一噸鋁用掉的能量是銅的20倍。核能發電需要鈾礦石。鈾礦石跟上面提到的金屬一樣,也需要大量的石油來勘探、開採、提煉和運輸。

    可再生能源的能量密度遠遠低於石油、煤炭、天然氣這樣的化石能源,氫能源只是科幻電影中最常出現的超級替代能源,但是在現實中廣泛製造並使用氫能源還只是一種構想。剩下的選擇就是乙醇。目前世界上已經掌握的從植物提取乙醇的技術來自玉米,美國前總統布什2007年曾提出玉米轉換乙醇的科技計劃,導致全球糧食價格瘋漲一倍。可耕種土地始終是有限的,畝產量也是有限的,通過玉米轉化乙醇意味著每個人都必須從自己的飯碗裡撥出一些「喂」給汽車。除了以上所有問題之外,玉米乙醇最大的弱點在於能量含量低——將玉米轉化成乙醇的過程比將纖維素轉化成乙醇的過程要簡單,因為玉米含糖量很高,可以直接開始從糖到酒精的步驟,省卻了將分子轉換成糖的步驟,但是玉米乙醇產生的能量僅僅比所有種植和製造過程中使用的能量多30%而已,換句話說就是折騰半天還不夠費勁的。另外大面積地種植玉米需要使用大量化肥,這會對水源造成污染,還有其他糧食作物漲價帶來的影響也需要計算進成本中。

    利用風力和太陽能驅動汽車,在冰島或者瑞典這樣人口有限、面積狹小的小國或許可以實現,在美國大規模使用幾乎不可能實現。同時,新型能源所需要的設備,如太陽能電池板、風力發電機、燃料電池、生物柴油廠、核電站等等,都需要用到高度複雜的科技和金屬冶煉技術。而這些設備所需要的金屬、礦石在地球上的儲量也極其有限。有跡象顯示,許多相關的礦產資源也瀕臨枯竭。銅的價格在過去五年裡漲了3倍,鋁的價格翻了番。2007年,鈾礦石的價格一度達到140美元一磅,而一年前,它的價格只是48美元一磅。鉑金屬是能夠促使汽車、卡車和巴士所排放的尾氣污染物下降到一個可接受水平的催化劑。

    科學家估測,如果今天正在使用的5億輛交通工具全部重新配備燃料電池,這就意味著全世界的所有鉑金屬在15年內就可以用光。一旦人們用完了所有的鉑,由於鉑金屬不能合成,地球將不再會有獲得鉑的辦法。同樣的事情還發生在了很多其他稀有金屬上。被用作製造阻火材料的銻金屬15年就將被用光,銀在10年內就會被耗盡,鋅可能在2037年被用光,而銦和鉿這兩種重要的計算機芯片原料金屬在2017年就可能被用完,用來製造螢光燈的磷光體的金屬鋱在2012年前就會被用光。科學家指出,地球上稀有礦產消耗過快的原因,與人類研發能源新技術時不考慮成本有關。估計稱世界上的銦儲量最多可以維持人類十年的使用。這種稀缺性已經反映到了它的價格中,2003年1月每千克的這種金屬大約還只可以賣到60美元,然而到了2006年8月它的價格卻狂飆到了每千克1000美元以上的高位。

    美國珀杜大學教授史蒂夫·哈利特推演了沒有石油的情景下人類的生活場景,全球戰略石油儲備只有一個月左右的用量。當用完了所有的石油後,接下來會怎樣?首先,會影響交通。所有汽車油表上的指針將指向「E」,公路、鐵路和空中交通將完全停止,太空飛船、衛星、運載火箭、火車、輪船,軍隊的飛機、坦克、潛艇、航母都成了擺設。整個地球的限電和停電很快就會開始。人類主要是用煤發電,但離開燒柴油的挖煤機,人類將如何采煤?又如何把煤運到發電廠?室內采暖和空調將無法開動,電視機和筆記本電腦只能再用幾個星期就會停止工作。

    如果沒有了石油,那麼,所有石油產品也將很快從這個世界上消失,而實際上人類的文明世界都是建立在石油之上。如果無法從全國各地運來糧食和新鮮蔬菜,人們只能自己動手,豐衣足食,一小塊莊稼地將變得非常重要,而所有糧食都要靠人力播種或收割,由於無法冷凍和冷藏食品,人類只能吃新鮮食物。釣魚或許會解決一些問題,但魚竿和釣魚線大多是由塑料製成的。人類工業時代的發明絕大多數與石油有關,像電腦、辦公桌、牙刷、毛巾、廚具、服裝、建材等,這些大多數將從人們的視線中消失。美國學者強納森·蓋特豪斯提到了一個可怕的觀點,「從2010年開始,最晚不會超過2020年或2030年,全球石油供給將達到頂點,世界也將開始分崩離析……永久性的燃料短缺將把世界經濟推入漫長的大蕭條。當真相無法再被隱瞞時,物價將飛漲、經濟崩潰,文明世界將像骨牌一樣倒下……」這一切,只有從時間中才能得到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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