奮鬥在巴黎的日子 第45章 巴黎,最會騙心的鬼·兩千歐的支票 (2)
    到得頂樓,敲門,馬上有人來開,孫先生遞上一張片子,開門的著黑衣的小個子法國人和手上的資料對了一下,又看了看我們,極客氣地笑著讓我們進來。

    已經聽到了裡面的彌彌的音樂聲,我猜這裡是家私人俱樂部。

    穿過一段不長的甬道,便突然開闊起來,似是個小型的舞場,各色的霓虹燈閃著迷亂的觸角,兩對舞者,不是在舞,而是在緊緊地貼著挪動;有一對貼得動了情,拖了手隱進了場後的幽黑處。環顧四處,男人都薄衣薄衫,女人都穿得能少則少慵懶地或坐或臥,跟著自己的男伴,眼睛瞄啊瞄地掃著其他的來客。

    突然,場中舞進一個近五十歲左右的女人,只穿一套紗質睡衣,裡面的紅色丁字褲清晰可見,而上身是裸著的,我正看得驚訝,被橄欖拖到了一邊的吧檯。

    孫王二人笑吟吟地看著我們,問喝什麼?

    我看橄欖一眼,她竟然也是一副迷亂的樣子。

    一時我竟有些發慌,隨口說:「水。」

    「哪能請你們喝水呀!是吧?」王沖孫擠擠眼睛。「來看看酒單。」

    「還是我幫你來點吧,我的公主。」橄欖說,「我們都來杯薄菏汽酒。」

    「薄菏汽酒?薄菏雞尾酒吧。」孫挪過酒單,指著說,「加櫻桃的這個。」

    「No,no,就是汽酒。」橄欖轉向侍者,「兩個薄菏汽酒給我們兩個女士。——來,果子,我們來跳舞吧。」不由分說帶我進了舞場。

    沒跳多會兒,就分別有男士過來搭話。

    橄欖拉了我,禮貌地對人說我們是同伴,禮貌地把人打發了,嘴上卻嘰咕評論著:「剛才那個老黑一定功夫一流。」

    「什麼功夫?」

    「笨呢!床上唄。」

    「我暈,哎,這什麼地方啊?到底」

    橄欖攬過我,含笑的眼神:

    「是個——嗯——法國人叫做『體—驗—俱—樂—部』」

    「啊?你?」。

    「別叫」,橄欖忙用手指堵了我的嘴,「既來之則安之,咱們也長長見識,看這裡到底有些什麼光景。」她倒覺得興奮,而我則開始緊張得手心發汗了。

    「這裡可不是隨便就可以進來玩兒的,一般都是一對一對的。我們四人也是兩對呀。」

    「我們可跟他們倆沒什麼關係!」我不屑地說。

    「管他,反正他們也不敢怎麼樣!關鍵是一定不能喝高度酒,不醉就沒事!」

    正說著,剛才那個獨舞的老女人也閃到後面去了,我和橄欖見狀也撤了下來。

    舞場中是閃亮的,剛下來眼睛還沒來得及適應,就覺得手被人抓了拖著往前走,定睛一看是王,我正要掙脫,他衝我「噓」一聲,說不要怕,我們就是參觀參觀,被東家看出什麼來就不好了。

    我只好被他抓著往黑裡走。

    橄欖和孫不知道去了哪裡。

    逐漸適應了黑,也看得清楚了,裡面是一間間隔開的小房間,房裡具體有什麼看不清楚,但床是一定有的,小房間都沒有裝門,就這樣開著,隱約聽得見男人女人喘息呻吟的聲響,但也看不太清楚。有的男女喜歡黑著在裡面,有的也會開著燈,無所顧忌地敞著裸著動作著。

    最後王拖著我走進一間半暗不明的大間裡,只見一群男人約四五個正圍成一個圈靠牆角站著,好奇地走進去看,首先看到了那件紅色的紗質睡衣,就是剛才獨舞的那個老女人正坐在鋪了地毯的地上,呻吟地接受一個男人的進攻,圍在周圍的那群卻都受了這刺激,性急地準備隨時享受進攻的快樂。

    「這叫一個對多個!」王回頭衝我解釋著,他抓我的手更緊了,汗津津地。

    我突然感到胃裡一陣翻動,一大口剛喝下的汽酒熱乎乎地衝到嘴裡,又被我強嚥了回去。我一使勁,拉了王就往外走,走到吧檯,看到橄欖和孫從另一個方向回來,都是笑嘻嘻的臉。我沖橄欖皺了皺眉,示意她要走。

