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極力向Leo表達自己這個觀點,取下手腕上的玉鐲給Leo看,她說這是爸爸和媽媽之間的愛情信物,媽媽為了那個承諾,苦苦地等待,最後毅然殉情。
Leo正要說什麼,卻看到王冉走過來。楊毅陪著楊洋和王冉也來選鑽戒,他們不期而遇。
王冉見到Leo和紫小雪在一起,一恨他對自己的虛情假意,卻和別的女人親親密密;二恨他和蔡銘仁害得爸爸傾家蕩產,立刻衝上前去,怒斥道:「你這個混蛋,你是不是從一開始就利用我做誘餌,讓我爸跟你們合作,然後陷害他?」
Leo鎮定地看著她,把紫小雪護在一側:「王冉,商場如戰場,事關成敗,你不該感情用事。」
王冉怒不可遏,跳起來抽了他一巴掌:「你這個小人,那你為什麼還利用我的感情來欺騙我?」
Leo定定地看她,一字一頓開口:「我一開始就告訴過你,我不是一個合格的男朋友,但是你卻義無反顧。」
「那是我瞎了眼,看錯了你!」
「如果我曾經傷害過你,請允許我說聲『對不起』。」
Leo轉身要帶著紫小雪離開。
「慢著。」
楊洋向前一步,攔住他們。
「紫小雪,你為什麼和他在一起?」
紫小雪低下頭。
Leo看了一眼楊毅,笑著把紫小雪拉到自己身前:「我決定娶她!」
「不行!」
楊毅大吼了一聲,震怒不已。
「為什麼?楊先生?是不是因為你曾經當著媒體宣稱過她是你的未來兒媳,現在覺得尷尬,下不了台?」
楊毅不屑地笑了笑:「你回去告訴蔡銘仁,我已經給足他面子了,如果他敢得寸進尺,在小雪身上打主意,我會新賬舊賬和他一起算。」
「我會把你的話一字不落地轉告給蔡先生的,你放心。」
「還有,你記住,小雪是我楊毅的乾女兒,如果你對不起她,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這點楊先生更不必擔心。」
楊毅的目光轉向紫小雪,眼神裡滿含慈祥的父愛,語氣柔和:「小雪,我和你爸爸當年是生死兄弟,我一直懷疑他的死和蔡銘仁有很大的關係,我不想讓你再被他利用。」
「楊伯伯,我爸他到底是怎麼死的?」
「說起來都是因為當年我和蔡銘仁之間的恩怨。當年我和蔡銘仁在碼頭惡戰了一場,蔡銘仁帶走了我老婆,我當時負傷在身,你爸爸開著快艇去追他們。不料一去就沒能再回來。」
「那你的意思是說我爸是被蔡銘仁害死的嗎?」
Leo聽得有些蹊蹺:「楊先生,我在蔡先生那裡聽到的可是另一個版本。蔡先生說,當年你強娶別人做老婆,又把別人逼上絕路。最後還是你在快艇上放了炸藥,炸死了你的生死兄弟。」
「如果是我放的炸藥,我該連蔡銘仁一起炸死!」
「蔡先生說,他大難不死,那是他福大命大,是你謀劃不周。」
紫小雪聽得眼淚掉下來,面向楊毅:「你別說了,我不再相信你說的每一句話。」拉著Leo離開。
楊毅頓時亂了方寸:「小雪,小雪,你聽我解釋。」
紫小雪捂嘴痛哭,不再回頭。
楊毅站在原地,傷感不已。
楊洋勸道:「爸,過去了的事,就讓他過去吧。」
「我也一直想知道,是誰在快艇上放的炸藥。紫剛是我的生死兄弟,我怎麼可能出賣兄弟?」
楊毅囁嚅不已。
回去的路上,Leo若有所思。
「小雪,你覺得蔡先生是不是個好人?」
紫小雪搖頭:「我不知道。」
「他為了收購『科思』,利用我和王冉的關係,誘使王錫和他合夥,然後讓他一夜之間變成窮光蛋。現在他又想讓我用同樣的方式對付楊毅。」
「你打算要這麼做嗎?」
「楊毅不是王錫,他不可能為了那點眼前的利益去和蔡先生合作。更重要的是,你不是王冉!」
「Leo,你是真的喜歡我嗎?我真的不敢相信這是真的,我心裡一直在擔心你騙我。」
