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窖 第5章 老酒迷魂
    「這些東西是從什麼地方鑽出來的?我們剛才走過的地方沒有其他的通道吧!」我問老貓。

    「我也不知道,現在一下子來這麼多,我只有把握保護自己,你先跑,我斷後!」老貓語氣堅定地說,我望著他的眼睛,看到了絲絲殺氣。

    既然老貓這樣說,肯定有他的考慮,我留在這裡說不定還是個累贅。所以我沿著通道便先跑了,由於害怕,我蒙頭也不知道跑了多遠,直到再也聽不見除心臟跳動以外的任何聲音。

    真是倒霉的時候喝水都會噎著,就在我孤身一人的時候,那不爭氣的手電竟然沒電了。為了省下一點光亮在關鍵的時候使用,我毅然關掉了手電,這時候我又想起了陳三筒,要是這個傢伙在就好了,裝備都在他哪裡,也不至於餓了沒東西吃。周圍安靜得出奇,寂寞、空虛、冷向我席捲而來,此時此刻的我回想了很多事情。常爺、瓢蟲和白豬到底去什麼地方了?這座墓的主人到底在什麼地方?那上百口棺材裡的屍骨究竟是什麼身份。陳三筒為什麼會落伍?僅僅五米的距離又怎麼會無故走丟?要是常爺他們也來到了這裡,我們肯定會相遇!那為什麼他們沒有留下任何記號?也不知道陳三筒是不是在石頭的另一邊,通過另外三條通道真的能與我們會和嗎?

    自從攀上了雪山,我就覺得一切怪怪的,遇上的肉球怪物到底是什麼東西,我們打開漆紅棺材後為什麼會突然湧出這麼多肉球怪物。我真覺得這一次我不是來倒斗的,而是來猜謎底,不知道、不明白、不能理解充斥著大腦。

    嗖

    一個白色的發光體在遠處飄了一下便不見了,我大喜過望,猜想肯定是陳三筒便喊了一聲:「陳三筒,是不是你?」

    遠處沒有回應,然後我又喊了幾聲,還是沒有回應,我這才感覺不對,莫非又是什麼不乾淨的東西?我雙手死死抓住來福槍,心想只要聽到什麼動靜便毫不猶豫地開槍。可是那白影閃過一次後便沒有再次出現,我謹慎地追過去,心想難道不是陳三筒,是常爺他們,老貓還在後面所以不可能是他。我顧不得想太多,因為只要追上前面的人事實就明瞭了!

    也不知道我追了多遠,直到進入一個相對大的空間,此時手電已經一點光也沒有了,我只能摸著黑在這裡遊走。幸好身上還有一個打火機,藉著微弱的火光我大概瞭解了一下這裡。這裡有很多陶瓷罐子,不知道裡面裝的什麼東西,試著打開一個,濃郁的酒香迎面撲來。

    「原來是酒!」我小聲嘀咕道。

    想用手蘸一點,卻發現酒液已經呈糊狀,也不知道有多少年了!知道酒精能夠燃燒,我脫下衣服沾滿這些漿糊一樣的美酒,居然一點就燃。大火將墓室照了個透徹,一切情況都被我看得清清楚楚。這地方面積很大,有十幾根石柱作支撐。

    我拿著點燃的衣服繞過一排石柱,才發現石柱另一邊有一口池子。池子裡沒有水,但是有被水侵泡過的痕跡。墓中建池,這是非常不符合邏輯的,因為以如此大手筆的墓室來看,這墓主人有些地位,有地位之人都不願意死後作為池中之物。那這池子有什麼用呢?難道又有什麼玄機。經過我仔細研究,還是沒能看出什麼端倪,或許它真的就僅僅是一口池子。將整個墓室看遍後,我發現一共有三條通道通向這裡,也就是說我如果不按照原路返回的話,就有兩條路擺在我面前。我要繼續去追那光影,就必須選擇其中一條碰運氣,而且還得給老貓留下記號,讓他知道我走的那條路。

    事不宜遲,找到陳三筒才是正事,現在我的肚子已經餓得咕咕直叫了,口也很渴。我選擇了大的那條通道,我想如果是陳三筒他也會選這一條。我搬過來幾個酒罈子擺成箭頭形狀,然後抱著一罈酒匆匆忙忙地追了上去。這蘸上酒糊的衣服燃燒起來火挺大,比狼眼手電還好用,心裡估摸著這一罈酒液燒不了多久,我加快了步伐。

    我就這樣跑著跑著,越跑越覺得虛無,無意之中我看到了腳下的影子,嚇得我把酒罈子摔在了地上。這地上除了我的影子,還有一個長髮女人的影子。

    突然想起剛才老貓說的話,我這個不信厲鬼的也被嚇軟了。回頭一看,不是棺材裡那具乾屍還能是誰。我後退幾步,將肩上的來福槍取下來就是一槍,子彈穿過那具乾屍的身體,竟然沒有留下任何傷痕。

