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台故事365天 寅卷  酒仙 (5)
    任可澄說道:「依我看來,這獎憑既然難發,那就不發。」

    劉顯世和華之鴻互相看了一震,搞不懂任可澄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劉顯世干「咳」了一聲,笑問:「這個……這個……不發,怕是不行吧?」

    任可澄拈鬚答道:「怎麼不行。既然發給誰都是麻煩,不發不就沒有麻煩。」

    劉顯世定睛看了一陣任可澄,拍了一下他肩膀:「說吧,老哥,誰不知道你是個人精,把你肚子裡的貨色倒出來,不要折磨我和延釐兄了」。

    任可澄頷首輕言:「督軍請試想,華、王兩家之爭,確實各有理,獎憑只有一份,給誰都不公平。在這種情況下,也只有誰都不給這唯一的辦法。但是不給獎憑,並不等於不承認兩家的獲獎資格。只要兩家的獲獎資格得到承認,獎憑放在什麼地方,不就無所謂了嗎?」

    華之鴻心下琢磨:蔡鍔曾說任可澄是天下奇才,可惜生逢亂世,又處偏邦,軍人當政,沒有給他施展才華的機會。自己與他交往甚密,覺得蔡鍔言過其實。但從今天他這一席話,可以看出,此人處事,確能一把抓到關鍵之處,而且心思空明,周到仔細,幾句話解決了問題,照顧了情緒,還給劉顯世留下了餘地。自己是無論如何,也做不到的。真是「不識廬山,只緣身在」。於是,朝任可澄微微點頭。

    劉顯世外表粗魯,心思玲瓏。任可澄一番道理,讓他知道,解決此案非他末屬。劉顯世看一眼任可澄,再看一眼華之鴻,哈哈大笑後,躊躇滿志說道:「可澄兄所言極是,這辦法也只有你等聰明的之人,才想得出來,當然也只有你等身份地位之人,才道得出來。皆大歡喜,皆大歡喜。好辦法,好主意!就這樣定了。延釐兄,意下如何?」

    華之鴻苦笑,點頭同意。

    就這樣,兩家茅台酒燒房獎憑之爭,平息。為了公允,貴州省府行文仁懷縣和成義、榮和兩家燒房。原文為:「貴州省長公署指令:呈一件巴拿馬賽會茅酒。系榮和成裕(義)兩戶選呈,獲獎一份,難於分給,請核示由。呈悉。查此案出品,該縣當日征送呈署時,原系一造酒公司名義,故獎憑、獎牌只有一份,據呈各節雖屬實情,但當日既未分別兩戶,且此項獎品亦無從再領,應由該縣知事發交縣商會事務所領收陳列,勿庸發給造酒之戶,以免爭執,而留紀念。至榮和成裕兩戶均系曾經得獎之人,嗣後該兩戶售貨仿單、商標均可模印獎品以增榮譽,不必專以收執為貴也。仰即轉飭遵照此令。」

    華、王兩家得到這樣一個判定,均表示服從,皆大歡喜。從此以後,這兩家燒房都對外宣稱榮獲巴拿馬賽會大獎章,相安無事。

    茅台酒瓶軼事

    嚴蘇

    最早的茅台酒瓶,它主要特徵是底小、口小、肚大,這樣的一個陶質壇形酒瓶,在當時還不稱「茅台酒」,是稱作「茅台燒」的,而且在這個背後有一段鮮為人知的故事。

    那得說到二百多年前,就在赤水河畔,離茅台村不遠的一個小村子,住著勤勞樸實的農民阿旺一家人,終日辛勤勞作,可是往往是繳了地主的租子之外就所剩無幾了,生活過得很是艱難!特別是到了每年過年的時候,別人在家裡吃著豐盛的年夜飯的時候,心裡就更不是滋味了。雖說日子苦,可是一輩輩都是這麼過來的,這一家人也就沒什麼了,仍然每天樂呵呵地生活著。

    天不負人,終於碰上好年景了,在繳完租子之後,留下的餘糧還算充裕。一家人準備好好地過個年了。到了趕場置辦年貨的時候,阿旺看著鬧哄哄的集市,琳琅滿目,不禁幾分高興之情油然而生。莊稼人雖說平日省吃儉用,可是畢竟過年了,平日捨不得買的,現在也狠狠心置辦上了,阿旺也不例外,特意買了老早就想買的幾瓶茅台燒(茅台酒)。

