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窖 第30章 連環板,血祭印
    將墓室內的方磚摳掉幾塊之後,那夾層之中全是黃泥,無疑這是一個絕好的消息。從倒插門的墓室一直挖到另一間墓室,我們花了半個小時,這段時間裡白豬一直背著那具女屍。

    開洞而至的這間墓室沒有什麼特別之處,除了些破碎的罈罈罐罐別無他物。幾個人依次鑽出來,唯有白豬最為惱火,洞開得不是很大,他必須得注意著不讓女屍接觸地面。

    「現在怎麼辦?怎麼才能引出那怨靈呢?」瘋丫頭問。

    「我們得找著回到血池的路!」老貓說著便拿出了那張地圖「從這兒過去,然後有條比較大的墓道,我們從墓道過去,就到了血池右邊的墓室,那面牆有些厚,看來得炸開!」

    「那怨靈還在血池不是?」我問。

    「那血池中間的黑洞,就是他的藏身之所,我們必須得進去。」老貓說著便往墓室內的另一個通道走去。

    這條通道的前半段並不寬大,剛好夠我們彎著腰行走。然而走了一段距離之後,便進入了墓道的後半段。這後半段倒是比前半段寬大不少,起碼有五米高,三米寬。簡單的比喻,這條墓道就像一個啤酒瓶,剛才我們走過的地方是瓶頸,現在所站的地方就是瓶身。

    「血池應該就在前面,我們的左手邊!」老貓停下來說。

    「你們在這兒等著,老子上去安炸藥!」陳三筒從背包裡拿出一捆炸藥說。

    「小心點!」瘋丫頭不忘關心地說一句。

    陳三筒這傢伙哪裡聽得這樣的話,腳下的步子加快了不少,若是站在他前面,肯定能看到這小子老臉泛紅。

    陳三筒往通道前面趕去,我們卻是聽到嘎吱嘎吱的聲音,像是踩在一條並不勞靠的木架上發出來的聲音。

    「小心!」老貓喊一句小心,趕忙向陳三筒衝過去。

    突然聽到老貓的聲音,陳三筒忍不住回頭看了一下,但是腳下的步子卻沒有停下來。

    就在陳三筒邁出下一步的時候,腳下突然一空,直接往下落去。一塊木板突然翹了起來,遮擋除了我們的視線,陳三筒不知死活。

    「過來幫忙!」木板的另一邊傳來老貓的聲音。

    「他娘的!死貓你可給老子抓穩了!」陳三筒也吼道。

    我立馬反應過來,該是中了這墓中的道道了。但是這翹起的木板擋住了我們的視線,看不到老貓和陳三筒那邊是怎麼一個情況。

    「快點過來幫忙!」老貓再一次喊道。

    「怎麼辦?」瘋丫頭反而比我穩重,問道。

    「這東西是連環翻板,你們先將翹起來的木板往下壓一點,但是不要壓太多,不然會把短脖子擠傷。」老貓有點吃力地喊道。

    「你們他娘的快點,這下面的銅釘比老子的大腿還粗!」陳三筒驚恐地吼道。

    聽陳三筒這樣說,我和瘋丫頭便迅速地行動起來,努力地把那翹起來的木板往下壓。

    憑我和瘋丫頭的重量,根本抵不上老貓和陳三筒,要想壓下這木板,簡直是回天乏術。

    「接著!」老貓似乎知道我們遇上了什麼情況,扔來一個拳頭大的東西說。

    白豬伸手接住,不解地看著手上的東西,正是老貓的那一枚方印。

    「把捆屍索解下來,然後將這枚印塞進它嘴裡,記住,只能持續幾分鐘!」老貓吃力地喊道。

    白豬也沒猶豫,招呼我過去幫忙將方印塞進女屍嘴裡。要說將拳頭這麼大一個東西塞進女人的嘴裡,何其容易。我搞了半天也沒搞定,手心直冒粘汗,要知道老貓跟陳三筒可還在生與死之間徘徊!

