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台故事365天 丑卷  酒德 (8)
    四屆人大即將召開,老政委鄧小平,又被周恩來總理提名擔任中共中央副主席、中央政治局常委。偷偷跑到長沙來告狀的王洪文,卻受到毛澤東主席嚴厲批評:「你不要跟江青搞在一起,你要注意她!」並叫王洪文帶話回北京:「總理還是總理,四屆人大的籌備工作和人事安排由總理負責,建議鄧小平還任中國人民解放軍總參謀長。」

    調任廣東軍區擔任司令員,許世友將軍就在葉帥、鄧小平親自領導下,直接指揮了西沙群島守土保衛戰,為維護我國主權和領土完整又立新功,並受到毛主席的高度讚揚。

    毛澤東主席病逝,許世友將軍是在當日凌晨時接到中共中央關於毛主席逝世的絕密電報,是當時為數不多在第一時間知道毛主席逝世人員之一。他一接到通知,立即坐飛機飛往北京,是唯一一位配槍進京向毛主席遺體告別的軍政人員,由於痛失領袖和摯友,許世友將軍並在毛主席的追悼會後大鬧政治局,指著江青、王洪文說:「是你們害死了偉大領袖毛主席,我不放過你們!」在葉帥的勸說下,他才怒氣沖沖地離開北京飛回廣州。

    試想一下,當年許世友將軍如若不巧借酒韻的神威,威懾了林彪、江青兩大反革命集團,他本人的命運,以及國家的命運又將是如何,那怕渾身是膽的將軍也許都不敢想像。

    許世友捨不下茅台酒

    趙悠燕

    聽見由遠而近的腳步聲,許世友將軍很快溜回床上,微笑著倚靠在枕頭上看著門口。醫生和護士進來,說:「許將軍,量體溫了。」許世友聽話地張開嘴,醫生抽了抽鼻子,皺皺眉說:「許將軍,您又喝酒了。」許世友臉上露出孩子氣般的笑容,「只喝一點點,一點點而已。」「您這病絕對不能喝酒啊。這兒,您是病人,我是醫生。我得為病人負責。」醫生臉上開始嚴肅起來。

    「行行,聽你的,聽你的。」

    醫生出去的時候,把許世友的家人叫到外面嘀咕了一會。許世友想:還不是不讓我喝酒,你有政策,我有對策。想著,便從床頭櫃抽出一瓶茅台酒,偷偷塞到枕頭底下,還用衣服蓋嚴實了,這才滿意地睡下。

    這以後,許世友將軍就借上廁所之名,將酒藏在衣服裡。坐在馬桶上,邊喝酒邊偷偷地樂。那酒,真是好酒啊,入口柔綿,清冽甘爽。這輩子,有這樣的好酒喝,真是不亦快哉!不亦快哉啊!

    許世友一邊咂巴著,一邊想起當年和幾個將軍痛飲的情景。他覺得喝酒時最能看出人老實不老實,豪爽不豪爽。不是嗎?自己本來就是軍人,當兵的,活著干,死了算,砍掉腦袋不過碗大個疤,英雄喝酒,狗熊喝水。那天有個將軍竟然裝狗熊,將酒倒入了別人的杯子,被自己拉著罰酒,後來醉得一塌糊塗,身子都鑽到桌子底下去了。許世友想到這兒,不由偷偷樂呵了一下,仰起脖子,咕咚咕咚又是幾大口。

    那是1985年的9月中旬,許世友的病情日漸加重,疼痛也越來越厲害,整夜整夜睡不著覺。因為連續多日的高燒,他的嘴唇腫脹、皸裂,一動,皸裂處就滲出血來。醫生給他搽消毒的注射用水,還塗了滋潤油膏,但效果都不大。那個戰場上面對槍林彈雨都不變一下臉色的硬漢,對著這小小的皸裂卻皺起了眉頭。一籌莫展的醫生那天突然想到用浸過茅台酒的棉球,輕輕地在他的上下唇反覆擦拭,既有濕潤功能,又起到消毒作用。果然,昏睡著的許世友上下唇本能地開始一閉一合,臉上露出滿意的神情,嘴唇咂巴著發出嬰兒般叭叭的響聲,他彷彿又恢復了那副喝酒時的豪爽勁兒。

    那些天許世友出現了昏迷症狀,已經完全不能進食了,他的唇卻兀自在喃喃蠕動著,女兒伏下身子,湊在他嘴邊,依稀聽見他在說:「酒!酒!」女兒的眼淚流下來了,她叫工作人員拿來茅台酒,用筷子蘸了蘸,在他的口中慢慢地滴進二三滴。這時,奇跡出現了,許世友立刻安靜下來,彷彿疼痛也減輕了,眉頭舒展開來,接著,他又昏昏沉沉地睡過去了。

    這天,許世友顯得格外清醒和精神,他突然說餓了想吃飯。家人扶他坐起來端飯餵他吃,飯一入口,「嗷」地一聲將飯全吐了出來,邊吐邊嘔。家人嚇壞了,不知是誰靈機一動,將酒杯用茅台酒濕潤了遞給他。清冽醇厚的酒香瀰漫開來,那香似是深深沉澱著什麼,許世友不由自主地吸了一下鼻子,無神的眼睛霎時閃出光芒,嘔吐也立刻停止了。那酒彷彿給了他無窮的力量,忽然他挪動身子,兩腳奇跡般地移下床,在家人和工作人員的攙扶下,許世友竟然站了起來。