    時間過得真快,轉眼就到了年三十了。阿旺一家也早早就收拾備好了一切,年夜飯也吃完了,就到了去給長輩們磕頭拜年的時候了。

    誰知道,一家人剛剛出了門,就來了兩個強人,把家裡搶劫一空,就連桌子上,他們吃剩的飯菜也不放過,幾瓶茅台燒也被吃了個精光。等到茅台酒下肚之後,這下就真正發揮了其「風味隔壁三家醉,雨後開瓶十里芳」的魅力了,酒香醇厚,兩個強人不禁有點暈乎乎,沒幾分鐘,就爛醉如泥了,不省人事地躺在地下。

    到了一家人回來的時候,就只見桌上一片狼藉,兩個強人躺在地上,在他們邊上的,是搶劫來的財物,原封不動放在那兒,仔細一看,不僅有自己家的,還有兩個強人偷來的東西。這家人連夜趕緊到官府報案,結果一個也沒跑掉,自己家的東西保住了,就連和他們同樣遭遇的人的財物也保住了。

    這個可謂真正的皆大歡喜啊!因此,茅台酒就成了大功臣,剩下的茅台酒瓶也被當成了傳家寶一代一代留傳下來,保存至今。

    直到1982年,這家農民應徵把長期收藏在家裡的傳家寶送給茅台酒廠,經行家鑒定,確認它是迄今為止保存最早的茅台酒瓶,距今已有二百五十多年的歷史。據說當時還有一斤裝、二斤裝、三斤裝的酒瓶,可惜都未能保存至今。

    碎瓶奪金魂驚巴拿馬

    傅國棟

    金秋9月的舊金山,景色格外宜人,這一切對樂嘉藻先生來說,都是視而不見的,他的心思全都懸在了博覽會上。眼看酒類評比就要結束了,但是,中國送展的茅台酒卻仍然無人問津,身為本次博覽會食品評委的他,不免著急,卻也束手無策。以茅台酒的品質,應該是此次參展酒品中的上品,可是如果落選,作為貴州人的他,又有什麼顏面見家鄉的父老。

    樂嘉藻先生曾經在評審小組中提及茅台酒,但是其他各國的評委都搖頭,都拒絕品嚐,因而茅台酒連小組提名的機會也沒有獲得。他不免奇怪,下來多方打聽,終於知道個中緣由。各國名酒全都包裝精美,色彩絢麗,一上來就把評委們的眼球吸引過去了。而我們展送的茅台酒卻是黑不溜秋的陶瓶,木塞,豬尿泡封口,因此被拒絕品嚐。樂嘉藻先生不免氣憤,評的是品質,並非包裝。心想:我們的茅台,雖說包裝簡陋,但是品質絕對是千錘百煉的,就因為國運不昌,我們就要忍受這樣的待遇嗎?一怒之下,他拿起一瓶茅台酒往地上一摔,此時正逢一大群西方人簇擁來到中國館……

    樂嘉藻先生的本意,無非是對西方評委們的不公正表示憤怒。但他萬萬沒有想到,這一摔竟然石破天驚,那濃郁芬芳的酒香,頓時引來了眾多參觀者的圍觀和驚歎。那香味當然不脛而走,也鑽進了這群西方人的鼻子中。他們中間一個身材高大,鬚髮全白,目光炯炯的年老紳士當即停下了腳步,朝樂嘉藻這邊看了一眼,又對身邊的人說了一句什麼話,就徑直走了過來……「哈羅,你好。」這年老紳士向樂嘉藻先生伸出手來,旁邊的翻譯把意思轉告了。「你好。」先生也向他伸出手去。「我從這瓶摔到地上的酒中,找到一種十分美妙的感覺。我能知道你為什麼要把這樣美妙的酒摔到地上嗎?」那年老紳士微笑著問道。先生說道:「對不起,我把這瓶酒摔到地上,是因為它不僅無人賞識,而且受到了不公正的待遇。」年老紳士面容一斂,「哦」了一聲,又說:「有這樣的事?你可不可以把這瓶如此美妙的酒,向我介紹一下?如果真的像你說的那樣,或許,我能督促有關方面,給它一個公道。」先生一聽這話,不由得仔細端詳起這位年老紳士。只見他面容雖然慈和,舉手投足間卻有一種威嚴,自己多年來閱人無數,卻在此人面前,有一種凜然而悚的感覺。

