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的愛在婚姻中擱淺 第43章 報恩報仇不離不棄 (1)
    趙燕子似乎不想康復,或者壓根兒想的就不是治病,只想抓人。

    「不!」「不!」「不!」趙燕子不管什麼問題,一律回答這字。

    紫蘇生氣,把勺子攪得很響:「媽,你太不領情了,人家李智專家為救你,支撐著手術,不惜打興奮劑,那是對身體有副作用的,可你卻這麼對人家,你太不應該了。還有藍博……」

    趙燕子換了一個字:「滾!」

    紫蘇更生氣地說:「媽,你別說那麼難聽,我想說的是用藥,藍博仔細給你算好了。」

    趙燕子終於說倆字了:「不要!」

    紫蘇也要失去耐心了:「你到底為什麼?」

    趙燕子看半夏,半夏在一邊看著,乾著急卻不能說秘密,紫蘇鄙視地看半夏說:「哥,我知道你一貫當媽的幫兇,我看你也快成孤家寡人了,這回不用媽說,我看人家田蜜肯定不和你過了,就是我和藍博,以後也肯定不和你來往,你就和你的木頭人過一輩子吧!」

    「別提藍博,他不配!」

    紫蘇搬過裝藥的小箱子來,說:「他最配,媽上次住院就是人家一步不離照顧的,還有這次,你看仔細了,一個中文沒有,可是藍博一個字一個字給翻譯過來,把媽的劑量算清楚了,都貼在這上面,還囑咐我按時給媽吃藥。」

    半夏沒表情地說:「那是他的職責。」

    紫蘇遞杯子:「這個呢?他怕媽嚥不下去,一片一片把藥片弄碎了包成小包,讓我調成果汁給媽吃,他比你這兒子強,你才不配和人家合作!」

    半夏有一肚子心事就是不能說,急得看趙燕子,趙燕子用能動的左手奮力搶過紫蘇手裡的茶杯,摔出去。紫蘇躲避著:「媽,你幹什麼?」

    趙燕子喊著:「不治!」

    李智正進門,茶杯砸碎在腳邊,李智踢了踢破杯子,下命令了,不治也得治,她非把她治好不可!

    李智走到趙燕子跟前,不求她也不勸她,卻句句帶著份量。

    「趙燕子,你是我的病人,現在歸我管,該怎麼治療我負責。紫蘇和半夏都很孝順,我希望你不要讓他們為難。」

    趙燕子瞪著李智,眼都紅了,李智反而笑著說:「你這麼看我,讓我想起一句話,『仇人見面分外眼紅』。可是,你『眼紅』我也『眼紅』,你越恨我,我越想治好你,希望你早日康復,跳下床教訓我,那是你的勝利,也是我的勝利。」

    趙燕子的怒火已經壓制不住,雖然說話有障礙,但她組織最簡單惡毒的字攻擊李智。

    「你死!」

    「我就是死,也要把你治好。所以,為了置我於死地,你得配合我!」李智更輕鬆了。

    趙燕子再沒話了,因為實在無力說出更多語言攻擊。

    李智繼續說:「你看,你現在連罵我都沒能力,什麼都幹不成。所以趙燕子,向自己的身體低頭吧。」

    趙燕子強撐著喊一個字:「不!」

    李智毫不退讓地說:「你必須說『是』,再嚴重的病人,在生命面前都得低頭。你得相信自己,人這一生,就像一杯茶,不會苦一輩子,但總會苦一陣子。過了這陣子,你還是剛強的趙燕子。」

    趙燕子果然不說話了,李智趁熱打鐵,招呼半夏:「半夏,你媽是急性中風,你必須在一周內配合我針灸,別讓她手腳廢了。我聽說你已經治好你岳父,為你媽加油吧。」

    半夏還沒說話,趙燕子已經仇恨地瞪著半夏,費勁地說出倆字來:「你敢?」

    半夏果然沒敢說話,李智半開玩笑地告訴趙燕子:「半夏不敢,我敢,治好你是我的義務。」

    趙燕子立即指著她,費勁地擠出幾個字:「你……你……欺負人!」

    大家一聽趙燕子說話了,驚喜。

    紫蘇說:「媽,你能說話了?」

    趙燕子趕緊繼續說:「能……我能……」

    李智也激動:「好,癥結在哪兒我知道了,我馬上實施治療方案。半夏你跟我來。」

    李智要半夏跑一趟,讓田立功來趟醫院,念這些問題給趙燕子聽。還神秘地說,這都是藍博寫的,他研究了半夜,給趙燕子下重藥,得有藥引子。

    半夏半信半疑地拿著那幾張紙走了。果然,那不是簡單的幾張紙,田立功先不幹了。

    田立功皺著眉頭只看了幾眼,把紙「啪」地拍茶几上,這是什麼專家啊?看著真邪,她到底是哪兒的?

