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佛家訓Ⅵ:活出全新的自己 第28章 放手也是一種美 (4)
    縱貫美國西海岸的喀斯喀特山、海岸山和內華達山三大山脈為俱樂部提供了良好的攀巖環境。每年5月至10月是攀巖的最佳季節。惠特尼山、傑斐遜山、幾沙斯塔山部分難度很大的巖壁都被他們征服了,但人們很少知道勇士們經歷了多少次失敗,人們更不會知道,僅在惠特尼山就已經有7位勇士先後殞命谷底。最近的一次人們仍記憶猶新。那是1992年7月19日上午,俱樂部唯一的一對夫婦羅夫曼和莫莉婭絲在夥伴的陪同下開始攀登惠特尼山北坡一段仰角80度左右的峭崖。當攀到接近崖頂時,意想不到的情況出現了,這一段的岩石開始變得光滑而潮濕,有的地方還有水從巖縫滲出。在羅夫曼側下方5米遠的莫莉婭絲不斷提醒丈夫向左側乾燥的地方攀,但羅夫曼好像沒聽見,仍舊直行。當他左手再次扒住一塊潮濕的岩石時,右腳一下子蹬空了,身子陡然往下一墜,右手打了滑,重量頓時全落在了左手的四個指尖上,但這塊岩石顯然是太滑了,還沒等他把右手再伸上去,左手便滑脫了。這一切,妻子都看得清清楚楚。接下來,夥伴們望見了俱樂部攀巖史上最壯烈的一幕:當羅夫曼的身體從莫莉婭絲的右側墜落時,妻子喊著丈夫的名字,張開雙臂撲向丈夫。夫妻緊緊擁抱著,雙雙墜向近700米深的崖底……

    1992年,對於克裡斯托弗攀巖俱樂部來說,是極不尋常的一年,33歲的總教練歐文·克裡斯托弗不幸離開了他們——他走得實在太匆忙了。9月25日,克裡斯托弗與6名成員來到著名的亞利桑那州大峽谷,要實現他隻身征服大峽谷的宿願。早在俱樂部創立之初,他曾攀登過大峽谷,但沒有成功。但知道,這次如果還不成功,也許就再沒機會了。上午10點40分,克裡斯托弗已經攀登兩個多小時了,距崖頂還有約150米的樣子,他很想找個能歇息的地方。

    當他抬頭張望時,發現右上方約6米遠處有一個小巖洞,看樣子能容下一個人,於是他加勁向巖洞攀過去,誰料到就在他攀到離洞口還剩1米遠時,從洞裡突然傳出幼鷹的啼叫聲——災禍降臨了。當克裡斯托弗意識到這點時,已經太晚了。一隻翼展近3米的蒼鷹拍打著翅膀從洞口衝出來,在空中停了一下,突然箭一樣朝克裡斯托弗俯衝下來,一雙利爪深深扎進克裡斯托弗肩胛骨兩側,翅膀拚命地扇動,想把他拖下來,克裡斯托弗雙手死死摳住巖縫,一動不動。蒼鷹用利喙一次次兇猛地撕扯克裡斯托弗脖頸和肩膀的肉,鮮血順著脖子、肩膀和脊背不住地流淌著,黃運動衫被染得紅紅的,遠遠望去,就像山崖上一團燃燒的火。20分鐘過去了——這裡克裡斯托弗短暫一生中最輝煌的20分鐘。同伴們低下了頭,不忍看那慘烈的最後一刻。燃燒的生命之火熄滅了。

    克裡斯托弗成為俱樂部創立7年來的第16位英勇獻身者。

    為自己所鍾愛的事業獻身的真實故事總讓世人唏噓不已。挑戰生命極限固然令人心生敬畏,而更令世人感慨不已的,則是此間生發的人性光輝。

    對一則告示的辯論

    最好的爭論就是它看起來僅僅是一種解釋。

    ——卡內基

    特拉福德參議員對會議提議起草的南方公園入口處的一則告示提出異議。那則告示是:「除非牽著,否則,不得把狗帶進該公園。」他指出,這則告示並不能阻止遊人在進入公園後把愛犬放開的行為。

