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窖 第116章 烏燭柏 鐵樺木 (2)
    說的通俗點,他在裡面更像是游泳,那些樹枝在他的身體的三尺之外,隨著他身子朝前走去,後面的樹脂自動融化彌補他留下的空隙。

    而他的目標很明確,就是地上的那根鐵樺木,所以我的匕首朝著他的後心飛了過去。

    匕首被我投擲出去的速度雖然在我眼裡已經很快,但對於族長來說還是太慢,只能讓他停下一步。

    果不其然,匕首在馬上扎到族長的時候,族長忽然停了下來,揮手一抓,我的匕首已經被他抓到了手裡,沒有對他任何的傷害。

    雖然沒有造成任何傷害,但是就是這麼短短的一點時間卻為老貓爭取到了一個反應的時間。

    在老貓發現了鐵樺木的詭異之處之時他就已經行動了,之時距離比之族長要遠一些。而我的這一下讓族長停頓了或許只有一眨眼的時間,但對於老貓這樣的高手,勝敗往往就在一瞬間。

    這個機會老貓豈能抓不住?

    還帶著前一個傀儡的鮮血的腰刀指向了族長的後心,而我和三筒也沒有浪費機會,繞到族長的前面,衝向了那塊鐵樺木。

    只是讓我很疑惑的是,自從老貓變身之後,龐涓就不再出手了,此時正在那苦苦思索著什麼,看著出現的轉機卻根本沒有出手相助的意思。

    我心裡暗罵不已,卻也無可奈何。他那種人我估計就算我求他幫忙,他如果不願意的話也不會出手。

    老貓的刀在距離族長僅僅一寸的時候,族長才停下腳步,然後回身握住了老貓的刀。

    很無奈也很無賴的戰術,對於手被刀割壞汩汩流血這種事情來說,族長不以為然。因為他有很多的屍體可以轉化,而每一具身體對他來說只是傀儡和工具,他不用吝惜,也不用考慮什麼受傷之類的事情。

    這是他的優勢,對我們來說的確有些無可奈何。俗話說:橫的怕狠的,狠的怕不要命的。

    平時的街頭鬥毆中,如果有那種視死如歸的精神,往往一個弱者可以把一個強橫的人逼到絕境,因為無非就是一死。

    而對高手來說,這話往往不適用,因為高手過招勝負雖然只在一招之間,但並非是說高手過招分出勝負的時間很短,真正的意思是高手在抓住機會後可以一擊必殺,讓對方失去行動能力。

    至於這個機會,卻往往不是出現在一開始,尤其是身手差不多的兩個人之間。高手往往最需要的是保護好自己,等待機會。

    但是我們面臨的對手卻和平日裡不一樣,這裡他不需要考慮保護自己,在面對老貓的時候用了兩敗俱傷的打法。

    這種打法卻是最致命的,因為族長可以有無數的身體,但老貓卻只有一條命。

    老貓無論是敏捷的速度還是迅捷的反應,以及恐怖的爆發力和隨時冷靜地保持著對四周的警戒的小心,都很符合他的名字,老貓——就是一個高貴凶狠的貓科動物。

    但唯一不符合的就是傳說中貓有九命,但老貓只有一條。

    所以在族長回身不惜手被刀劃破來抓住老貓的腰刀後,老貓果斷地放開了手裡的腰刀,揮拳對上了族長從左側襲來的手指。

    說時遲那時快,短短的幾秒鐘,我和三筒已經抓到了那塊鐵樺木,此時老貓的拳也已經打斷了族長的手指,但是手背也被族長的手指劃破。

    那是一根可以砸壞狼眼手電的手指,所以老貓的手背已經露出了白骨。但老貓也沒有讓族長佔了便宜,重重的一拳將族長的手指打斷,同時也折斷了族長的手腕。

    族長沒有猶豫,而是當機立斷,抓住了老貓的刀刺向了他自己的心臟。

    「他想換身體之前必須要讓這具身體死亡!」

    我看出了其中的蹊蹺,而且現在看來那魂魄必須得掙脫身體這個束縛魂魄的器具,還記得第一具身體族長是自己剝開了自己身上的皮膚,我想那樣應該是為了讓魂魄更快地跑出去。

    而現在族長抓住了老貓的腰刀刺進自己的身體之後,仍舊是黑色的影子從汩汩流血的前胸鑽了出來,飛向了另一具屍體。

    三筒此時把鐵樺木緊緊握在手心,而我則回身看了一眼至今為止一動沒動的龐涓,他還沒有死,因為他還站在那裡。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從剛才開始他忽然一動不動,我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如果這麼下去最後肯定我們幾個會被族長累死,而我們一死,他也好不了,憑他自己根本無法和族長對敵,最後恐怕真的要被族長奪去魂魄成為那八駿縛魂陣中的陣眼。

