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情愛 第89節 :突然想哭
    劉全賢也不是好惹的。

    就在過完大年初三後,一篇批判張維著作的文章面世了。初十以後,批評張維的文章被大批製造了出來。同時,十五以後,給劉全賢解脫的文章也出鍋了。文壇一下子像過年一樣熱鬧起來了。

    最要命的是一家不起眼的報紙上登了一篇批評張維的文章,說張維的文章有政治問題。這可是不得了的事。這篇小小的文章被人呈給了北方大學校長林志高和黨委書記,學校立即找來張維的書給常委們發了一本。幾天後,學校黨委在開學的第一周裡開了會,對張維的書進行了討論。大部分人都認為沒什麼,說透了就是對時局不滿,還沒有到有政治問題的地步。可是,有一位黨委委員抓住了一些句子,認為張維對過去歷史上一些已經有定論的事產生了疑問,這就是政治問題。林志高在給全校幹部開會部署新學期工作時,把張維和劉全賢的事在會上講了講,特別批評了張維,認為張維是給學校臉上抹黑的人。

    這個帽子可大了。李寬找來張維,狠狠地批評張維。

    張維一聽,心裡很氣憤。再想想林志高和李寬對易敏之的迫害就說:「李主任,我沒有看到那篇批評我的文章,我下去會找著看的,我要狠狠地反擊這種小人的。都到了1990年代中期了,還會有這樣的政治流氓,還會有這樣的『文革』遺風。別人批評我,我不在乎,可是他林志高批評我,我不會放過他的。他這一輩子把易老師害得就夠慘的了,居然還要加害於我。他以為我不知道他是怎麼害易老師的。他利用了你,這些我都知道。只不過我覺得易老師去世了,他生前沒有太計較這些恩仇,我們也就不必計較了,現在看來我必須反擊他了。」

    李寬聽得目瞪口呆,驚魂未定中,他問張維:「你是怎麼知道的?」

    「李主任,誰告訴我的你就不用問了。我知道你是被人利用,很多年來你一直很愧疚,我很理解你。你對我也很好,有時候我覺得你對我就像對你的兒子一樣。可是,林志高就不一樣。他以為別人不知道他做了什麼虧心事?他想錯了,不但有人知道,還知道得清清楚楚。」張維氣憤地說。

    「張維,你告訴我,是不是老方告訴你的?」李寬著急地問。

    「不是。你就別問了,我不會告訴任何人的。我即使要反擊林志高,也不會把你扯進來,你放心。」張維說完就走了。

    看來把張維逼瘋了。李寬立即給林志高打電話,把情況給林志高說了。林志高起初有些心虛,但隨後他就對李寬說:「讓他說去吧,他有什麼證據?再說,老李啊,你說我利用你了嗎?你見我照抄了易敏之的詩了嗎?你對他說,讓他去說吧。」

    李寬放下電話,以為自己聽錯了。多少年來,他以為自己被林志高利用了,而林志高卻否認此事。他自己倒是疑惑了。林志高讓他別管張維,他卻不能那樣做。他必須阻止張維再這樣鬧下去。

    他撥通了穆潔家的電話。穆潔開學又住回了自己的家,但她不願意見張維。她接上李寬的電話,驚呆了。她沒有想到,張維竟然要把刀子對準李寬和林志高了。她也不能告訴李寬是誰告訴張維的,她裝做什麼都不知道。她答應李寬好好做做張維的工作。

    穆潔來找張維。她挖苦他:「你最近好風光啊!」

    「你說我什麼?風光?你沒有看見有那麼多的人都想把我置於死地而後快?你沒有聽說林志高也在批評我有政治問題?你是不是也來罵我的?」張維冷冷地說。

    「我是來罵你的又怎麼樣?你以為你是什麼?是英雄嗎?任世雄是什麼人?是奸商,他的眼裡只有錢,他是要哄你,以便更好地給他賺錢。他給你說,你的書已經發到三萬冊,實際上已經發到十萬冊了,可你能拿到多少?一萬多塊錢的稿費,連他的零頭兒都算不上。你一直在受人指使,你還不明白嗎?」穆潔說。

    張維沒想到穆潔會說出這番話來,心裡也有氣。本來他早就對任世雄有些反感,知道他賺的錢是他的幾十倍,可是他是講信用的,他只能啞口無言,還能說什麼。

    穆潔再也沒有來找張維,張維卻盼著她來。如果她再來對他說一聲:「算了,張維,人世間的事是管不過來的,我們還是自由自在地過我們的日子好了。」他也就放手了。他覺得自己很累很累,他真的不想再堅持下去了。

    然而,當任世雄再來找他的時候,他的憤怒又出了刀鞘。他不恨面前這個書商,他恨劉全賢和林志高。他決定跟他們背水一戰。在寫文章之前,他想把自己的想法跟誰說一下。他想到了另一個人,林霞。

    林霞正在看電視,見張維進來,笑著說:

    「你現在可是大名人了。到處都有你的報道,不過,也有罵你的文章,還多得很。」

    張維苦笑著把最近以來的情況都給林霞說了,他最後笑著說:

    「我現在也沒個朋友,連聽我說話的人也沒有,就只好來找你,給你說說,我的心裡就不慌了。」

    林霞看了看張維,張維那雙多情的眼裡現在滿是愁怨和仇恨。她有些可憐他,說:

    「那你就給我說說好了,我不是你的朋友嗎?再說,穆潔那樣做也有她的難處,你不要再逼她。你不能把所有的人都要求和你一樣,跟正義為伴,與邪惡為敵。你應該理解她。」

    「不,我還是無法理解。既然道不同,我們也無法走在一起了。」張維說。

    林霞又笑了,說:「你這個人,就是太自戀。什麼時候能夠平和一些,能夠寬容一些,就好了。」

    「算了,我無法給你說。」張維站了起來,說:「我與邪惡天生就是敵人,我來到這個

    世上,就是代表公理來的。」說完,他悲壯地走出了林霞的家。林霞站在門口一直目送著他,

    他突然想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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