    難道真的是鬼?我不敢相信!乾屍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火光照耀下我能看到它那張乾枯的臉。她並沒有主動攻擊我的意思,但是這樣更讓我覺得毛骨悚然。我又連開了幾槍,希望能把這邪神趕走。

    「王蒙!」一個聲音突然從背後傳來。

    繃勁神經的我突然聽到自己的名字,便下意識地側身扭頭去看是誰。就在我將頭完全轉過去的時候,那張乾枯的臉突然出現在我面前,一雙恐怖的眼睛死死地盯著我,離我只有十幾厘米遠!

    彭…我的手指不受控制,來福槍口噴出一道火舌。

    槍響之後,乾枯的臉隨之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個緩緩向我走來的男人,看這體格,分明就是陳三筒,的確是他,還背著一個大包。

    「陳三筒,是不是你!」我還是不放心地問道。

    低著頭走過來的陳三筒好像並沒有聽見我在問他,他並沒有停下腳步。我立刻蹲下,希望能看到那張熟悉的臉!可惜很多事情的發展總是出乎我們的意料,我看到的這張臉並不屬於陳三筒,這張臉我好像在什麼地方見過,對!就是哪個石俑上的臉。

    儘管我被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但我還是努力地告訴自己不要害怕,要鎮靜!我揉了揉眼睛,希望是自己一時眼花。

    我剛將揉眼的右手拿開,便看見低著頭的陳三筒突然張開血盆大口,那傢伙,根本看不到鼻子眼睛,整張臉都被嘴佔滿了,而且他現在與我的距離不到一米。由於突然的視覺襲擊,出於人性自衛的本能,我彭地一槍打了過去。這次的結果與上次不同,子彈沒有像打乾屍一樣穿透而過,而是將『陳三筒』打飛了出去,鮮血狂湧。等我再看那張駭人的臉的時候,已經變成了陳三筒的樣子,他還在用微弱的氣息喊著我的名字:「王蒙!」

    我內心突然湧出無限的痛苦,我殺死了自己的朋友!我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都是真的。難道是這『厲鬼』使了迷魂大法,讓我產生殺死自己朋友的幻覺?我被眼前的景象完全沖昏了頭腦,抬起來福槍,朝死在地上的陳三筒連開了五槍,直到將他打成了篩子。

    我雙腿發軟,癱倒在地。血液流經我支撐身體的雙手,熱乎乎的。陳三筒那雙眼睛死死地盯著我,竟然全是怨恨!血泊中一枚反光的玉珮給了我致命一擊,那是陳三筒祖傳的寶玉!

    「真的是陳三筒!真的是陳三筒!」我發瘋一樣的喊叫。

    我爬過去摸著陳三筒的臉,不知道說了多少聲對不起。他的眼睛依舊死死地盯著我,依舊充滿怨恨。

    極度痛苦和悔恨的我迷迷糊糊地撿起地上的來福槍,反轉槍口抵住自己的胸膛。一個聲音在內心深處鼓勵我,讓我拿出勇氣來開槍打死自己。就在我準備扣動扳機的時候,卻突然脖子一軟昏睡了過去。

    等我醒來的時候四周依然是一片漆黑,睜開眼睛與閉上眼睛一樣黑。剛才發生的事情我還記得,難道我現在已經到了地獄,我正這樣想著,突然右手抓住了一個人。難道是陳三筒,我和他一起走在黃泉路上?他是來找我報仇的!我都不知道為什麼我會突然冒出些如此奇怪的想法。

    「你醒了!」傳來的卻是老貓的聲音。

    「老貓,怎麼是你,難道你也…」我口乾舌燥。

    「那都是幻覺,現在沒事了!」老貓淡淡地說。

    「這是怎麼回事?」我問老貓。

    隨後老貓給我講述了當時發生的事情,他解決掉那群肉球怪物後便朝我跑的方向追來。等他追到那間藏酒的墓室時,看到我正拿著槍對準自己的胸膛,他急忙往我脖子上劈了一掌,將我打暈。他告訴我那些酒有問題,酒液裡摻雜著一種藥液,能夠讓人的精神極度興奮,最後產生幻覺。

    「你是說我是在藏酒室內被你打暈的?」我打斷老貓的講述。

    「嗯!」老貓肯定地點點頭。

    「不可能!」說著我起身往那條相對較大的通道走去。

    通道口用陶瓷罐子擺著一個箭頭。這個箭頭讓我心中那個可怕的想法站穩了陣腳!我急匆匆地往通道內奔去,來到記憶中我看到乾屍影子的地方,一灘鮮血的出現讓我的心一下子掉到了地上!