    他快速整理了一下思路,說道:「這種酒叫貴州茅台酒。它產自中國西部一條神秘河流赤水河邊上,已經有了兩千年以上的釀造歷史。它的特點是酒花晶瑩,顏色微黃;入口淳和,多飲不傷;香味持久,意蘊綿長。請問先生,您在什麼地方,可以品嚐到這樣尊貴和這樣美好的飲料呢?要知道兩千年前,歐洲還在羅馬人的統冶下,而美洲則一片荒涼。而就是這樣一種尊貴和美好的飲料,居然在評審小組中被無知地拒絕了。我想任何人碰到這種事,都一定會像我一樣憤怒。」那年老紳士聽翻譯說完,微微一笑,拍了一下先生的肩膀,說:「先生,我覺得你的介紹很神奇,也很吸引人。我能否有幸品嚐一下你這種尊貴而且美好的飲料?但願它的品質,和你的介紹真的相符。」先生拿起另一瓶茅台酒,小心翼翼地打開包裝,倒出一杯,先在自己鼻子下嗅了一下,說:「當然。請。」那年老紳士舉起杯子,面朝光線看了一陣,點點頭,輕輕仰頭,慢慢啜干。然後閉上眼睛,似在回味。良久,他睜開眼睛,把杯子遞回樂嘉藻先生,轉頭對身邊的人說了一句什麼話,這才面露微笑,對樂嘉藻先生說了聲:「謝謝。再見。」那一群人也都紛紛向樂嘉藻微笑,點頭,然後簇擁著這位年老紳士轉身走了。樂嘉藻先生眼看著這一群人越走越遠,正在疑惑這位年老紳士到底何方神聖的時候,見那翻譯又倒回來,對樂嘉藻說道:「樂先生,你可能還不知道,剛才和你談話的這位紳士,就是美國的前任總統羅斯福先生。他最後對身邊人說的那句話是:『各位,我認為這是世界上最好的酒。』而他身邊陪同的人,就是此次博覽會的高級評審委員會主席羅伯茨先生。

    羅伯茨先生要我告訴你,請你把這種尊貴而又美妙的飲料直接送到高級評審委員會,請那裡的專家們進行終極評審。高級評審委員會將根據專家們的意見,作出公正的裁決。」樂嘉藻先生一聽,猶如夢中。之後,博覽會高級評審委員會果然對貴州茅台酒進行了破格評審,認為此酒「風格獨特,品質優良,且以冰晶見長」,應授與最高獎之大獎章以資獎勵。這裡所說之「冰晶」,應是茅台酒特具的酒花之誤。隨即,美國各家報紙和上海《申報》等,都把這一消息作為博覽會的一條花邊新聞作了報道,成為博覽會上被人稱道傳說的一件軼事。應該說,樂嘉藻在舊金山巴拿馬萬國博覽會上的這一次「智擲」酒瓶,無意中創造了一個世界貿易史上經典的範例。以致近百年來,我們在提到茅台酒時,都會由衷地想起這件當年發生的悠悠往事。還在當時,這件事就己傳遍全美的華人社會,隨後更在國內產生了廣泛深刻的影響。

    萬傾明珠一甕收

    曹向榮

    話說1856年「天京事變」,韋昌輝殺了楊秀清,又將矛頭指向掌握軍事實權的石達開。石達開匆促之中,帶著數萬人馬逃往雲南。石達開十六歲「被訪出山」,十九歲統帥千軍萬馬,二十歲就被封為「翼王」,也是奇人一個。他用兵神出鬼沒,卻又能飲酒作詩。天下但凡用武之人,多是烈性,石達開卻性情溫厚,得萬眾愛戴,這也是一個人為文的絕妙之處。帥兵多年的石達開,憑著他一身的才智和英勇,走岳陽,下武昌,戰無不勝,攻無不克,居然受內訌的脅迫,如今落得個身無定處。石達開帥軍一路行走,思想這些,不由他心裡悲傷難過。正在他情緒低落之際,忽聞得一陣酒香,打聽左右,知道他帥的一隊人馬到了一個名叫茅台鎮的地方。

    茅台鎮這個地方,是有名的產酒地,有「川鹽走貴州,秦商聚茅台」的繁華。茅台酒就是從茅台鎮而得名。石達開騎在馬上,聞到絲絲縷縷迎面撲來的酒香,一時想起李白的一首《客中作》:

    蘭陵美酒鬱金香,

    玉碗盛來琥珀光,

    但使主人能醉客,

    不知何處是故鄉。

    「不知何處是故鄉」,石達開把最後一句詩復誦一遍,想當年李白客居蘭陵,雖不像他石達開這樣倉惶,卻同他時下的境況一般,同是異鄉之人。想那李白到這蘭陵,見到用鬱金香釀造的美酒,那香味自是不提,只這溫潤的琥珀一般的酒色,就讓李白一掃沮喪淒楚的外鄉情緒,三杯不過,便忘了身到蘭陵,只當是回到自己的故鄉。石達開想到此,只覺得身上沉重的戰甲在一片一片掉落,他正像他所封給他的「翼王」的稱號,被一點一點羽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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