「小雪,不瞞你說,我自己都不敢相信,我真的喜歡上了你。」
「其實你可以有很多好女人可以選擇。」
「從某種意義上來講,小雪,你真的很難挑起我的慾望,但是,你所謂的那些好女人,對我來說僅僅是一個臨時取樂的工具,而你,讓我有了家的感覺。換句話說,你讓殺手有了安全感。」
晚上,紫小雪一個人孤單地躺在床上,望著天花板想了好多事,越發心神不寧,懷疑Leo並不是真的喜歡自己。想起不幸的遭遇,在感情上屢受的挫折,一時淚如泉湧。
睡不著,她索性起床,站在窗邊眺望著S市璀璨飄渺的燈火。那些燈火好明亮啊,可是卻照不亮自己的前程。
4.為惡者必滅
Leo送來了婚紗、鑽戒,訂好了他們的婚期。他準備在紫小雪21歲的生日那天,正式娶她過門。
紫小雪沒有反對,只是老話重提要Leo放過維揚,她之所以答應嫁給Leo,也是為了救維揚。
「我怕我放他後你就會撕毀我們的婚約。」
「小雪不是那樣的人,我說到做到。」
「請相信我,現在他只有在那裡面才是最安全的。」
「只要你答應放他一馬,還有誰能害他?」
「小雪,我也是一顆棋子。」
紫小雪看著他,儘管他眼裡有意表露出的真誠試圖說服她,但是紫小雪還是心存疑慮。
在待嫁的日子,紫小雪最大的嗜好是出去逛街購物。她發覺自己居然也是一個物質型的女人,Leo告訴她,無需關心價格的問題,只要你喜歡,都可以買。她漫無目的地在商場裡逛,有時並不買,只是為了打發空餘的時間,大把的漫長的時間。
Leo每天在外面忙著公司的事情,按時在電話裡關心她,不常回來,更從不留下過夜。
他是不是有別的女人了?紫小雪疑惑不解。
這天,紫小雪接了一個電話,是陳小強打來的。他聲音沙啞,顯得有氣無力:「小雪,你在哪?我想見你一面。」
「我沒空!」
「小雪,我知道你恨我,我也知道現在說什麼你都不肯原諒我。我只想請你最後相信我一次,我真的只想再見你一面,只怕這是我們今生的最後一面了。」
陳小強說著便抽噎著哭起來,說話的聲音含糊不清,斷斷續續。
男兒有淚不輕彈,紫小雪心一軟,問他在什麼地方。
「在市醫院。」
「你怎麼啦?」
「從鬼門關裡剛爬回來,差點就再也見不到你了。」
「你告訴我房間號。」
紫小雪趕到醫院時,見陳小強半躺在床上,腦袋上纏滿紗布,神情沮喪,目光黯然。右手臂沒了一半,剩下的一半用紗布纏著。
「這是怎麼回事?」
陳小強搖頭歎息著:「久走夜路,哪能不見鬼,我這是惡有惡報,罪有應得。」
「傷得重嗎?」
「頭上挨了三刀,大腿上挨了兩刀,右手直接報廢了。」
「那你以後怎麼打算?」
「怎麼打算?像我這樣,在S市自己都養不活自己,只能回老家了。」
「回老家能幹什麼?」
紫小雪這一問觸動了陳小強,他鼻子一酸聲音哽哽的:「幹什麼?等死唄。你看看我現在這個樣子,還像個人嗎?」
命運是公平的,善有善報,惡有惡報。
5.打盡「現實」這張牌
婚期將至,紫小雪內心越發不能寧靜,她最初並未經過深思熟慮便決定嫁給Leo,如今才細細考量自己所做的這個決定是否妥當。
他真的是一個值得托付的人嗎?
他究竟愛不愛自己?
這是不是他和蔡銘仁策劃的一場騙局?
爸爸的死到底和蔡銘仁有什麼關係?
……
一個接一個的憂慮在一次宴會過後更加令紫小雪擔心了。
蔡銘仁設慶功宴,祝賀「神電」集團在大陸的事業再上新台階,請來各事業部總經理,主要負責人。
在「天隆大酒店」的豪華宴會廳裡,燈火通明,來者身著正裝,顯得喜氣和莊重。
蔡銘仁穿著深色西服,打著洋紅色領結,右手夾著一隻雪茄,梳著油亮的後背頭,紅光滿臉。左手被一個女人挽著。
這個女人,挽著烏黑的髮髻,一襲淡紫色的抹胸長裙,身材豐腴,凹凸有致,散發著誘人的體香。
居然是秦姍姍!