    「讓她含住就行了!」白豬催促我說。

    「你們他娘的在幹什麼!老子快堅持不住了!」陳三筒再一次罵道。

    「他娘的不管了!」我暗罵一聲,將方印最小的一端放在了女屍嘴角,掛在了她的牙齒上,便示意白豬可以把她放下了。

    白豬麻利地解下捆屍索,也沒看屍體是不是擺規矩了,我們便一起衝到了翹起的木板前。加上白豬的重量,終於將翻板往下壓下動了一點。

    這翻板中間有一個支點,我們這邊往下壓,老貓和陳三筒那邊便往上升高。撲在木板上,終於能看到老貓和陳三筒那邊是怎麼一個情況。

    只見老貓右手抓住木板,直接將板子摳出五個坑洞,左手拉著一個肥白的手腕,正是陳三筒。此時陳三筒已經掉了下去,看不到他的蹤影。

    木板現在與地面呈30度角,老貓斜鋪在上面,右手依然不敢鬆開。

    「現在又怎麼做?」瘋丫頭問。

    「你們扔一根鋼釬過來!」老貓說「仍准一點,對準我面門!」

    「這…」我不能理解老貓的意思,有些猶豫。

    「讓我來!」白豬用腳把背包勾到身前,單手按住木板,另一隻手去拿鋼釬。

    白豬瞄也沒瞄,舉著鋼釬就往老貓臉上射去。老貓見鋼釬射來,右手發力抓住木板,只是一撐,猛地一腳,把鋼釬踢進了石壁,插入了十幾公分深。

    「短脖子,抓穩了!」老貓突然一鬆右手,然後迅速地抓住插入牆內的鋼釬,把陳三筒也提了起來!

    翹起的木板不再受力,便又自動蓋了回去,不得不佩服古人的智慧,這樣的機關,並不是一次性的!

    就在連環翻板合攏的那一刻,老貓一咬牙,便將陳三筒整個提了出來。陳三筒眼見伸手能抓住鋼釬,便一把抓去,就這樣,兩個人掛在了墓道中間的鋼釬上。

    木板恢復如初後,場景顯得有點滑稽,兩個人握住一根直徑為六厘米的鋼釬,卻不敢踩地面。老貓並沒有給出下一步的指示,看來他確實受了累,得休息一會兒!

    這樣一幅尷尬的場面,並沒有持續多久,便被吊在鋼釬上的老貓和陳三筒打破。

    只見陳三筒突然激動得差點放手,老貓卻是唰一下子抽出腿上的黑亮匕首向我們射來。叮!一聲脆響,匕首從瘋丫頭耳朵邊飛過去,射在了身後的某個東西上。

    我猛然回到,被嚇得連退幾步。瘋丫頭看我這架勢,更是頭也不敢回。白豬看我臉色不對,反手便拉住瘋丫頭,扯到了他身後。這後面不是那女屍還是是誰。

    一身紅袍,蒼白的臉,雙眼睜開卻全是眼白,披頭散髮,好不恐怖。

    「王爺,護住紫琳小姐!」白豬說著便抽出腰間的鋼索,衝了上去。

    女屍沾了地氣兒已經屍變,我看老貓扔過來的那枚方印,正掉落在地上!

    我還來不及想更多,白豬便和女屍打成了一團。這芊芊女子變成了殭屍,好不厲害。只見她動作敏捷,身輕如燕,一下子便跳到了白豬的肩上,五寸長的指甲直往白豬脖子裡鑽。

    眼見白豬的力量不如她大,我從包裡拿出一把鋼鏟便衝了上去,看準女屍的頭部就是一鏟子,白的黃的液體灑了一地,卻沒有見著紅。想不到這只粽子也受疼,慘叫這便放開了白豬,朝我撲來。

    女屍一個餓虎撲食,直取我面門。看到那張駭人的臉,我手一軟,竟然連鏟子都拿不穩,掉在了地上。就在女屍將要撲倒我的時候,我條件反射地閉上眼睛,等了半秒也沒有動靜,直到聽見一聲悶響,像是什麼東西砸在了地上。

    我睜眼一看,餓虎撲食變成了餓狗搶屎,女屍面門朝下,摔了個正著。白豬手裡握著鋼索,鋼索的另一頭纏在了女屍的腳上。

    「你們可別把她給弄死了!還有用呢!」陳三筒吊在鋼釬上吼道,有點為我們取得暫時的優勢而得意的意思。

    我心想這東西原本就是死物,難不成還能讓他死第二次,狠心又是一悶鏟,往女屍的頸部打去。

    就在我手中的鏟子將要落在女屍的頸部時,卻被一條油亮的鋼索給纏住了。順著鋼索看去,正是白豬。

    「你…」

    我正想問白豬怎麼回事,卻發現他的眼神不對,新增了幾分煞氣。

    白豬用力一扯,我手中的鋼鏟子便飛了出去。我還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當時就懵了。緊要關頭,也不知道瘋丫頭從什麼地方摸出了一把登山鎬,猛地砸向了女屍的頸部。

