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在哪裡 第85章 幸福背景板·建築群落
    四合院

    四合院,顧名思義,四面都有房子,而且臉朝裡,背朝外,圍起來成為一個大的院子。以北京為代表,四合院在我國的華北地區和西北地區建造得比較多。北京四合院至少有700年歷史了。

    20世紀50年代,由於建設的需要,北京湧進了大量的人口,住房成了最大的問題,四合院開始變成大雜院。起初進來的是兩家、三家,後來甚至多到十幾家,大量的老四合院被分割。

    到了20世紀70年代末,罐裝煤氣進入了尋常百姓的家。於是,為了安全,四合院裡的住戶開始在自己的房前建造廚房,一般都是窩棚式的小房子。只要數一數窩棚的數量,你就會知道這個四合院裡住著多少戶人家。到後來,窩棚數量驟增,把原先的正規建築都遮住了,原本寬敞的庭院更是被擠得只剩下很狹窄的小道,只夠單人進出。

    在20世紀最後10年中,北京的四合院聚集區又出現了一種新的景象:一些移居北京的僑民和在改革開放中先富起來的人們,抱著懷舊心理和對傳統文化的強烈追求,在四合院集中的地方買下舊院,重新翻建新四合院。這種新四合院大多採用傳統建築的外形和色彩,室內則是暖氣、自來水、衛生間、空調等現代化設施和高檔裝修,由多家居住的大雜院變成了一家一戶的私宅。

    大雜院就是一個社會,是一個開放的社會。每家的大門都常常打開著。如果有誰家關著門了,這家人就不會招人喜歡了。

    小柯(生於1970年代,音樂人)

    北京胡同

    胡同,是北京特有的一種古老的城市小巷。北京的胡同大多形成於13世紀的元朝,到現在已經經過了幾百年的演變發展。北京胡同的走向多為正東正西,寬度一般不過9米。胡同裡的建築幾乎都是四合院。大大小小的四合院一個緊挨一個排列起來,它們之間的通道就是胡同。

    過去北京的胡同遍佈京城,老北京人說:「有名的胡同三百六,無名胡同似牛毛。」北京曾有胡同6000多條,若把這些胡同連起來,長度不亞於萬里長城。

    北京的胡同寬窄不一,寬的敞亮,窄的幽深。最窄的胡同是前門外大柵欄地區的錢市胡同,最窄處僅有40厘米,僅能容一個身材苗條的人通過。

    胡同是元朝的產物,蒙古人把元大都的街巷叫做胡同,據說這蒙古語的意思是指水井。水井可是深宅大院的居民抬頭不見低頭見的社交場所。在井邊與左鄰右舍談天說地、噓寒問暖,恰恰可以彌補四合院的封閉性所帶來的不足,又為鄰里之間提供了交流的機會。

    我的童年記憶都在胡同裡,鄰里關係也特別好,感覺很幸福。

    劉清池(生於1960年代,理髮師)

    剛搬來一家人,很快的,整個胡同的人甚至連他們家的祖宗八輩都知道。可能住不到一周,大家全都會和他們交往。

    小柯(生於1970年代,音樂人)

    大院

    大院文化是和胡同文化相對的一種北京特有的地域文化。大院是一種有北京特色的市民聚落。

    通常說的北京大院分為兩類:一是黨政軍領導機構和中央各部委所屬機關部門;二是科學文教單位。這些大院通常都有綠化極好的小道,森嚴的大門、警衛,高大的院牆。一座大院就是一個小型城市,食堂、澡堂、操場、商店應有盡有。

    從1950年代開始,軍隊大院開始在北京西郊出現,文教大院則在西北郊聚集。1982年,《北京城市建設總體規劃方案》提出「今後不能再搞大院,要打破自立門戶『大而全』、『小而全』的格局」。到了20世紀80年代末,城市規劃工作者發現,北京的各種大院已達2.5萬個。

    大院裡的人有自己獨特的生活方式,大院文化的核心內容就是「文革」時期幹部子弟群體以哥們兒關係膠合在一起的「玩的生活」。

    隨著北京的大擴張,大院作為居住區也衰落了。住房商品化改革,機關單位不再包建,從根本上終止了大院生長的動力。大院裡的幹部和幹部子弟們凡是買得起房的,尤其是年輕人,紛紛搬出了大院,只剩一些「難離故土」的老人們還守著老窩。大院裡沒了人氣,不但老樓房日漸破舊,而且氣氛淒涼。

    筒子樓

    筒子樓的歷史大概可以追溯到20世紀50年代初期。那時候,為了給學生以及單身員工提供住宿,全國各大城市都興建了一大批簡易住房。這種住房普遍空間狹小,水池、廁所都共用。後來,人們把這種房子稱為筒子樓。