    半夏正要回答,張華從廚房出來阻止他說:「老田,不能去,田蜜去醫院碰一鼻子灰,何況你?我怕趙燕子能吃了你。」

    田立功一聽,鬥志上來了:「我怕過誰?不就是趙燕子嗎?我正有滿肚子話要說呢,我得教教她,該怎麼做人。」

    「是得教育她,怎麼做人家的婆婆。」

    田立功摩拳擦掌,抓起桌子上的紙晃了幾下說:「沒錯,還得告訴她怎麼和人相處,看來我還非去不可了,就拿這些問題下手,我得去給趙燕子辦次學習班。」

    半夏驚喜:「太好了,爸,我先替我媽謝謝你。」

    張華不高興了:「半夏,你心裡只惦記你媽,是不是忘了自己還有老婆?」

    半夏難為情:「媽,我都是讓我媽忙的。」

    「那今天不忙,田蜜夜校快下課了,趕緊去接接她,你系下的扣,得你自己解。」

    張華的所謂解扣,是要半夏去夜校找田蜜承認錯誤。但是半夏一句話沒說地走了,趙燕子住院以來,半夏是怎麼做怎麼錯,兩頭不是人,他必須去和田蜜說清楚,兩人現在已經到了最危急的時刻了。

    夜校門前,學生湧出,田蜜在後面鬱鬱寡歡地走出來,半夏等在校門口,走到田蜜跟前說:「田蜜,我一直等你呢。」

    田蜜不說話,半夏討好著再問:「你沒事吧?」

    田蜜憋著氣反問他:「你說呢?」

    「我知道你生氣,都是我媽住院鬧的……」半夏無奈地說

    田蜜打斷他:「別拿住院轉移話題,我就問你一句話,我到底是不是你們家人?」

    「你還記恨我啊?」

    「這不是小事,你既然能脫口而出,還想打我,就說明你從來沒把我當自己人。」

    「你別抓話把了,我那是氣頭上說的。」

    「不,那是你的本能,說明你只屬於你媽,你連你妹妹都能下狠手,何況我?」

    半夏急得,要辯白,又不知道該怎麼說:「有些事,你還是不明白好。我知道我這陣子沒顧上你,可我不能眼睜睜看我媽倒下,我得讓她安心治病。她不但是我媽,還是我的機會,我已經辭職沒有退路了,人家專家這時候那麼器重我,我不能放過啊!」

    半夏少有地解釋半天,希望能感動田蜜,但是田蜜似乎不為所動,更加來氣:「事業、你媽、專家,都是你的機會,我呢?你在我這裡的機會,已經沒了。」

    「那你想讓我怎麼辦吧?」

    「很簡單,一杯水,一碗飯,一句我愛你。我只希望,水是你倒的,飯是你做的,我愛你是你親口對我說的。可是你在哪兒?你把醫院當成家,把我招之即來,揮之即去的,我到底是你什麼人啊?」

    田蜜說得激動,一下一下地打著半夏,半夏也不還手,任她打著,田蜜更急了:「你說個靠譜的話呀。」

    「你讓我怎麼說?我媽在醫院裡頭,一切都得讓路。」

    「讓路到什麼時候?你給我個期限,咱們什麼時候是個頭?」

    「那得看我媽肯不肯治病,我現在明白專家的苦心了,想讓我媽低頭,得拿仇恨當藥引子,以毒攻毒。」

    田蜜失望:「你媽你媽你媽,你說了一晚上你媽了,你幹嗎來接我,去陪你媽吧。」

    田蜜招手打車,半夏追著:「哎,我媽肯不肯治,還得看你爸……」

    出租車絕塵而去。半夏氣得不知道該沖誰說了,憑空裡喊著:「親媽呀,到底得留給我多少難題!」

    趙燕子的確是個難題,她現在讓所有人都難以下手,執拗、扭曲、歇斯底里。更別說那個仇人田立功。

    所以,田立功一踏進內科病房,就準備和趙燕子打一場嘴仗。趙燕子仇恨地看著他,隨時要從床上蹦起來似的。

    田立功不服氣地說:「趙燕子,你不用這麼看著我,弄得我跟接受處分似的。」

    「我……不見你!」

    「可我非得見你,我是你親家,我得來醫院看看你,和你說幾句知心話。」

    「我不……聽!」

    「別跟自己較勁趙燕子,人這輩子,生,容易;活,也容易;可是生活起來,不容易。」

    「不容易……都是……你害的!」

    「我知道你心裡不平,一個人拉扯倆孩子長大,還把半夏那麼好個兒子給了我。你好不容易熬出頭來了,自己卻倒下了。」

    「你……還知道?」

    「我當然知道,這事叫誰也窩心。不過我這人心寬,我勸你多想想將來,好日子都在後頭呢,你得跟著孩子享福,別把自己交給馬克思,把孝順紅利都留給我,那才是最不合算的事。」