    會議主席:「你認為什麼樣的措詞才恰當呢?參議員先生?」

    特拉福德:「如不牽著,狗不得進入該公園。」

    霍格:「主席閣下,我反對。這條規定應該針對狗的主人而不應該針對狗。」

    特拉福德:「好主意。那麼改為這樣:『散步時須牽著狗。』」

    霍格:「主席閣下,我反對。嚴格地說,作為狗的主人,不管是在自家的後花園裡,還是在公園裡,我跟夫人一塊散步的時候,只好牽著狗了。」

    特拉福德:「主席閣下,我建議讓我們這位朋友自己去重新起草這則告示。」

    霍格:「主席閣下,既然特拉福德參議員對我最初的提議感到難以改進,那麼我倒同意這樣改:『如不牽著狗,任何人均不得進入該公園。』」

    特拉福德:「主席閣下,我不同意。嚴格地說,像我這樣不養狗的居民,如果不先去弄隻狗來是不得進入公園了。」

    霍格(有些激動):「那麼,這很簡單,那就改為:『所有的狗均須在公園裡牽著。』」

    特拉福德:「主席閣下,我反對這樣改,這樣改看上去倒像在命令市民們都得把狗牽到公園裡來。」

    霍格對此又提出了異議,會議主席請他遵守會場規則。因為會場規則規定:對議會所議之事,每位會員只能有三次提議,如願撤回原來的提議,此提議就將從備忘錄上抹去。

    會議主席:「特拉福德參議員先生,霍格參議員已有三次提議,你才提出了兩次……」

    特拉福德:「在該公園裡所有的狗均須牽著。」

    會議主席:「我看霍格先生馬上又會提出反對意見。讓我來猜測他的修正建議:『該公園裡所有的狗均須牽著。』」

    此項提議最後交付表決,除兩票棄權以外,一致通過。

    總愛針鋒相對的兩個人不是朋友,就是敵人。到底是什麼讓我們不能坐到一起心平氣和的討論問題,提出建設性的意見,謙虛地接受別人的改進?

    愛的力量

    母親不是賴以依靠的人,而是使依靠成為不必要的人。

    ——菲席爾

    晚飯後麗貝卡在廚房洗碗,雙手浸在洗碗水裡。7歲大的兒子羅勃在浴室裡喊她。他在浴缸裡,跪在水龍頭前,在冒泡的瀑布下揮舞他的塑膠蛙人。水從水龍頭汩汩地流出,整個屋子都是帶著肥皂香的蒸氣。

    「有什麼事嗎?」麗貝卡在門口問他。

    「沒什麼,」他說,一邊把水龍頭關了。「我只是想讓你來跟我聊一會兒。」他笑笑,張開脫落了兩顆門牙的小嘴,那真摯的笑容使麗貝卡動容。他小心翼翼地把瘦削的身軀、四肢和圓球般的膝頭滑下水裡。羅勃喜歡浸在熱肥皂水裡的時候,把一般男孩子通常會有的想法和幻想向她盡情傾訴。

    他平常不大說話,人很沉靜。他是那種會把在街上遇到的小生物——特別是那些需要照顧的——統統帶回家去的男孩;那種會花上整個下午去畫印第安人、金字塔、蛇神和戰士的男孩。如果有人給他最後一片蛋糕,他會抬起頭來老實地看著對方,說出叫人難以相信的話:「我已吃了我那一份。」他就是那種男孩。

    麗貝卡把浴室內唯一的座位的上蓋放下,坐下來,等他開口。

    「你知道為什麼我們能站在地球上嗎?」他眼睛發光地問道,一邊咧嘴笑,一邊用毛巾擦手臂。

    「那你知道嗎?」麗貝卡假裝很詫異地問他。

    「那是由於地心吸力,」他解釋說,「那是一種力量,把東西吸到地球來,但那是很難解釋的。」

    他像只小水獺般動作優美地滑進水裡,頭髮浮在水面,隨水波漂動,只露出雙眼、鼻子和嘴巴。「沒有地心吸力,」他凝視著天花板說道,「我們就會飄來飄去,食物不能好好的放在盤子裡,連盤子也會飛到天花板上……星球會在太空裡亂竄,互相碰撞。」羅勃眼睛睜得大大的,對於自己創造的混亂景象也感到十分驚奇。

    他坐起來,把洗頭水塗到頭髮上,同時告訴麗貝卡太空人在太空如何吃東西、睡覺和上廁所。「老師在學校裡有一本關於太空人的書,」他說,然後又滑進水裡,沖洗最後一次。

    麗貝卡張開浴巾等他,然後把他裹起來,這是個老習慣,他還是嬰兒的時候她就已經開始了。即使隔著厚厚的浴巾,麗貝卡仍可感到他那薄薄的肩胛骨,她取笑他背後凸出一雙天使的翅膀,但她只是輕輕一擁他就放開了,他不再允許麗貝卡像以前那樣把他緊摟在懷裡,那時一條浴巾就可把他整個裹起來。