    後來,由於建設的需要,大量人口開始如潮水般湧入各大城市。於是,有限的住房開始吃緊,其中就有不少家庭搬進了筒子樓,開始在這裡生活,洗衣、做飯、堆放雜物等,使得原本狹小的筒子樓越發顯得狹小。每天做飯的時候也是筒子樓最熱鬧的時候,鄰居們都在僅有的一個水龍頭前面排隊洗菜、淘米,閒聊著柴米油鹽、家長裡短的事情。然後,一部鍋碗瓢盆交響曲就上演了,油鹽飛濺、人聲鼎沸。整個樓道裡都是做飯的,一會兒過來了,一會兒過去了,很是熱鬧。

    後來,一些單位開始為這些筒子樓修建單獨的廚房,從一樓開始造起,筒子樓便成了簡易的公房。但是,由於管道的配置跟不上,到了夏天的時候,常常能聽到水龍頭「絲絲」地叫,卻流不出一滴水來。於是,各家各戶為了抗旱,在自家的小廚房裡又添了大水缸,半夜起來接水,一道別樣的風景線又產生了。

    隨著單位分房政策的開始,這些筒子樓逐漸成為臨時過渡的住所。結局大多是單位造了新房子,於是就把它讓給了後來的人。

    我的鄰居做飯特別好吃,我基本上都是在他們家吃。誰家過生日,我們就會做一個很大的蛋糕,整個樓的人都會分著吃,這是我印象最深的。

    姜培琳(生於1970年代,模特)

    上海弄堂

    有人說,沒有弄堂,就沒有上海,更沒有上海人。

    弄堂和弄堂房子其實是上海開埠後的「土特產」,起初外國人只許中國人在租界裡工作,而不允許在租界裡居住。19世紀50年代,太平天國運動進入江南,租界才開始向中國居民開放。為了便於管理,就在指定的地塊上興建大批集體住宅。這些房子多為立帖式結構,像兵營一樣聯立成行,對內交通自如,對外只有弄口抵達馬路,弄口設鐵門,可以隨時關閉。

    在隨後的幾十年裡,弄堂成為上海房地產業的中堅。弄堂房子不僅租界裡有,華界裡也有。至新中國成立前夕,上海近420萬的居民中,除了少數外僑和中國富人住著花園洋房,以及100多萬貧民住在城市邊緣的棚屋里外,絕大多數居民,包括中國和外僑的一些白領階層都居住在各式各樣的弄堂之中。弄堂和弄堂房子總面積估計達2000多萬平方米。居高俯瞰,滿目所及都是一片片櫛比鱗次、此起彼伏的弄堂房子的屋頂。難怪王安憶在《長恨歌》裡說:「上海的弄堂是壯觀的景象—它是這座城市背景一樣的東西。」

    魯迅在《上海的兒童》裡對低級弄堂是這樣描寫的:「倘若走進住家的弄堂裡去,就看見便溺器、吃食擔,蒼蠅成群地在飛,孩子成隊地在鬧,有劇烈的搗亂,有發達的罵言,真是一個亂哄哄的小世界。」在這樣的弄堂裡,居民為了減輕房租負擔,往往把房子橫七豎八地劃分為許多小間,上面還要搭上閣樓,出租給外地到上海來謀生或逃難的人,自己做起了「二房東」。因而這裡人口密度高、成分雜、居住條件惡劣。

    還有些大型的、擁有數百戶甚至成千戶人家的弄堂,儼然就是一個城中之城。裡面雜貨店、小吃店、理髮店、老虎灶、裁縫店,應有盡有,甚至還有工廠。上海的「弄堂工廠」大多由一兩個技術工人帶著幾個徒弟興辦,利用大廠扔下來的邊角料或下腳貨,因材施用,精心設計,竟製造出許多物美價廉的生活必需品,並在小商品市場中佔有一席之地。

    而上海「弄堂生意」中最具特色的,無疑是那此起彼伏的叫賣聲。魯迅先生在《弄堂生意古今談》裡說,弄堂裡的那些叫賣零食的聲音既漂亮又具藝術性,使人「一聽到就有饞涎欲滴之慨」。除了有叫賣零食點心的,還有叫賣青菜、豆腐、瓜果、雞蛋的,時而還有活雞活鴨。每隔幾天還有修理棕棚、補皮鞋和彈棉花之類的人上門服務。他們各行有各自的叫賣腔調,讓人一聽便知道是什麼行業的人來了。此外,還有算命的、化緣的,晚上還有賣炒白果的。夜深人靜時,說不定還有令人毛骨悚然的為家中病孩招魂的長嚎聲……

    弄堂裡賣什麼的都有,大家互相也都很瞭解,日子過得挺豐富多彩的。街上時不時會有耍猴的經過,每到這個時候,我們整個弄堂裡的小孩子基本上是傾巢出動。

    李真惠(生於1940年代,配音演員)

    上海老弄堂的照片,我拍了快兩萬張。

    樂建成(生於1950年代,攝影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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