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做的就只有這些了，最後喊你一聲大哥，對不起！」劍戾天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我不求你能原諒我，只要，只要你能平安出城，回來報仇！」
劍戾天幾乎是一字一句的說出最後四個字。
卓風一拳打在劍戾天臉龐「誰讓你跪下的！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了，不跪人！」卓風伸出手猛的拽起劍戾天。
劍戾天撲了上了和卓風緊緊抱在一起「大哥，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卓風使勁拍了拍劍戾天後背「不要這樣說，我知道你盡力了，我要送你最後一樣東西，希望你能收下。」
劍戾天點點頭，止住了淚水。
卓風蹲下身，在小晗額頭輕輕吻了一下「小晗，我知道，你不喜歡被埋葬的感覺，我要你永遠不離開我。」
說著，整理了一下地面，輕輕放下小晗。
「劍戾天，快去和小晗道別！」卓風含淚嗓音沙啞的說道。
「大哥！」劍戾天抓住卓風的胳膊，淚水有滑落下來，啪嗒啪嗒的落在地面。
劍戾天走上前，慢慢俯下身，最後擁抱了一下小晗，然後輕輕在小晗臉蛋吻了一下，淚水沾濕了小晗臉龐。
還是冰涼的感覺，讓人心碎。
卓風拍了拍劍戾天「不要難過，小晗沒有離開過，從來沒有。」
說著，卓風手心凝結出一簇火苗。
卓風閉上眼睛，淚水還是從卓風眼眶中湧出「小晗，再見，再見。」
劍戾天轉過身，火苗在小晗身體上跳動，跳動，跳動。
「小晗！」卓風仰頭怒吼，淚花在卓風拳心打轉，一直到地面。
「小晗，你走好！」
火苗跳動，跳動，跳動。
一直到香消玉殞……
只剩下一堆白沫，卓風撲了上去，拿起自己的舊衣袍，把骨灰放在衣袍中，然後捧在嘴邊，深深的吻下。
「大哥，再見，一定，一定回來報仇！」說完，劍戾天的身影消失在卓風眼中。
無處可逃？無處可逃？卓風哈哈笑了笑「劍飛誠，我會讓你加倍奉還！」說完，卓風把小晗的骨灰深深埋藏在自己神識中。
「小晗，我們可以一輩子在一起了，你開心嗎？」卓風揚起嘴角。「我會讓你看見，藥聖門強大的一天，我會讓你看見，報仇的一天，小晗，答應我，一個人不許哭！」卓風邁出腳步，從破廟中走了出來。
荒涼的藥聖門，天空中的烏雲壓著一切，也壓的路人透不過起來，不自覺的再次進過這裡的時候都捂著頭一路小跑過去。
卓風張開嘴，笑了笑，灰白色的帽簷遮著卓風的眼角，隨著微風，不斷擺動。
卓風微微一笑，斜這身子，靠著灰白色的牆壁，眼角看著站在藥聖門口，不斷攔住路人的幾個衛兵。
這裡曾幾何時，是一個繁華的街道，可是現在卻蕭瑟的連落葉也不願飄落到這裡。
秋天，也偏偏在這個時候來了。
被秋風吹的發黃的樹葉，搖搖擺擺，洋洋灑灑的落在院外，又被成堆的掃開。
卓風站了起來「師傅，徒兒，不能讓你死無葬身之所。」
碰……碰……卓風一步一步的走向那三個衛兵，卓風知道，腰令是有用的。
也許是因為劍飛誠，太高估了自己的智商，亦或者低估了卓風的膽量，總之藥聖門卻不是防守最強的地方。
衛兵手裡拿著畫像，一個個的盤問路人「喂，誰讓你進去的，給我站住。」
靠在門口，一直沒有動彈的衛兵忽然攔住卓風「把帽子拉下來。」說著，衛兵拿出畫像。
卓風冷笑一聲，嗓音有些沙啞「你知道我是誰嗎？」說著拿出了腰令。
「少主！」說著衛兵立馬跪了下來。卓風笑了笑，邁步走了進去「你們聽的，不准任何人進來，不然，明天今天晚上的月亮你們就無幸觀賞了。」
三個衛兵呼啦一聲跪在地上「謹遵少主吩咐！」
卓風慢慢閉上眼，盡量讓自己心情平復下來。
然後又慢慢睜開。看著院子裡無數橫躺著的屍體。竟沒有一具是閉上眼睛的。
卓風緊緊攥住拳頭，骨骼被捏的卡卡直響。
卓風走上前，蹲下身驅趕屍體旁騷亂的螞蟻，幸好此時已是秋天，又是北方，沒有可惡的蛆蟲。
一滴淚，啪的滴在屍體上，卓風伸出手，把屍體合上了眼睛。
不知道這個動作做了多少便，卓風的手已經麻木了，青灰色的台階，彷彿無聲訴訟這月夜下的罪行。
卓風一拳砸在台階上，血水混著砸飛的泥漿噴濺。
卓風伏在台階上，淚水沾濕了台階，也許這是他最後一次在這裡，也許以後這個地方將變得一片死寂。
卓風，也是個男人，卓風不是萬能的，他沒有能力改變已經發生的事實。
唯有永遠留下這塊傷疤，唯有讓造成這塊傷疤的人付出代價，才有卓風現在還活著的意義。
「師傅，徒兒，對不起你！」卓風對著被炸碎的衣袍，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如果沒有小晗，沒有沈天明，恐怕現在在這裡躺著的就是卓風了。
「師傅，徒兒，連埋葬你屍體的能力都沒有，是徒兒無能！徒兒害了你！」卓風一片一片的撿起地上被炸碎的衣袍，放在神識中。
「師傅，您喜歡，山、喜歡水，我會幫你實現這個願望，也是徒兒唯一能為你做的了。」卓風擦乾眼淚。
他不想就這樣離開，因為這裡有太多值得回憶的地方，太多，太多。
隨著卓風的腳步「你也死了嗎？他們連你都沒有放過嗎？」卓風低下頭，看著被一劍斬成兩段的黑色小貓，仰天笑了起來。
卓風蹲下身，挖開一個坑，把黑貓放了進去。「小貓，這是我唯一能做的事情了。」
說完卓風，起身，卻已然發現，自己正站在小晗閨房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