    在那一剎那間,麗貝卡聯想到浴簾拉上,浴室門緊鎖的一天。他的世界會不斷擴大,不再以家庭和家人為中心,逐漸向外伸展。但現在,就在這一刻,在肥皂和洗頭水、溫暖濕潤的皮膚和乾淨濕發的香氣中,另一股無須多加解釋的力量正把她倆緊連在一起。

    當孩子離開父母的懷抱,展翅高飛時,每一位母親的臉上都洋溢著自豪的笑容,但是內心卻在隱隱作痛。這是比從自己體內分離出生命體更加刺心的疼痛。

    紫色的菊花

    兒童是進入天堂的鑰匙。

    ——理·斯托達德

    當時露西在新澤西州龐姆特湖的聖瑪麗教堂教書。10月份,在一次宗教課上,露西向班上8歲的學生宣佈了她的計劃:「我希望所有的同學能在學校附近做些額外的工作,掙些錢。」她說,「然後用這些錢買些感恩節晚餐用的食品,送給那些可能連頓像樣的晚餐都吃不上的人。」

    露西想讓孩子們自己去體驗書上所講的:給予比接受更能使人愉快。並想讓他們明白,信仰可不光是知道和說一些悅耳動聽的美妙思想言詞,更重要的是人們應該做些什麼,使它變成活生生的現實。露西希望他們能夠切身感受到自己具有能使生活發生變化的力量。

    在感恩節的那個星期裡,男孩子和女孩子們早早就來到班上,他們得意地攥著自己掙來的辛苦錢。他們為此去耙過樹葉,這從他們手上起的水泡可以看出來。他們擺過餐桌,涮洗過碗碟,幫助看護過小弟小妹們。現在呢,他們可真等不及了,只想趕快去買東西。

    當他們在超級市場裡的過道上穿梭般地跑來跑去時,露西負責照管他們。最後,當他們推著滿載著火雞和花色配菜的小車向結賬處走去時,忽然,一個孩子又發現了「新大陸」,這又使他們飛奔起來。

    「看!花!」克瑞斯汀大喊起來,緊跟著是孩子們旋風般的飛跑,衝向節日植物陳列處。

    露西極力勸說他們要實際一些,用餘下的錢再多買些主食多好,這樣可以多吃幾頓。結果白費了一番口舌,最後露西只好說:「花又不能吃。」

    「可是,露西小姐,」回答她的是一片尖細的叫嚷聲,「我們就想買花!」

    面對眼前這些排列整齊的鮮花,露西終於讓步了。很多花瓶裡插著五顏六色的大朵兒的鮮花,有赭色的、金黃的,還有像葡萄酒一樣的紅色的。而鑲嵌在眾多陳列品正中的,是一盆與其他花色不協調的紫色的菊花。「她一定會喜歡這盆花的。」 當孩子們把一盆紫色的植物費力地搬到小車上時,他們一致這樣認為。

    鎮上辦事處已經給了他們一個人名和地址,這是一位已經孤獨地生活了許多年的、窮苦的老奶奶。不一會兒,他們就顛簸在一條坎坷不平的土路上,去尋找老奶奶的住處了。這時車廂裡可沒有那種緊張的氣氛。「你擠著我了。」一個聲音大喊。「我可害怕見陌生人!」另一個說。在這些不停動彈、咯咯發笑和你推我擠的孩子們,還有那盆不起眼的紫色菊花中,露西真懷疑,那些「給予」和「接受」的說教是否能起點作用,為孩子們所接受。

    最後,他們終於在一座淹沒在樹林中的小房子前停了下來。一個身材瘦小、滿臉倦容的老婦人來到門口,迎接他們。

    那群孩子們急匆匆地去搬運食物,當一個個盒子被搬進去時,老奶奶「噢啊」的驚歎聲,使小客人們興奮極了。當埃米把那盆菊花放在櫃子上時,老奶奶大吃一驚。露西想,她一定在想這要是一盒麥片或是一袋麵粉該有多好啊。

    「您喜歡在這兒看到這麼一盆花嗎?」邁克爾問,「我的意思是說在這個樹林裡。」

    老奶奶高興起來,給孩子們講了許多生活在她周圍的動物的故事,還告訴孩子們,小鳥怎樣成群飛來吃她放在地上的麵包屑。「可能因為這樣,上帝才派你們給我送來吃的。」她說,「因為我用自己的食物喂小鳥。」

    他們回到了車上,在系安全帶的時候,可以透過廚房的窗戶直接看到屋子裡,老婦人在屋子裡向他們揮手告別,然後她轉過身去,穿過房間,繞過那一盒盒的食物,繞過他們送給她的火雞,繞過那些花色配菜,逕直走到那盆菊花前,把臉埋在了花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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