    老貓此時恐怕已經支撐不住了,喘息聲越來越劇烈,而且身子開始顫抖,銀白色的頭髮上除了血水就是一滴滴的汗珠。

    「我堅持不了多長時間了。」

    從未說過這樣話的老貓看著我和三筒,忽然苦笑了一下,緩緩地說著,說完之後,就是一陣劇烈地咳嗽。

    「這麼多屍體,也不知道他下一次會附身在哪一具裡面,就算得到這鐵樺木又能怎麼辦?除非咱們能提前知道他會出現在哪一具屍體上,這樣在他還才附身還沒有完全甦醒的時候咱們就殺了丫的,這樣換一次咱們殺一次,就沒有任何難度了……」

    三筒捏著鐵樺木,估計感覺到這是個雞肋,有些悻悻。

    的確,我們誰也不知道他下一次會出現在哪裡,然而就當我們素手無策的時候,一直沒有做聲的龐涓忽然衝我們喊道:「離位,震七!」

    雖然不知道他這麼說的一句,但此時也想不了那麼多,在龐涓喊完這句話之後,我已經朝著南面跑了過去。

    三筒自然也聽懂了他的意思,手裡捏著鐵樺木衝到了南面的蠟牆處,數好從東面開始算的第七具屍體,用鐵樺木分開了蠟牆走了進去,拿起匕首朝著屍體的脖子切了下去。

    「啊……」一聲尖叫在那具屍體的嘴裡發出,接著就是圓滾的頭顱在地上滾動著。看來龐涓看的沒錯,剛才他一直沒有出手的原因想必就是在琢磨他的師兄的陣法。

    而被我們弄死了這具屍體後,龐涓沒有立刻再說出下一個位置,而是衝我們招招手,示意我們過去。

    「趕盡殺絕啊,你們先過去,我先去把這兩千多個屍體都折斷脖子,我看他還能怎麼辦。」

    三筒看這個方法見了奇效,根本無視龐涓的召喚,而是迅速地走近那些蠟牆,準備斬草除根。

    然而龐涓卻忽然衝了過來抓住三筒的手像拎小雞一樣把三筒提了過來。

    「沒有用的,就算你把這些屍體都殺掉,他還是不會死。原本我以為你們給我陪葬,現在看來你們還有活下去的機會。

    你殺了那具屍體之後,他的魂魄受損,想必此時已經躲到了對面的離魂穴中恢復去了,暫時他還回不來。

    小子,你膽子很大,本來我以為到時候你們全給我陪葬也算不錯,現在我改變主意了。反正我馬上就要死了,就算咱們把他弄死我也活不了多久的,我現在體內已經開始僵化,在我死前你們需要親手砍掉我的頭顱和手腳,挖出我的心,然後把我的屍體點燃。」

    我知道他說的膽子很大的是三筒,因為之前是三筒狠狠地踢在了玉棺之上,甚至叫囂著讓裡面的粽子別出聲。

    三筒聽到這裡臉一紅,其實當時他也算是半醉半醒的狀態,因為才從生死關上走了一回,當時可真的是天不怕地不怕,而或許龐涓作為魏國的大將本身對這種傻大膽有種特別的喜好吧。

    只是他忽然說讓我們在他臨死前把他的身體分開,卻有些讓我們摸不著頭腦。

    我才想問,他就開口說道:「本來我早就該死了,我的師兄保存著我的魂魄不散,是為了吞噬掉我的魂魄和身上二十萬魏武卒的怨氣,這樣他就可以的離開這個山谷,真正意義上的永生不滅。

    但現在他還不行,他必須要離著離魂穴很近才能保證魂魄不化為輕煙散掉。而我一旦死了,魂魄消散之後,身上的二十萬怨恨的怨氣恐怕會將我弄成一個邪屍,這不是你們能對付的。

    我不是好人,我讓你們活下去是為了讓我的仇恨得意宣洩。你們不是得到了鐵樺木和絲帛捲了嘛?活下去,按照上面的地方去哪個地方,將一切都了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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