    趙燕子氣得臉紅,不想戀戰了,掙扎著問:「你到底想……說什麼?」

    田立功咳嗽一聲,拿出那張紙來,不慌不忙地戴上花鏡看著,開始進入正題了。

    「趙燕子,我沒別的意思,就是想跟你說說話,寬寬心,搞搞智力搶答。記住該記住的,忘記該忘記的,改變能改變的,接受不能改變的。」

    「想廢話……就走!」

    「我不走,才剛開始呢。你聽著,怎麼回答我都成。我開始念了啊,第一個問題,趙燕子,你想見你男人,還是見你孫子?」

    趙燕子愣著,沒吱聲,田立功讚歎著:「這問題不錯,深入淺出,很有哲學意義,就是說你有兩個選擇,一、現在死了,去見董惟一;二、健康活到你孫子出世……」

    「放屁!我……我……」

    「好好好,你不用急著回答。我再問第二個問題,你想死田立功先生前頭,還是死田立功先生後頭?」

    趙燕子憤怒著,還沒回答,田立功又開始了,自言自語地說:「這問題我替你回答,我不會死你前頭的,我有半夏當貼身醫生,保準健康長壽,一定要看著你一步步給仇恨打倒……」

    「你滾!」

    田立功不惱,還幸災樂禍地說:「我不走,好幾篇紙呢,我得念完了,三、人和豬的區別是,豬一直是豬,而人有時卻不是人。趙燕子,你想當不是人的人,還是想當爛在輪椅裡的豬……」

    田立功哈哈大笑,趙燕子被強攻,已經要崩潰了。她半躺床上,人不動,但表情急劇變化著,心潮翻湧,幾乎要被田立功的問題折磨到頂點。

    田立功得意著,繼續問答:「下一問,趙燕子,你是想80歲去選超女當『蘇珊大媽』,還是想60歲就把自己裝盒子裡,當人家的祖先……」

    趙燕子終於受不了了,大吼:「閉嘴!歪嘴和尚……唸經,說不出一句……正經話!」

    田立功揮舞著紙,真笑歪嘴了:「歪嘴的是你。我嘴不歪了,讓你兒子治好了。哈哈,這些問題太有才了,我還真閉不上嘴了。趙燕子,這一百問,只說明一個問題,世界上只有想不通的人,沒有走不通的路。第一百零一問我都想好了……你是想站起來和我唱對台戲,還是想癱床上讓我來辦學習班?」

    「姓田的,你老虎……咧嘴笑,用心歹毒!」

    「你說得對,我就是老虎,現在這身子骨,讓半夏給調理的,槓槓的,又可以給你當領導了。當初我偏癱的時候,還不如你呢。所以,你最好趕緊治好了,跑我家教訓我,你也難為我一百次,我要是磕巴一下,就不叫田總。」

    趙燕子沖外面就喊:「你渾蛋!我……我……大夫……護士……」

    護士跑進來,趙燕子乾脆利索地下命令:「給我打針!吃藥!」

    陽光普照,趙燕子的臉慢慢地也放晴了,吃藥,打針,都配合醫生。李智欣喜地發現,趙燕子經過這一系列治療,各項指標都有很大提高,應該嘗試下床活動。

    護士過來,要攙扶趙燕子下床。趙燕子賭氣,用能動的那隻手,把倆護士扒拉一邊去,她要自己走!

    大家驚呆,趙燕子掙扎著,努力著,自己扶著輸液桿,一寸一寸地,蹭到床邊,蹭到床下,在大家的注視中,趙燕子晃悠著,自己站了起來。

    大家驚喜,一齊鼓掌,李智更加高興,連連誇獎她說:「趙燕子,你比田立功站起來的時間還快。」

    趙燕子不屑地看著大家說:「哼,他想死我後面……沒門!……我火鉤子撓癢,天生是把……硬手!」

    大家大笑,李智卻激動得眼含熱淚:「好!語言功能也恢復得那麼快,真是奇跡,下面的康復看半夏了。」

    半夏此時正在中藥店挑選艾卷,一個老中醫點燃艾卷,和他探討著藥灸在古代有兩種配方,一種叫「太乙神針」,一種叫「雷火神針」。太乙神針用人參、參三七、肉桂、乳香、沒藥散、麝香,一共16種藥配成,一灸就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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