    白豬眼中閃出一道殺氣,鋼索舞得爆響,直接向瘋丫頭打去。這樣的情況下,當然是保住自己的表妹要緊,我沒考慮太多,啪一鏟子敲在白豬的手臂上。白豬的手臂理所當然地斷了,自然下垂。但是他卻像是不知道痛一般,瘋狂地朝瘋丫頭撞去。

    「鬼上身!該是那怨靈出現了!王蒙快撿起我的印!」老貓大吼。

    我瞥一眼地上的方印,像守門員撲球一樣撲了過去,終於拿在了手裡。白豬眼見我手中拿著方印,像是有所顧忌,立在了原地。

    「用你的血!滴在印上!」老貓又吼道。

    我咬破手指,將鮮血抹在方印上。奇怪的一幕發生了,方印竟然像夜明珠一般,泛出一層弱弱的紅光。我還沒問老貓是怎麼回事,老貓便搶先說道「用印把白豬體內的怨靈逼出來!」

    「把怨靈逼出來?」我疑惑道。

    「快!」老貓似乎真有點著急了。

    我雙手握著泛紅的方印,慢慢地向白豬靠攏。白豬似乎很忌憚我手中的反應,跟著往後退去,與我保持一定的距離。

    因為我站在小通道的方向,白豬在我對面,若是讓他繼續退下去,恐怕會掉進那翻板下的機關。

    「哈哈哈」白豬突然發出一陣怪笑,像是嬰兒的聲音,然後便往那連環翻板的中間衝去。

    我的心猛地顫了一下,不由自主地追了上去。老貓卻是突然喊道:「把印扔給我!」

    我停下腳步,直接把印扔了出去,也沒考慮老貓是否能接住。不得不說人在面對生死的時候,會爆發出超長的潛能,我就是這麼隨便地一扔,硬是將方印正好扔在老貓的手上。就在老貓接住方印的那一剎那,白豬已經跑到了連環翻板的中間,腳下突然一空,落了下去。

    我心中犯疼,無奈地閉上了眼睛,不想看到白豬掉進翻板裡的那一幕。某人曾說過「眼睛一閉不睜,一輩子過去了」,然而立足於一個旁觀者來說,眼睛一閉一睜,別人的一輩子也就過去了。這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勝過於自己的一閉不睜。

    然而我這一閉一睜,白豬的一輩子卻並沒有過去。只見陳三筒吃力地提著白豬的皮帶,老貓手持方印,猛地打在白豬的天靈蓋上。

    方印與白豬接觸的那一瞬間,我明明看到一團青色的半透明物體從白豬體內飛了出來,穿過左邊的墓牆,逃之夭夭。白豬像是昏了過去,身體自然下垂。

    「老子快受不了了!這他娘的真實一頭豬!」陳三筒閉緊嘴巴不敢大口出氣,用鼻子哼道。

    「把勾繩扔給我!」老貓招呼我道。

    瘋丫頭早就把勾繩拿在了手裡,聽老貓這樣喊,便扔了過去。老貓接住勾繩子,讓我用手電幫他照一照墓室的另一邊。

    能到看到墓道的另一邊有一塊伸出半截的條石,老貓反手一甩,便將鎢鋼勾子牢牢地掛在了條石上。

    「快找個地方把繩子綁起來!「瘋丫頭似乎早就想到了這個辦法,安排我道。

    在小墓道裡,也有一塊露出八寸長的條石,過來的時候我就看到了,當時還琢磨著這造墓工匠偷了懶呢!

    老貓將尼龍繩往鋼釬上纏了幾圈,然後便示意我將繩子綁穩。我鑽進小墓道,找到那塊條石,將繩子拉直了往條石上繞了幾圈,然後打了個死結。

    我回到大墓道,沖老貓和陳三筒點點頭,表示繩子已經綁好。

    「讓我來!老貓說著便去提陳三筒手中的白豬。

    「他娘的!」陳三筒罵一聲後說「還是老子來吧!不然到時候又說是你救了他!」

    老貓無奈地搖搖頭,並沒有和陳三筒爭功的意思。陳三筒咬緊牙關,努力地挪動手臂,終於將手臂移到了尼龍繩上。老貓推了陳三筒一把,這傢伙用手臂勾住尼龍繩,直接滑到了連環板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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