    老貓一直跟在我身後,看到這一灘鮮血,他用手指蘸了一點放到鼻子前聞了聞說:「是人血!還沒有凝固!」

    「難道…我真的…」我不由自主地開始顫抖。

    「不要相信你之前的那一段記憶!」老貓似乎看穿了我的心。

    「哪這些血是怎麼回事?通道口的箭頭是怎麼回事?還有那件燒焦的衣服,是怎麼回事?你告訴我!」我接連提出幾個問題。

    「說不定那箭頭是陳三筒給我們留下的,這些血液也可能是他的呢!至於那件衣服,很可能當時你被老酒迷住了,跟著那個箭頭來過這個地方,最後又迷迷糊糊地回去了。」老貓並不知道我被他打暈前發生的事情。

    「對,這些血就是陳三筒的,是我打死了他!」我發瘋一樣地吼道。

    「不要相信之前發生的事情,那確實是幻覺!你冷靜一點。」老貓抓住我的肩膀,使勁搖晃。

    「你讓我怎麼冷靜?」我抱著頭蹲下身子,就在我蹲下的地方,有兩枚來福槍彈殼。

    「小蒙!你信不信我?」老貓第一次這樣稱呼我。

    「信」我沉溺於痛苦的回憶中回答他。

    「信我就站起來,像個男人。就算真的是你說的那樣,你殺死了短脖子,你也不應該是現在這幅熊樣!況且你看到短脖子的屍體了嗎?我們現在最應該做的事情就是快點找到短脖子,我相信他還活著。」老貓似乎對我的表現很不滿意。

    聽完老貓的話,我決定讓心平靜下來,或許真的是我之前受到了太大的視覺衝擊,讓我的思想走向了極端。從老貓說他相信陳三筒還活著的語氣中,我聽出他並不是在安慰我,而是他真的相信這一點。加上沒有見到陳三筒的屍體,我終於說服了自己,然而這個過程還是花了三個小時。

    我們進入墓室已經接近一天了,可是據老貓說,我們離真正的地方還很遠,如果按照山體來估算,我們現在還在山腰,真正的主墓,應該在大山以下。不敢想像哪裡會是怎樣的情況。還處於邊緣地帶的我們就遇上了如此多不可思議的事情,陳三筒生死不明,我也差點送了小命。更有常爺瓢蟲和白豬,還沒有到藍雪嶺就不知道了行蹤。

    老貓的手電也徹底歇火了,本以為運氣好才找到的老酒卻不能用於燃燒。就靠著我手中的打火機偶爾燃一下的丁點光輝,我和老貓繼續前進。我們蒙著頭沿著那條通道前進,但是沿途再也沒有發現陳三筒的蹤跡。

    「怎麼會是這個地方!」我驚訝道。

    「這些棺材!」老貓也很疑惑。

    「你看!」我指著那邊一口被打開的紅色漆棺。

    「怎麼會這樣?從方向上來看,我們並沒有往回走啊?」老貓說著便往紅漆棺材而去。

    奇怪的是,那口棺材裡並沒有屍骨。

    「難道那具乾屍真的跑出來了?陳三筒真的…」雖然陳三筒那件事給我留下了一個抹不平的陰影,但我還是覺得事情沒那麼玄乎。之前之所以那麼不冷靜,應該是老酒的藥性對我產生了影響。

    「你看這些抓痕,應該就是我們打開的那口棺材!」老貓指著棺材內的貓爪痕跡。

    「哪麼乾屍呢?當時我拿走她手裡的珠子後,她的肉體就化成水了啊!難道一副白骨也能自己跑了不成?」我說。

    「主要的問題不是這個,現在要先弄清楚我們是不是被困住了!」老貓鎮定地說。

    我細想一下,覺得老貓說得很對,現目前的重點不在於眼前奇怪的事件,而是弄清楚為什麼我們會回到這百棺之地。藉著打火機的弱光,我找到了當初那扇被我們推開的石門,那尊石俑依然擺放在門口。穿過石門,果然是那條雕刻著祥雲走獸的廊道。

    我並不想這麼快就肯定這百棺之地就是我們剛才走過的百棺之地,我們沿著石梯往上爬,同樣是九百九十九步,來到當初我們看到壁畫的地方。同樣是被抹掉了灰塵,壁畫描繪的內容也一模一樣。

    「難道我們真的走了回來?」我問老貓。

    「應該就是!不過,那些肉球怪物的屍體呢!幾十具屍體怎麼會突然就消失了?」老貓嘀咕道。

    「要不我們回到藏酒的墓室,沿著原路回去,看是不是又會回到這裡!」我建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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