    許世友知道這是迴光返照現象,自已時間不多了。躺在床上,他向家人交待了兩件事:生前盡忠,死後盡孝。我在政治局會議上沒有在火化文件上簽字,為的是要土葬。我死後,你們要將把我運回河南新縣田鋪村,葬在我父母的墳墓旁,我在地下要為他們盡孝。第二,我愛了一輩子的酒,這茅台酒是我一生至愛,我死後,在我棺內放上兩瓶茅台酒,我便心滿意足,不再有遺憾了。

    1985年10月22日16時57分,許世友將軍在南京醫院逝世。遵照他生前的遺願,遺體運回了他的老家。在他的靈柩裡,放了兩瓶茅台酒,一隻白玻璃小酒杯。一生酷愛茅台酒的許世友將軍,在地下亦會因此而安慰吧。

    蔣子龍與茅台酒

    王鳳博

    一談到酒,常常令人想?「竹林七賢」中以酒得名的「酒聖」劉伶,「自稱臣是酒中仙」的李白,「詩中有酒,酒中有詩」的陶淵明,「舉家食粥酒常賒」的曹雪芹,乃至「濃睡不消殘酒」的女詞人李清照等歷史文化名人。也許是「酒有別腸,唯文者近」的緣故吧,文人多愛酒是不爭的事實。

    中國作協副主席、著名作家蔣子龍也愛酒,且尤對「國酒」茅檯鐘情。他認為,茅台酒是酒中的經典。他家的酒櫃裡始終放著一瓶茅台,當做「鎮櫃之寶」。

    你若問蔣子龍第一次喝酒喝的是什麼酒,他會搖搖頭說不記得了,但旋即會告訴你,時隔幾十年,他仍清清楚楚地記得第一次喝茅台酒的情形。

    茅台酒在國人的心目中總帶有某種神秘感。尤其在溫飽尚不能保證的年代,茅台,對絕大多數國人來說只是名酒、好酒的代名詞,若非特別的慶典舉行或者有特別的人物出場,人們的生活很難與這「流淌著思想的液體」進行一次短暫地交匯。

    一九六五年初夏的一個傍晚,蔣子龍下班後到食堂買飯,食堂小黑板上的幾個字牢牢地抓住了他的視線:?「茅台——四角(或兩個保健菜條)一兩」。普通的日子,他沒有理由為自己的口福之欲而破費。但茅台酒的神秘魅力卻令他在食堂門口轉起了圈兒,讓他挖空心思地尋找喝酒的理由。最後,這個理由終於被他找到了:自己從部隊回到工廠已經安定下來,生活上了軌道,特別是和地方上的文學刊物與報紙的編輯部都聯繫上了,前天在日報上發表了復員後的第一篇散文,值得給自己慶賀一下!當蔣子龍心安理得地將四角錢的菜票遞到炊事員手裡,眼瞅著一兩茅台倒進飯盒的時候,頓時感到一股香氣撲鼻。他情不自禁地當場啜了一小口,只覺一通到底,上下全順。他趕緊端著酒往宿舍走,誰知一路上酒香四溢,有些鼻子尖的同事也不見外,遇到了就要抿上一小口。等回到自己的房間,飯盒裡早已空空如也。但茅台酒的餘香還在,蔣子龍就著這餘香津津有味地吃了一頓晚飯,而且似乎還吃出些許的醉意。當然,醉意中又有些許的遺憾。

    一九八二年十月,第一次中美作家會議在美國舉行,蔣子龍等八名中國著名作家出席了會議。會議期間,每餐必有茅台,甚至在會議中間休息時,除了飲料和洋酒,也有茅台供應,且可隨意喝。一開始,蔣子龍以為這是特為中國作家準備的,但他很快發現,一些美國作家甚至比他們更喜歡茅台,每飯必要茅台,幾杯茅台下肚,就變得輕鬆活躍起來,又唱又跳。特別是被奉為「垮掉的一代」之父的美國著名詩人、文學運動領袖艾倫·金斯伯格對茅台酒更是情有獨鍾。金斯伯格性格率真,當喝茅台酒到一定的火候,就拿起總是隨身攜帶的小手風琴,自拉自唱,表情生動,異常可愛。

    有一次吃飯時,金斯伯格在幾杯茅台酒的作用下興致漸漸高漲起來。他紅光滿面,抖擻著大鬍子,對蔣子龍說:「蔣先生,我有一道題,這道題我已經講了二十年,還沒人能答上。今天你若答不上來,就罰喝茅台酒三杯,若答對了,我就自己喝三杯。」

    蔣子龍當時也已帶酒意,自然不甘示弱,當即回道:「好,我從五歲起就愛答難題,幾十年來還從來沒有碰上答不了的難題呢!」

    金斯伯格瞇起雙眼,有些得意地說:「把一隻五斤重的雞,裝進一個只能裝一斤酒的瓶子裡,你用什麼辦法把它拿出來?」

    蔣子龍笑著說:「你用什麼辦法裝進去的,我就用什麼辦法把它拿出來。顯然你是用你的嘴巴,也就是用語言把雞裝進了瓶子,我也用語言這個工具,再把雞從裝一斤酒的瓶子裡面取出來就是了。」

    金斯伯格連連點頭,笑著說:「OK!OK!」他忙用一隻手掀了掀金黃色的頭髮,另一隻手舉著酒杯,一連喝了三杯茅台酒。

    金斯伯格心有不甘,想了想又說:「對貴國的『文化大革命』,你有什麼看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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