蔡銘仁向紫小雪介紹:「這是我的女朋友。」
面對紫小雪的詫異,秦姍姍也同樣詫異地看著紫小雪,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你是紫小雪?」
「你不是秦總監嗎?」
蔡銘仁見她們兩人驚訝的表情,笑道:「怎麼啦?有這麼不可思議嗎?」
「秦總監不是在『達碩』嗎?」
「呵呵,小雪的意思是奇怪為什麼『達碩』的財務總監為什麼成了『神電』」集團總裁的女朋友!」
紫小雪點點頭。
「哦,這個很容易解釋啊。我在『達碩』上班,卻拿的是『神電』總裁發的工資。」
紫小雪明白了,原來她是蔡銘仁有意安排在「達碩」的內奸。看來蔡銘仁為了對付「達碩」集團,真是處心積慮,煞費苦心。
席間眾人一一過來給紫小雪和Leo祝酒,有一個給紫小雪敬酒的男人竟是她在「鑫碩」的上司,周大才。
周大才萬萬沒想到,紫小雪再次攀上了高枝,又成了一隻鳳凰。他滿臉堆笑,端著酒杯過來,面對紫小雪的驚訝和不悅沒有絲毫尷尬。
「哎呀,小雪,今天可真漂亮,呵呵。我就說嘛,小雪是人中人,鳳中鳳。」
Leo在一旁聽得很開心,示意紫小雪和周大才碰杯。
紫小雪冷冷地說:「是一天天變老了。」
「不對不對,小雪長漂亮了是有目共睹的,更重要的是,小雪越來越成熟高貴了。」
紫小雪斜睨了他一眼,對他虛情假意的表演感到噁心,這個恃強欺弱、善變狠毒的傢伙,一開始逼走了維揚,對自己百般刁難,然後吃裡爬外,夥同秦姍姍出賣「鑫碩」,因為被發現了陰謀而把自己趕出「鑫碩」;當他看到自己有一個開著豪車的男朋友時,他恭敬有加、言語親和,當自己流落街頭、無家可歸時,他又毫不顧念懇求,挖苦嘲諷、落井下石。
「這杯酒敬小雪妹妹和副總百年好合,白頭偕老,我先乾為敬。」周大才乾了杯中酒,然後再滿上一杯,「第二杯酒,祝小雪妹妹越來越年輕漂亮,祝副總事業蒸蒸日上,身體越來越強壯。」一仰脖,又干了,「第三杯酒,我周大才能夠跟隨總裁、副總效力,是我三生有幸。小雪妹妹能找到這麼好一個歸屬,我也由衷地感到高興,就像為我自己的妹妹高興一樣。如果小雪妹妹不嫌我老,我真想認你這個乾妹妹。」
紫小雪心裡一陣噁心,看到他那張堆滿雞皮疙瘩的臉,瞇縫著諂媚笑的賊眼睛,油嘴滑舌,包藏私心,忍不住拆穿他:「是嗎?可是上次我走投無路時去找你,你可沒說得像今天這麼好聽。」
紫小雪剜了他一眼,生氣地把杯子頓到桌面上,回頭進了後面的休息室。
「小雪,你怎麼啦?」Leo上前追問。
「你去問周大才!」
Leo轉過頭,一臉怒色,走出房間指著站立不安的周大才:「從今天開始,你不再是『鑫碩』的廠長,新廠長明天到任,趕緊收拾東西滾蛋。」
周大才一臉煞白,額頭上直冒汗:「副總,我知道我冒犯過小雪,罪該萬死,你大人不計小人過。」
「你還要我重複一遍嗎?」
「我為『神電』收購『鑫碩』奔波勞累,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副總,求你網開一面。」
周大才兩腿一軟,膝蓋一彎就跪在了地上。
Leo抬腿一腳,把他踹倒在地:「再在這裡攪局,老子讓你活不過今天。」
周大才捂著肚子,一把鼻涕一把淚,爬出大廳,狼狽不已。十四、黑道人物混社會
「小雪,謝謝你的愛,讓我死而無憾。不必為我的死而傷心,一切都在我的意料中,包括即將到來的死亡。從被蔡銘仁救那天起,我就預感到這條命我遲早得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