    又延宕了片刻,我們喝完了杯中的東西後,王孫二位才不情願地跟我們離開。他們臨走之際四處逡巡的留戀目光告訴我,下次來一定玩兒他一把。

    開車回返的路上,王和孫時不時爆發出一陣大笑,還回頭看我們的反應。橄欖罵他們沒見過世面。我昏昏地聽著,腦子裡卻在回憶晚飯時候和周亞碰見社長那一幕,想自己這都在幹些什麼……。

    終於看到了自己家的公寓樓,我輕輕地舒了口氣。剛才那艷艷熏熏的一幕幕,像是做了個油膩的夢,粘粘地蓋住了這個夜晚其他所有的好夢。

    3、

    子秋相信,如果一個男人想見你而不只是為了想要你的身體,那麼你可以相信這個男人是愛你的,不過,那也不過最多有百分之五十的可信度;但如果一個男人因為心疼你而恨不能代替你去痛的時候,那麼你可以相信這個男人的這個時候是愛你的,百分之百的可信度;但經常是,百分之百的真愛,卻並不代表他一定會娶,你一定會嫁。

    還是那個老說法,愛情和婚姻常常不能劃等號。

    可米歇爾卻一定要他對子秋的愛負責任地劃上婚姻的等號,對此,子秋卻完全沒有心理準備。

    這個週末,他們就像多年的夫妻一樣,在一起吃飯、閒聊,看了場電影,然後回酒店休息,子秋的老朋友早上駕到,所以不能做愛。

    即使這樣,子秋還是在米歇爾淋浴出來以後發現了他胳膊上的勒痕,像她胳膊上那樣的勒痕。

    「怎麼回事?為什麼?」子秋心痛又緊張。

    「哦,沒,沒什麼。」米歇爾輕鬆地笑笑。

    「怎麼會!你跟我說實話!」子秋嚴肅地盯住他。

    「只是,想,想看你有多痛。」輕輕地溫柔的聲音。

    怔怔地互相望著,子秋的淚就滾了出來,心抽緊得發痛,她不太相信米歇爾會對她用情深到如此,她恍惚以為是在夢中。

    「我真的不想看到你受苦,你已經受了太多的苦了,我想娶你,不再讓你受苦。我,我已經和她談過了。」米歇爾痛苦的眼神。

    「什麼?!你告訴她你喜歡上了別人?她該要多痛苦啊!不可以,不可以!」子秋的反應自己都吃驚,她不希望他們離婚,那就是說她不希望和米歇爾在一起?

    「難道你不愛我嗎?你只是跟我逢場作戲嗎?你還愛你的丈夫,對嗎?你告訴我。」米歇爾不無失望地問道。

    「不,不,不是這樣,我愛你,我想和你在一起,比任何時候都想,是,我苦,我累,我拚搏,我想靠著你不再受苦受累不用拚搏,但我卻負不起我的良心債,哦,我真的不知道……」,我們結束吧,米歇爾,結束吧,你下次不要再來看我了……」泣不成聲。

    米歇爾只當子秋是太過激動太勞累了,攬過她,輕輕哄著,挑開話題,說點別的,慢慢便入了夢鄉。

    第二天一早,子秋醒來的時候,米歇爾已經走了,桌上留下一張兩千歐元的支票。

    拿著支票,子秋愣在那裡,這難道是天意嗎?兩年多前,拿了那個人的支票她就像賊一樣的逃掉了;而今,在她又想逃開另一個男人的時候,卻收到了他的支票!不管性質有多麼的不一樣,表現卻是一樣的,她什麼時候變成了一個用身體換錢的女人!錢!錢!郝強也給她錢,難道她的所做所為只讓他們想到錢嘛!呵,子秋,這就是你嗎?那個被媽媽用她的整個青春精心培養起來的好孩子,那個從小就迷戀那些國外的歌劇調子,穿著破了底的舞鞋卻可以跳成領舞的女孩子哪裡去了?那個想學要學所有好東西,咬著牙為自己一點點積累資本的女孩子怎麼可以淪落到現在這樣!她恨自己恨到無處發洩,痛到死去才是可以懲罰羞恥的唯一!那條勒手腕的尼龍繩子不在身邊,便用牙去咬自己的舌頭,直到嘗到腥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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